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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当初接斐箫回家的时候,也是顶着巨大压力的。对于两个儿子,他都觉得愧对。毕竟当年他犯下的错误,最后还是要这两个孩子承担。只是斐泽一方面抱怨老爷子拉回来一个和他争家产的,另一方面他依然我行我素,继续过他的潇洒人生。
对于小儿子这样的做法,斐老爷子也曾管过,不过斐泽显然不领情。最终这纨绔的性子就改不掉了,斐泽从闹离婚开始,老爷子就一直对他不满,既而到前几天的报纸事件,老爷子还在为他开脱,想着是那女的勾引他。可是今天不接孩子这事儿,老爷子是彻底被惹恼了。
这一顿拳打脚踢,揍得斐泽眼冒金星。他双手抱头,好几次挣扎着想逃跑,只是都还没站起来,就被老爷子一脚又给撩倒了。最后他只能被迫地承受,斐泽虽然犯浑,却还不敢还手,就蹲在地上。后背传来老爷子拳头落下的声音,捶得他心都犯疼。
现在他早就后悔了,早知道当时就是硬扛也要把斐茵扛回家来,当然还有那可恶的斐箫养子。
“爸,快住手。不行了,我浑身疼,我真的快不行了!”斐泽还是忍受不了,他感觉自己快被捶出血来了,立刻开口求饶,虽然这颤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数的怂气。
“你 说你把茵茵丢哪儿去了?那么小的孩子,要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是把孩子往虎口送的混账!如果今天要是真出什么事儿,老子就把你送去警察局,进牢里呆两 年再出来!”背后的老爷子却依然没停下,他都已经快要打红眼了。这个畜生,竟然真的不把斐茵接回来。老爷子一想起斐泽对自己的亲闺女都那么狠心,以后对他 这个亲爹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养了这么多年,竟是一头白眼狼!
“老王,救我!”斐泽听着老爷子越说越严重,心里是真的怕了,立刻向别人求助。
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司机,瞧着老爷子一副要打死他的模样,连忙冲上来拦着老爷子。
“老爷,还是想想办法先找小小姐和远少爷吧,要不天色晚了,就不好找了。况且既然泽少爷没把孩子接回来,您再怎么打,也改变不了!”老王半拉半劝的,声音里也透着几分焦急。
老爷子打得都有些气喘了,刚刚用了太多的力气,正好现在也该歇歇了。况且他当然也舍不得把小儿子真的打死了,便站直了身体后退了两步,轻喘了几口气。
“对,老王你赶紧开车往学校去,一路也不要开得太快,就这么慢慢地,说不定这两孩子在路上!”斐老爷子终于算是缓了过来,就挥挥手让老王先开车去找人。
公交车慢悠悠地晃荡着,车上的人一开始还挺多的,毕竟要经过闹市区。但是越往后面走,人越少。最后只还剩下斐茵和顾致远两个人,还好是夏季,天色还不晚。在终点站挺靠的时候,两个人正好要下车。
顾致远走到了车门那里,看着那三级跨度较大的台阶,就转过身,十分自然地拉起了斐茵的手。斐茵的手心里汗涔涔的,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了,不过顾致远倒没有注意这么多。
两个人刚站稳了,就瞧见有人影冲了过来。
“致远少爷、小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徐妈略带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看到两个小孩子手拉手,脸上的神色也十分平静,徐妈心底的那块石头也落了下来。
“还好老爷找来了幼稚园园长的号码,找了好几个老师才问出来,你们竟然乘公交回来了。晚上小孩子坐公交车不安全,以后一定不能了!”徐妈那爱操心的习惯又来了,一路上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被 她一手搀着一个的孩子,却没有人说话,都认真地听着。三个人走进家门的时候,就明显感到了氛围不对劲。斐箫今晚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老爷子也没打电 话过去。倒是斐泽浑身沾满了尘土,极其狼狈地坐在沙发上。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也只抬头开了一眼,便又低垂下眼睑,对于斐茵的回来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 示。
老爷子又被他这个样子,给刺激到了。只是碍于两个孩子在场,没好再开口骂。
“致远、茵茵回来了,先去洗手,马上就要开饭了!”老爷子尽量柔声地开了口。
等两个人洗完手回来的时候,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好了,只是斐泽却不见了踪影。不过刚才一直没有听见引擎声,想来并没有离开老宅,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爷爷,爸爸呢?”斐茵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轻声问了一句,话语里的态度是显而易见的小心翼翼,似乎是怕被谁责怪一般。
老爷子看见她这副犹如惊弓之鸟的模样,暗叹了一口气,递了个包子给她,低声道:“别理他,我们先吃,待会儿做完作业,爷爷有话要问你们!”
