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显然的,今年最热闹的灯棚,萧府若认了第二,怕是没有别家敢认第一的。
而这一切,正是因为这灯棚正面所悬挂的两个硕大的红色绣球。
外头围观之人实在甚众,远黛虽颇有心揭帘一看,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费了好大气力,又是里应外合之下,众人总算勉强进了灯棚。
远黛在文屏的搀扶下,下了暖轿,抬眼看时,却是不由一怔。原来她的正对面,正有二人含笑而立。而这二人,恰恰也正是众人的素识。这二人,赫然正是陆维杰与陆维英兄弟。
目光迅捷的扫过陆维英,见他略瘦了些,面上气色也远不如往日,显是因病而致。
对陆维英,远黛自是无甚兴趣,看过一眼后,便自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刚自轿内走下的凌远萱。才刚下轿,抬眼便见了陆维杰,几乎立时,凌远萱便已面泛霞晕,她虽竭力想要克制,但终是忍之不住,双眼便好似黏在了陆维杰身上一般,对于一边的陆维英竟是看也不看。
远黛在旁看着,不觉莞尔的轻咳了一声。而最先下轿的萧呈娴也在同时重重的咳了一声,明眸之中更满布笑意。乍见凌远萱时,陆维杰倒还算是面色如常,这会儿被远黛二人一轻一重的咳嗽了两声,却也不自在起来,白皙清秀的面容上便也泛出了些些红意。
凌远清在旁看着,却已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上前一步,一拉陆维杰道:“我们且先进去!”
陆维杰应着,却还忍不住多看了凌远萱一眼,这才随他走了进去。
那边萧呈娴已笑道:“两位妹妹且随我来换一换衣裳吧!若这样出去,来日传到老太太耳中,我可也担当不起呢!”说着上前一手一个,拉了二人进了后头一间隔开的小屋里。
第五十九章 再见流花河
及至三人从小屋出来,已都换上了男装。目光微动之下,远黛已注意到萧呈烨的面色颇有些不自在,而这丝不自在显然是针对陆维英而来。很明显的,陆维英此来,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而看到陆维英,在远黛来说,虽不至成为困扰,却也让她略觉不快。
然而此时此刻,却显然不是说这些的适当时机。
七人对视一眼之后,却还是凌远清先开了口道:“今儿上灯,外头人多得紧,若在左近看灯,怕是免不了挨挨挤挤,我的意思,还是寻处酒楼坐了,居高临下的看看也就算了!”
对于灯节,远黛的兴致其实也算不上多高,对此自是不置可否,只回头看向萧呈娴。而对凌远萱而言,灯节唯一的作用便是可以让她出门来见陆维杰,而见了陆维杰后,她眼中心中早都没了旁人,更不说什么花灯之类。
因此上,凌远清的目光,最后便落在了萧呈娴的身上。而萧呈娴对此,似乎也早有准备。扬眉一笑之后,她道:“今儿这事,原是我萧府做主,而现下这情况,我也早考虑好了。”她说着,不免抬眸看了一眼萧呈烨:“酒楼看灯,虽则居高临下,不受拥堵之苦,但俯视之下,满目所见,怕也不过就是翻了西瓜船,到处皆是人头,却有什么可看?”
陡然听得这话,远黛却是不由一笑,神色间颇有赞许之色。萧呈娴所说其实确有道理,若要寻个酒楼居高临下的看灯,那这酒楼的位置自是不能差了。而地点若是好,只怕街道之上必是人山人海,从上往下看去,可不正是处处人头,不见其他了。
萧呈娴既已开了口,萧呈烨少不得也笑了出来:“远清不必担心!这事我早前已与呈娴商议过了!安亲王府上有条游舫,这你该是知道。我们已与他商量了。便借他的游舫一用。好在灯节时候,流花河上也有船灯,倒也不乏可看之景!”
