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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她家的势力基本上已经快要不姓林了。
林娜那时候也没怎么在意,虽然陈万崖接管着林家的势力,并把她家的势力混杂整合,但林家产业的归属权还是掌握在她的手中的。虽然那些势力已经被陈万崖打乱糅合,已经不可能分离开来,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林娜手中的权利,但林娜想着等自己儿子长大了,能继承的家业反而更加地庞大了,还以为陈万崖是对儿子好,却没想到,如今陈万崖却连她儿子的继承权也要剥夺了去。
此时林娜反应过来,却根本就没想过抽身而退,只把目标放在陈万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身上,想着只要她们死了,她就能为临渊保住继承权。
林娜的努力也是有些效果的,她几乎在陈万崖密不透风的保护下葬送了那对母子,……但只是几乎。
最终,林娜失败了,败得很惨,伤筋动骨,她的家族也完全落入了陈万崖的手中。
而她却完全成了无根的浮萍,保不住自己,也保不住自己的儿子。
看着陈万崖冷漠的脸,林娜开始怀疑,陈万崖是不是故意在激怒自己?
只有自己不再安然高坐,陈万崖才能找到破绽,彻底接掌她的家族,弄垮他们凭借利益联结的婚姻。
不存在所谓的残忍,失败就是错误,林娜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输了所有。
输得不亏,因为她一开始就弄错了她的敌人。
一个儿子】
“渊儿,妈妈对不起你,没能为你夺回你应得的一切。你父亲,他……你若继续待在这里,就算你父亲能护着你,你也永无出头之日。你走吧,靠你自己的能力,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妈妈相信你能办到,妈妈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我的儿子,纵使以后你会过得很苦,但要记得,妈妈深爱着你。”梦中的女人,安静流泪的样子很美,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辉,轻拥着他,亲吻着他的额头,在做最后的告别。
临渊醒了,张开了眼睛,冰冷的眼眸中似乎还沉淀着一丝留恋,手不知觉地轻抚上额头,好像在追忆什么,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天黑了,临渊起身。
望着镜子里那张冷漠平凡的脸,纵使看了13年,临渊也仍旧觉得陌生。
临渊从没用这张脸笑过,纵使很开心,也冷着脸。
开始是不会,如今是已成习惯。
9岁时的逃亡,他父亲并没有像林娜说的那样护着他,甚至放任自己新的女人对他的追逐迫害,所以他当时逃得并不轻松。
为了彻底摆脱追杀,他曾做过大面积的脸部整容,他不知道怎样用那木然不动的脸皮,来做些细微的活动。
换了张脸,换了个新的身份,之后,林娜安排保护临渊的人,带着整容成他原来模样的男孩消失了,再没有出现。
临渊想着,估计是死了,就像他那再没有见到过的母亲一样,葬在了他所不知的墓地。
临渊从没对林娜说过,他不在意有没有势力,也不在意当不当那个家族的继承人,因为他知道那是林娜坚持的,林娜认定对他好的。
临渊从小性子就冷,拙于言辞,但从不让爱着自己的人失望,所以他一直看着林娜的所为,从没试图阻止过。
不是林娜错了,而是林娜失败了,在那里,失败就是错误,他们不容许错误。
临渊其实觉得林娜很笨,不懂得防微杜渐,失败了却不知及时抽身而退,执念太深,只能败得更惨。如果临渊和林娜异地相处,临渊会将当时他手中拥有的产业权全都买给陈万崖的对头,如此不但给自己留存了足够的资金,还能凭此大幅度打击陈万崖。而林娜,却是什么都没能留下,包括她自己。
当人有了执念,就再不能脱身事外,只有在泥潭中挣扎深陷。
林娜的结局,证明了她不聪明。
临渊不同,临渊的冷漠似乎是天生的,冷漠的几乎没有能让他在意的东西,也许林娜的眼泪是从前唯一能让他略微动容的事物。
