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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涯微喟:〃先别想这些事情了,再等一两年不好么,你不愿意在山里住了?〃
苏小砚愁眉苦脸:〃再等一两年,他也不是很忙么。〃
任天涯略微摇头:〃大事定了,总是不一样的。你练练我新教你的梅花雪,我去找你舅舅。〃
苏小砚学武很有天分,可惜童年带着母亲遗传的毒,不能修行内功。如今毒已被任天涯用苏小洵炼的丹丸和其他药物拔除,学武却有些晚了。因此任天涯专门教他轻功和暗器,只求他能自保便可。
任天涯去儿子那里,苏小洵和韩离果然也在这里。见了礼重新落座。
苏小洵道:〃胡人也在寻找渔舟,可见他们在朝中的探子已深入根基。小砚一心想回京城去,?便送他个天下再也没人敢非议他的功名。〃
任青峰皱眉:〃何苦,小砚若是知道,也要不开心。〃
苏小洵笑道:〃我要的是没人敢非议他。他不开心,却不关我的事了。我母亲带回来那朵魔花,就由我把它炼制了吧。〃
任青峰看向父亲,任天涯道:〃那朵魔花炼制不易,虽然和相思苦的毒性相逆,却不知道到底能化解几分。〃
苏小洵道:〃我能活到今天,全仰仗它。纵然炼制之时,吸入的多了,也还是赚了几日。〃
任天涯道:〃也罢,早晚都要这样,你用什么便直接和青峰说。〃
那天夜里韩离一直在苏小洵的卧室门外,苏小洵招呼他和自己坐在一起。韩离慢慢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他低着头,很久才说:〃我不觉得你应该这样做,小砚不会开心。〃在苏小洵纠正他许多次后,他还是叫不出小洵,但是已经可以叫得出小砚。
苏小洵柔声道:〃我记得你说你曾有一个胡人的朋友。你的那个朋友告诉你他们现在的汗王盖丝尔曾经说人生最快乐的事情:是斩断敌人的的头颅,掠夺敌人的财物,在敌人妻女的乳头上睡觉。而你问你的朋友什么是敌人,他回答你,马蹄所到之处的都是敌人。〃
韩离点了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想起这件事情。
苏小洵道:〃这和我们不同,在我们看来,谁来掠夺谁是敌人。在他们看来,却是被掠夺的对象是敌人。这句话可算世上最无耻的话,对激励野蛮人的士气却很有用,他们烧杀劫掠就是为了财富和女人。你在边疆待的时间也不短,觉得我们的兵力比他们如何。〃
韩离叹气:〃沈侯爷带的兵的确不错,杜偌胜将军也兵强马壮,陈义仁的旧部略微逊色。但全都不如胡人悍勇,若要取胜,需要仰仗阵法和指挥得宜。〃
苏小洵点头:〃这就是了,若是这仗现在不打,二十年后国家更没有强悍之兵。宝剑尚且要磨砺,军队也是如此。自来富裕发达之民,勤劳智慧生活舒适,难免文弱,野人才最为悍勇。你劝我不要去,第一是以为我会死,第二是觉得我全是为了小砚。〃
他笑了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难道我弑君毒人,便不可有爱国爱民之心么。难道我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只是为了考个探花。我这种人又怎么会做必死的事情,有一分活的希望,我便不肯死的。如今魔花可医我身上之毒,我便要改改计划。若沈轻侯来的及时,还是可以把我带出去的。只不过这件事还需你先代我冒险。〃
韩离苦笑:〃那盖丝尔是胡人百年不遇的首领,智计无双,并不好对付。〃
苏小洵道:〃试试又有何妨。在他看来我是弑君的渔舟,怎么会舍得自己的性命去对付他。何况就是要他们相信我一定逃不掉,我才有机会下手。等我假死之后也便于脱身,他们看一个死人会比看一个活人松的多了。〃
