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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头,奚慕淡淡道:“你来了。”
轻轻地将药碗放在了桌上,伊真仍然没有抬头,低声道:“你的药熬好了。”
唇边一抹清浅的微笑,奚慕从那窗台上起身,慢慢走到了桌边,端起那药碗,却见伊真的双手紧紧地握着。
“何必那么紧张。”说完,奚慕扬起了头准备一口饮下。然而伊真却突然道:“能告诉我么······你真正爱的人,到底是谁?”
滞了滞,奚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伊真的注视下毫无预料地一口将那药汁尽数喝下!
乌黑的药汁残留从那嘴角犹如鲜血一般滴落,奚慕轻轻将其擦拭干净,淡淡道:“无论是谁,那个人都不可能是胤淼。”
滴答,一滴清莹的泪珠从眼眶翻涌而出,滴落在伊真的足尖前方。
奚慕淡淡地看着伊真,看着那一滴一滴落下的泪水,看着那翻涌而出的情愫化作仇恨和凄苦萦绕在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的身上,纠缠蔓延······
“我从未见过他,不论他的感情出于何方,不爱就是不爱。”奚慕冷酷地说着残忍的话语,低低道:“如果历史重新开始,如果我曾经见过他,如果与我订婚的是他而非胤焱,我也仍然不会爱上他。”
伊真的睫毛轻轻地将她迷幻的眼神遮盖,只能够看到那睫毛上沾染的晶莹的泪水。
奚慕走上前去,轻轻抬起了伊真的下巴,将伊真的脸抬起来正对着自己,而后残酷{网 地道:“因为他愚昧。我不会爱上愚昧的男人。”
倏然,伊真锐利的眼神折杀过来,直视着奚慕!然而奚慕却只是冷冷地笑着,面对伊真的眼神毫不避让,“要不就彻彻底底为了自己爱的女人舍弃一切,要不就为了兄弟为了江山舍弃那个女人!因为他的懦弱因为他的无从选择,他让夏平王朝势力集团动摇,他伤害了自己的妻儿,伤害了自己的母后,伤害了自己的兄弟,伤害了他所谓的爱的女人,更加伤害了爱他的女人!”
“闭嘴!”伊真抬手,激愤地想要一掌给奚慕煽过去,然而奚慕却突然伸手抓住了那举起的手腕,一字一句地道:“那种愚昧的男人,不配我奚慕去爱他!”说完,奚慕一把将伊真推向了门口,将那关上的房门突然撞响。
疼痛感让伊真从奚慕的话语中清醒过来,抬头,那双美丽的眼迷蒙着雾水,唇边却突然咧开了一个讥讽的笑意。
“原来······淼爱上的,竟然是这样的女子。”
噗通!噗通!
奚慕竟然一时间听不清楚伊真所说的话,那突然之间犹如被蒙上了的耳朵只能够听到来自于心脏的,噗通,噗通,噗通的声音······
闭上双眼,奚慕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冷冷道:“我已经喝下了药,你可以走了。”
伊真的脸上恢复了那平日里没有表情的表情,淡定地走到了桌边端起那药汁,转身,对着那紧闭的门扉,伊真飘若尘烟般地道:“你这样的女人,只有称霸天下的王者才有勇气与魄力去爱。这一点,我今日方才明白。但是有一个男人,他必定早已了解,所以他愿意付出一切去得到天下。”说完,伊真拉开了房门。
奚慕知道她说的是谁,那双故作冷酷的重瞳不忍地闪烁着。然而,门口那被斜阳度得橘红的英挺身形却夺去了所有的呼吸。
他终于来了。
因为房内的响动,门口的守卫没有办法只得通报给了胤焱。
不知是不是斜阳耀眼,还是毒药的药性终于发作,奚慕的眼神开始模糊,一丝乌黑的血迹蔓延在唇边。
长歌······拜托,再坚持一下······
看着奚慕苍白的脸色和那唇边乌黑的血迹,胤焱一个箭步冲到了奚慕面前将身形渐渐委顿的奚慕接住!
