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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然撇嘴,毫不留情的吐槽:“老爸,你有意思吗?情人眼中出西施。”面无表情挣脱他的手,呵呵一声:“老爸,秀了这么多年恩爱,可以了啊。”
“哎,安然!”
顾安然已经跑走。
顾平安十七岁,一米八的身高,年轻男孩,身材修长偏瘦。
进屋看到白秀蘭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规规矩矩走过去:“妈,我回来了。”
白秀蘭如今已经快四十的人,依旧漂亮。
笑着说道:“妹妹呢?”
“和爸爸在外面。”
白秀蘭说:“放了包,洗脸下楼吃饭。”
这个家,最后威严的竟然是白秀蘭。
顾钊对孩子的宠爱程度令白秀蘭咋舌,没见过那么惯着孩子的。
别人家是慈母严父,到了顾家就是反着来。
白秀蘭刚放下手中报纸,就见顾安然面色不悦进来。
“安然?”
安然抬头走到白秀蘭面前,嘟嘴告状:“哥哥欺负我。”
“让你爸爸教育他。”
白秀蘭虎着脸,帮安然整理了衣服还有散落的头发。
“爸爸才不会呢,他帮着平安。”
白秀蘭一愣,“不是吧?我们家最高地位的就是你了。”
顾钊恨不得把顾安然碰手心里,娇宠的不成样子。
顾安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我们什么时候去小舅舅家玩?”
他们是举家搬到温哥华,初期加拿大经济大战,借机白秀蘭投资了一把,运气很好。
如今他们已经是小小富翁了,顾钊对经商不是太热衷。
在国内战败后,他曾经一度情绪低沉,直到小女儿出生,他才走出去。顾钊学东西也快,他投资眼光很准,白秀蘭就全然做起了家庭主妇。
顾恒也跟着来了,他娶了个本地姑娘,性格温和,倒是挺合拍,如今大儿子和顾安然一样大。
白秀蘭正和安然说着话,顾钊就进来了。
他径直走到沙发前,在白秀蘭身边坐下。
白秀蘭不耐烦,嘀咕:“旁边那么多地方,你挤这里做什么?”
“看看你。”
顾钊都五十了,头发剪得很短,白了也看不出来。
依旧精神,眼角有着皱纹,他坐着的时候背挺得笔直,握了白秀蘭的手:“夫人,我和你商量个事。”
白秀蘭看他神情严肃下来,就和安然说:“你先上楼。”
安然看了眼父母,就乖乖上楼。
“看了报纸吧?”
顾钊如今身体硬朗,是白秀蘭的功劳。逼着他戒烟戒酒,管制饮食。
他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浓眉紧蹙,重重叹口气:“几十万同胞,秀蘭,我忍不下去!”
提及那些报道,顾钊整个人都散着股凛冽杀气。
白秀蘭也看了报纸,她知道顾钊不会坐视不理,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想商量什么?”
顾钊沉默了一会儿,开口。
“回国。”
白秀蘭理解他的心情,可是不赞同他的做法。
“你年纪大了。”
顾钊把眉头一横,表情不悦。
“别不认老,你不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顾钊生气,就是沉着脸一言不发。
白秀蘭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当初他来到这里,浑身的伤。
脱掉衣服,站在白秀蘭面前的那瞬间,她的心里仿佛塞满了棉絮,喘不过气的难受。
她心疼这个男人。
顾钊有梦想,他为了那个梦想奋斗了一辈子,几乎搭上了一切。
可惜,生不逢时!
顾钊握住她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下:“秀蘭,我有分寸。”
白秀蘭抬清楚他,什么分寸啊?在他的大义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国内打仗,他们捐献物资和药材。
白秀蘭不是不想回去,她太清楚,这一旦回去,顾钊的命也就搭里面了。
“顾钊,夫妻相伴二十年,足矣。”
白秀蘭视线移向窗外,阳光明媚,一切静谧安好。
“孩子大了,他们能照顾自己。”她回握顾钊的手,十指交扣,她也是军人,她明白那种使命感,国难当头,她不能再躲了。“我陪你。”她抿了抿唇,眸光眯起:“回去。”
那是一场全民战争,所有华人都看到了那则新闻。
白秀蘭对着顾平安叮嘱:“不要乱跑,也不要跟着回国,在家守着妹妹。平安你成年了,家中生意有叔叔和舅舅帮衬,不会有问题。”
她最后说了一句:“若是我和你爸爸回不来,你们谁都别哭。”
顾钊老了,他打了半辈子仗,浑身的伤。
国内形势,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艰难。
他们是志愿军,条件艰苦,顾钊不再是将军,他只是一个小兵,为国家把最后一点年华都奉献进去。
战争持续了很久,碰上叶崇是意外。
他变了很多,沧桑也老了。
见面在重庆,叶崇的桃花眼再没有潋滟水波。
白秀蘭穿着绿色军装,他看着白秀蘭半响:“怎么回来了?”
“舍不得国家。”
叶崇笑了,弯起眸子,十分灿烂。他抬眸眺望远处,叹息般。
“是啊,舍不得。”
日本轰炸机每天都在重庆上方轰炸,部队要转移了。
白秀蘭紧紧跟着顾钊,她怕自己一走神,顾钊就会死。
可到底他还是死了,没看住。一个炸弹落下,他把白秀蘭护在怀里。
一九三八年,顾钊死在四川。
轰炸过后,他身上脸上全部炸的都是泥土,血迹斑斑。他不行了,临走时握着白秀蘭的手:“夫人,若有来世,一生都给你。”
再不管家仇国恨,再不管炮火连天。
只给她一个人,全部,没有那么多错过和误会。
漫天灰尘,爆炸声此起彼伏,她觉得全世界都安静了。
战争终于结束了。
顾平安从少年长成了青年,当年安然哭的撕心裂肺要跟着去,顾平安咬牙不行,他必须看着妹妹。
国内情况越来越严重,最初父母还来信,到最后基本上没有任何回音。
寄出去的信犹如石沉大海。
一九四六年,白秀蘭回到了加拿大。
她整个人都沧桑了,总是沉默,很少说话也很少笑。
顾安然说,父亲走了,母亲也撑不住。
一九四九年,新中国成立。
白秀蘭说:“我想回去看看你父亲。”
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一章,就没了,这个故事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