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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五咽了一口唾沫,说道:“自然是的。”声音竟然有些紧张。
我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他在那里,在那边的楼阁里……只是他既然不见我,我也没有必要勉强他。烈,我们走吧。”
风行烈跺脚道:“吴王躲在房子里,不见我们,我们也没这么下贱,非要见他不可!”
我走出了两步,回头,面上含笑:“常五,你应该知道,吴王殿下的大婚日子,在什么时候?”
常五已经呆愣在那里,好久才反应过来,说道:“玉公子,是十二天之后。”
“十二天之后……那我就在这里多逗留几天,等吴王殿下大婚之后再走。”我轻轻一笑,率先往门外走去。
脚步,轻飘飘的,漫无目的,也不知往哪里走。
我的方向,在哪里?
风行烈在后面,大声呼喊着什么,我却也不想理睬。漫无目的的走着,只知道身边有很多人,前面有很多人,我是走在最繁华热闹的大街上,如此而已。
头上似乎有一个霹雳炸响了,空气似乎异常闷热。要下雨了?不管,不用躲,反正前面也是在下雨,我到底要躲些什么?
似乎有一双温柔的手伸过来,将我拉住,微笑道:“公子,奴家来安慰你。”
我睁开眼睛,看着前面,面前的影子有些模糊,却依稀看见,那是一个相貌清丽的女子。
伸手将那个女子搂着,哈哈笑道:“是女人,就都得找个男人么?”一股脂粉的味道钻进鼻孔,依稀感觉到不对,却不知不对在哪里。
后面一人粗暴的窜出来,将那个女人给推开,说道:“我们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你走开!”是风行烈?
面前那个女子,说些什么,我却听不见了。依稀看见,风行烈恼怒的扔下一块银子,看了一下四周,冷声道:“叫游紫怜来,服侍我们两个!其他庸脂俗粉,都一边去!”
我抬眼望着天空,天空黑沉沉的,电闪雷鸣,暴雨,就要倾泻下来了。
风行烈拉着我,走到屋檐底下,不多时,就有一个婷婷袅袅的影子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干净清爽,似乎没有什么脂粉味道。我听见一个柔美的声音:“风公子,这位公子……心情似乎不太好。奴家给他点一炉安神香,让他好生睡一觉,成不成?”
那声音,很柔润,很美丽,是我梦想中的最美丽的声音。
风行烈又说了什么,接着,一双柔软的手过来,扶着我,上床,出去鞋袜,又要来脱我的衣服。
脱衣服!迷蒙之中猛然惊醒,我哑着嗓子怒道:“不许脱我的衣服!”
又听见风行烈的声音。那柔软的手将我放下,果然如我所说,没有给我脱衣服,拉过被单,给我盖上,又放下了帐子。
风行烈的声音,似乎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她是累着了……这几天,又没有睡好,今天又与人争斗……游姑娘,你守着她,不要惊动她,让她好生睡一觉。我也在你的椅子上,眯一会眼……”
风行烈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我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想。
醒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竟然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耳边,传来了似乎是极其遥远的琴声。
素帐低垂,素帐之外,只有一张书桌一个书架两张椅子一架素琴而已。除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整间屋子,就像雪洞一般。
依稀记得屋前的情景,不由心中暗自奇怪。
撩起帐子,看见素琴前面,一炉香袅袅腾腾,素琴后面,一个少女,正在跪坐抚琴。
神情端凝,那少女,竟然明丽如画。
听见响动,那少女抬起头,微笑着看我一眼,继续抚琴。不过就这一抬眼,手下停滞了片刻,琴声也停滞了片刻。
窝在椅子上眯着眼打盹的风行烈,猛然醒了,抬起眼睛,看着我说道:“尘,你醒了?”跳下椅子,窜了过来。
我笑了笑,说道:“醒了。昨天没睡好,这几天都没睡好,竟然在大街上睡着了。”
风行烈哈哈大笑,说道:“你还有脸说!你在这里睡觉,却叫我多花了二十两银子!”
