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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醉酒,他醇厚的嗓音有了些沙哑,带着几分令人意外的沧桑暗哑,他想要保持清醒的倔强样子也是平时很少见得到的,他辛苦自嘲的模样褪去了毒辣的外表也显露出了他脆弱的另一面,这一切,联系到他那令人感慨的身世,都让他像个失爱的大男孩似的,那么地令人疼惜和怜悯。
宋念慈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为他抹去嘴角反吐出来的残羹冷炙,又迫着他嗽了嗽口,照顾醉酒后的人,要的是精力和耐力,但陈明重显然并不是太会麻烦人的那类人,呕过一次稍微好过了些后,他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只是睡着的时候,他固执地抓住她的手,她几次抽出来,又被他抓回去,他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她听不清也不想听,大概总不会是念叨她的名字的——被陈明重打击的次数多了,她已经学会不要把自己陷到那种自作多情的地步。
可是就那么坐着?既累又无聊。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她只能半坐在地毯上,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抓得牢牢的。坐到很累的时候听到电话响起来,夏商周在那边问她:“到哪了,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宋念慈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最后才干巴巴地应:“我今天晚上可能回不去了。”
“怎么了?”
“摄影的人喝醉了。”
她并没有说是陈明重跟自己一起过来的,不晓得是怕他多想还是怕自己想多。夏商周听她这样说,很明显有些不开心:“怎么会这样?”可接着又紧张,“那你喝了多少酒?有没有事?晚上回不来,睡哪儿呀,要不我现在来接你?”
宋念慈闻言大为头痛:“我说我皮肤过敏喝不了,根本就滴酒未沾,这点了你来接什么呀,深更半夜的,等你开车接我回去都快天亮了,还让不让人睡呀?”跟着又哄他,“再说你忘了我们来的这地儿是酒店了么?别的什么可能没有,但床还是大把大把的。”
“呵,也是,那你要好好休息。”夏商周稍稍安心了些,总体来说,在这方面他还是很体贴的,问清了情况也并不会胡乱纠缠一气,毕竟成年人了嘛,谁没有个为工作外宿的事情?想到这里他又有心情开玩笑,“老唐那可都是五星级的,你们专程去给他做专访,有没有给你间总统套房让你过过瘾?”
宋念慈听他语气知道他是放下心了,看了眼睡得死死的陈明重,略微有些心安,低声说:“你倒是想得美,当他这是慈善机构呀,还给你总统套房,有个标间就不错啦。”回头看某人跟着翻身,似乎有要醒来的迹象,忙说,“那就这样啦,我先挂了,同事喝醉了,我照顾他一会先……”
可惜电话还是挂得有些迟了,陈明重迷糊之间突地伸手过来抢了她的电话,说了句:“好吵!”然后“啪”就把她手机扔床角上去了。
也不晓得夏商周最后听到还是没听到,幸好她有事先申明,否则情况还不是要糟?!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气,骂道:“陈明重你干什么呢?装疯卖傻呀?!”
可人根本不理她,呼噜呼噜接着又睡过去了,剩她一个人气到胃痛,手机在角落里垂死挣扎着又叫唤了两次,见没人接最后也偃旗息鼓了。她的手被他抓得生痛,也不晓得他睡着了怎么还有那么大力气的,费老大劲也没能把自己拯救出来。有时候宋念慈分明觉得他是故意的,可看着他因为难受而紧皱的眉峰又觉得不应该如此怀疑,在忐忑与猜疑中,她终于等到他深度睡去,她的手得以解放,当然,这时候,她也已困倦到一定程度了。
夜色很深,景区的夜宁静安详,冬天里虽不至于有虫鸣蛙叫,但夜晚的空气带着树木的清香,很有安神定气的效果。
虽然困得要死,可宋念慈的精神却毫无休息的意愿,用力吸了一口气,她踱到桌边打算就这样趴着过一夜,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们此夜孤男寡女逃脱不了瓜田李下的嫌疑,但,她自我安慰着说:“身正不怕影斜,她没有做什么事,自然就不用觉得心虚的。”
享福享惯了,这样她还真是睡不太着,于是拨着台灯数屋外明明暗暗的星星,心思乱七八糟地转了又转。有时候想万一她这样睡着了陈明重又爬起来了怎么办?她记得以前和陆敏看一起□案时曾经听人说过,永远不要相信床上男人说的话,同样的,也永远不要随便跟一个男人同处一室,哪怕你已经对他很熟悉了。
这样一想,她身上那股奇怪的感觉就更明显了,虽然白日里她和陈明重独处的时候多了去了,可从没有哪一次,他的呼吸,他难受的呻吟,他梦里含糊不清的低语,都让她如此敏感,敏感到她身体里的每一个毛细血孔都在偾张着不知道是防备还是期待……
“宋念慈,你在想什么呀?”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把心思又转回来,可是,看一看床上,陈明重真的长得还蛮好看的,不同于夏商周的轮廓分明,他有些古时书生似的儒雅秀气……如果她先遇到的是陈明重会怎样?如果她和夏商周分手会怎样?
她在心里骂自己,宋念慈,你怎么可以又怎么敢这么想?
清醒着的时候,她能阻止自己有这些荒诞的念头,但睡着的时候,她分不清自己是睡着的还是清醒的,因为她分明觉得,身边的怀抱她一点也不熟悉,带着点微凉的薄荷的清香,那是陈明重身上终年散发的味道。
他抱着她,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吻了吻她的唇角,他似乎还在笑,用她熟悉的那种低沉的声音说:“你这个傻瓜。”
她混混沌沌地应:“我才不傻。”
“好吧,你不傻。”他哄她,顺着她,那种感觉真是让她舒服透了,陈明重什么时候有这么宠过她?在工作上,他总是打击她,他总是批评她,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排挤她,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对她好,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和她在某些事情上,给她微妙的默契感。
可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他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好?