他抱住韩离的双肩:〃既然如此,我若不去,对不起父亲,也对不起我母亲辛苦采的那朵可以假死的魔花。〃
韩离觉得手脚无力,额头上冒出一层的汗:〃若是。。。。。。若是他们砍你的身体怎么办?〃
苏小洵抱住他,让他的头贴在自己胸口听自己的心跳:〃你也说了,盖丝尔是他们百年难得一见的领袖,在胡人中声望高如神明。这样一个人死了,他们会先急着砍别人的尸体么。〃
他最后笑道:〃一定没有危险的事情,是天下最无趣的,我反而不屑去做,难道你不懂。〃
韩离还想说什么,苏小洵伸手抚摸他的背,压着他躺倒自己自己柔软的被褥里:〃今天晚上,你留在这里。〃
韩离出了一身的汗,什么也说不出来。苏小洵却起来了:〃我去你那里。〃
苏小洵离开云外小楼的时候,苏小砚并不知道。去找哥哥,发现哥哥离开了,韩离也不在。一个人在他们两个住的院子里哭了一场。老虎和竹熊蔫头耷脑的跟在他身后,苏小砚躲在屋子里一个月也没有出来。
失去了哥哥的苏小砚变得寂寞,新鲜的本领和精巧的暗器不再能吸引他。任天涯的一颗老心受不了这熬煎,让儿子和苏小洵联络,给小砚接连捎回几封信。苏小砚的表情才勉强不再每天愁云惨淡。
山中的岁月和从前一样,苏小砚却一天比一天更不耐烦。到后来每天躺在床上,或者出去晒太阳。懒洋洋的不说一句话。
白欢和竹熊都趴在院子里,偶尔无聊了出去晃晃。山中落了雪,又重新开梅花,距离苏小洵离开也已经过去半年了。
苏小砚早上起来去采梅花回来,站在梅树下,忽然想起小时候和朱昭明一起在在梅树下堆雪人,泪如雨下。
他已经在山上住了快四年,再多的有趣事物也不能抵消对朱昭明的思念。他慢慢蹲下去,拨弄还没有消融的积雪。等到人被冻的不行了,才慢慢走回屋子去。
思念一旦被点燃,就只有开始焚烧,任由渴望的火苗炙烤。还好夏天才过,苏小砚就收到了哥哥的信,让他回京城去。
苏小砚准备出发,难免也舍不得外公和舅舅。任天涯和任青峰目送他离开,想办法把白欢和竹熊一起运去京城给苏小砚个惊喜。
离别京城已经太久,太子还是从前的模样么。苏小砚每天在马车里晃晃悠悠,想着和朱昭明的重逢。
一个半月后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生长的地方,苏小洵安排的宅院在偏僻的城郊,房子不大,却十分素雅。下人说苏小洵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来,让他耐心等候。
已经到了这里,又怎么能耐心。苏小砚找了遮头纬帽带着,跟着苏小洵安排在这里的人一起出门进程去。他觉得京城似乎每个人都很开心,和过去不大一样了。
他们选了个酒楼,听两边人热闹的聊天。其中一桌的声音尤其大,苏小砚也竖起耳朵仔细听。
那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壮汉:〃要说这仗打的真辛苦,胡人是个男人就是兵,红了眼睛要来抢东西,那是玩命的。〃
旁边人叹气:〃我们和胡人中间原本有三十六小国,都已经学习文化,男耕女织,自给自足,不再懒惰到靠天地长出来的草游牧过活。盖丝尔先后灭了这些国家,先帝没有理睬,胡人岂有不得寸进尺之理。幸好当今圣上已有准备,不至措手不及。打了这半年多,好一场苦仗。〃
那刀疤脸的壮汉大声道:〃不错,对这些恶狼就要防着。开始咱们不如他们狠,真拼上了,现在谁也不怕谁。〃
他身边人道:〃不错,就是这样。天下多的是忠勇的将士,就怕上面有昏庸的人,怕上面心不齐。上面要是一心抵抗外辱,咱们是豁出去拼命的。〃
刀疤壮汉道:〃如今朝廷大胜,一直把胡人撵回了他们老家去,那三十六小国不能全复国,怎么也能复一半。那些小国的君主供长生牌位,供的是皇上、沈侯爷、杜将军、苏大人。这里苏大人是个文臣,却杀了盖丝尔,真是了不得了不起!〃
