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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苏怎么肯,不过,他还是回到房间里,去跟大夫人说了一声才走出来,瞥着方白岌的身影,心里头开始犯嘀咕,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水若姐姐的好呢?
方白笈那个家伙,竟然把他当笨蛋,真以为他还是几年前流着鼻涕跟在他屁股后面追着跑的小屁孩儿么?
都经过这么多的事,走过这么多年了呀!
第一六七章
对于方白苏撇下自家大伯母跟着她屁股后面转悠的事儿,程水若没有多想,方白苏本就喜欢跟着她,而有方白苏作伴,也让他们这一行的队伍没那么尴尬。
程水若不在乎跟男子同行,可不代表这时代的人不会以异样的眼光看她,多一个半大的孩子,这个队伍看起来就和谐多了。
紫鹃依旧是闷闷的不多话,多了一个方白苏以后程水若也没那么无聊了,倒是让紫鹃松了一口气。
方白苏跟在她身边,下船那天吃饭的时候方白芨突然出现,于是,这南下的队伍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热闹了起来,直接导致的是船上的日子热闹了许多。
楚怀沙本是个见识广博的,方白芨虽然年轻,也是跟着长辈跑了不少日子的货,后来又独立了出来,见识过南北的风情,两个人一个书念的多,一个生活阅历不浅,说起南北的趣闻竟然将船上无聊的日子给打发的飞快,程水若也长了不少的见识。
只是,大家说话说的好像很愉快,可程水若总觉得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她却是说不上来,就像是现在。
楚怀沙说如今最大的药材集散地是在毫州,方家跑到南边儿去有些舍近求远了,加上路上的运费花销,再折腾上个把月以及路上的风险,怕是有些不划算。
程水若闻言便知道方家如今的情况确实艰难,但又觉得方家这么多年的基业,不可能那么容易将一切根源都断绝了,便笑着道方家兴许该试试在毫州买一些,跑这么远确实太辛苦了,还累的大夫人生病。
楚怀沙便点头称是,紫鹃恰好这会儿走进来,不阴不阳的啪一声将茶杯放在她面前,楚怀沙面前也是扔了一杯,冷笑着道,“小姐这话说的,别人做了这么多年的药材生意,哪儿的药材合适,别人心头不清楚么?容不得外人来指手画脚。“说着还没好气的瞪了楚怀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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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程水若表示她的卖身契在她手上以后,使唤紫鹃已经是越来越顺手了,这丫头也是从来没好气,程水若这几天心情好,也不介意,这边方白芨却是不乐意了,闻言便接口笑道,“咱们南下,自然因为有些药材是南方出产,产地的质量和价格都要好一些。倒是楚大人,我依稀记得是豫州的知府,却是不知道换了这般装束南下作甚?”
楚怀沙是知道紫鹃在生气什么的,不过这两天他一直没机会跟程水若独处,自然也不好出言相劝,他闹不明白程水若在跟紫鹃闹腾什么,不过,是他将这个丫头交到程水若的手上,自然要多关心一下两人的关系,不过,打从心底里不认为程水若真会将紫鹑给卖了——她又不差这两个小钱。
刚才的话题恰好说到了各地的风情,忽然间想起了药材集散地的事儿,才这么提了一句,却是没想到引起这番话来,本来,若是不想说,笑笑也就过去了,在场的都是知趣的人,绝不会去打探别人的隐私。
楚怀沙是在场身份最高,年纪最大的人,倒是不会与这些个眼中的小辈计较,笑笑道,“豫州有我这个知府不多,无我这个知府也不少,无为而治,倒是一场好事。”
方白芨闻言和方白苏古怪的对视了一眼,随即便不说话了,紫鹃扯着嘴角不知道在笑什么,让楚怀沙和程水若两个也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程水若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人眼神的意思,楚怀沙的样子却是有几分尴尬,不由得咳嗽了一声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豫州,我去问问船主。”
船果真很快就到了,其实头一天晚上就收拾好了东西,程水若也没带什么,不过一些银票和两套男装。
下了船,便有茶茶姐派来的管事接待,备下了几辆马车搬运东西,还有两顶小轿,程水若与紫鹃一人一顶钻了进去,便往茶茶姐准备好的小院行去。
本来说好楚怀沙也跟她们一道过去的,不知怎的,下船的时候,便道是有同年的好友需要拜访径自走了,方白笈与方白苏则是与她互通了住处,便分道扬镳。
程水若领着一干管事和一些备好的货物样品行往小院。
广州如今已经是广东一方的省会,繁华自然是不必说的,其实人常道是南蛮之地,人不多,许多的地方还未曾开发,这几天在船上的时候程水若也瞧见不少,不过,显然广州府在海贸的盛行之下,已然非常的发达了,比起豫州城绰绰有余,但是,相较于京城,又是比不上了。
不过,贫户也是不少的,这些地方的人靠海吃海,大多数人皮肤都晒的黝黑,比起北方人被严寒吹的干涸的皮肤来说,又是另外的一种沧桑,话语有些不通,程水若根本听不明白,一切也唯有让张凡去办。
茶茶姐派来的那个管事却是通官话的,只道是茶茶姐让她们先去安顿,这边接到人,便有人前去通知,她便会赶到小院等候。
自码头上沿着官道行走,再绕过弯弯曲曲的小巷,经过低矮的平房,便停留在了一间看起来整洁利落的院子门口,门户不大,程水若刚从小轿上下来,还没来得及瞧清楚周围的环境,便听见一个女子脆生生的声音笑道,“我的好妹妹,你可算是来了!我可生生的盼了你大半个月了!”
