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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究是抛不下,索性最后帮他一次,
“大人还瞧不明白么?谁得利,便是谁!”
周延刹那间犹如醍醐灌顶,一切的不可思议在这会儿却是变得理所当然,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楚怀沙!
妄杀无辜,还是数千之数,楚怀沙回到京城得个屠夫的名字是绝对没问题的,周延对朝廷里那帮大佬的个性摸的可算透彻,这次楚怀沙不是千刀万剐之刑那就算不错了。
想要救他,唯一的办法恐怕还是要爷底抽薪,让这病无法可治,想到这里,周延便不由得一头的冷汗,如此一来,程水若的失踪也可以解释的通了。
只要这病没办法治,只要在短时间内闹出滔天的大事,那么,楚怀沙的罪名便不成立了,倒是预言到了此病的危害性,那便不仅无过,反倒是有功了。
这件事,除了楚怀沙,他想不到任何一个人能从中渔利,只是,杀这么多人来救一个,这幕后之人也未免太过心狠手辣了。
周延明显没想过自己之前煽动灾民暴乱的时候死了多少人。
“那如今我该怎么办?还请师爷教我。”想明白这一层,要破解这个危局也非易事,周延明白王师爷既然有这么一说,必然是有办法的,连忙恭敬的道。
王师爷见状压低声音吐出两个字“剿匪!”
周延闻言浑身上下一震,王师爷却是仿佛没瞧见他的意外一般,指着外面空旷的大地道,“外面这些人,不管他们来自何方,又是为何而来,官府一直用心尽力的救济他们,他们不思感恩图报便罢了,却是因为官府只一日供两顿稀粥暴起不满,竟然落草为寇,围困豫州城
三日之久,大人念他们乃受天灾所害,饥困交加方才走上歧路,苦心劝诫三日,这些人却是不知悔改,此刻合该燃起狼烟,让附近几座城的援兵来帮忙剿匪,以图京城安全,皇上安全!”
周延已是听的明白,可是,还有些问题不能不解决,低声问道,“王师爷,那瘟……”
王师爷一挑眉,“哪儿有什么瘟疫?死的伤的,皆是暴民所造成,楚怀沙扣着国家给的救济粮不下发,这才引起民变,这些暴民抢了救济粮以后,竟然又掉头来攻打豫州城。”
“救灾粮?”周延皱眉。
王师爷捋着胡须笑“,否则大人以为,这些灾民这些日子吃的是什么?楚怀沙来时带了好几船粮食,皆停靠在江岸,若非吃的这些,他们能坚持这么久么?”
“你可真是我的好师爷!”周延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一扫几日以来的忧郁,双手紧紧抓着王师爷的手不停的摇动,“救吾于水火之中啊!”
王师爷淡淡的笑道“1跟随大人多年,大人对在下也是照顾有佳,为主公出谋划策正是我该做的事。不过,如今我却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答应。”
“你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的,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周延笑道。
王师爷低声道,“还望大人放过程姑娘。”
第一零三章
“狼烟!”妇人错愕的望着天空,随即狠狠的咒骂道,“可恶!姓周的竟然敢这么干,他不要脑袋了么?”
帐篷里的人随即跟了出来,看了看天空中雒高高的黑色烟雾,在这月明星稀的夜里数十里之外也能瞧见,不过片刻功夫,数十里之外也有那黑色的烟雾冲天而上,显然已经一步步的传达了下去——豫州城告急!
帐篷里走出来的人一共有三个,中年文士模样的赫然便是一直跟随在楚怀沙身边的柳师爷,还有两个年级稍轻的年轻人,虽做文士打扮,腰间却的配了一柄剑,显然是有些身手的,那模样又与楚夫人有几分相似。
只听得其中一个唤道,“三姐,你也别恼,看样子姓周的这是狗急跳墙了。”
楚夫人闻言剜了那青年男子一眼,“你姐夫还在天牢里关着,你让我怎么不着急?要是让他们把这些灾民全给灭了该怎么办?瘟疫流行不起来,皇帝非砍了他的脑袋不可!”
楚夫人在这边急的跺脚,那中年文士却是捋着胡子淡淡地笑,“夫人大可不必着急,让周延多引些人来,人越多越好!”
同样的话,若是别人说,楚夫人未必听的进去,瞧见那中年文士笑的胸有成竹,不由地问道,“柳先生,此言怎讲?”
柳先生呵呵笑了两声,看着那天空中弯弯的月牙儿,背过手开始踱步,“若是姓周的有能耐治好这病,他绝不会不放人进城!所以这病是铁定治不好的,咱们离开那些灾民三十里扎营便是为的这个缘故,派去的人也尽数是死士,便没打算要活着回来。如今传回来的消息可以明显地看出来,死的人,不少都是染上了那个病。”
“呵呵,夫人以为,那些人来了还回得去吗?”
楚夫人没说话,旁边那小年轻却是叫道,“我明白了!他们不死在这儿就得把病给带回去!”
楚夫人沉吟了片刻,倒是没受身边人喜悦的影响,低声问道,“只是,这样的话,又要多少时间?楚大人又要在那天牢里多呆多久?你能保证这段时间内那些大夫无法研究出治病的药么?还有那个该死的程水若,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柳先生道,“那就要问方家人了!”
事实上,城外一有变故,柳师爷便带着人逆流而上寻了个安全的地方将船安顿下来,又连夜派人进京报讯,待到方白苏带的人回京之际,只在半路上便碰上了,因此楚夫人来的时间比别人想像的都早,而这边的一切却都有柳师爷看着,楚夫人一来,议定之后便开始执行。
你周延不是会利用灾民么?那就比比谁利用的彻底!
