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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织这时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大伯,这不是不可以考虑。”
张小刀闻言冷笑。发现所有男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了罗织。但张小刀却发现除了纳兰大伯之外,剩下了人眼神中没有坚定。只有复杂。
张小刀看得出,纳兰初自然也看得出,但她却没有苦苦哀求,而是道:“好。我跟你走,放了他们。”
纳兰大伯怒吼道:“不行!”
但他怒吼后却发现,剩下的平日里极为听话的男人们,却低头不语,没有一个附和他的人。
终于,罗明艰难的张开口道:“不要幼稚,我们此时应当同生共死。岂能因一句话便轻信了他们!”
中央处的彪悍沙匪冷笑道:“其实你们全死了,我们在活捉她也是一样,何必多此一举?”
张小刀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越发欣赏纳兰初。
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并不是一般女子可以做到,更何况在做出这种决定前,她面对的是众人绞心的背叛。
纳兰初的脸色苍白,想必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儿都觉得越发陌生,但却仍然道:“留下我,大伯你们走。”
她的话语之中尽是斩钉截铁之意,此时紧咬银牙,内心怕是已经开始绝望。
张小刀在这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带着刀鞘的落雪刀拖在沙地中,分开了颗粒分明的沙粒,因为落雪刀太过沉重的原因,这沟渠显得有些深。
看到这个一幕的彪悍沙匪有一道刀疤的左眉微微挑起,只有他在这时察觉到了来到纳兰初身边的年轻人手中的长刀应该极沉。
张小刀平静的道:“其实摆在你们面前也有一个选择,一是切腹自尽,我留你帮其余人生还。”
“二是,我杀光你们!”
他的话语之中极为平静,但却充满了自信。
而落在其他人的耳中却尽是荒谬和不可理喻。
只有纳兰初觉得此时的张小刀似乎与平时大相径庭,满是沙粒的短发上金光闪闪,他的侧脸忽然变得棱角分明。
彪悍沙匪闻言后先是诧异,后是捧腹大笑,一边笑着他还一边重复着张小刀的话语,在向血匪帮的兄弟们传达着快乐。
听到他的笑话,围成一圈的数百名沙匪中爆发出了更剧烈的笑声,笑声在这沙漠中有些刺耳,于是张小刀挠了挠耳朵,落雪出鞘!
“锵!”的一声嗡鸣,声音不大却因如同利啸直接盖过了沙漠中的笑声。
张小刀只踏出了一步,双腿成弓,落雪刀举起于头顶,刀尖儿落于背后腰间。
一股磅礴的犀利之意瞬间沁人心扉,笑声在这一瞬戛然而止,冰冷之意瞬间蔓延包围了张小刀等人的五百沙匪!
张小刀身前彪悍沙匪也意识到了什么,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反应极为迅猛的将左右手双刀立于头顶。
“轰!”的一声巨响,落雪斩下,却没有任何金铁交鸣之声,以彪悍沙匪为中心沙粒翻卷,一道沙柱溅出,竟然高达三丈!
没有人能形容眼前这一幕的震撼,纳兰商队的所有人都看着眼前高高跃起的沙柱,待沙粒撒了他们一脸,顺着脖颈领口进入内里后,他们发现彪悍沙匪原来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恐怖黑洞,周边的沙粒下滑灌入其中,不时便会将其填满。
只一刀,沙漠回复了以往的肃穆与平静。
纳兰大伯,纳兰初等人看向出刀的张小刀,却发现这个在他们眼中连气练者都不是,所谓的孤独行者,想要回家看望亲娘的年轻人一脸平静。
落雪,回鞘!
第228章 沙起雪落
一道沙柱溅起三丈高,在烈日之下缓慢下落的沙粒流光溢彩。
在这瞬间,数百沙匪似乎呼吸到了飘扬起的沙粒,觉得喉咙干很是干涩,卡的很不舒服。
荒漠之中没有人感觉得到舒服,因为张小刀这一刀太过暴躁,太过彪悍!
