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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的悔悟,来得太迟也太慢,一直到阴谋被拆穿,亲眼看见俊宇为求父亲饶她一命而跪地恳求时,她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又做错了什么。
母亲爱赌、父亲爱毒,自小就在染有恶习的家中长大的她,曾想远离这样的生活,试图振作,但现实的环境,教她堕入风尘,成为酒国名花。
在这样纸醉金迷的世界中,她看过好友因被男人欺骗感情而自杀,看过好友在男人甜言蜜语下,付出真心,却换来绝情对待,也看尽进出酒店的男人的滥情与花心。
她以为男人全是虚伪与滥情,以为唯有金钱,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遇上郑俊宇与他结婚,是她这一辈子最快乐也最挣扎的日子,她曾想放手,想就此与俊宇平静过一生。
但,根深蒂固的观念,与过去周遭所发生的事,教她做下错误的选择。
一念之差,她痛失深爱她的丈夫,她后悔莫及、痛彻心扉。
一心之贪,她伤害曾经一再缠着要她抱抱,亲昵喊她一声「妈咪」的允浩,她悔不当初。
她明白二十年前,那桩毒杀亲夫、谋害继子的夺产阴谋,不仅夺去深爱她的丈夫性命,也严重影响到丈夫唯一独子允浩的身体健康。
在长达五张的信纸上,她写尽心中所有悔意,也写出这二十年来,她深受良心谴责的痛苦。
无法还他一个儿子,也无法还他一个健康的孙子,她自知罪孽深重,且无颜祈求他们的原谅。而长久以来,积压于心的悔恨与痛苦,教她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只能选择提早结束生命。
但为能赎罪,为能减轻心中罪恶,她决定把金在中送给他们郑家一辈子为仆,以求能偿还她生前积欠郑家的情与债……
看到安梦玲自以为是的安排,郑孝闽神色大变。
他能够感受到安梦玲在信中的真心忏悔,也知道她是自觉罪孽太深,对不起允浩与他死去的儿子,才想藉此方法救赎她自己的心。
但,她不应该牺牲他人的未来,即使在中是她的养子,她也不该!
纵使失去独子的事实,教他愤怒悲痛,但上一代的恩怨,他不想再牵扯到他们年轻的这一代。
「我已经看完,你可以走了。」
「这……」看似平静不起一丝波澜的视线,不断在郑孝闽与信件间徘徊。
他真的可以走吗?看着郑孝闽手中的信纸,再想着自己的未来,在中紧抿柔唇,心在挣扎。
是郑孝闽亲口要他走的,那只要他听话离开这里,他的未来人生就会大不同,因为从此以后,他就会有个全无羁绊且自由自在、美好的人生。
顿时,丝丝笑意扬上他柔润的唇。
只是忆起母亲的自杀,他笑意尽失。无法漠视母亲生前承受罪恶的痛苦,无法忽视母亲生前眼底的悲哀,也无法忘记过去这十多年来,母亲在睡梦中的悔恨哭泣,他……不能走。
「对不起,我不能走。」敛下睫眸,他深深呼吸一口气。
如果,完成母亲生前的唯一遗愿,就是他今生既定的宿命——
那么,他认了。
然而,不想与他再多言,郑孝闽下逐客令:「强仁,送客。」
「是!」强仁上前,「金先生,你还是请吧。」
「不,我母亲说过,你必须给我一份工作,以后,我就在这儿住下。」
「那是不可能的事!」他怒声道,「我们这里根本就不欢迎你!」
虽然心急,虽然心慌,但他表情依然平静。
「不,郑先生,请你听我说……」他声音缓慢而轻柔。
「你什么都不必说,因为我什么也不想听!强仁?!」
突地,一声低柔磁嗓自玄关处传来,介入三人的争执中——
「怎么回事?这么吵?」
是因巡视「首尔六年造镇计画」工程,而提早下班回家的允浩。
才进门,就乍见惹人怜惜的漂亮娃娃,郑允浩目光顿地凝住。
他黑瞳清亮,肌肤白皙净透,黑发柔细如丝,柔润的红唇,就似沾了蜜般的闪耀着动人光泽,任谁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强仁,这位是?」举步来到三人面前,他问着管家,可,一对幽亮的褐眸,却未曾离开他的身。
「他、他是……是……」答不出话,强仁向老主子发出求救信号。
但才藏好手中信件的郑孝闽,根本说不出一句话,他只担心万一允浩知道金在中的身分,会激动得再次倒下。
「爷爷?」收回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允浩扬眉看着表情怪异的两人。
他视线才移开,在中突地重呼出一口气。
虽然他说话气声明显,听似无力,但他的注视太慑人,教他几乎窒息。
可,望着他俊美侧颜,在中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身形俊挺高瘦的他,发色褐中泛金,肤色略白,鼻挺、唇薄,两道宛如利剑的浓眉下,是一对寒星般的阴郁褐眼。
他就像是众女性心中的王子,俊逸优雅,只是,他身上还多了几分冷淡的飘忽气息。
他知道,他就是郑允浩,因为在他身上有着一股不该存在于健康男人身上的飘忽气息,而那全是她母亲当年一手所造成。
不觉地上丝愧意飘进在中的眼。
