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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可也不讨厌,两辈子都这么半路夭折,连个人生圆满都达不到。
白秀蘭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走着,她真是累,都不想走了。
不如就这么死了也好,想着,躺下来,就十分安逸。
可作为军人,她不容许自己有这般消极的想法。
努力撑开眼皮,继续走罢!活着,才有机会吃更多好的,喝更美味的葡萄酒,享受更多安逸。
权衡利弊,不就是几步路嘛。为这几步路就寻死觅活,那得多懦弱。
白秀蘭头晕晕沉沉,这具身体不如前世的健康,能调理到现在状态已经是极限。受了凉就高烧起来,白秀蘭抬头眺望远处,黑暗之下,连绵山脉像是巨大怪兽,没有丝毫亮光,前途无望。
白秀蘭深吸一口气,看到地上好像有根木棍,想捡起来拄着继续走,可一低头,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她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三十七章
黑暗如同巨大的漩涡;灵魂被强行抽离。
白秀蘭疲惫至极,却无法令自己停止;她看到自己的墓碑,孤零零的矗立在荒芜中。
“爸妈,我死了。”
白秀蘭明明不难过的;可是看到自己的墓碑,心脏处莫名抽疼。
“你们知道吗?”
没有人回答,她站在自己的墓碑前很长时间,眼睛突然酸涩。
“我走了。”
“再见——”
我其实不愿在孤寂中和自己道别。
白秀蘭醒来之事;刺目光明让她睁不开眼,然后她听见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
“夫人,你睡了很久。”
依旧温和低沉,带着份宽厚。
白秀蘭眉头不由自主的蹙紧;她缓缓睁开眼,看到顾钊站立病床之前,他深沉眸光看着白秀蘭很长时间。白秀蘭面色苍白,透着惨烈。
他们沉默对视,片刻后,白秀蘭弯起唇忽的露出个笑,声音沙哑干涩。
“督军好算计。”
顾钊神色不改,他知这事儿自己确实做的不地道。可不付出,怎会有收获?
“以着夫人的身手,应不会出事。”
这话说的讽刺,原来他一直在试探自己,这场意外恐怕想一石二鸟,可惜呀可惜,自己只是来自未来的一抹游魂,让督军失望,真是她的不敬。
白秀蘭笑出了声,牵引了腹腔的伤,剧烈的咳嗽起来。
“督军……还真是看得起秀蘭!”
她咳的惊天动地,几乎要把肺咳出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顾钊眸光暗沉下去,不再和白秀蘭说话,转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徐德成!叫医生过来!”
白秀蘭出了病房,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沉默片刻。刚刚白秀蘭的目光让他不悦,微微眯眼。
找到白秀蘭是在早晨七点,控制了徽州武力部队,他就差人去搜寻白秀蘭的下落。见到白秀蘭的时候,她的样子十分可怜。瘦小身形蜷缩在冰冷的河石上,湿淋淋的衣服裹在身上。
面颊赤红,高烧四十度。
可怜的孩子。
顾钊比白秀蘭大十二岁,白秀蘭醒着的时候,总是睿智而聪慧的,所以他一直忽略了自己的小妻子,刚刚成年,还是个孩子。
过了半响,徐德成出来,军礼标准。
“督军,夫人并无大碍。”
顾钊点了点头,抬步朝医院外面走去。
这次算欠她的,以后补偿就是了。
白秀蘭在医院躺了两日。
她断了一根肋骨,自认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顾老太太兴师动众,恨不得把白秀蘭捧进手心里好好的呵护,让她快速的好起来。
有些事看透了就十分没意思,比如这老太太对她千般的好,本意不过是儿子的祸总算是渡到媳妇身上,天大的好事。
顾老太太目光怜爱的看着白秀蘭,声音慈祥。
“好好的养着,那些杀千刀的恶人,督军不会放过他们,你且放心。”
真正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的人是顾钊,别人只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白秀蘭如今已经好些了,她这人素来喜好记仇,对顾钊的那份芥蒂就更加的深。
微笑着点头,抿了抿唇,握着顾老太太的手,眸光清澈。
“娘,我知道。”
声音柔软,像是委曲求全。
顾老太太虽然性子直,可也不坏,只是人都自私。
“这飞来横祸,过几日待你好了,娘带你去山上庙中烧香,也去去这霉气,以后就健康安平。”
白秀蘭轻笑,贤惠懂事的模样。
“一切听娘的。”
顾钊连爹娘都能舍弃,何况区区一个她呢?