流花河,位于平京城南郊。其河狭长。河道又颇曲折。大周定鼎平京之后,便以原先的流花河为基,又掘通了平京左近的几条河道,使之环绕并护卫住整个平京内城。而流花河又有内外之分,不过因内流花河位于皇城之内,因此外间说起流花河时,所指皆为外流花河。
当下众人商议已定。萧呈烨便往灯棚侧门处看了一看。这会子天色已全黑了,各家灯棚已陆续开了,外头围观之人相应的便也少了许多。众人觑了空,悄然的自侧门溜了出去。
这会儿的街道上,早是人山人海,七人才刚出了侧门,便瞬间淹没在人潮之中。好在萧呈烨对此早有准备,与凌远清及陆氏兄弟一同。尽力将远黛三人护在中间,随着人潮慢慢往外行去。萧府灯棚距离外流花河其实不远,若在平日。最多不过顿饭工夫便到了,但在上灯这日,众人却是足足花费了五倍于平日的时间,方才行到了流花河畔。
好在流花河一带人虽也不少,但因地方空旷的缘故,却远不如城内那般拥挤,也让众人颇松了口气。萧呈烨先叹了口气道:“今年这人倒仿佛比往年更要多得多!”
凌远清也是挤得满头大汗,这会儿一面抬手拭汗,一面苦笑道:“依我看来,这人其实倒不见得多了。只是我们带的人少了!”往年灯节里,似萧呈烨、凌远清这等世家公子出门,身边总要带个五六七八人前呼后拥的开路,一路行来,虽则缓慢,却也依旧轻松。
而这次。因有远黛她们在,凌、萧二人自不好带了太多人在身边,以免漏了风声出去,自己开路与有人开路,这感觉自是大不相同了。
众人停步稍稍休整一刻,又略略':。。ORG'整 理衣冠,这才举步继续前行。而远黛也觑空打量了一回这流花河畔的风物。说起来,她回平京已有好些日子,但流花河的夜景,她却还真是第一回见。或是因灯节的缘故,流花河畔的垂柳、桃李树上都挂满了各色大小不一的灯笼,辉映得这一整条流花河明如白昼,便连天空原本明灿的星月也因此失了颜色。
而此时的流花河上,也正有无数游舫往来穿梭,这些游舫无一不是画栏雕砌、布置华丽,而船首处更有各色组灯流光溢彩,或天女散花、或八仙过海、或丹凤朝阳种种不一,却都精巧无伦,令人直有目不暇给之感。船中,更有乐音悠悠传来,借着水势,更觉其音清绝。
不期然的微眯双眼,远黛若有所思,却并没说什么。
一边凌远萱却对此事全无所知,侧耳倾听片刻后,终是忍不住向身边的陆维杰道:“这些游舫也不知是谁家所有,这乐音听着倒是格外清幽呢!”
陆维杰微觉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过得一刻方点头敷衍了一句道:“正是!”
凌远萱毕竟非是愚蠢之人,先前话才出口,已觉陆维杰神色有意,心中也是一惊,当下便不多问,只静静闭了口。而那边萧呈烨已适时笑道:“看!百里的游舫在那里!”
众人应声看去,却见离着约莫数十步远的前头,正有一条游舫静静靠在岸边。游舫瞧着甚是清爽,舫体以黑漆漆就,虽不似先前那些游舫那般精致,却更增古朴尊贵之感。而船首之上,也只应景一般的设了一盏巨大的琉璃走马灯。
此刻灯内早燃了红烛,那琉璃灯罩之内一时影影绰绰,其中车驰马骤,图影旋转如飞。
众人都是见惯了走马灯的,见了此灯,除觉这灯更为巨大、影像也更清晰一些外,倒也并不在意。但那游舫停在岸边,却引来了无数孩童围观,窃窃私语,而船上竟也无人制止。
萧呈烨见着,不觉一笑道:“百里这人,从来都是如此!”言下颇多感喟之意。
在场众人皆是明白之人,除凌远萱不解世事之外,却是人人明白他的意思。性情温和固是好事,但若为帝王,将来怕是少不了掣肘之忧了。然而这等明白,却是无人敢说出口来。
当下众人上前,才刚排开儿童走近那游舫,舫上早有人迎了上前,朝众人深施一礼,却并不出言,而是侧身作个手势,请众人上船。
因早有了约定,众人自是不言其他,便随他上了游舫。行至船头时候,那人却并不急着推门,而是抬手轻轻叩了几下。门内停了一刻,方传来百里聿的声音:“快请!”
