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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有。”这倒不是谎话,她只不过一时间伤感情绪泛滥,但这样的情感波动是无法对这位情感缺失严重的家伙解释明白的,她索性就不去解释什么,“只是询问一下你那边的状态,和John的调查进展得怎么样?”
这一回的Sherlock再一次忽略了她的问话,稍稍停了一秒,开口说:“过来吧,我在贝克街。Mrs。Hudson催我邀请你过来用餐,她说她十分想念你,还有我们亲爱的John。”
Suri抿嘴无声地笑了,这个男人似乎是听出了她的话外的情绪,不得不说她越来越多地发现他其实在有些时候情感方面的敏锐度一点也不亚于他破案的时候,只是他不愿意表露。而且她心知肚明那层Mrs。Hudson和John想念她的意思之后不管有没有跟着他这个补语,他都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可却偏偏还是他,对她的那些小情绪,都能及时地有所感应并且照顾周全。
“好。”她简单地答应了一声,挂掉电话伸手招来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贝克街的地址,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就听见悠扬的乐声从楼梯上盘旋泻下。拾级而上,空荡的客厅里没有Mrs。Hudson,也没有John,只有西装笔挺的Sherlock站在窗边,肩上搭着小提琴,面对着门口拉动着仿佛是只为她谱写的音符。
“坐吧。”她的出现并没有让他停下演奏,而是只在间隙中朝她点了点头,他面前的单人扶手椅,一旁是新泡的川宁茶,在寂静的空气里氤氲着袅袅的雾气,“你只是需要一些音乐。”
她坐进那柔软的扶手椅中,闭上眼睛让成串的音符洗涤过眼前变幻的景致,让这几天的沉郁都随着乐音流淌彻底地离开她的血液,让安宁和沉静重新占据她的大脑。直到一曲终了,她再次睁开眼时,他的脸已经放大在眼前,随着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额前,身边响起他低沉的声音:“事情会变好的。”
这大概是他唯一掌握的一句安慰人的话了,但对她而言这已经太过足够了。Suri把自己的手交到他递出的手里,借他的力量站了起来,对他微笑:“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回吻。”
“留着吧。”侦探的目光落到门口,轻笑了一声,“你会把John吓坏的。”
她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就看见拎着一大个超市的袋子的军医站在门口,神色窘迫进退两难。Suri的身高正好够到Sherlock的下颚,刚刚她背对着门仰着头,从军医这个角度看还真不好断定他们在干什么,而John一向秉承“非礼勿视”的箴言,于是这位前军医就在两位当事人都还没有表示的情况下——脸红了。
Suri“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正打算开上几句玩笑,Sherlock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这首Almost Lover还是Suri想到当初Irene的那招之后特意拿了他的手机改的,并自称品味胜过“那个女人”数倍,侦探一向视这种行为为浪费时间,也根本不会去搭理,至于她的宣称,他唯一的反应就是一笑置之,于是就一直任由它用到了现在。
“Sherlock。Holmes。”Sherlock放开她的手接起了电话,片刻后脸色转为凝重:“好,我们马上到。”
Suri似有所感地看向他,果然遇见了他的回视:“Lestrade打来的。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割腕割喉。Suri,这是一场多轮的游戏。”
58突然好想你(2)
犯罪现场在一条小巷里;这是一个夜总会的后门连接的小巷,很少有报警之后就一直人会经过;尸体是被一个流浪汉发现的,而这个受了惊吓的可怜人在报警之后就一直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只是哆哆嗦嗦得回答着警方翻来覆去问的几个问题。
一下车,Sherlock和John就前去检查尸体;而Suri则径自走到了报案者的身边。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上的衣衫破旧肮脏,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臭味。Suri面色如常地走过去;向正在录口供的警员出示了一下特别顾问证:“我能问他几个问题吗?”
警员看上去迫不及待地等有人接替他的活;立刻就走开了;她上前坐到了老者身边:“生活很艰难吧?”
老者轻哼了一声;吸了吸鼻子:“这根本不用说。”
“为什么不去救助站?”
“政府还远远想不到我们这样的人;那些办公室里的人,他们恨不得我们马上消失——少了很多麻烦,不是吗?”流浪汉在她面前似乎放开了许多。
“不,先生。”Suri摇摇头,“也有些人,是真心在为你们争取权益的,如果你们不那么把政府视作最大的敌人的话。”
老头嗤了一声,转换了话题:“那么,你又要来问我什么?该说的我都已经交代过了。”
“说说你发现尸体的经过吧,我要听细节。”
老头的声音很沙哑:“我已经告诉过警察了。早上我来到这边想找些东西,吃的,能卖的,什么都行——你知道我们这种人以什么为生,我走到这里,就在垃圾箱后面发现那个人躺在那里。太可怕了,就像一具干尸一样,血都被放光了。那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我原本以为脚踩到的是积水,那时候低头一看才发现都是血,都是血,太可怕了——”
Suri看着他,他脸上满是污垢和皱纹,但这并不妨碍她读取信息。提起目睹的现场这位流浪汉显然没有了抨击政府时的义愤填膺,瞳孔里充斥着恐惧。她抿了抿嘴:“先生,我尊重你的话语权,所以我不想当着所有人揭穿你,请你诚实地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具尸体的?我知道不是今天早晨,那么——午夜?”