这么一打岔,那少女的琴再也弹不下去。她也索性停住,依然跪坐在那里,听我们说话。
我下了床,笑着对那少女说道:“多谢姑娘的琴。姑娘方才所弹是否就是《有所思》?”
那少女含笑道:“听说延州才子玉同尘,能诗,能画,能文,却不想,居然也能琴。这《有所思》,天下知道的人也不多,玉公子居然一听就明白了。”
风行烈怔了怔,说道:“游紫怜,我不曾告诉你这人是谁,你居然猜出来了?”
那少女笑道:“书生衣冠,相貌俊雅,更难得的是,你风大公子,居然如此在意此人。我又听说,玉公子已经到了京师,昨天已蒙皇上召见,玉公子当场作文,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一天工夫,就已经传遍了京师。游紫怜如果还猜不出玉公子的身份,那也不用在这红尘之中混了。”
我吃惊的说道:“昨天?我睡了一天?”
昨天离开吴王府的时候,我还没有用过午饭,现在外面阳光耀眼,显然也是中午。
风行烈笑道:“具体来说,你是睡了一天一夜。游姑娘给你备下了清淡的小菜,你先吃几口。”
游紫怜已经下去,立即有丫鬟上了,端上一锅小米粥,另外有几样开胃的小菜。风行烈率先坐下,端起饭碗,舀了一碗粥,大口大口喝起来,说道:“早上也没心思吃多少,现在还真饿了。”
那丫鬟给我盛好了粥,喝了一口,只觉得香味扑鼻,也不知是怎么熬出来的。本来肚子就饿,当下胃口大开,虽然不敢像风行烈那样没模样的大吃,却也相当快速。喝完一碗,那丫鬟再给我盛了一口,笑道:“公子与风公子不一样。风公子是强健的人,公子的底子,却有些虚了。久饿的人,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小姐说,您顶多只能喝这么一点,等下过一个时辰,再吃一点东西。”
风行烈笑道,“你家小姐还有这么多讲究。”
我心中一动,往那少女看去。却见那少女,不声不响,又坐到琴的后面,手指轻抚,悠扬的琴声又响了起来。
风行烈将锅里的粥吃了大半,才心满意足放下碗,笑道:“尘,你也歇息够了,我们该回家去了吧?”
我站了起来,道:“好。”
那少女游紫怜,也不起来相送,只是坐在琴后面,手指不停,琴声不断。只是旋律一变,琴声殷殷,似乎有送别之意。
却听见楼梯口有声音响动,却是一个肥胖的妇人,笑嘻嘻的向这边走来,说道:“风公子,玉少爷,这就走了?我们紫怜,难道不入两位公子的眼……不多留一会?”
风行烈笑眯眯的在那妇人脸上拧了一把,笑道:“游姑娘自然是好的,但是那冰清玉洁的模样,让我们也不好放肆……其实,与游姑娘相处,还不如与妈妈相处,来的快乐呢。妈妈您说是也不是?”
“得了得了,小妇人这幅模样,真的来服侍风公子,风公子不做噩梦才怪。”那妇人笑了起来,说道:“紫怜,你这没礼貌的小蹄子!客人要走了,居然也不出来送送!”
风行烈嘻嘻一笑,说道:“游妈妈,紫怜这副模样,才惹人喜欢呢……我们先走了,有空再来。”
“风公子要将玉少爷也常带来才好。”那游妈妈笑起来,露出两颗大金牙,“您是常客,我放心。只是玉少爷……您是天下著名的大才子,今天难得来一趟,紫怜又是这么惹人怜爱的,您就看着紫怜的份上,帮忙留一首诗,一句词吧?”又对风行烈道:“风公子,你也不帮忙说两句好话!你还自称是紫怜的朋友呢,这么能帮紫怜的机会,居然也轻轻放过!”