血匪帮统领叫做达斯科,被人称为沙漠雪狐,用以形容他的狡猾与奸诈,并有传闻他与教廷裁决大祭司拥有有着亲厚的关系。
血匪帮在这片大漠独霸了十余年,达斯科自然见过许多腥风血雨以及大风大浪,只是看着眼前这一幕仍然有些愣神。
大漠中寂静下来,便会给人一种瑰丽中带着威严的美感,达斯科看着本来是猎物的平凡少年,心中涌出惧意。
彪悍沙匪叫做日达曼,是他麾下的悍将之一,近些时日修为进步神速,而近一年来每每圈猎都是他为先锋,从无失手。
可现如今,他却被张小刀一刀砸入了地底,这更加凸显了平凡少年的实力深不可测。
纳兰初看着张小刀,先是不可思议,而后却是露出严肃之色,似乎很不开心。
曾经扬言一只手打十个张小刀的罗织嘴唇颤抖,看着张小刀的双眸已经失去神采,就像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纳兰大伯相对其他人来说表现的相对正常,他只是在苦笑。
张小刀从出手到落雪回鞘不过只是短短的一瞬间,那瞬间爆发出的磅礴元气让他明白张小刀是他这辈子都遥不可及的高手,而他就在不久前还可笑的邀请张小刀进入他们这个小小的运输队伍。
张小刀不关心其他人如何想,他只是觉得现在模样有些不开心的纳兰初有些可爱,不由得甩了甩短发,飞溅出去几粒金黄,很是潇洒。
纳兰初见张小刀臭屁模样,冷声道:“你骗我在先。这是第一笔账,算你欠我。救我在后,算我欠你,这笔账勾销!”
“如果你能带我们走出去,算我们纳兰商队再欠你一笔账,如果不救,你我本就刚刚结识算不上朋友,我死后也不怨你!”
前一句讲的有理有据,后一句最后一句却让人觉得纳兰初明显有些意气用事。
纳兰家的男人们想要开口,现在张小刀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根本得罪能得罪,如此说话万一张小刀真走了可如何是好?
纳兰初丹凤眼寒意毕现,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们轻声道:“先前我答应沙匪,是因这些年的情谊,你们想让我受尽折磨以保你们的安全,这是你们的不义。”
她点名道:“罗织,纳兰风,纳兰汗,纳兰拓。自此我与你们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张小刀心中叹道,好一个性格棱角分明的女人!
纳兰初此话一出,除了纳兰大伯与罗明哀叹一声。其余四人脸色苍白之中带着无尽的羞愧之意。
张小刀摇了摇头,纳兰家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去管,但这些天来的确受了纳兰家的照顾,总要带他们活着走出这里。
他走到了人群顶端。看向了不远处脸上带着惶恐不安的沙匪们,轻声道:“放我们走过去,我一个不杀!”
达斯科身着血红色披风。露出狰狞的脸颊来到了沙匪前端,他的身后一阵吵杂,但在他开口的瞬间,却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以为你能一敌五百?即便你已经是修行者,但元气毕竟有限,女人留在这里,你们可以走。”
达斯科说话之前经过了大量的思考,他想着即便你是修炼者也不可能抵挡得住血匪帮的轮番猛攻,除了这一点还有一个深层次原因是,血匪帮的内部极为团结,如果张小刀杀了日达曼他们不战就退,那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兄弟,以后这帮派又要如何去带领?
作为一个领袖,达斯科的想法的确没有任何错误。
但他并不知道他的条件张小刀根本无法接受,更不知道的是张小刀不惧五百乌合之众。
“那没什么好谈的了。”张小刀大踏步的向血匪帮首领达斯科走去。
达斯科何曾想到张小刀面对五百沙匪没有一丝惧意,见张小刀走来他反而心胆具颤,立刻道:“他很强大,冲死他!”
