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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抬起朦胧的眼,含含糊糊说道:“东门狐狸,就是东门狐狸,曾经用一个计策瓦解东南三州的东门狐狸……”
随即,父亲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我再次问,父亲却不再回答了。
联系起当初的那段对话,我的心,蓦然狠狠地撞击了胸腔一下,随即,陷入了停顿!片刻之后才哑着嗓子说道:“小弟不知道……小弟有什么出众的地方,让……东门先生如此看重。东门先生……当初是纵横天下的人物。”
东门看着我,微微笑道:“身入狱中,并不气馁,公子先有了英雄的气质。武力手段,征服诸囚,那也罢了,不过是草莽英雄的手段,虽然其中用了一些狡计,却也没有可圈可点的地方。让我心动的是那夜刺客来袭,你尚有能力躲避,却不躲避,却是尽力还击。因为那时,你身边有人,你怕误伤。这就说明,你有仁者之心。”
我讷讷的笑了笑,说道:“先生……前辈,似乎有些夸奖了。”
东门含笑道:“我也不是鲁莽之人,你那夜举动,虽然让我诧异,却依然不能让我决定要投效。第二日早上的行为,却叫我对你刮目相看。身在狱中不过几日功夫,你却想着要改善监狱的环境,指挥打扫。你虽然做了这一群人的老大,心底却没有将他们看做下属,却是将他们当做兄弟。甚至给他们讲故事,讲道理,教他们读书……身在狱中而不改其志,我东门自认为能阅天下之人,却未见过与公子类似的。公子这等人若是浑浑噩噩终身,那是东门识人不明,也怪不得公子。”又笑了起来,说道,“若是有了在下的辅佐,公子还浑浑噩噩、终身无成,那也是东门无能。到的头来,公子只管要了我的命去。”
心潮翻涌,我道:“我曾听说,良禽择木而栖。公子当年是纵横天下的人……在下不认为自己能耐,比当年那几位更强。”
东门一笑,说道:“你果然知道我是谁了……不错,良禽择木而栖。刚才已经说了,公子若是无能之辈,到头来公子要了我的命去就是……当年的人物,不评论也罢。李公子,你给一句话,你到底要我不要?你不会害怕我的特殊身份给你带来麻烦罢?”
我笑了起来,说道:“先生可知道我的名声?我向来被人称作是狂生,既然是狂生,岂有畏事之理?既然无有畏事之理,见到先生这样的大才,岂肯错过?”
东门大笑,长身鞠躬,笑道:“既然如此,今天就请公子定下主从名分!”
我急忙拉住,也是鞠躬,道:“同尘不过黄口小儿,不敢凌居先生之上。愿以兄弟之礼,以待先生!”
东门长生大笑,道:“既然兄弟如此之说,东门就不客气了!愿意跟随兄弟,成就一番功业!”
听着东门大笑,心神不由一阵激动,又是一阵恍惚。
我们两人对话,其中不少文绉绉的言语,其他在场的人等,是听不懂的。但是最后几句话,却是听明白了。那罗三目瞪口呆看着东门,结结巴巴说道:“东门先生……你这是,你这是……”
李顺却是激灵的,当下就上前道:“老大,恭喜!也恭喜东门先生……”
罗三这才明白过来,看着我们,突然说道:“……李公子,等你做了官,我们也能出了这监狱,我们上你家来做个家丁护院,你答应不?”
我笑了,说道:“狱中患难一场,若有将来,岂敢忘记兄弟?”
一群人都是大喜。东门笑道:“今天要见学政大人,李公子先准备一下罢。少不得当场作文的。”对罗三一群人说道:“来来来,今天我来教你们……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先生了,你们的老大,估计马上要出去了……”
东门带着一群人到一边读书去,我坐在一边,心潮起伏,好久才平静下来。今日奇遇,真真料想不到。东门居然是当初废太子的谋士,而且是最厉害的谋士之一,这个身份,真叫我瞪破了眼珠子。
废太子的谋士,当初怎么没有做官?又故意将自己弄进了监狱?而且还残了一只脚?还有,这位东门狐狸,叫什么名字?不过现在可不是问这些问题的时机,只能以后再问了。
平静下来,开始静候。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心渐渐又浮躁起来,眼看着太阳已经偏西,我还未曾被提审!
东门教了几个字,让这些学生们自己去练去,一瘸一拐走到我身边,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恐有变。”
我冷冷一笑,说道:“原来我们小瞧那位了。杀不成,现在是想将我给耽误了。明日就是考试的日子,只要误了这个时间,那就是耽误了我三年。”
东门淡淡一笑,道:“不,只要在改卷之前提审你,都还有希望。”
我怔住,说道:“还有希望?”明天卯时就开考,开考之后三炷香时间,考场大门关闭,任你是谁,也不能开门。再说,我连报名手续,都还没有办好!
而现在,已经到了傍晚。除非那学政大人连夜来提审我,否则,绝对赶不上开考!
而按照大兴皇朝的规矩,酉时之后就不办公,而现在,时间已经接近酉时!
东门一笑,说道:“今天为君做第一谋,如何?”
狂状元二:且将短褐换儒裳 第二十二章 府试案首(上)
我看着东门。东门悠悠一笑,说道:“关内一省,因为靠近京畿又邻近边塞,文治上的事情,向来是重中之重,所以建国之后,关内省的督学,都是由名士鸿儒担任。我记得五年前,这个位置上坐着的,是江南名士张潜渊。去年国家变故,皇帝陛下要安定天下学子之心,这个督学位置,应该未曾动过。”
我愣了片刻,问道:“江南名士张潜渊担任关内省的督学,与今天要下来的学政有何关系?”
