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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的沙发里坐着男男女女几个人,宁蔚只认得丁孝贤,丁孝贤见到宁蔚,目光明显缩了一下,只低下头装翻书,宁蔚也没理她,只由着姒熙子拉到众人中间介绍:“这就是宁蔚。”
其中一个与姒熙子眉眼相似的女人站起来,笑容可掬:“欢迎欢迎,别客气,这里都是年轻人。”
姒熙子对宁蔚说:“这是我大姐姒文冰,刚从美国回来。”
宁蔚点头:“你好。”
又与剩下的人一一介绍,原来姒家的孙辈,长孙女是姒文冰,老三是姒心衍,丁孝贤是四姑母姒韵蝶的儿子,今天都算到齐了,还有几位远房亲戚和各自家属,都三三两两坐着唠家常。
这是真正的家宴,董事长为什么非得选这么个见面法?宁蔚正在打鼓,姒熙子忽然站起来说:“还有一会儿才开饭,我带你出去逛逛。”
说着示意宁蔚跟上,两人出了门一路朝屋外的花园来了。
宁蔚问:“真是董事长要见我?”
姒熙子看她一眼:“你觉得要是我想见你还用兜这么大个圈把你骗到这里来?”
宁蔚噎住,顿了顿又问:“那是为了什么事?”
姒熙子说:“爷爷听说新产品由年轻研究员研发,很感兴趣,想找你聊聊。”
正说着,姒熙子电话响了,应了几句说:“吴姨找我看点东西,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宁蔚见姒熙子闪没了影,一时觉得无聊,绕花园走了几步,突然发现一大片水塘,说是水塘可能有点埋没,因为这水池子修葺得就跟开心农场里的鱼塘一样,水色绿油油,周围铺着土黄色的茅草,周围还建了小草厅子和木栅栏,宁蔚有点兴趣,信步走了一段,发现在池边坐了一位戴着草帽,穿空荡荡遮阳外套的老者。
老人听见动静,往宁蔚这瞟了一眼,笑了笑,做了个嘘的动作。
宁蔚会意点点头,轻手轻脚走到老人身边,问:“这水里有什么鱼?”
老人说:“多了,我想钓只大河虾今晚红烧,钓一天啦,什么都没有,今天是不是虾在睡觉?”
宁蔚说:“钓虾啊?你用的什么饵?”
老人指了指饵料盒,宁蔚看了看说:“用鲜鱼肉钓虾才容易。”
老人半信半疑:“真的?”
宁蔚笑笑:“你试试。”
老人收了钩子,把钓上来的小鱼儿剖了挂在钩上,重新甩了下去。
这一次,只隔了两分钟,鱼漂便开始晃动起来,老人看准时机猛地收线,甩到岸上果然看到一只活蹦乱跳的大河虾,老人一边把虾解下鱼钩,一边乐滋滋地说:“行啊,丫头,你会钓鱼?”
宁蔚帮他把虾拿下来:“我养过虾,发现河虾最喜欢夹鱼肉吃。”
正说着,忽听姒熙子在远处喊了一声,宁蔚抬头招了招手,姒熙子走过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顿了顿又说:“没打扰你吧,爷爷。”
宁蔚早猜到这老人应该是姒家长辈,听姒熙子这么一称呼倒也没有惊讶,只是礼貌笑笑:“原来是董事长,宁蔚班门弄斧了。”
姒之山哈哈一笑:“阿熙,这就是宁蔚啊,她刚才帮我钓了一只虾,你拿去让吴姨红烧。”
姒熙子接过鱼桶:“你要吃虾就跟吴姨说嘛,比这好的多呢。”
宁蔚不屑道:“那是你不懂垂钓之乐。”
姒熙子白了她一眼,抱着鱼桶要走,宁蔚赶上来说:“我来拿啦。”
姒熙子也没说让,宁蔚正要接过来,桶里的鱼儿虾子突然蹦跶起来,水里本来就有一些沙和水草,这么一搅和全部蹦了出来,两人躲也躲不开,被污水浇了一脸。宁蔚更惨,她穿的白色上衣,这下领口位置全布满了几处黑泥点。
姒熙子看看她,说:“这就是垂钓之乐噢?”