当年从国外回来,单枪匹马出来闯荡,若没有那份狠劲,怎么会坐上今日位置?顾钊的做法在这个位置这个背景没错,上位者素来不会在乎别人生死,眼中只有权力!
用一个无关痛痒的人命换取权利地位,多划算的买卖!
可是,他万万不该让自己在冰水中泡了大半夜。
那寒冷,刻骨铭心。
白秀蘭闭上眼睛,黑暗中深思,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手中的枪,也许她不该再继续享受安逸,如果没有打下强大的背景支撑,如何安逸?
白秀蘭在医院住了两日就被接回官邸,开车的司机换了人。白秀蘭目光看向窗外,片刻后收回。
“王烈怎么样了?”
她问得直接。
那司机楞了一下,随即连忙回答。
“夫人,王副官车祸重伤,现今在医院呢。”
王烈虽然性子冲动,可本质并不坏,经过生死与共的人,总会比别人多一份忠心。
“有无性命之忧?”
这次顾钊派给白秀蘭的副官是个老老实实的青年,性格敦厚,说话声音也是慢吞。“无,应该过几日就好了。”
白秀蘭不再问,车子穿过繁华的徽州,到达官邸。
再回这个地方,白秀蘭的心思骤然天翻地覆。
她回来,竟无一人迎接,车子在车库停下,白稀烂拒绝侍卫的搀扶,下车。她穿着袄裙,面色苍白,高挑的身材透着弱不禁风的脆弱来。
“夫人?”
旁边侍卫看她咬牙坚持,步伐迈的极慢朝客厅走去,眉头微蹙,急忙说道。
“属下去叫府中下人过来?”
“不用。”
不过是断了一根肋骨,又不是什么大事。
白秀蘭在医院躺两日,只是因为体能透支。
官邸的客厅大门是开着的,门口有侍卫,白秀蘭径直走了进去。她倒是十分好奇,今天的官邸是出了什么事?顾夫人出院是大事,怎么冷冷清清。
门口守卫看到白秀蘭,齐齐敬礼:“夫人!”
白秀蘭扫过去一眼,这些人目光中无一不带同情。她眉头微蹙,这种被瞒在鼓里的感觉十分不好,朝侍卫点了下头,直接进去。
屋中丫鬟急匆匆往外出,差点撞上白秀蘭,脸都吓白了,急急请罪。
“小人走路鲁莽,请少奶奶责罚。”
“不碍事。”
白秀蘭摆了摆手,看她刚才慌张。
“督军在里面吗?”
那丫鬟极年轻,抬起脸看向白秀蘭,声音倒是伶俐。
“督军在里面。”
白秀蘭往里面走,她咬着下唇半天,最后还是猛的站起来鼓起勇气说道:“夫人身体不好,要不,先回房间?”
顾家发生了什么?
白秀蘭扬了眉尾,她清澈的眸光定定看着那丫鬟。
“怎么回事?”
客厅之中隐隐传来顾老太太的声音:“阿钊……这事要是让秀蘭知晓,她该多伤心!”
这话落,客厅又陷入沉寂。
白秀蘭不再看丫鬟,转身朝客厅去了。
何必等她汇报,作为顾家半个女主人,怎生没有知情权?
客厅里突然暴怒声起:“大哥,我一直敬你,可今日这事大哥办的着实过分。如今你让那女人进门,大嫂如何自处?你——你——我不知道怎么说你!腐旧思想!如今新时代,应是一夫一妻!”
