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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给她喂面吃,他真心觉得这个小丫头很好看。穿着白上衣蓝裙子,长发洗过,幽幽地散着香气,耷拉在身后,小巧玲珑。而她的粉唇还透着几分血红,喝下第一口汤时,他看到她不自然地动了动唇,想必是那唇上的伤口被烫着了。此后他每每喂过去一筷子面,她便会配合老实地张口闭口,像个乖巧的小娃娃。他绝不承认,那时候他想过把她抓到怀里吻上一把的。作为一个活了二十三年除了自家老妈再没亲过别的女子的洁身自好的健康成年男性,商述泽有一瞬间对自己很是无语。
后来在训练场上也会偶尔观察一下她,然而那份不经意的悸动,他到底是尽量粗心地想要忽略了去。他在地北,天子脚下,而她在天南,富饶的汉南,乍一看起来,还真是没什么相交的可能,何况他还是那样一份职业,何苦去祸害别人?年少时他曾想过,也许娶个警察或者娶个女军人才是他最好的选择,共同理想共同信念,好沟通不是?
不过最好的,他不一定喜欢,所以还是会动摇,哪怕只是那么漫不经心的一点。
昨夜雨声几乎横贯半个夜晚,手术室外,她就那么啜泣着,好似世界离她远去,她不过活在了自己的梦境里。他听到了她许久才传来一次的低声呢喃,那时候,心不知为何竟是突突地抽着。
“把我的妈妈还给我,不准抢,不准抢,妈妈是浅浅一个人的……”
“不好……你抢走了我的阿时,不准抢我的妈妈,呜呜……浅浅只有妈妈了,不要抢……”
“浅浅只想妈妈活得好好的,只要妈妈笑,浅浅就高兴,求你,还给我,不要让妈妈有事……”
“呜呜,阿时,对不起,浅浅永远都……不坚强,你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浅浅的……浅浅好想你,好想好想……”
“妈妈不要丢下浅浅,浅浅没有爸爸,没有兄弟姐妹,只有妈妈……一个人了。”
“浅浅可以拿所以的东西换妈妈的健康,可以的……什么都可以……”
“……”
此后,他的衣襟狼藉,满满的都是那凉凉的泪。他用指尖为她拭去泪花,她便懵懂迷茫地看着他,甚至带着防范戒备。好似冰天雪地之中一头孤狼,固执地守着自己的领土,虎视眈眈地想要应对敌人的来袭,却偏偏拙劣地找不到最佳的防御方式。
这样一副容颜,商述泽忘不了,并且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甚而成了他一个支离破碎的梦。每每触及,那么冰,那么寒,拼凑不起,裂成了一地的回忆月光……
整个人跌在了床榻之上,此时外头训练场上轰轰烈烈地举行着今年的阅兵仪式。即使隔了老长一段距离,商述泽仍能感受到学生们那激动澎湃的心情。
好笑,被奴役了一个月,终于可以解放了,能不开心吗?
商述泽笑,却没了往日那番桀骜并不怀好意,反是透着几分沧桑疲倦。
沧桑,呵,他这个年纪的大好男儿,有什么好沧桑的?
“七排长,别躺了,那谁,夏老爷子过来了,他现在点名要见你和小黑呢。偏偏你给闹缺席,要给人家长官留下坏印象多不好?快起来。”本想着眯会理一下自己的思绪,蔡良的话却在这时刻响起了。
因为今天是连长带队,其余不用参加阅兵的学生可以自主选择去与不去检阅会场,这样的情况下,教官们大多也乐得清闲,自个出去找地儿玩去了。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对这样的场面着实感兴趣,便在台上看着的教官。阅兵仪式在部队中不是没有,是以看着这一群学生接受检阅,他们多少能看出些自己的影子。军营出来的人,总是容易对这样的场景产生感情。虽不是自己参加,他们站着看看也觉得颇有意思。
商述泽不得不起了身,换好军装和蔡良走人。一路上蔡良都在比划着那阅兵场面,末了说了一句:“看着挺有气势,要是这群学生里头给弄几个好苗子到部队里去,没准也有点意思。对了,七排长,你带的那排可是有二十来名学生参加检阅,排里一半的人数了,看来他们挺有为国为人民献身的精神的啊!思想觉悟高,是你教得好。”
、第19章 打算投入我怀抱了
对于蔡良的说辞,商述泽不过一笑置之。两人来到阅兵场上时,正好见经管这一连的学生威风霸气地从主席台前走过。经管的学生手头提着大枪,走起齐步来叫一个井然有序,所有人的步子几乎都是同步的,干净,也漂亮!
