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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难掩兴奋的勾起一个微笑。
虽然当下营帐中欢呼阵阵，姚叶一却高兴不起来。
怎么说呢，有种……被骗的感觉，对了就是被骗的感觉！
仔细联系了一下之前了解到的各种资料，顿时一股愤怒充满胸腔，看着沈天阔走出帐外，姚叶一连忙追了上去。
“喂！沈小子。”姚叶一也没了之前那种尊敬，毫不避讳的瞪着沈天阔。
沈天阔也只是慢悠悠的转过了身子，不怒不愠，看着眼前似乎眼睛里能冒出火的自家“徒弟”，淡然的问：“有什么事吗？”
姚叶一压住怒气，尽量让声音不那么颤抖：“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阴谋吧，征兵。”
沈天阔玩味的挑了挑眉毛，也不答话，等着姚叶一说下去。
姚叶一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东西大战，也没有什么全军覆没，这些全都是你们散播出去的谣言，为的就是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来征兵，对吧？”
沈天阔难掩惊异，一双深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姚叶一，嘴角的弧度加深了许多：“对，你说的没错。没有什么因为年轻气盛而全军覆没的东军，也没有东西二国的恶战。”
顿了一下，瞄了一眼姚叶一蔑视的眼神，哼了一声，继续说着：“西国的国君生性残暴且好战，不断对外扩张领土，开始侵占了东西二国交界的共用领土。
后来更是贪心不足的将魔掌往东国临边的一些小村庄、小城镇，西国臣子早就饱受西国国君的各种欺辱，但是后者将掌权的文官武官的家眷全都接到皇宫居住，明着说是照顾，其实就是人质。”
姚叶一的眉头越皱越深，却始终也猜不到这沈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卓立云将军是本次东征的将领，十几年前东西二国亲如兄弟，卓将军是我叔父的学生，他自然是不想与东国为敌。
所以他们设了一计，佯装战斗拖延时间，宫内有其他人对国君进行刺杀。刚才迅速撤退，想必是刺杀成功了。”
像是说天气一般漠然的语气，沈天阔靠着一根短桩子，看了看一脸凝重的姚叶一。
姚叶一抬头对上沈天阔的眼睛，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为了不让西国国君起疑心，双方军队都从当地征收一批不知情的士兵，不会作战的最好，让他们为了活下去而……拼死战斗。”
沈天阔默不做声，别开头看向天空，算是，默认了。
姚叶一看着沈天阔的反应，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却是笑了出来：“呐，沈教官。”
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沈天阔，让沈天阔心里一毛，像是被对方用眼睛把自己扒光了一般……
“我果然很讨厌你啊。”
姚叶一嘴角浮起微笑，转身不再看沈天阔，正要抬脚离去，就听身后一声：“再见。”姚叶一好笑的摇摇头，摆了摆手：“再也不见。”
说罢，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准备收拾东西滚蛋。
没想到啊没想到，战争还真是这般尔虞我诈，可惜的是，诈的居然是自己人。
章五 别与逢。
姚叶一把军服换下，随手扔在一边，拉好风衣的拉链，背起单肩背包朝营帐外走去。
刚掀开帘布，身上猛然多了一个重量，一低头就对上林尹馨闪亮亮的两颗钻石。
“姚大哥姚大哥！是不是我们赢了？”林尹馨咧嘴一笑，笑得姚叶一心酸。
姚叶一摸摸小娃娃的头：“嗯，我们赢了哦，刚才沈将军也说了每人去领一份抚恤金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林尹馨眨眨眼睛，疑惑的问：“抚恤金？那是什么？”姚叶一挠挠头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解释，就说是拿一些钱回去。