珠环钗佩挂了一身,打扮的珠光宝气,身上的衣裳也是格外的华丽,瞧着像是丝绸一般,走过来的时候叮叮当当的响做一片,那衣裳上面像是还有金银的丝线,在阳光下将程水若的眼给晃花了,差点儿没瞧真切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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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这是程水若看见她的第一感觉,所谓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了,只是,她的打扮明显降低了她自身的价值,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妆化的很浓,却是依旧漂亮,其实,程水若觉得她不化妆也许看起来更漂亮,素衣淡妆,清水芙蓉才是真的美,便是过气了的花魁,也不该是这个品味啊?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花魁,那都是能歌善舞,也能舞文弄墨,写一手好字,填一首好词,女红厨艺样样精通,吹拉弹唱十八般武艺缺一不可的。
反正,程水若不知道以前的小红是怎么样的,从小环的身上却是可以看见许多的东西。
心头疑惑不已,却是笑着伸出手去拉她的手,“茶茶姐,让你久等了。”
茶夫人紧紧的回握住程水若的手,细细的从她头顶看到脚下,就这么打量了一番,方才眼眶微红,语带哽咽地道,“没想到咱们还能有见面的一天,我曾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要知道,像咱们这样的人,命都是……”
这个时代的天南海北就是生离死别,只是对于一直都在到处跑的程水若来说,对这距离还真没那么深的体会,对一个陌生人,她流露不出那么深沉的感情,唯有笑笑道,“茶茶姐,有缘终究是会见的,今天该高兴,可不能哭。”
旁边的丫头也过来劝,茶夫人的眼泪水却是已经掉下来了,浸花了一张脸,程水若连忙拿出手绢儿替她擦拭,拉着她的手道,“咱们进去说话。”说罢向那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也是伶俐的,瞧见旁边还有那般多的管事站着,也拉着茶夫人往屋子里走?
程水若这会儿方才瞧真切,周围的管事都是身的黑黑瘦瘦的,这黑瘦与平民那种黑瘦又有些不一样,身上的肌肉即便是隔着一层布衫,也是能瞧见的,不说话沉默看人的时候,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这种气势程水若认的,那是杀过人见过血才会有的。
程水若翘翘嘴角,瞥了一眼自己带来的人,三十个,比起这些人也不吝多让,心头稍稍安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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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这种东西在利益面前,不是什么时候都靠得住的。
跟着茶夫人的丫头一起进了客厅,茶夫人也洗了把脸,洗去脂粉之后,眼角竟然有几根淡淡的鱼尾纹,对着镜子重新插发簪的时候,便忍不住叹息道,“岁月不饶人,我如今已经老了,你却是长成了,还生的这般如花的模样。”
程水若不乐意在感伤上多花时间,这样最是容易出问题,笑笑道,“姐姐怎么还看不开?咱们这样的人,若是还不知道容貌这东西有多靠不住,那便是真真的犯傻了。”
茶夫人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过头来,望着程水若半晌,又瞧了瞧手上的发簪,自嘲的笑了笑,一把将那发簪扔开了去,“妹妹倒是能看的开,这话的确没错,什么容貌啊,打扮啊,都是天上的浮云。
你为别人费尽了心思,却是依旧留不住的就留不住。”随即对着那丫头道,“整天的带着这些东西累的我脖子疼,在自家姐妹面前,我便懒得遮掩这老态了。去去,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收下去,我看着就脖子疼。”
那丫头将东西收拾了下去,茶夫人扭过头来,瞧着程水若笑着道,“咱们别过这么多年,我变了不少,你也变了不少。别人怎么说都是带话,说的不真切,信上也写不下许多,如今见面了,你与我讲讲这些年你都发生了什么事?如今瞧着这般体面的样子,想必这些年过的不错吧?”
程水若扭过头去冲着紫鹃道,“你下去同她们玩会儿吧,我陪我姐姐说会儿话,有事会叫你的。”
紫鹃有些不太情愿的被茶夫人的丫头拖了下去,房间里便只剩下了程水若与茶夫人两个人。
程水若苦笑着道,“什么过的不错?姐姐,您是不知道我吃了多少的苦头。先前遇上一个人说是要替我赎身,咱们这样的人吧,能正经的被抬进家门当个妾,有个善终,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我便允了,想着自己也不能一辈子在春风楼里呆着吧?”
茶夫人点点头,“那是,那种地方能早些离开总是好的。”
程水若继续道,“我出嫁那天,偏偏有个书生跑来闹腾,结果,差点儿丢了性命,后来事情闹大了,那男人被他家里赶出去,我也被赶了出来,经历了豫州的水患,又差点儿死在瘟疫里,好容易才找到了如今的那个男人。”
“如今,我已是看开了,那个男人是看上了我的姿色,我却是瞧上了他的财势,我替他做些事情,换个靠山,不入他家的门,不受大妇的气,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什么情情爱爱的也不去想了,能消消停停的过日子就行。”
茶夫人闻言叹息了一声道,“当年我便知道你的个聪明的,我是吃了多少亏才看明白这个道理,你能这么年轻就懂了,真真是大幸。”
程水若笑笑,“差不多死了几次了,还看不透彻,那真是痴儿了。”顿了顿道,“姐姐休要说我,便说说你如何?我瞧姐姐如今也是体面的,只是信里说的……害的我好生担心。”
茶夫人闻言扯着嘴角冷笑,“体面?休要提这个,我如今日子可不好过,日后你就明白了。你且安心在这里住着,你的事情我会替你安排好的,东西你都运来了么?我怎么瞧着不到一船?”
程水若苦笑道,“姐姐,您还不明白么?他先让我来瞧瞧,能给我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已经是大不易了,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