他身边的人不以为然:〃真正打败敌人的又不是他,他只不过是捡了个功名。若是没有朝廷的大军,他杀一个盖丝尔有什么用,杀十个也没用。〃
那刀疤壮汉道:〃话怎么能这样说,大军有大军的功劳,苏大人的功劳也不能抹煞。打仗重的是一股士气,苏大人乱了敌人的士气。若是没苏大人,这仗也是要胜的,可是只要晚胜那么几天,不知道我们又死了多少弟兄。〃
其他桌有人道:〃这苏大人可是天下无双的才子。听说刺杀了盖丝尔他也受了重伤,留在了沈侯爷那里养伤。〃
又有人道:〃当年苏家兄弟忽然失踪,原来是为了建这个大功业。据说苏小洵不求自己的封赏,只请皇上照顾他弟弟,实在是超然物外的真君子。〃
那刀疤壮汉道:〃这个我凑巧知道,苏家兄弟离开不是为了建功立业。苏大人的弟弟本来是皇上做太子时的伴读,被废后妒忌,趁皇上不在责打了他。苏大人的弟弟体弱,几乎一命呜呼。苏大人这才忍痛带弟弟离开了。〃
酒楼里的人一阵鼓噪,有说陈姝可恶的,有说苏家兄弟可怜的。最后有人道:〃听说苏大人容貌胜过女子,弟弟想必也不差。怎么说也是一段佳话。〃
酒楼的老板上楼来,笑说:〃好了好了,打了胜仗人人开心,这些事谈谈就好,说多了就不敬了。〃
苏小砚一步步迈下楼去,原来哥哥是去做这件事了。也是为了我么,为什么为了我却不先来告诉我。如果哥哥出事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现在也是出事了,受了重伤。他伸手把眼泪擦去,难怪哥哥没有按照他说的时间来京城看我。
他回到住处,来了新客人。那是一个小腹微隆的美丽妇人,对苏小砚行礼,交了一封信给他。
苏小砚拆开飞速看了,抬头奇道:〃哥哥让我娶你,你叫白怜?〃
白怜点头:〃是的。〃
苏小砚看了看她的肚子:〃你有身孕了,是我哥哥的娃娃么?〃
初次见面的陌生男子问这话实在太过不雅,但苏小砚的眼里只有纯真,于是白怜再点了点头。
苏小砚把信收起来:〃好,我娶你。〃
白怜笑道:〃公子不愧是小洵的弟弟。〃
苏小砚坐到他身边去:〃你和我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白怜道:〃我是风尘女子,和你哥哥相识在翠云楼。〃
苏小砚不介意她的出身,还想再和她说话,忽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虎啸。苏小砚对她道:〃我出去一下。〃
苏小砚飞奔出去,院子外远远的正是他的老虎。白欢没有继续向前走,而是和几个拿着弓箭的人在对峙。
苏小砚施展轻功掠过去,挡在白欢面前:〃它是我的老虎,它不咬人。。。。。。太子。。。。。。〃
那几个侍卫之后的人,正是与他分别了四年的朱昭明。
朱昭明已经受了几个月的煎熬。数月前沈轻侯传来消息,胡人汉王盖丝尔为苏小洵所杀,士气大减。他们本有胜算,此番更势如破竹,肃清边患。大量战士留在边关为那些被胡人所灭的小国重建家园。
苏小洵名声大振,为士林荣光。朝堂江湖,全都是赞美之声。朱昭明听闻他尚在人间,惊喜交集。派人去沈轻侯处问苏小砚消息。
这几年来,他不敢想像苏小砚还在,也不敢想像苏小砚不在。他强迫自己不去想,登到高处了望,只当苏小砚生活在行宫,每天会去把白菜堆好,自己洗衣服。
可民间渐渐传开,说苏小洵重伤昏迷前曾经说,他不求封赏,只求自己照顾他的弟弟。朱昭明日夜难眠,痛断肝肠。他派去沈轻侯那里的人回来说苏小洵一直昏迷,偶尔醒了也不能言语,不可能说过请求他照顾苏小砚的话。
朱昭明不怕苏小洵折磨自己,只怕苏小砚其实已经不在世上。朝臣见打了胜仗的年轻君主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