宁蔚没理她,姒之山收了鱼竿过来说:“你们丫头就是爱干净,熙丫头,带宁蔚去把衣服换换。”
宁蔚愣了愣,姒熙子抱着鱼桶走了几步,说:“跟我来吧。”
姒熙子的房间在二楼朝北的位置,夏天阳光充足,窗外有几株大树遮挡,阳光被过滤后变成幽绿的颜色,整个房间看起来清清凉凉。房内的布置也和姒熙子在市区的公寓一样简洁,除了床和衣柜,几乎再没有什么家具。
宁蔚擦洗干净后,忽抬眼看见床头有个相框,白如雪的床单上这点小物件格外显眼,宁蔚看了看埋头整理衣柜的姒熙子,顾自走过去拿起来相框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你小时候?”
照片上穿天蓝色连衣裙,披着头发的女孩是姒熙子,她身边还坐着一个穿黄色公主裙的女孩,扎着双马尾,两人坐在草坪上,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笑容纯真灿烂。
姒熙子顿了顿,转身过来看了宁蔚一眼,目光又瞟到她手里的相框上,神色莫测了一阵,嗯了一声。
宁蔚笑笑:“干嘛不好意思,你旁边这位是薛沫然对不对?”
姒熙子停下手里的活,径直走过来从宁蔚手里夺过相框,又一把扔回床上。这才说道:“该走了。”
姒熙子不愿意做正面回答,然而她突然失常的举动却让宁蔚确信,照片上的女孩,就是对于姒熙子来说,不可触碰的薛沫然。
宁蔚跟着姒熙子穿过走廊,等拐到楼道口,宁蔚一把拉住姒熙子,开口问道:“连荀立颜都知道的事,我却一点都没听说,她对你这么重要,连碰都碰不得?”
姒熙子没说话,只定了神看她。
宁蔚又说:“既然你把她当女神一样供起来,那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是想脚踏两只船,还是出轨找找乐子?”
姒熙子睁开宁蔚抓她的手,径直朝前走了几步,她狠狠地抓着走廊扶杆,那股狠劲儿好像看到了欠了几千万的债主。宁蔚看着姒熙子的背影,等了一会儿,姒熙子终于开口道:“我跟薛沫然,一点关系都没有!”
顿了顿,姒熙子又说:“想脚踏两只船的人,是你吧?”
宁蔚皱皱眉:“你转移话题干什么?我可没有成天捧着哪个女人的电话想接又不敢接,也没有在枕头边放谁的照片,和谁亲近,和谁保持距离,我清楚得很。”
姒熙子冷笑:“说得你好像痴情女,我像个滥情种?那我问你,你跑去跟荀立颜鬼混什么?”
宁蔚说:“我说过了,只是暂住。”
姒熙子看看她,嘴角又翘起笑:“是啊,床也是暂时上上。”
“你……!”宁蔚一时气起来,差点没忍住想言语伺候吃了火药的姒熙子,等到怒气消下,姒熙子早走开了。
接下来的一顿饭吃得不咸不淡,姒之山似乎精神难得的好,和儿孙们简单交流之后,在饭桌上不停跟宁蔚聊,天南海北的东说一句,西扯一句。姒熙子坐在宁蔚对面,从开始拿筷子就一言不发,直到吴姨走过来夹了一块火腿放在她碗里,她才抬起头,吴姨柔声说:“老爷子让我给你夹的,吃饭的时候想什么呢?”