她觉得不对,她想醒过来,但实在好困好困,一夜未眠的下场是让她到凌晨天将明未明时分特别的困倦疲备,头昏昏沉沉的别说是思考,就是睁开眼睛看一下都做不到。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特别冗长而又啰嗦的梦,遗憾的是,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又分明什么也想不起来——大概是根本就什么梦也没有做,她只是睡得太好了。
以至于当被早上的门铃声惊醒的时候,她直觉自己已睡了一辈子,她爬起来,惊愕地发现自己并不是睡在自己的家里,当然,也不是趴在桌子上,而是躺在酒店柔软得有些过份的大床上,那张大床,不应该是陈明重睡在上面的么?
门铃声还在响,送早餐的服务生也不用这么积极而顽固吧?
她叹了口气,急促的铃声让她没法思考陈明重这会到哪里去了,她没好气地爬起来去开门,是不是幻觉啊,为什么她会看到夏商周站在门外面。
而且,为什么他不看她,而是一脸诧异地望着她身后——是了,她的身后,她回过头,脸上短促的惊愕与慌乱还来不及掩去,更大的惊慌就袭击了她。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要在这时候,陈明重,那个她以为消失了的陈明重,会披着大浴巾从里间的洗浴室里走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清楚了吗?某人要什么?
、35思考
陈明重像是也没有料到这情况出现;他看着宋念慈;说:“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吵醒你,想出来应个门。”
好吧,这也是解释;只是说了比不说还糟糕。
宋念慈扭头看向夏商周,他的脸色已经可以用黑锅底来形容了。好在场景虽暧昧;但她身上的衣饰还算完整,除了外套不在身上,她的样子;并不像是刚刚从某个男人的被窝里爬起来的。
她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比如说问他为什么这么早会出现在这里,这种明显带着质问的话,哪怕她是以撒娇的语气问出来,也是不合时宜的。
夏商周也一点解说的**也没有,听陈明重那样说后他看都不看他,当然也没有看她。拉着宋念慈的手把她推进房里,一边帮她收捡属于她的东西一边说:“走吧,我带你回去。”
从头至尾,就这么简短之极的一句话,他冷静之中隐隐散发出来的暴戾的气息令宋念慈一点都不敢反抗,跟着他的指示乖乖地穿好衣服,随着他一起出了酒店的大门。她心里乱轰轰的,想解释又不敢,想撒娇避险又不擅长,最后只得一声不吭地缩着脑袋坐在副位上,恐惧地看着他把车速开到一百八十码。
幸好时间比较早,路上基本没什么车流行人,否则还不要出事了?
疯狂飙了一段,宋念慈实在受不住了,睡眠不足加上心情紧张,她头一次坐车晕了车,不及他停下来已然吐得死去活来——幸运的是倒没呕出什么来,昨晚吃得太少,夜里没睡觉又消耗过多,想吐也得肚里有东西的。
夏商周等她稍微平静些,冷淡地递了张纸巾给她。
“谢谢。”宋念慈抹抹嘴,有些艰难地开口说:“对不起,我……”
“不要跟我讲这三个字。”他冷着脸打断他,忽地又开车往后退,快近酒店的时候他把车停下来,扔给她一句话,“在这里等我。”
宋念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气息阴沉的夏商周,一直以来,他给她的印象都是和煦的,温暖的,从容的。她也是头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没勇气,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啊!可是,是真的什么也没做吗?那么梦里面那个散发着微凉的薄荷气息的怀抱是怎么回事?那响在耳边的低沉的笑声,那印在唇角的浅吻,不,或者还有深吻,抚摸,乃至……她发现自己脑子里简直是一团浆糊,对于发生过的一切全然的记忆模糊,已然分不清那只是一个梦还是自己平空想象出来的还是确有其事地发生过。
夏商周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叮嘱完就径自开门下车了,看他的方向应该是再往酒店里去,难道他是想不开,觉得气不过,返回来要去找陈明重打一架吗?
宋念慈想到两个大男人挥拳相向的情景,如果他们真的为她在这地方打一架……她以为自己被男朋友“捉奸在房”已经很狗血了,可没想到,后面还有更狗血更暴力的事情跟着发生。
后知后觉,像是突然醒过来似的,她扔掉包包,疯也似的往夏商周进去的方向跑。
不,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这个城市有多小她太清楚了,她不想出这样的名,宋建文和刘女士也不想出这样的名,活到二十几岁,她还从来没有让自己,让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陷入到这么难堪的境地的时候!
夏商周气冲如斗地跑进大堂,陈明重恰好也下楼来,他直面迎向他,说:“夏商周,我觉得我们应该谈一谈。”
“你们唐总在哪间房?我要见他!”夏商周理也不理陈明重,走过去对前台的服务人员说。
那姑娘值了一晚上的夜班,早上脑子还糊涂着,被他“生人勿近”的气息吓到了:“对……对不起先生……”
“我要见他,现在!立即!马上!你就跟他说,是四季的夏商周要见他。”夏商周深吸一口气,忍耐地打断她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他逼视着她,眼光的杀伤力实在太强,服务小姐无奈,只得战战兢兢地拨了电话。
陈明重看这一切,皱眉,拦住他再次重申:“夏先生,我想我们应该先谈一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夏商周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角,冷笑,“完全没必要!”说完他敲了敲桌面,不耐烦地伸手抢过小姑娘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