见张小刀大步走去,纳兰初有些担忧,黛眉紧蹙。
沙匪中传来了一阵怒吼,数十骑分为两队分左右两侧向张小刀冲去,他们的胯下沙马爆发力极其惊人,不时两队人马便化作了两道尘烟四起的沙浪扑来。
张小刀停下脚步,扑面而来的劲风带着沙漠中滚烫的热气吹起了他的发梢,他缓慢的握住刀柄,一抹寒光乍现露出了落雪刀锋利的刀刃,但他却只抽出了半截。
商队众人立刻心生担忧,先不论之前事情,他们必然希望张小刀真的可以以一人之力战胜血匪帮。
但此时张小刀孤身一人站在荒漠之中,面对气势汹汹的数十骑沙匪,怎么看也是惊涛之下的孤舟,没有不被湮没的道理。
更何况,他抽刀慢了。
半截落雪刀出鞘时,沙匪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在纳兰商队众人不由自主的惊呼之下,他的刀还未出鞘。
然而他们不懂得的是,张小刀的心中刀锋已经出鞘,落雪只露半截刀刃便已足够。
左右两侧的第一骑扬起了手中斩马刀,这是他们惯用的冲击方式,只要马儿的速度冲起来,斩马刀不用发力,只需要横起刀锋便可收割一条条性命。
这些年来他们截杀的商旅大多数全部死在这种进攻方式之下。
看到张小刀的恐怖大刀还未出鞘,左右两侧第一骑沙匪都有信心凭借速度一抹而过,即便杀不死看似强大的张小刀,在他们身后的兄弟们也会彻底将张小刀堆积而死。
正在这信心满满的一刻,马儿忽然斯鸣,因为惯性它们停不下扬起沙粒的马蹄,左侧扬起刀锋的沙匪清晰的看见几道血线在眼前飞起,紧接着带着黑色面具的马头分裂,而这时已死的马儿后踢却还在因为惯性向前奔跑!
在众人眼中,张小刀的身前仿佛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刀网,马儿前半部四分五裂之时,沙匪手中位置稍稍靠前斩马刀一分为二,紧接着马儿背上的沙匪冲过这道无形刀网,变成了一块块的碎肉!
数十骑并没有因为前方的灾难而减速,强大的惯性带领他们冲进了那如同死神一般的陷阱,前仆后继的变成碎肉。
眼前的画面难以想象,加速到极致的沙匪纷纷失足,不过弹指之间张小刀的面前便出现了一道血肉垒砌的小山。
这时,张小刀落雪刀回鞘,最后一骑被切碎后扬起了漫天血雨,一块恶心的碎肉落在了他的面前,坠落在炙热的沙地上蹦出血水后瞬间被高温的沙子蒸出了白烟。
碎肉组成的小山此时也冒起了烟雾,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眼前的景象恐怖且不堪入目!
张小刀宛如平常人一般,站在碎肉山面前,大漠之中刚刚还因为马蹄扬起了无数沙粒将他的身形在人们的视线中变得有些模糊,有些神秘。
纳兰初看到这幅炼狱一般的场景胃部一抽,她连忙忍住,看着张小刀的背影,忽然感觉到一丝心安,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很久都没有出现的感觉。
罗织极没出息的呕吐了出来,即便他见过死人,但看着数十骑沙匪被直接绞碎,那种血腥恐怖的视觉冲击也让年轻的他无法接受。
别说是罗织,就是久经血腥场面的沙匪也难免出现呕吐之人,达斯科虽然不会因为视觉上的冲击与恶心味道感到异样。
但是张小刀这半截刀却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到绝望。
他知道张小刀的层次要比他想象的高出很多,无形的刀网足够让他立于不败之地,即便血匪帮一拥而上,也怕是全部变为碎肉的结果。
而看着张小刀一步步走来,他的心中更加惶恐,他想退去却发现自己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只能僵硬的等待着张小刀的到来。
张小刀很快来到了他的面前,扬起了脖颈,看到了达斯科那张饱经风霜的沧桑脸颊,问道:“全死,还是你死?”
这个问题有些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的味道,在达斯科身后的一排排精壮沙匪露出了复杂神色。
不等他们的统领达斯科回答,已经开始有人纵马扬鞭飞速退去。
人类是群居动物,最擅长的事情便是盲从,有人开始逃跑,立刻便有人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达斯科听着耳边的马蹄声,看着眼前拖着那把恐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