那人听得这一声,方才轻轻推开了门。众人此刻正站在船头,门一开时,一个意外之人的身影便也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众人的眼中,却让众人都是一怔。
百里肇!游舫之内,除却安亲王百里聿之外,睿亲王百里肇赫然正在其中。
萧呈烨一眼瞧见百里肇,心中也实在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先前迎众人上船之人的举动,他看在眼中,心中便是不无诧异,而到了此刻,见了百里肇,他哪还能不明白过来。
若游舫之中只有百里聿一人,即便他不愿露面,只怕也早侯在门口等着众人,更无需叩门之类。而正因有百里肇在,一应礼数便不得不变得周到繁琐起来。
互视一眼之后,众人各自上前,才要行礼时候,百里肇已抬手温声道:“都非是第一回见了,这些礼数,只是能免则免了吧!”口中说着,目光却已越过众人,在远黛身上一转,黑如深潭的瞳眸之中,便闪过了一丝微微的笑意,似是对远黛今儿这扮相颇觉有趣。
远黛却自神色如常,对他那似有意若无意的一眼竟是视如不见。
众人终究还是向他见了礼后,方才各自落座。因有百里肇这么一个意外之人的出现,众人神色之间便也颇见了几分不自在,一时竟是无人开口言语。
过得一刻,毕竟还是身为主人的百里聿先自开口向萧呈烨笑道:“今儿午后,我入宫给母后请安,偏巧二哥也在。用晚膳时,说起今儿上灯,我便随口约了二哥同来游船。难得二哥有兴,便一道来了。我看着时候已不早了,便没特特使人过去萧府通知你!”
这话却是在解释百里肇会出现在这里的缘故。
萧呈烨心中虽绝不以为百里肇真是因一时兴起才会出现在这游舫之上,然却也不敢说出来,只得勉强笑道:“能得睿亲王同行,京中可不知有多少人是求也求不得呢!”
百里肇闻声,却只淡淡一笑,并没接这个口。
萧呈娴在旁,却是不由撇了撇嘴,过得一刻,终究忍不住侧身在远黛耳边道:“看来他对妹妹倒是上心得紧!”言下既有调谑又不无淡淡的羡慕之意。
远黛垂眸淡淡而笑。她从来不是个自信过甚的人,对于百里肇的出现,她倒是宁可相信百里肇是为了他那两条不能动弹的腿,而非是真正对自己倾心的缘故。
倾心于一个人,总是需要足够的理由。
而她并不以为,自己已给了百里肇足够的理由让他竟能就此对自己倾心相恋、不能片刻或离了。
第六十章 四绝楼
因百里肇忽然出现的缘故,游舫之中,气氛多少有些僵硬。对此,百里聿自不会全无所察。颇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后,他勉强开口道:“今年灯节比之往年仿佛更要热闹些!”
他本不是个擅于言辞之人,想了半日,也只想出了这么一句来。
萧呈烨与他素日亲近,又怎能不知他的情性,也只得应声道:“今年正值大比之年,各地赴京赶考的学子着实不少,灯节时候热闹些也是理所当然!”
凌远清在旁笑着打趣道:“你们不说这个,我一时倒还想不起来。一说了起来,我却忽然便想起三年前陆家灯棚被人挤塌一事了!”
这话一出,几人顿然失笑起来。而那边不知此事的远黛与凌远萱则是略感好奇,旋不约而同的看向萧呈娴。三年多前,她二人都并不在平京,对于此事自是一无所知。
觉察出她二人的好奇,萧呈娴笑着解释道:“三年前,陆家的芷莹姐姐其时尚未出嫁。灯节时候,陆家循例建了灯棚。芷莹姐姐素有美名,京中裴、叶两家都有议亲之意。因此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