伊真讶然地回头,当看到奚慕唇边的血迹时,眉心紧紧地纠结了起来,为什么,毒性这么快就发作了?胭脂根的毒性属于偏慢性的,虽然是最后一碗,但是也不会这么快就发作了啊!
“传御医!快传御医!”胤焱突然有些慌乱,急切地喊着。
“把我,抱到床上。”奚慕张开被咬得血红的唇,低声在胤焱的怀里说着。胤焱连忙将奚慕抱上了床。伊真双手紧紧地握着,手中拿着的空碗啪嗒一声不注意被摔在了地上。
看着伊真那冷漠的表情,胤焱怒吼:“还不快点宣御医过来!!”
“皇,皇上!”胤焱的话刚刚吼完,两位随军的御医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房间。然而刚刚走到奚慕的床边,奚慕却伸手紧紧地攥住了胤焱的衣襟,看似神情恍惚。御医无从把脉,急得团团转。
其中一位御医看着那地上残碎的碗片,问道:“你给她喝的可是我等所开药方?”
“不错。”伊真淡淡开口,然而那御医却斜斜地看了伊真一眼,而后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去将今日煎药的药渣拿过来!”
“不用拿,我已经倒掉了。”伊真蹲下身去,一片一片地将地上的碎碗片拾了起来,“药渣里面有一味你们没有开的药。”
“是什么?!”那御医慌忙问道。
伊真面无表情地道:“胭脂根。”
胤焱急忙问道:“什么胭脂根?!吃了会怎么样?!”
那两位御医噗通噗通两声突然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地道:“回,回皇上!若是普通人连续吃那胭脂根七日,必定血流逆转,气血不通,轻者神智失常,重者七日之内血脉愤张,七窍流血而亡!可是,可是若是有心疾者连续服用这胭脂根,这······”
“这什么这!到底会怎么样?!”
那两位御医匍匐在地,异口同声地道:“皇上!回天乏术啊!!对于有心疾者而言,这胭脂根就是比那鸩酒和鹤顶红还要毒的毒药!臣等······臣等······”
格拉格拉······在场所有的人都能够听见胤焱手指紧捏的声音,除了伊真,所有的人都吓得跪地不起。
那双血红的眼盯视着淡漠地站在一旁的伊真,胤焱低声道:“把她给朕拉下去,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他知道伊真为什么要这样做,然而他却从来没有料到伊真真的会这样做。那个总是温婉地笑着,小时候总是在他和淼不喝药的时候哄着他们喝药,故作大姐姐的样子给他们糖的女子······虽然她只是一个下人,可是对于他和淼而言,她更像是一个姐姐,一个知己······他以为,三年的时光已经让她忘却了所谓的仇恨,但是他错了,他错得离谱!他错得荒唐!!
“让他们,都下去。”床上的奚慕双手紧紧地揪住了胤焱的衣服,就似是借那力道好缓解身上的痛楚一般,纠结的眉心让胤焱的心跟着痛了起来。
他不要,他不要再失去身边的人,他不要再眼睁睁地看着所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紧紧地咬住了牙,胤焱低低地道:“你们都下去。”
两个侍卫走了上来将面无表情的伊真带走,御医和丫鬟们也纷纷离去,门被吱嘎一声带上。
临走,伊真回头,那看似没有神情的目光中却闪烁着某些疑惑的神色。
房内,只有那从窗口门扉的缝隙处透进的斜阳光暖暖地打在了两人的身上。胤焱将双手紧紧地覆在了奚慕紧攥自己衣襟的手上,有些紊乱的呼吸喷拂在那手指间,“我会派人去找卿红叶,他把你带回溪风谷也没有关系,我会派人去找他!”不知道是在安慰奚慕还是在安慰自己,胤焱低低地道:“没有天医世家治不好的病,也没有天医世家解不了的毒!当年南宫皇后和长公主那鹤顶红的毒都被解了,区区胭脂根而已······胭脂根而已······”
嘴唇翕张,让人听不清奚慕在说什么。胤焱俯身上去,却听奚慕轻若未闻般地问道:“胤焱,你为什么,要爱上我?”说完,那双妖异的重瞳不忍地闭上,而那眉心却紧紧地纠结着,抚也抚不平的褶皱。
胤焱浑身冰凉,背脊倏然僵硬,那双原本充满温柔和情愫的锐利的双眼一瞬间复杂而愤恨!!
