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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出声:“若是待会赫连啸天派人来,就不必让他进来了,若是有关朱雀堂之事,就说我身子渐好,如数纳了。”
既然是送上门的东西,为何不要?
既然已经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何不顺着他的好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东辰这会儿已经退出了一半,身子都走到了门口处,正欲推门出去,听到了赫连玦这最后的交代,蓦地沉声点头:“主子,知道。”
此刻早已把方才脸上洞悉所有的冷笑都收起来了,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两个人的话没有明说,一切都晦暗得很,沈如薰在一旁听着,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会儿看到东辰走了,还把门合上了,就像是方才在门口喊的那声“出事了”不曾存在过。
什么朱雀堂,什么九州,过耳却不入脑,显然又是她不能理解的范畴。
听着听着,只好像明白了一半,意思好像是……叔父开始有了动作,而夫君,方才那句话,那一声交代,就好像是明知道叔父在算计他,他还如数全收了?
这会儿门又合上,只有他们俩人。
好似恢复了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才有的亲密,可是气氛被这么一搅,好似又回不去了,不再旖旎。
沈如薰只睁着水眸,站在赫连玦身后看着他。
看见东辰走了以后,赫连玦站在原地,修长的手放在桌上,指节抵着檀木花纹的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轻敲桌面的声音颇有节奏的传出,就像是她的心跳声一般。
这莲庄中的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她方才好不容易才问清楚,夫君这是要开始和叔父、娘亲对着干了么,没想到他的局还没有布好,叔父就开始设局要对付他了。
只是夫君在这什劳子九州城之事中,到底想要做什么?
顺着叔父的意,说是若是叔父要交朱雀堂到他手中,他如数纳了,那言下之意是……他要插手进九州分堂堂主被杀的事情中?
沈如薰这会儿显然是不明白的,也不知道赫连玦和东辰那两声笑是个什么意思,不明白这事情中,还有这么一个“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深刻含义在。
这会儿只看着赫连玦的背影……
他好似直面着东辰离去的方向,这会儿视线还停落在那扇刚刚打开又闭合的门上。
从热吻被东辰打断后,他转过身去,就再也没转回来过。
沈如薰盯着他瞧,瞧了半晌,心里头只蓦然觉得不安,又有几分难解的担忧,这会儿又提步悄然走到他身前了,又是略抬了小手就又从他的背后抱着他。
赫连玦只是一直抬手轻敲桌面,像是在想什么事儿,默不作声。
样子也沉着得很……颀长的身影站得笔直,忽地又是浑然自带威严的模样,距离感自生。
忽地感受到了沈如薰从他背后扑上来的动作,又是一僵,而后才回过神来。
大手也忽地朝后一扯,顺着她小手攀上来的动作将她握住了。
“夫君,你真的要去么?”她怎么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似的。
跟在他身侧久了,从第一次见到那些暗卫起,知道他韬光养晦起,听到他沉声魅笑与她说他并不是一无所有起,就好像脑子开窍了一般,被他带到这纷争不断的世界中来。
可这一次,显然又与之前的所有都不同,不是别人的厮杀,他在背后运筹帷幄,装个病就能忽悠过去了。
这一次的事情,是要他亲自出马的,若是接了叔父的朱雀堂,岂不是也算是正式开始接手莲庄的大小事宜了?
玄武堂都在他的手中了,再来个朱雀堂,看似由着他身子休养稍好之后,也开始掌权了,像是逐步收回了掌管莲庄的权力,开始成为名符其实的主人。14757246
可是……叔父哪有这么好的心思,竟然愿意把莲庄中的大小权宜都交给夫君?先是半推半就的随了夫君,让夫君收回了玄武堂,这会儿又是主动借事送上朱雀堂?
虽然听着方才的对话,九州之事不好处理,帮派纷争又似很复杂,弄不好就是危险,又是名声大损,叔父被夫君派人一直暗中纠缠,与江湖中新起的帮派冲突不断,琐事缠身,抽不开身也不想抽身去处理,所以把这个烂摊子交给夫君,可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似的。
脑子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到。
抓着他的小手也用力,像是想等他的答案。
赫连玦拉着她的小手:“嗯,要去,你不想我去?”