东门笑道:“张潜渊此人,性格最是任性洒脱,但是关键之处,却是仔细无比。最喜欢提拔少年天才。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张潜渊再忙也要亲自赶来。若是他亲自赶来,你的机会就到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今天学政大人尚未赶到。”
东门再次笑:“我想,他一定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不过耽误管耽误,明后两天必到。既然这样,你就将公堂当做考场!”
“公堂当做考场?”我喃喃重复了一句。
“江南名士,最是风流倜傥,没事尚且要弄段佳话出来……这样的机会,你若是再表演一番,他如何不喜?”东门悠悠的笑着,眼神里,竟然是戏谑的狡猾。
第二天的早晨。按照东门的计划,整(。3uww。)理好仪表,依旧教一群学生念书。因为没有教材,只能划地教书,顺口就将《三字经》当做启蒙读本了。不过是其中的历史部分,稍加改动而已。
时间很快到了卯时,心渐渐浮躁起来。正想要叫东门来指导一阵,却见东门眼睛霎了一霎,人却不挪窝,只对我笑道:“继续。今明两天,没人来帮你!”
虽然想偷懒,但是东门既然如此说了,我只能继续。过了未时,正带着一群学生大读“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的时候,我听见了监牢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接着,一群脚步声传了进来!
七八天了,第一次听到这么多的脚步声!心中一喜,一群学生也不觉都停下来,眼睛就直巴巴看着我。我也想停下来,不过想起了东门的安排,心终于安定下来,干咳了一声,说道:“先讲讲下面的,三纲者,君臣义,所谓三纲,就是……”
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画出几个生字,一边耳朵,却竖起来听外面的脚步声。
外面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下来了。很好,我继续上课。“君臣义,乃是三纲之首,我也给你们讲几个故事……”心中却难免有些紧张,这话也重复了两回。
几个学生,像那罗三还有李顺,算是镇定的,想起昨天我悄悄做下的安排,当下装出认真听课的样子,头也不回一下。但是还有几个,就没有罗三他们镇定了,有几个,就忍不住回头去看。
我伸手,在一个开小差的家伙头上敲了一下:“认真!”目光掠过,看清了监牢之外站着的人。
不少。衙役县令还有几个书生,中间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三绺长髯,相貌颇为清雅。心再次怦怦跳起来,但是神色上,却不表露。嗯,前生的时候上过无数次公开课来应付上级检查,今天就当做上公开课好了。
当过老师上过无数次公开课的人,心理素质比一般人都要强。这是先天优势,哼哼。
我目光在一群人身上掠过,站了起来,躬身,微笑:“这位大人,县令大人,可是要提审学生了?学生课务未完,请稍候片刻。”
李珉宇目瞪口呆。那三髯男子,哈哈一笑,说道:“你只管讲去,我们稍等片刻就是。”
李珉宇急忙说道:“大胆,你居然……”
三髯男子哈哈笑道:“李大人,这等风雅学子,你何不忍耐片刻,以成就一番风雅佳话?”
这边交谈,我却是不管了。当下对准自己的学生们,将故事讲完,又解说了一番意义。又对几个人说道:“今日估计就是分别之期了。来日你们出了牢狱,可以来槐花巷来寻我。这几天教授你们认识的字,千万要及时复习,别忘记了。”
吩咐完毕,才再次面对监牢之外的一群人:“诸位大人,课务完毕,不知诸位大人要在何处审理学生的案子?”
却听见呜呜咽咽的声音,原来是李顺,噗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呜咽道:“李公子,几天来,公子教我读书认字,教我道理……今日分别在即,请李公子受我一拜……”竟然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李顺带头,一群学生全都跪下了。这可不是预先排演的内容,我不觉有些手足无措。虽然知道我自己这番举动能收拢一群小弟的心,却也料不到他们会感动到这个地步!
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慌乱,急忙将李顺拉起,又道:“你们都起来,都起来……我们预先说过,我不过是教你们认几个字而已,不算师徒名分……你们这磕头,我受不起……”
却听罗三大嗓门说道:“李公子,李先生,你受得起!我们都是下九流的人物,你却看得起我们……这等恩情,我们就是多磕几个头,你也受得起!”
终于镇定下来,我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生受了你们几个头,我却是惭愧。你们有向学之心,来日若是有缘,你们只管来寻我……师徒名分,来日再定罢。我毕竟才疏学浅,年龄又幼,实在有愧。”
一群人这才起来了。我再次转过脸,对外面的人说道:“惭愧,叫大人们久等了。”面上不见任何窘迫,我是美男子,丰仪无双。名士风流,展露无遗。
自然有狱卒上前,将牢门打开。
那三髯男子看着我,面上是春风一般的笑意:“你这学生倒也有意思。你竟然在牢狱之中,办学了?”
我再次躬身,含笑回答:“这位大人,难道这不可以么?”
三髯男子哈哈一笑,说道:“自然可以。可是今日却是科考日子,这里却是牢狱之中,你的定性,也算是世间罕见!”
我含笑回答:“大人错了,此事无关定性。”
那三髯男子看着我,目光之中若有所思:“无关定性?那与什么有关?”
我微笑:“不过是有对朝廷,对学政,有信心罢了。”不动声色之间,先小小拍一个马屁。不过尽管是马屁,但是有我这样宠辱不惊的风度搭配着,谁也不会认为是马屁。
三髯男子哈哈大笑:“好一个有信心!宠辱不惊,果然好心性!不过……”指着监牢里面的一群人,“他们又关你何事,你要如此尽心的教导他们?”
我含笑:“大人明见。学生曾听闻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