“夏司令。”小黑已经站在了夏老司令的跟前,而商述泽和蔡良走来时一同唤了老司令一声。说起来今日老司令今天穿了件复古的中山装,倒是有几分旧时文人的儒雅气息附在身上。然只要对上他那鹰隼般凌厉也圆滑的眸光,便再也没人敢小瞧了这位。
“你们来了啊,呵,都看看,如今祖国的年轻一代可真是不错,刚刚走过去那个连是你们经管带出来的吧?走得不比正规的队伍差啊!前面几个连就要逊色一些,这一连学生们身上那股精神劲热血劲让我看着也是喜欢。”老司令对经管丝毫不吝褒奖,倒是让他身后几名其他连的军官有些尴尬。
商述泽的脸上并未有什么得意自傲,只是拿捏着分寸应了句:“司令员过奖了,这些学生还弱了点,真要和部队里头的人放一起,那么这一群绝对是没有可比性的。”
蔡良也是正经了脸色说了几句,这才站在老司令身边看着主席台下。不晓得这位司令员在打什么算盘,他心内也是多少猜测了起来。
下面是颁奖——自军训以来各个连队在多个方面都有所较量,不论是仪表外貌上还是军训项目的考核上,甚至包括今天的阅兵仪式,宿舍卫生检查等,这些都被列在了比试的项目之中。
值得一提的便是宿舍卫生检查,那要求可谓是苛刻。参与检查的人员会戴着白手套,但凡宿舍地板上有一根头发有一点灰尘,那么这群人绝对会毫不留情地狠狠给你扣上一笔,并且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商述泽也去检查过一次宿舍卫生,彼时他只是随手指了指其中一张床上的被褥,因着那被子不是豆腐块的造型,那个宿舍立马被扣了三分。也有宿舍因为摆放物品不整齐,风扇没搽干净被扣了分的。若真要算起来,还真是那些高年级的要好些,毕竟他们是补训,她们的宿舍也不列在需要检查的宿舍列表之中,因而不必每日里小心翼翼地怕给房间添点尘什么的。
经管一连毫无意外地拿到了不少的奖项,商述泽远远望到了学生们脸上的激动,心内也不禁放松了几分。其实偶尔他也会觉得羡慕这些学生的青春朝气,羡慕可以想犯错误就犯错误的,这样挺好。可他到底不可能和他们一样,有些事情,他也只能想想罢了。
“好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吧。”夏司令出声之时适逢天色微微暗了几分,昨夜里缠绵了半夜的雨,如今似乎风变大了些,大雨又将来临。
“商教官,我就叫你小商吧,还有小蔡对吧?”找了学校里头一间小办公室,彼时夏司令眉眼温和,有人给送来了茶水。
商述泽和蔡良皆是默认了这叫法。
“小商啊,你和小武都是好苗子啊,这次京城派了你们过来,倒是让老爷子长眼了。我本来还以为京城那老头儿是个爱惜人才的货色,铁定不肯把他带出来的那些好苗子暴露给我看的,没想到真是让我找到宝了。”夏司令笑眯眯的,显然对商述泽和小黑很满意。而小黑,便是老爷子口中的小武。
商述泽桌前的茶水袅袅地带起了水烟,朦朦胧胧的,伴随着幽幽茶香扑鼻,“夏司令抬爱了,汉南这边厉害的人物才真是多。师长派我们过来了,我们也只能尽量拿出看家本事不要落了笑话,不然回去了师长怕得给我们上思想教育课了。”
眼看夏司令也没什么架子,商述泽也便随意了几分。只他说起话来一条一条的,背地里一番太极已是把夏司令的褒奖推了回去。谁知道老爷子这会儿找他们有什么事?这种情况下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这是别人的地盘,他没有道理削了人家的面子。
小黑是个一根筋的人物,对这些你来我往的套路也不多了解,听着商述泽这么说,他也便跟着附和两声,而后缄口。
倒是蔡良这边乐得侃侃而谈,“司令员,我看着这回来当教官真没来错,平日里我想见您可难了,如今时不时就有机会见长官您一面,我可是深感荣幸呢!”
