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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若然眼神一凌,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清冷的小院,此刻却不再那么的清冷。
只因那硕大的枫树下,一尾冰冷如玉的古琴飘逸出了时而轻缓低沉,时而轻快悠扬的琴音。纤长的十指在古琴的琴弦上翻飞跳跃,古琴呜咽,伴随着风声,在这江南的别院内低诉着,轻吟着。
冰刃的不远处,那笼罩着白色纱帐的胡床上奚慕安详地睡着,卿红叶坐在她的旁边,同她一起听着那琴音。
不知道这算不算没有办法的办法,当人已经绝望之后,即使是最后一根稻草都会死死地抓住不放。然而,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再到晚上,胡床上的奚慕还是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卿红叶轻轻地捋着奚慕的发丝,一根一根,打理得整整齐齐。每天每天,他除了为奚慕施针上药之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静静地守着她,就那样守候着她。此刻,即使有熵珏在一旁,他也还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不知道他仅仅是为了现如今再来兑现当年对长歌的承诺,还是为了另外的什么原因。
院墙的一端,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睁着。上午尾随熵珏出城,却在近郊的地方失去了熵珏的踪影。找了一个下午才找到这附近有一个别院,别院内硕大的枫树都伸出了院墙外面,还传出了悠扬的琴音。
赫连若然听了好久,突然眼睛一亮,这琴声······这琴声莫非是墨伊到了江南?!
赫连若然心情突然大好,虽然被那熵珏搞得很不爽,但是想到竟然这么巧碰到了墨伊却也不再追究。便顺着那围墙爬了上去。
枫树下,一袭水墨锦衣的男子背对着赫连若然坐着,十指纤长,灵动地在那冰玉琴上拂过。
“哎呀,真的是墨伊!”赫连若然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却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还好因为那琴音和风声没有让她被发现,于是乎她便那样趴在院墙上,双手撑着下巴静静地听着。不过,再转眼看过去,只见那枫树下还有一张胡床,隔着有些远,看不清那胡床上躺着的人,可是却可以看得清坐在胡床旁边的男子!一身青衣飘然出尘,淡如孤竹的眼神与气质让赫连若然惊怔地发现他竟然就是那日在街头碰见的青衣男子!!赫连若然一头雾水,怎么墨伊会在江南?而且还跟这个有可能是天医世家传人的青衣男子在一起?那胡床上躺着的又是什么人?难道就是那日被这青衣男子抱在怀里的白衣人?
赫连若然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
一曲终了,古琴的琴弦还在颤抖,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卿红叶淡淡地看着奚慕,面无表情。即使并没有因为听到熟悉的琴音而有所反应,他的奚慕仍然在他的眼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卿红叶觉得会更好或者更坏的了,只因无论如何奚慕都会在他的身边。然而,熵珏却紧紧地握着双手,原本充满希望地奏了一天,却看不到丝毫的反应!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熵珏运起功力,重新舒展开了十指,本来只有七根弦的古琴在一瞬间发出了震惊九天的十个音域的琴音!!
这郊外的山野一到了傍晚便会有蛙声和虫鸣,然而那琴音一出,顿时在院落的周围所有的声音都骤然停止!!一切都仿佛被那琴音所震慑,所迷惑。卿红叶的手也一瞬间停滞在了奚慕的太阳穴旁边!
原本只是在替奚慕拨弄着头发,捡去偶尔掉落的一两根发丝,然而他的手指刚刚碰触到奚慕太阳穴附近的时候,那惊华九绝》霎时响起,而那敏感的手指也震惊地感触到了皮肤下血脉一瞬间的愤张和波动!!
连忙拉开了雪蚕丝被的一角,卿红叶立马为奚慕把脉,那脉象突突地跳动着,明显比之前要稳重明朗了许多!虚弱的脉象一直都是悬挂在卿红叶心中的一把利刃,只因不知什么时候会如同纤细的蜘蛛丝一样断掉,便一直紧张地盯视着,随时随地一有任何反应便施针上药,维持那虚弱的体征和微弱的心跳。
卿红叶呼吸有些不均匀地回头看了眼熵珏,这两个男人多日来终于有了第一次的交流,即使只是眼神。
熵珏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但是或许是因为有些兴奋,那笑容一下一下,就像是一场付诸一切的赌博如今看到了一丝眉目,兴奋喜悦之余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一般。连忙起身,熵珏奔到了那胡床边,握着奚慕的另一只手,有些抑制不住地激动地道:“慕儿······慕儿······你听得见我说话么?我,我是······我是墨伊······我是你的墨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墨伊······”
然而另一边,那墙头上的美丽明眸却一瞬间暗淡了下去。
她看到了他的侧脸。
为什么······明明是墨伊,为什么······一瞬间却会变成熵珏?对呵,那身衣服,明明就是熵珏的衣服······那个背影也明明就是熵珏的背影。只因为几声琴音,她便迷醉在了樱花树的幻觉之中,天真地以为坐在下面的是墨伊,而不是熵珏······
然而,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墨伊?不,不······他明明是熵珏,他为什么会是墨伊?
他到底是熵珏还是墨伊?!或者说,他既是熵珏,也是墨伊。
赫连若然呆呆地看着他紧紧地握着那床上的女子的手,看着他儒雅的轮廓也听着他温柔的话语。
然而,那些温柔都不是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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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玉碎
熵珏就是墨伊,墨伊就是熵珏。
赫连若然坐在房间里,已经深夜了,可是她却还是在那铜镜面前坐着,一张小脸纠结成一个大大的痛苦。
“娘娘,都这么晚了······您本来就回来得晚,还是早点休息吧······”小媛从来没有看到过赫连若然这个样子,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娘?娘娘?”小媛见赫连若然根本就不理会她,喃喃道:“难道是撞鬼了?”