有整整两船粮食的柳师爷眼见着灾民们自相残杀,而那瘟疫就要这样被扼杀掉,这样的情况是他不容许发生的。
而周延因为)畏)惧(网)瘟疫,竟然将城门关闭,使得灾民无饭可吃,这样的情况不利用就没天理了。
让楚夫人带来的娘家死士混入灾民之中,给他们发粮食,煽动他们对周延的恶感,他们的计戈1本来是让灾民们打开豫州城城门,拿下周延,让城内的人也染上此病,到时候处于无政府混乱状态下的豫州城,想必只会成为人间地狱。
这样,楚怀沙的罪名便不成立了!恐怕朝廷也会派人来将这座城池给毁掉!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非常的疯狂,只是,楚怀沙犯下的罪名却不得不以更多人的鲜血才能清洗的干净,五千人的性命,在朝廷那帮大佬的眼中,不以五万甚至更多来兑换,恐怕根本行不通!
楚夫人从不以为自己的夫君会做错事,楚怀沙心善,学识渊博,引心为民做事,若是他都不得不提起屠刀的话,那就只可能是为了一个缘故,若不这样做,只会死掉更多的人,所以,他才会愿意背负这样的罪名!
而她!为了他,愿意背负更深重的罪孽!
方家!
楚夫人眯起眼,对于这家人,她心头是有个疙瘩的,本来好好的一场事,他们竟然将程水若给撇了出去,宁愿自己扛下来,若非如此,那件案子根本不会发展到后面的情况,而楚怀沙也不会被皇帝派出京城来救灾,根本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今天你不能阻止我杀那帮大夫了吧?”
柳师爷笑笑道,“先前是担心周延发现我们的存在,既然他发现了,那这会儿做什么都无妨了。”
“三姐,让我去!”两个青年同时叫道,他们本是来保护自家姐姐安全的,谁知道这儿人见不到半个就算了,还鸟不拉屎乌龟不靠岸的,有机会活动活动筋骨怎么也不能放弃。
“郑珏留下,还有其他的事安排给你做,郑明去吧,小心安全。”楚夫人淡淡地道。
两个青年闻言一喜一忧,却也不敢反抗,摸摸鼻子该干嘛干嘛去,楚夫人又对着柳师爷道,“柳师爷该明白我不能容忍方才所说的那些事情发生,有其他的办法吧?”
柳师爷点点头,笑道,“自然是有的,夫人且听我慢慢道来……”
……
三天,已经三天没人过问他们了,从一开始的有求必应,到现在的食不果腹,十多个大夫这会儿被关在府衙大牢里无人问津。
程水若一离开,他们的待遇便变的天差地别,从来受人尊重的,却是被人毫不客气的捆了粽子,给扔进了牢房。
除了那牢头来告诉他们若是能治好瘟疫便放他们出去以外,便没有半个人来见他们,这儿又潮又闷的空气让所有的人都无法适应,病恹恹的躺着,从一开始吃不下那些东西到现在想吃也没人过问,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也许会这么死在这儿。
王大是其中最憋屈的一个,翻个身的力气这会儿都没有了,却是好像听见了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由得张张嘴,用所有的力气道,“我竟然听见有人来了。这不是快死了吧?你说,那程水若到底有什么本事?她在的时候咱们好歹还有顿饱,她不在了,就跟关犯人似的给我们扔这儿来了。我倒是宁愿姓周的一刀把我给解决掉,听说饿死鬼很惨的……”
那白须白发的老头子虽然年纪大,当时却依旧还活着,喘着气道,“老头子也听见了,多半也快死了,不过老头子还算活的够数了。哎……不服气不行啊,那小丫头好像确实有两把刷子的样子,不过,就算咱们治不好那病,也不是一点儿用都没吧?竟然就这么给扔这儿来了,姓周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郑大夫也是喘着粗气,他倒是年轻的,因此比两人的情况要好上几分,“我说,老王啊,程姑娘有没有本事你看她能不能治好病就行,其实她人真得很不错的,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老跟她过不去,过去的事儿……哎……她也不容易……”
王大琢磨着自己快要死了,到也没有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叹息了一声道,“还不是面子过不去,她过去是……你说,我学医了这么大半辈子,连个小丫头还比不上,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顿了顿又道,“你说是不是她把那些人治好了,所以姓周的用不上咱们,就给扔这儿来了?”
“大哥!”王二有些恼怒的道,“都要死了还不积点儿口德么?程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王大摸摸鼻子,似也觉得自己说的过分了,程水若要整治他,也没必要跟其他的人过不去,这儿许多的人都跟往事无关的。
不过,这人老大当惯了,跟自家兄弟赔不是的事儿还做不出,诺诺道,“我不说还不成了?”
“呵呵……”一道清隽的声音在牢房里响起,声音在墙壁上碰撞后反射,竟然回音不断,众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那男声道,“不枉她离开的时候还担心你们一场,我说王大叔,我那媳妇儿其实人品没那么差。”
王大一愣,郑大夫已是看见站在牢房门口的方白岌,连滚带爬的扑过去低叫道,“五少爷,您怎么来了?”
方白岌摸摸鼻子道“来接你们出去!”
“啊!万万不可!劫狱是要杀头的!”不知是谁叫了一句。
方白岌冷哼一声:“你们住了两天牢房真把自个儿给当囚犯了?行,要在这儿呆着的我不管,乐意跟我走的就走!如今豫州城已经乱成一片了,要在这儿呆到死都没人拦你们。”
方家人是知道方白岌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的,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是囚犯,只不过被周延私人软禁的罢了,要走就走,根本就不)畏)惧(网),就是双腿发软,怎么走是个问题。
这法子好办,方白岌显然已经早想好了,击掌三声,便有十余名腰圆膀粗的汉子走进来,一人一个,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