母亲死了,过去的一切葬送,包括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和他的容颜。
临渊本以为,这一切并不重要。
但是,再没有人会对着他担心的流泪,再没有人会全心全意地说爱他,临渊后来才发现,他失去的远比他想象的多。
然后,临渊用新的身份生活了十几年,那张陌生的脸已经固定在了他面上。
现在的临渊,再没有面无表情以外的表情。
仍旧是不会,不过已经习惯。
一个师弟】
“渊儿,这是你师叔的徒弟,也是你的师弟,他刚来怕生,你要多多照顾他。”
师傅的声音,和林娜很像,温柔的,关怀的,还夹着一丝溺爱。
临渊冷漠地看着师叔身后怯生生的小不点,淡淡的点了点头。
师傅师叔都很满意,虽然临渊的态度总是这么冷,但他们知道,临渊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最好。留下怯生生的莫沫,两个老一辈的给俩徒弟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相伴而去。
……照顾。
临渊冰冷地凝视着有些瑟缩的莫沫,思索着和这个词语对应的行为。
“师,师兄。”莫沫怯怯地对着临渊笑,只觉得这个师兄似乎很不好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凶极了。莫沫心里默默流泪,妈妈,这里的人都好凶……
临渊皱眉,仍旧没有想清楚他需要怎样照顾这个新来的师弟。
莫沫误会了临渊皱眉的意思,泪汪汪地望着临渊,有点委屈地蹭进,小幅度地拉了拉临渊的袖子,“师兄,你讨厌我吗?”
临渊从思绪中回神,冷冷地扫了打断他的莫沫一眼,但看到莫沫的模样,总觉得很可爱。
“……不讨厌。”
是的,不讨厌。
临渊的声音冰冷淡漠,但他说的话,从来都是实话。
没有必要的时候,临渊从来不会说谎,纵使是善意的。
莫沫看着临渊那张冰冷的脸,却不相信临渊的实话,只是在心里默默流泪,骗人……
师兄,师弟。
临渊觉得,自己明白了要如何照顾莫沫了。
临渊冷着脸地拍了拍莫沫毛茸茸的脑袋,道,“好好练武,不准偷懒。”
临渊从前以为,执念是种错误,但后来才知道,执念是付出太多之后,已经无法收回的渴望。
临渊以前觉得,林娜很笨,后来却发现,自己也很笨,也许莫沫才是那种比较聪明的人。
这么想着,某日,临渊拍了拍莫沫的肩膀,冷声道,“你很聪明。”
莫沫奇怪的眨了眨眼睛,因为从不会有人说他聪明,但听了夸奖,莫沫还是很开心的,尤其这话还是从这个喜欢折磨自己的大师兄口中说出,更让莫沫倍有成就感。
莫沫开心了,然后立刻眼巴巴地瞅着临渊,“师兄,那聪明人可以少练习几遍这重复的动作吗?我已经都会了。”确实都会了,任何一个人在重复着这么一个毫无难度的挥拳动作千余下后,都没有不会的可能,但莫沫离临渊要求的目标显然还差很多。
如今累得不行的莫沫,听到临渊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顿时满怀期待地央求减刑。
临渊冷漠地回视着莫沫充满期待眼睛,木然道,“可以多练几遍。”
莫沫睁大眼睛看着他,悲催倒地……
师兄和师弟】
整日督导着莫沫练武,临渊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从前的事了。
眼睛不经意地扫过天边的落日红霞,像血,让临渊想起了那天的情景。
那天中午放学回家,一推开门,就看到林娜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在楼梯下,留了一地的血。不知为何,当时家里什么人都没有,临渊年纪小,也不知道可以打电话叫救护车。他费尽心力想把林娜托到医院去,也只是徒然加重林娜的伤势而已。
林娜后来回光返照地醒了,微笑着哭泣着,轻拥临渊做最后的告别,临死前念念不忘的仍是要临渊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临渊冷着脸收回了视线,对高兴地来到他眼前的莫沫布置了再蹲半个时辰马步的任务,莫沫绝望地凝视让临渊阴沉地心情稍微上扬了些。
“师兄,再蹲下去腿会断掉地断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