顾恒气的脸都涨红了,甩袖走人,一转身就撞进一双漆黑干净的眸子之中,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喉咙之中,他愣怔怔的看着白秀蘭迈着步子进入客厅。
“爹娘,督军,三弟。”
她声音低沉,明眸扫过众人,微微笑道。
“都在啊。”
、第三十八章
顾钊坐在沙发上,目光沉静;看到白秀蘭进来;也只是抬眸吩咐丫鬟。
“扶着点夫人;她身体不好。”
顾老太太表情似有尴尬;对着白秀蘭,忽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大嫂!”顾恒眸中怜惜一闪而过;连忙移开视线不再看白秀蘭。“你回来了。”
他顿了顿;不知道要说什么;情绪有些焦躁的抓了下头发:“我回房了。”说完就迈开长腿飞速朝后面住处走,他没有再看白秀蘭;怕忍不住就要暴怒。
白秀蘭一句话都没说;就见这顾恒风似得飘走了。扬眉;接受丫鬟的搀扶;坐到沙发上,目光看向顾钊。“督军,刚刚说些什么?三弟那么大气性。”
顾钊还没说话,顾老夫人就站了起来,眼睛看着顾钊。
“这件事我不同意。”她目光沉沉,坚定而严厉。“以前的事如何,我不管,在我眼皮底下,绝不会允许这荒谬事情发生!那个女人怎么接回来,就怎么送出去!”
顾钊面色深沉,看不出喜怒。
“这件事我有分寸,娘,你且放心。”
他也从沙发上站起来。
白秀蘭还能假装自己一无所知吗?
她不爱顾钊,顾钊有没有女人对她来说没任何意义,只是这件事做得太荒诞,往后,谁还会拿顾夫人当回事!
顾夫人长叹一口气,就和顾老爷子走了。
“有分寸会做出这种事?”
顾钊不言语,只是黑眸沉静如水。
客厅只剩两人,顾钊又坐回沙发,白秀蘭手里端着温热的开水,慢慢的喝着。
敌不动,我不动。
顾钊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开口。
“夫人。”
白秀蘭放下杯子,抬眸看过去。
“督军是有话要说?”
顾钊审视她许久,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
“一会儿让晓玉过来见你。”
他吩咐徐德成去请段晓玉,徐德成领命,却在临走的时候,看了眼白秀蘭,眸中情绪翻涌。
白秀蘭下巴微扬,杏眸亮光一闪而过,定定看着顾钊:“晓玉是谁?”
顾钊神态沉稳,他穿着黑色长衫,少了武将的杀气,倒是儒雅了许多。
“夫人认为呢?”
若说不生气是假的,白秀蘭被顾钊利用,命悬一线,他却逍遥抱得美人归。这差距实在让人难以平衡,这刚刚大婚就娶姨娘,白秀蘭丢了里子又丢面子,白家虽然小门小户,可也不是任人欺辱。
白秀蘭眉头微蹙,顾钊点起雪茄抽了起来,他翻阅桌面上的报纸,目光沉静如深潭。
“夫人伤势好些了吗?”
“劳督军挂心。”
“关心自己的妻子,情理之中。”
他抬眸直直看着白秀蘭。
“夫人为何客套?”
白秀蘭看他一会儿,笑了,眉眼弯弯。
“秀蘭素来愚笨。”
如果聪明了,肯定不会让他对自己生了怀疑,推上风口浪尖,几乎丧命。
没多大一会儿,段晓玉就进了客厅。
“督军,夫人。”
她行动落落大方,头发理的很短,愣是把学生装穿成了军装,背挺得笔直。
很漂亮干脆的女孩,大约十七八岁,她身材极其高挑,长相稍显冷艳,是个独立的漂亮女孩。看向顾钊的目光也丝毫不暧昧,只程序化的向两位行礼,然后立于一旁。
“段小姐那里人?”
白秀蘭眸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最后又落回顾钊身上。
顾钊也正望着她,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撞上了。
一人沉静,一人冷漠。
白秀蘭对他没有好感,也就很快移开。
“陕西。”
段晓玉说话声音干净利索,带着股军人的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