「你,不舒服?」太过清晰的吐气声,令他重新将视线转回他身上。
紧抿柔唇,他摇头。
「为什么不说话?刚才我明明听见你的声音。」他的嗓音轻柔,有如一首优扬旋律,教人百听不厌。
不想与他有太多接触,在中垂下眼,避开他的注视,再次摇头。
他的摇头回应,教他眼色沉下。
「抬起头,看着我,说话。」他语音低柔,气音明显,但任谁都听得出那是三句命令。因为他的话里,有着不容他人抗拒的威凛。
「对不起。」他轻声说抱歉。他为自己的喘息声抱歉,也为母亲对他的伤害而抱歉,但他不知道。
「请你原谅我……」母亲二字未出口,一旁已传来两声抽气。
郑允浩与他同时转头看向强仁与郑孝闽。
「爷爷,强仁,你们?」允浩表情不解,但在中了解。
「我是强仁管家一位旧识的儿子。」看着紧张得好像快昏倒的郑孝闽与强仁,他启了唇,说着不算是谎言的谎言。
「对对对!二十多年前,我到东京玩时,就是他父亲招待的。」强仁一边说,一边猛擦冷汗。
「只可惜,我出生时,我爸就不在了。」明白管家的顾忌,在中顺着他的话音,说出事实,「你的联络地址,是我母亲生前给我的。」
「那你是来首尔玩的?!」郑允浩看他,问他。
「对,他……」强仁又想抢话,但被在中截断。
「不是,我是来投靠强仁先生的。」他摇头,「我已经没亲人可以投靠,所以才一个人跑来首尔,希望强仁先生,可以给我一份工作。」
「你想留在这儿工作?」允浩有些诧异。
「是的,郑先生,请你答应让我留下好吗?薪水少没关系,只要让我有地方睡、有饭吃就可以了。」
金在中明白,若他想留下,就必须得到郑允浩的同意。
「这——」他犹豫,「你除了会说韩语,还会什么?」
「还会英语跟日语,中文也会一些,另外,我也会做一点家事,像是打扫屋子,洗衣跟拖地,还有厨房工作也难不倒我的。」
看着三人大感意外的表情,金在中继续努力为自己争取工作机会。
「请你们放心,我会很努力工作,绝不会带给你们麻烦的。」他字字句句清晰且有礼,就像只是单纯的在应征一份工作。
「好吧,你就留下来。」他的万能,让他很意外。虽然仁慈向来不是他的优点,但,他愿意给他工作。
「我不准!」沉默的郑孝闽,骤地出声反对。
「爷爷?」
「我说不准就不准,再说,现在家里也不缺人手!」
「但是他……」看进他清亮的瞳,允浩微笑点头,「那好吧,就让他暂时跟在我身边好了,翻译的工作应该也很适合他。」
「让他跟在你身边?!」郑孝闽极力反对,但他的反对之语还未出口,一声声轻咳,已传进他的耳里。
「咳、咳!让他跟在我身边,会有问题吗?」圈握拳头,允浩轻咳着。
「没、没问题。」郑孝闽垮下肩膀,叹气。就算他有再多的问题,也全被他那几声咳嗽给咳掉了。
「谢谢爷爷,那就这么决定了。」得到满意的结果,他微笑,不咳了。
「谢谢你,郑先生。」得以留在郑家,在中松了口气。
「哼!」郑孝闽怒别过头。
「对了,你从哪里来?」允浩出声化解他的难堪。他极少出国旅游,对他的居住地很感兴趣。
「这……」他不想说谎,「这些年来,我跟母亲一直都是住在日本。」
日本二字令他表情瞬变。褪去笑意,他眼神冰冷。「你住日本?」
「是。」
「出去。」
「郑先生?」
「我叫你出去!」
意识到是「日本」二字引起他的反感,在中心急,抓住他的袖子。
「不,刚才你已经答应让我留下。」他惊瞠的瞳,显示出他的心慌,但他优柔的嗓音,依然不疾不徐。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而现在,我要你马上离开这里!」他变脸比翻书快,一扬手,一推、一挥,甩开他。
毫无防备的在中,被他推得脚步踉跄,撞上身后沙发椅,砰!
「嗯!」捂住被撞痛的腰,他咬唇忍痛。
惊觉自己劲道太大,他皱拧双眉。他明白自己不该因为日本二字,而牵怒到他身上,但……忍住对金在中痛处的关心,他冷下俊颜,看向管家。
「强仁,送她出去。」
「是!」强仁赶紧应声,抓住他的手臂,就往门口疾步走,「走吧、走吧,你就别再为难我了。」
「郑先生,请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不想放弃机会,在中用力挣开强仁的手,再一次上前扯住他。
「你就当是做好事,收留我,好吗?」不能留下,他如何为母亲赎罪?
他的请求,叫他眸光一动,但表情依然冷漠。
「抱歉,你找错地方投靠了。」
「郑先生……」
「这儿并不是孤儿收容所,我也不是慈善家,你走吧。」不看他如湖水般清澄的黑瞳,不看他哀求的表情,他冷漠抽回手,转身上楼。
虽然不想引发任何人的不愉快,但为了可以留在郑氏庄园,替母亲赎罪,也完成她生前遗愿,金在中借口要对允浩说出自己的身分,逼得郑孝闽不得不点头答应他留下。
谨遵老主子的交代,也为避免允浩看见在中,强仁将他安排到位在庄园最北边的马厩,协助银赫照顾马匹,以及整理马场的工作。
因为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在老爷子的叮嘱下,少主子早已不骑马,也鲜少到跑马场,让金在中到那儿工作,肯定是最好的安排。
但是,他们错了。因为长久以来,只要老主子出远门,允浩只要一有时间,就经常在清晨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