姒熙子看了看姒之山,笑笑说:“很好吃。”
晚饭完毕之后,姒熙子和宁蔚都要赶回市区,走之前跟姒之山告别,老人家挥挥手说:“宁蔚,常来玩玩,改天我们一起钓鱼。”
宁蔚点点头,正想再说点什么,姒熙子已经走远了。宁蔚说了声“保重”,便跟着姒熙子上了车,一路往市区走了。
将晚风有点大,没开多久就开始落雨点,姒熙子关了车窗,却没有开音乐,宁蔚也没说话,整个车室里安静得可以,要不是手里还有本杂志,宁蔚真要靠数雨刷来打发时间。
正看到一则笑话,姒熙子突然开口:“刚才我不该冲你发火,对不起。”
宁蔚愣了愣,偏头过来,姒熙子也侧头看了看她,又重新注视前方,说:“最近工作太忙,我心情不好,你别介意。”
宁蔚重新低头看杂志:“你随便道个歉就让人不介意?哄宠物还得一边逗它一边喂食呢。”
姒熙子呼了口气:“所以呢?”
宁蔚合上杂志,靠在车座上看着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前窗,说:“每次只要涉及薛沫然你就情绪不稳,说来也巧刚这个时候我总在你身边候着,受了你我不介意,但是不代表你不用解释。”
前方连续下坡,姒熙子放缓了车速,仍是沉默,宁蔚忍了一阵,终于说:“你究竟想怎样?!你知不知道出轨还撒谎的人最差劲?!”
姒熙子捏紧了方向盘,牙咬得咯吱响,走完山路,看着前面有应急车道,便径直拐上去把车停了下来,然后是一言不发。
暴风雨前的宁静……
宁蔚打量四周,这个时间本来过往的车就不多,整条路上好像一直只有她们两人,不过就算有车来,看到停到避险车道上也根本不会过来管。
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现在姒熙子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是真正的,妖精想要煮唐僧肉来吃的那种吃法,而且这种环境极其适合杀人灭口,然后抛尸荒野。
宁蔚自然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对姒熙子的刺激这么大,要照常理来看,她这模样敢情是被人抓了个现行气急败坏了?
“宁蔚,究竟是你委屈还是我委屈?”姒熙子终于出了点声音,“薛沫然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她挖出来戳我心窝?”
姒熙子的手抓着方向盘上的皮革发出吱噶声,听在宁蔚耳中简直就有种莫名的恐惧感,而且最恐怖的是,姒熙子的声音在微微发颤,宁蔚从来没见过她也这么失控的样子。
不过这个时候就算姒熙子手里有把明晃晃的刀,宁蔚也没打算退缩,难得她这么配合,那自己也豁出去了。
宁蔚稳了声音:“只是你心口不一,言行不一。第一次你把怨气发在我身上,是因为薛沫然,第二次在酒店对我动手,是不是因为想起以前过生日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薛沫然,第三次在毕业典礼上予取予求,是因为你刚从英国探望薛沫然回来。是个女人就会琢磨,你是不是心里装个人,再到现实里找个人。但凡你有一点为我想过,现在我就不会在这里像个怨妇一样逼问你!”
姒熙子闭了闭眼,宁蔚看她仍没有什么波澜的扑克脸,回想起前几日被冷淡的落差,忽然一股半是酸半是恼的情绪冒了上来:“如果你只是想上床,大可以一开始就说清楚只是玩玩,何必又要说些……对我有感觉的话,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账!”
这句话说完,宁蔚开车门就闪了出去。
车门开的瞬间,窗外豆大的雨声清晰地传入耳中,姒熙子看着宁蔚融入雨幕的身影,忽觉得心被狠狠划了一道。
气她也不是,就这么去劝她也不是。
姒熙子望着被泼成瀑布的前窗,终于走下来,抬眼就望见宁蔚背对着自己靠在车身上。
雨浇得有些睁不开眼,姒熙子走到宁蔚身边,擦着脸上的雨珠子:“这么淋雨会感冒,先上车。”说着伸手拉她。
宁蔚没动,只说:“我会不会感冒自己清楚,不用你多管闲事。”
姒熙子顿了顿,拉着宁蔚的手突然使了劲,一把把宁蔚拽到自己身上,宁蔚一手撑着车身,一手要推她,姒熙子却凑过来,捧着宁蔚湿透的脸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