“出去吧,让我安静安静。”赫连若然捏着眉心,可是小媛却站在身后问道:“娘娘要不要小媛给您冲点热水泡个澡?兴许会'炫'舒'书'服'网'很多?”
“我说让你出去啊!我想要静一静!!”赫连若然突然大发雷霆般地吼道,吓得小媛连连后退,立马跪在了地上磕着头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惹娘娘生气的!娘娘恕罪!”
赫连若然本不想发火的,她的性子虽然急躁,可是对下人也并不苛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赫连若然缓和了点声音,道:“不怪你,你先下去,让我静静。”
小媛嘭的一声又磕了个响头,这才退了下去。
紧紧地,一次又一次地捏着眉心揉着太阳穴,可是赫连若然还是觉得难受觉得脑袋都大了似的。
进宫之前家族里面没有给予任何有关“墨伊”的资料,任谁都不知道那熵珏竟然还有一个身份是那神秘的墨伊?!不过家族倒是有给过自己关于熵珏寒毒的消息,那冰刃是千年冰玉所造,再加上传说中它自身有灵性会选择主人,不被选择的人若是奏了这琴便会觉得寒冷袭身,但那其实是寒毒浸身了。可是因为从来没有见到过冰玉琴,更加没有想到熵珏就是墨伊,所以每次见墨伊奏琴的时候都以为那只是一尾普通的白玉琴。现如今看来,熵珏身上的寒毒就是那冰刃所带来的。
来来回回地在房间里面踱着步子,赫连若然只觉得头痛欲裂。分析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那青衣的男子应该就是销声匿迹的天医世家传人,而那躺在床上的女子呢?
赫连若然头皮一阵发麻,一个明明已经确定无疑死了的人······怎么还会在那里躺着?还要让熵珏给她奏琴听?
紧紧地闭上了双眼,赫连若然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之后终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叹息道:“谁叫我是赫连世家的嫡孙女呢?”
院子内,虽然已经入夜,可是这郊外的清冷小院却被点亮了很多很多的灯笼,将一方小院照得幽红幽红的。
琴音继续源源不断地传出,然而从下午那一瞬间的气血涌动之后,奚慕身上却没有再出现什么反应了。倪荌儿和牧宥溪去城里将添置的药物买了回来,却见卿红叶和熵珏二人均是有着异乎寻常的气息,似乎刚刚发生了什么惊奇的事情一般。
牧宥溪叼着狗尾巴草坐在小阶上,而倪荌儿则忙里忙外地为几人准备吃的,那两个男人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连水都没有喝一口。不过她倒是有些奇怪,自从这熵珏来了之后那个胤焱便像是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影。看他刚开始那阵仗,原本以为他会死缠到底想要把奚慕带走的。不过······说实话,他消失了,倪荌儿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了一般,就好像是一幅庞大的画作少了落款一样总觉得有些事情失去了原本的协调感。
又是一声惊华九绝》,牧宥溪有些浅浅地蹙了蹙眉头。学过武功的人基本上都能够感受得到那惊华九绝一瞬间所爆发出来的强劲内力,那恐怕是强行地用内力引弦,在片刻的时间内奏响七根实弦的同时也奏响另外三根以内力所搭建的虚弦。没有学过功夫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奏出惊华九绝》,这也是为什么奚慕一直都学不会的原因。然而,奏出惊华九绝》却极度地消耗内力,如今这短短的一天时间内熵珏竟然第二次奏响它,牧宥溪只在细细地思量着这会不会对熵珏有什么反作用。
然而,卿红叶的动作以及表情却让牧宥溪更为震惊。
只见卿红叶再次握住了奚慕的手腕为她把脉,脉象再一次地变得更加的均匀和有力。牧宥溪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连忙跑了过去蹲在奚慕胡床的旁边,高兴地小声道:“小慕慕?小慕慕?我是你宥溪哥哥······你睁开眼睛给哥哥看看?”
奚慕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卿红叶握住的手腕处却传来了一下一下的脉搏的波动。看到卿红叶的表情,牧宥溪也甚是高兴,连忙又道:“小慕慕,你醒醒啊······你看小红啊啥的全都等着你醒过来呢,还有咱家小玉也在溪风谷等着你呢······那小玉不是你给起的名儿么,他还巴愣巴愣地等着你这个小表妹回去呢······小慕慕······”牧宥溪说着各式各样的奇奇怪怪的话语,但是奚慕却都不再有反应。
然而,就在几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奚慕身上的时候,一袭黑衣突然掠过!!摆放在熵珏面前的冰刃就那样被夺走了!
事件来得太过突然,在场的有三位高手,倪荌儿虽然武功不甚可是却也是警敏过人的女子,可是只因几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奚慕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竟然有人接近这院子!
那黑衣人抱住冰刃夺路而逃,可是牧宥溪哪里容得一个小毛贼在自己的面前撒野?!更何况那琴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异常特殊的东西,怎么能够容许一个陌生人就这样将其夺走?!
牧宥溪几个点足三两下便绕在了那黑衣人的前面,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人?还不快把琴放下!”
那黑衣人没有说话,而身后的熵珏不知是不是因为内力使用过多,在慌乱中站起来的一瞬间一口血气上涌噗的一声喷了一大口血,染红了那枫树的树干。
黑衣人倒抽一口冷气,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牧宥溪更加疑惑,道:“你到底是谁?!”
熵珏强自护住心脉,但是一股冰寒之气却在一瞬间贯穿了四肢百骸,然而他却一声不吭,只是冷冷地走到了那被牧宥溪拦住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