风行烈笑着,指着我的鼻子说道:“玉同尘,这是你自己惹的祸!自从晋州那一场之后,京师之中,所有的风尘女子,都以能唱‘玉诗’为荣。现在京城名妓,比较档次,都是看谁能将你那一百多首诗,一口气唱下来的。现在这条街上,至少有三个姑娘能唱完你的诗,勉强平分秋色。游姑娘是其中之一,如果你能给游姑娘单独留一首诗,不,只要单独留一句话,那紫怜在这条街上就独占鳌头了。”
我笑着摇摇头,说道:“你知道的,我曾说过,此生不再作诗。”
“玉公子,您竟然是铁石心肠不成?”那游妈妈大叫起来,一股大蒜的味道,扑鼻而来。
“妈妈,玉公子是做大事的人。”游紫怜婷婷嫋嫋走了过来,说道,“玉公子岂能长时间的留恋花街柳巷?玉公子能在此地歇息一晚,已经是丫头的幸运,丫头又岂能进一步妄想求玉公子留下诗句?不要留难玉公子了。”
“丫头!”游妈妈大叫起来,“妈妈是为了你争取呢,你这丫头,都不知道抓住机会!你如果有了玉公子的诗,还怕什么天魅楼的天舞?还怕那个什么冠华居的贾紫怜?哦,天哪,该死的冠华居,人家现在都以为我们在模仿冠华居!”
“冠华居?”我莫名其妙的看着风行烈。
风行烈苦笑了一下,说道:“冠华居啊,就是一妓院。妓院也就罢了,这个妓院最可恶的是:喜欢抄袭,喜欢模仿!人家好不容易有个创意,他就抄袭了,模仿了,还恬不知耻的广告,将其他的院子的客人,都拉到他的地方去!别的不说,我们现在在的闻香院,花了十多年时间,才培养出能诗能画的紫怜姑娘,他们呢?一见紫怜姑娘作的诗,就告诉其他客人说:这是贾紫怜做的诗!又拿着紫怜姑娘作的曲子,告诉其他客人说:这就是贾紫怜做的曲子!这等无耻,又肯倒贴给客人玩,那冠华居,现在竟然是我们这条街上最有名的妓院了!”
“冠华居……倒贴给客人玩?”我目瞪口呆,“天下妓院,怎么有这样做生意的道理?做歌女的,也不能下贱到这个地步吧?”
“他那里就下贱,就要倒贴给客人玩,你管得着么?”那游妈妈大叫诉苦,“他们挣的不是姑娘的钱,是另外的钱。比如在他那里,花一两银子买酒,他就从中挣五成!另外他还卖小猪肠子,避孕药物,男性雄起的东西,叫什么‘一喷就大’的……这些都是暴利!”
原来是这样,这冠华居,竟然无耻到了这般地步!目瞪口呆,叹为观止!不过见多了后世的盗版,也不如何气愤。当下笑了笑,问道:“那我留了什么诗又有什么用?不是转眼之间就给那个贾紫怜抄袭了,背诵了去?游紫怜姑娘,还是不能独占鳌头。”
游妈妈呆了呆,说道:“至少能保住一两天。那贾紫怜要模仿,至少也要一两天的时间。”
我笑了笑,说道:“我给紫怜姑娘留一幅画吧。”
游妈妈大喜,说道:“玉公子,我就知道,您是好人!”当下一瞪眼,呵斥边上的丫鬟:“还不快点准备笔墨去!”
游妈妈欢欢喜喜的下去了,那游紫怜,却又走到琴边,跪坐下来,琴声袅袅,中正平和,竟然不来看我下笔。
提笔,作了一幅《美人抚琴图》。窗外紫藤影子婆娑,窗内窈窕淑女美人危坐,手指轻挑,神情平和,似有所语。美人面前,香炉袅袅,勾勒出无限的静谧气氛。
画好了画,放下笔,那游紫怜才上前,行礼道谢。
那游妈妈又上来,殷殷服侍。风行烈不耐烦的挥手叫她走开,就要与我一起下楼去,又与游紫怜说道:“有空再来看你。”
紫怜的神情一暗,说道:“风公子,有件事想要问一下……吴王殿下,是不是要成亲了?”
风行烈怔住,说道:“你怎么知道?”
心猛然一疼,那封冻住了的伤口,又被硬生生扯出一块来。我回头看着游紫怜,第一次发现,那个纤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