到 了晚上,斐茵睡觉之前,老爷子终于敲了门进来。斐茵已经换好了睡衣,显然是专门等着她的。老爷子问的问题不多,无非就是今天晚上放学的时候,究竟跟斐泽发 生了什么。斐茵早就想好了对策,回答得也算是滴水不漏。反正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斐泽的错,因为上次被骗了一回,老爷子是不可能再去询问斐泽的了。
哄着斐茵睡了之后,老爷子又去了顾致远的房间,显然是要分开问。只不过老爷子原本以为斐泽或许是忘记接孩子了,没想到竟是主动地弃斐茵于不顾。
当 晚斐箫回到家的时候,老爷子正在气头上,并且撵斐泽滚出去。显然这回斐泽是真的惹恼了老爷子,老爷子停止了往斐泽的卡上打钱,养个纨绔子弟真心不容易,儿 子永远长不大,老子还是固定地往他卡里打钱。并且如果有什么合适的合作项目,斐老爷子也不再去拉扯斐泽一把,摆明了要他自生自灭的意思。
斐茵这几天倒是异常的欢快,那天看着斐泽被老爷子打成了那样,她的心里头就舒服了不少。紧接着报纸上又开始捕风捉影了,不少人都猜测斐泽是要失去老爷子的欢心了,有记者拍到他半夜开车从老宅离开,然后就进了酒吧买醉,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顾致远因为上个饭盒坏了,这回又换了个新的。斐茵已经自动地和他和好了,便凑过来缠着他问为什么,好容易才搪塞过去。所以这几天顾致远对他的新饭盒,一直都是保管有加,大课间一般都不去厕所了。那些小孩子也不敢真的当他的面儿找茬。
“顾致远,老师找你!”有一个男生冲进了班级里,扬高了声音喊了一句。
、32 031 打架输了
顾致远站起身;他刚出了教室的门,里面就开始骚动起来。有几个男生已经凑了过去;小学生的学习生活是无趣的,每天都是千篇一律;所以这些蜜罐子养大的小少爷们;总要找些乐趣来充实生活。像顾致远这样的孩子;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个异类,正好可以作为欺负的对象。
顾致远去了办公室;老师表示并没有让人来找他。不过既然来了;也就提点了几句;无非是规劝他好好学习,这次考试正常发挥。等他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教室里异常的安静;似乎早就有人通报过他已经回来一般。
当教室里的气氛如此诡异时,顾致远就皱了皱眉头,结合刚才那个同学谎称老师找他这个借口,他的心底就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他快速地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原本新换的饭盒,此刻已经躺在了地上,被人踩扁了。
“这是谁弄得?”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息事宁人,相反冷着声音问道。他抬起头来,一双锐利的眼眸来回扫视着全班,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教室里一片寂静,不少人都被他这副样子有些吓到了。毕竟顾致远的眼神实在太过阴冷,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孩子能够拥有的,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深意。
“怎么,敢做不敢当吗?”顾致远又问了一句,脸上露出了几分鄙夷的神色。
“谁说不敢当的,我弄的!”立刻就有人站了起来,这道声音之后,又有两三个男生站了起来,他们都瞪大了眼睛看向顾致远,眼神里带着几分敌意。
“敢当的话晚上就留下来!”顾致远甩下这句话,就拿来扫帚将饭盒扫进了垃圾桶里。
学校里的教学楼比较多,因此拐角、走廊也有许多,不起眼的地方还能找到些。只要不是太晚,就不会有老师经过巡查。
经过前几天斐泽接孩子的事情之后,老爷子已经叮嘱过两个孩子,不能坐公交车回来。今天是周五,斐茵已经考完期末测试了,她乖乖地待在斐箫的车上,安静地等着顾致远放学。
但是当排好队伍的学生都走完了之后,还没有看到那个爱耍酷的顾致远,这让斐箫和斐茵两个人都感到了惊诧。
“会不会他今天值日?”斐茵双手扒在车窗上,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轻声嘀咕了一句。
刚才她使劲浑身解数,才让斐箫答应她,等到顾致远放学后,三人一起去吃一顿好的。可这顾致远左等右等都不来,斐茵这心里头就有些不踏实,不会是要泡汤了吧?
斐箫的双手依然握住了方向盘,他也扭着头看向学校大门。正当他失去了耐心,准备开门下车去找人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背着书包双手插在裤兜里的人走过来。
“总算是来了,真是的,等了好——”斐茵也看见了,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嗔怪地说着。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忽然闭上了嘴巴。顾致远越走越近,已经近到车内的两个人看见他脸上的伤痕。是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小子被揍了。
他的眼角有些红肿,嘴唇也被打破了,此刻还轻微地往外渗血,一张俊俏的小脸,就快肿起来了。他的头发凌乱,领带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白色的校服变得脏兮兮的。先前那副酷酷的模样,早就消失不见了,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落难的乞丐似的。
车门被打开来,斐茵自觉地朝边上坐了坐,给他腾出一块地方。斐箫透过后视镜,将他的全貌都尽收眼底,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轻飘飘地问了一句:“输了没?”
顾致远抬起眼睑,瞥了一眼后视镜,脸上露出几分不情愿的神色。斐茵不由得砸了砸嘴巴,看着他这副模样,猜想着肯定是没赢。
“输了,一对四!”最终顾致远还是低声说了一句,话音刚落,就偏过头去看向车窗外,摆出一副不想理会别人的样子。
当然斐箫没能兑现他的承诺,他们当晚还是直奔老宅,并没有去餐厅吃饭。斐茵看着顾致远被打成了那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好在小学生动起手来,不敢真的用拳脚往脸上招呼,顾致远这脸上的伤痕,大多都是被推倒在地上,蹭到了地面上。徐妈看见了,自然又是一阵心疼,因为伤口不能碰水,当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徐妈还要进去帮他洗。
“远少爷,没事的。徐妈的孙子比你还大呢,依然天天让我帮他洗呢!在徐妈眼里,男的和女的都一样!”徐妈手里拿着毛巾,正在苦口婆心地教导着他。
顾致远手里拿着换洗的衣裳,站在浴室门前,脸上依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只是从他轻抿着嘴唇看来,他对这件事存着排斥的态度。
“徐妈,不用,我自己能洗,不会弄到水的!”顾致远轻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否因为害羞,他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粉色。声音里也比平日和软了许多,不再那么强硬了。
“哎,远少爷不必害羞,徐妈真的能帮你洗!”徐妈也以为他是害羞,她害怕顾致远的胳膊也摔到了,所以不大敢让他独自洗。徐妈的话音刚落,她就已经伸手要去夺顾致远手里的换洗衣裳,似乎要强硬着来。
斐茵正好下楼来拿牙刷,她原本想把楼下的洗漱间让给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