林尹馨笑着点点头，一溜烟跑走了。
姚叶一从背包里拿出一支香烟，放在唇边点燃，走到军营以外，回首望了一眼，随即笑着转身而去。
真是再也别见了，战争什么的，阴谋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离开军营，来到不远的一个小镇上，是自己初到的小村庄的邻镇。虽然此地比较偏僻，但人来人往也颇显繁荣，没有供车马并驾的大道，五个成年男子并排站立，差不多把大路就给堵严了。
再加上隔三岔五的几个小地摊，还真是显得这个小镇的人川流不息，有些拥挤了。
姚叶一在这叫卖声此起彼伏的人群里游荡，倒有种平凡的感动之情涌了上来。
掐灭了烟卷，姚叶一摸摸口袋里装的沉甸甸的几定纹银，二话不说，大步迈进一家小酒馆。
此时酒馆中人还不多，随便找了一张靠窗口的桌子坐了下来，把背包往旁边的凳子一挂，一个指响叫了一声：“服务生。”
这一声把原本正要跑来招呼的小二吓了一跳，愣是站在原地不知进退。
半晌才察觉到自己的错误，连忙假装咳嗽，底气明显不足的叫了声：“小二。”
小二愣过神来，连忙笑着迎了上去：“客官想来点什么？”
姚叶一托腮想了一想，嗯嗯，这里有什么菜我也不晓得哎……对了对了，就要那个经典的大侠套餐嘛！
“二两熟牛肉加上等女儿红。”似乎觉得自己也变成了大侠，有些得意的笑着。
却见旁边的小二一脸不知所措，“怎么了？”小二挠挠后脑勺，笑着说：“这位客官，这、您只要二两熟牛肉吗？”姚叶一当机了一会儿，恨不得立马从这里破墙而出。
“不、不是二两，二斤，二斤熟牛肉。”
小二抿嘴一笑，大喊一声：“二两、不是二斤熟牛肉加上等女儿红！”说完噔噔跑走了。
姚叶一抱着头趴在桌上，仿佛能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脸上又是一阵火辣。真是丢人死了……
等自己点的菜上来了，二话不说埋头苦吃，头都不抬。突然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才抬头望去。
就见一个人死命的拉着一匹马。那人累的呼哧呼哧大喘着气，那马也喘着气，像是刚跑完马拉松似的，想要从那人手里挣脱，那人却抓着马缰绳死也不松。
其实这不看还好，一看姚叶一差点没把上等的女儿红喷个精光。
姚叶一敢肯定一件事，这匹马肯定是刚刚疾速跑过，想必是为了逃脱那人，那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马抓住了。
不不不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个啊！看马肩膀附近的位置！像是在流血一样，但是没有明显的伤口……
是啦是啦！这不就是早就绝种的现在中国仅剩三匹血统不纯的汗血宝马吗吗吗吗吗吗吗！！
姚叶一又看了一眼浑身为枣红色的骏马，仍然不放弃的想要挣脱，却似乎耗尽力气无法成功。
姚叶一想都不想，扔下酒杯放上一小块碎银子，直奔门外。
“你这妖马还想跑！老子今天就煮了你！”那人恶狠狠的拉下缰绳，拖着汗血宝马往后撤，围观的人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些什么。
姚叶一拨开人群冲到最前面，大喊一声：“我打！”飞身跃起，一脚把那人踹倒在地，伸手安抚汗血马。
不知是安抚有功还是汗血马已经累得不行，没一会儿就不再挣扎，老实的站着。
姚叶一拉住缰绳，转身一脚踩在还没爬起的人胸口，低下头瞪着那人，用同样恶狠狠的语气说着：“我最讨厌的就是撒谎的人和暴殄天物的人，妖马妖马，流个血就叫妖马？那本少爷把你打残了你是不是就成魔王了？”
那人挣脱不了姚叶一不断加力的脚丫子，只得求饶：“大、大侠饶命啊！那匹马真的是妖马啊！凡是骑过他的人全都不得好死了啊！我家主子前几天才办的丧事，夫人吩咐我务必焚了这妖马。”
姚叶一越听越好笑，古代人这个迷信啊，只要有什么事情，找到个与众不同的东西，就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那东西上。
如果哪天沈天阔他们那支军队被全灭了，是不是还要传出去有个红毛红眼的妖怪作祟的啊？靠之！