在他的脖颈处,一把冰冷的匕首轻轻地晃动着夕阳的斜晖,看似温暖,却冰冷噬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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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胁迫
石塔的一处,两位御医眉心紧皱。
“方太医,如果老夫没有记错,那胭脂根应该是极慢性的毒,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作了?”
“嗯······我也在考虑这个事情。但当时那情况,你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事情想来确实蹊跷。”
“这······”
两人低声的谈话突然被四周不平常的气氛所打断,只见很多侍卫慌慌张张地向着石塔的最顶端跑去,那里正是胤焱与奚慕等人的住所之地。
斜阳早就已经全部掉落在了山头以下,夜幕沉沉地降临。然而,石塔却早早地点上了所有的灯火,将石塔映得光亮无比。
“我给你两个选择,”奚慕的手紧紧地抓着那柄匕首,分毫不差地紧挨着胤焱的咽喉。稍有不慎,那里就会被划上一道深深的红痕,“第一,下令撤兵,你有生之年永不进犯商南国境。第二,我就这样拿着匕首逼着你,我们一同去那十里外的烽火之地,让牟许之自动撤兵。”
胤焱被迫背对着奚慕,然而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冷冷地看着前方,哑声道:“为什么不给我第三种选择,让我死在你手里,然后你给我陪葬。”
“我没有资格拿我这条命给你陪葬,这条命,早就不是我自己的。”
一抹冰冷的微笑逸在胤焱的唇边,“你的身边竟然一直藏着匕首,你是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做?”
奚慕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道:“李侯渊虽然聚集了那么多的前朝余众,然而凭借他们的实力想要推翻商南帝国根本就不可能。在他们起义的同时你就扬言要在半月之内拿下爵城直上望城,李侯渊不是傻子,他所谓的得到天下之后割让城池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筹码,我只能猜测他跟你有另外的交易。”
“仅仅因为猜测就自动送羊入虎口?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
“这个世界上知道南宫萱楚有两个女儿的人屈指可数,知道我是妹妹而不是长公主妫长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但是当我说我是长公主的时候李侯渊虽然非常惊讶,但是他惊讶之余却并没有多问。这个时候起义军应该是最为敏感最为疑心的时刻,但是对于身世都不甚清楚的人竟然如此轻易就相信了。要说他心里没鬼,谁都不会相信。”
“哼,所以你就将计就计,借机到了我身边好随时威胁我?”胤焱冷笑,然而那双眼睛中却有一些看不清道不明的迷蒙,“但是你有那么多次机会,你甚至于可以在我喝醉的那夜杀了我,可是你没有。为什么?”
手中的匕首又抓紧了几分,奚慕没有回答,抬头,窗外的天色已经看不清多少了,奚慕眉心微皱,低声道:“你真的不愿意下令撤兵?”
胤焱突然向前走了一步,那匕首差一点就陷在喉咙里了,奚慕连忙也向前走了一步保持那样的距离。胤焱唇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不愿。”
噗通!噗通!
奚慕脸色突然变得更加苍白!然而背对着她的胤焱根本就看不见那不正常的脸色。
没有时间了。
奚慕一手拿着匕首胁迫着胤焱,一手突然拉开了房门。房门外侍卫们虎视眈眈,久未露面的江渝站在最前面,长剑唰地一声出鞘,剑尖直指奚慕。
“大胆草民!还不快放了皇上!”
跟随着江渝,侍卫们的长矛也纷纷指向了奚慕。
奚慕冷笑一声,看着江渝,道:“放了他,我就没有活路了。去准备一条船,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