老头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你说什——不可能,这不可能,但是已经没有人在了!你怎么会知道。”
Suri顿时语塞了一下,她本来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谁知这个看似很难对付的家伙在一受惊吓之后根本就是不打自招了。她生怕他一吓之后什么都不肯再说,于是耐心地解释:“先生,这并不是上帝的指示,你在回答警员的问询时,每说一次谎都会耸一下右肩,这就是你说谎的证据。这是一门学科,叫做微表情分析,当然你在和我说话时候的表情自然也计算在内。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在说谎。所以你要想清楚,让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了,好吗?正如我之前说过的,我并不想当众揭穿你。”
流浪汉似乎对她很敬畏,唯唯诺诺地点头:“好的,好的,长官。我——我昨晚在大概十一点的时候走到这里——大本钟报时了,我记得清楚着呢,这片平时没有人来,用我们的话说——这是我的地盘,对,我们当然也有地盘。我走到巷子口,就远远看到好像有一个人被另一个人甩到地上然后被拖到了垃圾箱后面。我想走上去看清楚,那个人大概听到声音,就往巷子那边跑去,一下就不见了。等我走到那里,就看见——就看见到处都是血,那个女人死在那里,眼睛还睁着。我吓坏了,万一那个杀人犯突然又回来想杀我灭口——我一下都不敢多呆,跑到隔壁街上多了一夜。可是一整个晚上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具尸体,大清早的时候是在忍不住了,就回来看一眼——天知道我多希望有人已经处理了那具尸体,可是没有,她还在那里,这次我实在不能再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了,我就报了警。”
Suri皱眉:“为什么不立刻报警呢?”
老头的眉皱的比她还要深:“你以为那些警察看到我们比看到尸体更高兴吗?如果我在那种时间第一时间报了警,他们会很高兴地直接把我列为嫌疑人然后宣布结案。”
Suri无奈地想说这样隐瞒后被发现的嫌疑更大,而且他未免把苏格兰场想得太过没用了一点——至少事发的现场还原他们还是能做到的,到处都留有证据,然而Anderson和Donovan每次都要借题发挥指责Sherlock自导自演那些案子的事实似乎又提醒了这种误判的不无可能——用一个业内的笑话来说,苏格兰场每年都要用一半的时间抓无辜的人进来,然后用另一半的时间再把他们都放出去。
于是她决定扔开这个话题,集中精力于询问案发当时的情况:“你确定当时巷子里除了你和杀手还有被害人以外,就没有别人了吗?”
“没有。”流浪汉摇摇头,“这条街是出了名的又脏又乱,连我们都不常来——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地方过夜了的话。”
“你能向我描述一下杀手的样子吗?”
“隔得太远了,天又很黑,我看不清——”
“没关系,你闭上眼,尽可能想想当时的场景。”Suri轻声叙述,“对,现在你站在巷子口,只有这里有光源,然后你看到前面有人影在晃动,你很好奇,悄悄走上去了几步。”
“四周很静,其中的一个人站在另一个人后面,那个人个子不高,被前面的人遮住了,后面那个人伸出手来了,一下子在前面的人的脖子上划了一下。高的那个人捂住喉咙摔下去——是一个女人,我看见了她的长头发,她好像想喊但是喊不出来。另一个人把她拖到垃圾箱边上,又蹲下去。我已经走得有点太近了,没有注意脚下——我踩到了一个易拉罐。那个人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那也是个女人,金色的短头发,我想看清楚一点,但是又很害怕。她马上站起来就朝另一个方向跑去,我紧紧跟上去,地上那个女人睁着眼睛倒在那里,到处都是血流出来,血,血——”
“好了,好了,你现在已经没事了。”Suri在他开始歇斯底里前及时地把他从回忆状态中呼唤回来,“你做的很好。现在你需要一杯热水,那些警官会继续和你谈话。这里是一点小小的建议,如果你想保持清白的话,就坚持你开始的故事吧。”
她在流浪汉似懂非懂的表情中转身向尸体的陈列处走去,而完成了基本的尸检工作的John和炫耀工作的Sherlock站在尸体的几步之遥外,转身朝向她。
“女尸,二十六七岁,死因是失血过多,死亡时间在午夜前后。颈间和手腕上的划痕是致命伤。从伤势看,伤口自右往左自下往上加深,要么凶手是个左撇子,要么她是从背后袭击,从手腕的伤痕看,应该是后者。这个人的个子不高,所以要从背后制住受害者。”Sherlock语速极快地陈述了他认为理所当然能得到的线索——当然这已经包括了所有的线索,“先是一刀割喉,再把人拖到一遍,最后再割腕,没有一丝犹豫。她已经快速地进入了状态,并且越来越熟悉这一套程序,她在进化。”
“这么说你断定这是一个连环凶杀案了?”Suri在心里印证了一下流浪汉提供的线索,很好,她在一旁分析引导了半天,而他只需要看上两眼尸体。在可以断定那个老头没有撒谎的前提下,也就验证了Sherlock推断的绝对正确。她放下了杀人步骤这个环节,开始推测两个案子之间的相关性。
“同样的手法,独特的M。O;Barnes案子的具体细节苏格兰场一直对外保密,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地出现一个精确的模仿者——没有理由不是同一个人。”
“我承认你说得没错。”Suri转向四周看了看,“但是回到你之前的嫌疑人上来,如果Charlie因为和Olivia的亲属关系而被怀疑为杀人凶手,那她现在还在你的名单上吗?”
“我们从来就没有弄清楚Charlie。Barnes杀Olivia的动机——假设她杀了她,至少至今仍然没有,那就不能排除她的嫌疑。事实上,这具尸体所给出的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