看着身后这匹高大的骏马，这主人生前必是特别喜欢它，鬃毛整齐，皮毛油光发亮，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此刻却蒙上了悲哀。
看着汗血马的眼睛，姚叶一微笑：“从今天起你就跟我……”还没说完，汗血马张开嘴，一口咬住姚叶一的脑袋。
姚叶一表情僵住，随后笑着对地上那人说：“呀~这马认同我了呀，很喜欢我的样子呀~”
没有吧没有吧这位公子！你的额头流血了哦有血留下来了哦！！
姚叶一将身上所有的银子扔给那人：“这匹马我要了，你不会舍不得吧？”那人连连摇头，抓着钱袋，爬起来就跑了。
姚叶一把头从汗血马的嘴里拔了出来，笑着拍拍它，任由脑袋上的血喷涌。
“真是这么好一匹宝马竟然沦落到被人数落是妖马的地步。”随即眼神一亮，“不过别担心，你姚伯乐姚大哥会罩着你的！”说完爽快的笑了起来。
姚叶一一跃而上，稳稳的坐在汗血马的背上，抚摸着它的鬃毛，汗血马也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
在人群复杂的眼神中，这最古老的马种之一、这许多帝王的坐骑，昂首阔步离开人群。
坐在汗血马上，姚叶一似乎隐约能体会到自己看的那些武侠里为什么人人都为了一把刀、一柄剑或者一本书去争夺厮杀的感觉了。
这时候，一种“我乃世界之王！”的感觉占领了整个身体。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坐在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之上，回家给叶奇说了还不气死他。
想起自己弟弟恼怒的小脸，不禁更是喜上眉梢。“对了对了，我总不能老叫你汗血马呀，给你起个名字吧。”
姚叶一摸了摸汗血马的脖子，思考了一会儿，笑着说：“奥迪怎么样？很棒吧？我一直很想要一辆奥迪的黑色轿车哎~”
汗血马嗤之以鼻，像是嘲笑似的哼了一声，“喂喂你别这么不配合嘛，不然劳斯莱斯？够高贵的吧？”
汗血马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耳朵也抖了一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堪入耳的东西一般。
姚叶一脸上绷起青筋，究竟是谁说的汗血马善解人意，眼下这匹分明就是个别扭马！
汗血马，姚叶一猛然想到了牛汉的一首诗，《汗血马》。
虽然前面很多都记不住了，但是最后一小段自己特别喜欢，所以印象很深刻：
“世界上
只有汗血马
血管与汗腺相通
肩脚上并没有翅翼
四蹄也不会生风
汗血马不知道人间美妙的神话
它只向前飞奔
浑身蒸腾出彤云似的血气
为了翻越雪封的大坂
和凝冻的云天
生命不停地自燃
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用筋骨还能飞奔一千里
汗血马
扑倒在生命的顶点
焚化成了一朵
雪白的花……”
低头拍了拍身下的伙伴：“流尽最后一滴血，焚化……成花……”
喃喃的回味着，“本想给你起名叫焚花，但这名字太过悲哀。好吧！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是雪骅。”
挠了一下雪骅的鬃毛，“今后就麻烦你多照顾了，雪骅。”
悠然的骑在雪骅身上，虽说汗血马是日行千里的优秀战马，但自己既不行军打仗又不赶着去哪，自然是小步哒哒，闭眼享受着耳机中的音乐，和煦的阳光让人懒的睁不开眼睛。
照姚叶一的计划是，过祁州、弥州、醴州、洛州、程州最后到越州的建安城，一路上一边搜集相关资料，一边寻找回去的方法。
想那都城建安城，必定是所有信息的集中地，一定能找出蛛丝马迹的。
“但是再此之前……”姚叶一的肚子毫不客气的咕噜一声……
啊啊真是的早知道就留下一些银子的，干嘛那么激动的全扔出去了。姚叶一戳戳身下的雪骅：“你饿不饿啊？”
雪骅蔑视的瞄了一眼姚叶一，低下头随便咬来一撮小草，津津有味的嚼着。姚叶一看了好不眼红：“啊啊你这家伙还真是好养活啊……”
少爷我快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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