夏司令乐呵呵的,而另外一些教官也各自扯了些话题。小小的办公间里一派祥和,末了是夏司令邀请商述泽和小黑蔡良等一行人过几日到他家中做客,说是他想和年轻一辈多聊聊,也免得自己跟不上时代。
小黑倒是拒绝了,部队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要他明日下午就动身回京城,至于商述泽,这位要留,谁也不能强迫他走不是?
蔡良和另外几人是应下了,商述泽微微迟疑后也便点了头。私心里不知因何并不想这么快离开,明知这么做挺不地道,还不知道回去了师长大叔要怎么说他呢!
回宿舍的路上碰上了吴文段莹莹一行人,他们每人手中都捧着张奖状,小脸上看着兴奋十足的。
“教官,快和我们合影留念去,这次我们连可是出尽风头了,可惜你没能看到。”段莹莹一抹额上的汗水,哪里还有当初刚见面时那矜贵小姐的姿态?
看出了在场另外几人眼中的恳求,商述泽也便拉了蔡良一同跟着去了。
商述泽能配合着出现已是不易,这时刻段莹莹要他做出各种笑脸什么的,这点他就配合不了了。板着一张脸,他就那么冷睨着摄像头,好似前方的是他的阶级敌人。
“行了教官,等照片洗出来了,我给你留两张。还有,教官,你们也快离开了对不对?明天晚上有舞会,不如舞会过后我们一班子人一起聚一聚吧?”知晓商述泽也不是什么轻易好说话的主,段莹莹问得算是小心。
商述泽不置可否,只说:“再看看吧。”他也没那么多娱乐的心思,军人,总是要耐得住寂寞一些。
傍晚时才下起了雨,这场雨积蓄得久,一下起来可就是电闪雷鸣的唬人得很。商述泽看一眼天色,提了雨伞便要外出。
“欸,商教官,这天气叫外卖得了,出去做什么?有伞也得淋成落汤鸡,你别忙活……”蔡良沐浴过后出来,便见商述泽要动身离开。
商述泽朝后头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人。
原浅几经折腾终于找到了夏弋阳。他的唇角依然挂着抹玩世不恭的笑弧,见着原浅之时,他狭长的眼未眯,片刻后才发问道:“浅浅,怎么啦,是不是想到夏哥哥我不错,打算投入我怀抱了?”
那时他的身后是一帘的雨,原浅看到他身后的那个世界,和他们完全分离。明明雨声磅礴,她却偏偏能听得明白他的一字一句。
俊美绝伦的轮廓,那幽深而泛着笑意的眼眸,有一片刻,两道不同身影交叠,仿若穿越了这两年漫长的时光,她邂逅了那年温润儒雅的青葱少年。
“浅浅,说声喜欢我给我听听?”连声音,都是这般如出一辙。上天,为何要给了他们这样相近的一张脸,为何要塑造了这么两个明明独立却极其相像的个体?
夏弋阳的清朗声线中透着调侃的味道,若是仔细听来也许还有几分懊恼的。他就这么站在了她的面前,她竟然还能给他走神?
“浅浅,看我看呆了?不如答应做我女朋友,以后要看多久都可以?”甚至是气呼呼地说出了这话,才说完,夏弋阳先是恼怒几分,旋即又是缓缓静了心弦,恍惚觉得这真是个不差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