☆、已经迫不及待
看她不自觉的从他背后拥他,抱得这般亲密无间,又好似思绪纷飞似的,他略回眸看她,听着她的问题,自然只想到这一句话。
“不……”沈如薰急忙下意识的否认,“我不是。”
她不是这个意思……问他也不是为了这个。
她方才才说了嘛,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她都陪着他,有什么事,她都与他一起面对,只是……
她担心,也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不对劲。
赫连玦只微转过身,侧了眸,此刻的思绪好像还停留在方才东辰说的事情之上,看到了她纠结的小样子,略凝着眸看她:“我自有计较了。”
具体是什么,他不会说,也说不清楚。
赫连啸天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他亦也只是猜测,不过在这猜测中洞悉了几分,怕是没一会儿他顺势纳下朱雀堂之事也要传入赫连啸天的耳朵中了。
沈如薰怔怔抬眸看着赫连玦,看到他似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才微微的抚平了此刻皱起来的眉头,好像是终于把心里头的担忧放了下去。
“那就好……夫君,那就好。”似出神的重复了两次。
蓦地又把她的小心思泄露出来了。
赫连玦此刻看着她为他担忧的样子,忽地又觉得心中某一处地方悄然一软起来,他从今儿的事情发生起,最爱的便是她这副样子。
或许之前就已经是极喜欢,可这一刻,看着她纠结的微微敛了秀眉,凝着水眸,若有所思,又喃喃细语,眼中的光芒也渐渐变得炙热了起来。
不由得改拉为牵,将她的小手牢牢握着,捏在大掌中。
大手握着小手,蓦地又是将她一带,将她从身前拽到了怀里,瞬间又是让她紧挨着自己胸膛的模样,暧昧的姿势。
沈如薰这会儿终于缓过神来,被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又是激得小脸一红:“夫、夫君……”
赫连玦忽然低下了头,温热的气息又喷洒在了她的小脸之上:“如薰,咱们继续将方才的事情做完吧。”
低沉魅人的声音,就好像是在魅惑她,话语中似乎意有所指。
沈如薰还在想着方才的事情,满脑子都是浮云在飞,说是不担心却又担心,觉得怪怪的,隐约有种属于她自己的不好预感。
也不算是特别明白,只是看着赫连玦胸有成竹的样子,隐隐压了起来。
略微抬眸看他,似是紧张的模样……
略推脱,欲拒还迎:“别……还是不要了。”
她不要扯着扯着,忽地就从正题又引带到亲密上头了,可是……抗拒无效,赫连玦温热的气息已经再倾洒了下来,原本就为她温情的话所感动,她的担忧与陪在他身边的义无反顾已经让他感动颇多,似是心疼怀中的沈如薰,亦多了几分微妙深入的情感,将她沉沉一压……
他此刻也只有在她身边才能够有这般暖意。
唯有她,拥有的也唯有她……他想要的,也只有她……
“如薰……”这声低喊好像是从远处遥遥传来的,带着几分霸道的耳鬓厮磨,吻落在她的耳垂之畔。
惹得她一痒……又毫无招架之力来。
潇湘院中,赫连啸天果然与柳氏一番亲密就冷冷的离去,离去前果真如东辰来禀的那般,召了朱雀堂的堂主进来,而下一刻,朱雀堂的堂主就像是领了什么指令似的,蓦地神色匆匆却又毕恭毕敬的来了落棠院,得到的自然是赫连玦果断应允的答案。
看似赫连玦真的进入了赫连啸天设置的这一场局之中……做出了将朱雀堂收入囊中的选择,还以为此番赫连啸天让出朱雀堂是天上掉馅饼的大事……殊不知背后还有更多琐事等着他,例如九州分堂堂主被杀之事,九州城内江湖帮派肃起纷争之事,更甚的是……
这会儿柳氏支着娇软的身子依旧躺在这华美的贵妃榻上,下人无人敢进,此刻没有穿衣裳,之事稍稍将被褥一带,遮住了身上旖旎的风光……对着床幔冷冷的笑着。
似是勾挑着媚眼,在回味着方才赫连啸天在她身上驰骋的感觉,可心中想着,却是另外一回事。
此刻一张媚脸在无人的时候已经变得狰狞,只目光空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像是咽不下一口气似的,眼中都多了几分恶毒的期盼,还有害怕失去所有的恐慌。
微微长了红唇,似是失神的喃喃自语:“玦儿……你勿怪娘亲。”
“不是娘亲搬弄是非,非要置你于死地……只是……若你不死,只怕你他日真知道我不是你娘亲,那时死得便是娘亲……娘亲也不想……不想……”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仅凭送药回来禀报丫鬟的一个怪异的眼神,便要刻意去与赫连啸天说他是假病。
其实她连自己心中所想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恐慌,蓦地觉得害怕,害怕一无所有,害怕再回到从前的日子。做才不从。
她如今的一切都是拜赫连玦所赐,就连赫连啸天对她的青眼有加,都是因为她是玦儿的娘亲……若哪一天她不是莲庄中的夫人,不是赫连玦的娘,只怕地位也一落千丈……不,应当说是再无地位可言。
建天已死,她又不是庄主的娘亲,在这莲庄中就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况且……其实赫连啸天最初爱她,要与她在一起……也怕只是因为她的身份啊。
多年的感情,虽已成,可是……
柳氏只望着幔帐的媚眼也多了几分绝望,哪怕是再爱的人也存有算计,她早已经历了世间的沉浮,不是那些年前的柳如媚了。
此时此刻,选择了这一条路,若是最后连赫连啸天这棵大树也傍不上……那真就是毫无未来可言了。
柳氏自个悲戚的径直望了头顶一眼,最后才幽幽的合了眸,好像有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滑落,扯了被子再狠狠将自己的身子盖上,裹着自己去寻被剥落的衣服,一番穿衣打扮,又是眼底露出了恨意。
方把衣服都穿上之时,这才又歪歪倒倒的斜了身子,悠悠的靠在了贵妃榻上。
此刻已经看不出她方才那悲戚恐慌的望着幔帐的样子了,只有眼中媚色流连,撩人得很……
“来人。”轻启了唇畔,又是那淡淡大方的声音。
就好像她天生这般贵气似的,纵谁也看不出她的出身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这会儿躺在榻上的姿势也万分高贵,让人不敢亵渎。
彩衣丫鬟们原本就是在潇湘院外不远的地方守着,只等着她的吩咐,此刻听到从阁楼里头传出来的声音,立刻就惊恐的不敢停歇,赶了进去,慌忙侍奉应承道:“夫人,奴婢们在。”
只见柳氏躺在榻上,微微勾了媚眸,只一微微斜了眸光,投到了此时榻前不远处跪着的丫鬟身上,轻轻的出声:“你去问问,啸天派去的那个朱雀堂的堂主,把事情办好了没有,庄主答应了没有,若是答应了……你去帮着准备准备,就说是知道庄主病中第一次出远门,我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