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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番话落下,四周又是一片寂静无声!
在现代教书的时候,我就知道一个道理:中国人素来不乏勤奋的精神,缺乏的,是怀疑的精神!所有的学生,都只知道死记硬背,都只知道重复老师说过的话,却缺乏积极主动的思考,缺乏……怀疑!
父母说的都是真的,老师教的都是真的,这种思想已经深入骨髓,不能改变!
而今天,我却公开说:怀疑!要学会怀疑!
愣神了片刻,范建恒首先发出声音来:“你这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又有附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只不过,气势上,稍微弱了一些。
风行烈冷哼了一声,说道:“不过是怀疑老师而已,算什么大逆不道?我见皇上的时候,皇上还曾称赞我敢反驳他的话呢!”在场部分人已经知道风行烈身份,风行烈也不隐瞒了。
风行烈这话一出,周围没有声音了。皇帝!——有部分学生才知道风行烈身份不同寻常,当下眼光不由有几分畏怯,有几人就悄悄退开了两步。
我朗声一笑,上前一步,目光在一群少年的脸上扫过:“为什么不能怀疑,为什么不敢怀疑?上古时候,茹毛饮血,人之知识,从哪里来?来自于积累!一代一代的积累!一代一代的探索,一代一代的实验,一代一代的积累!所有的学问,不是来自于上天,而是来自于祖先的积累!所有的学问,不是来自于神,而是来自于人!既然是来自于人,就难免有谬误,既然有谬误,就可以……怀疑!”
“你……太……狂傲了!”不知什么时候,后面响起了一个颤抖的声音。
我回转身去,看见了……嗯,那天在外面主持报名的山羊胡子先生。
他指着我,声音颤抖:“你既然目空一切,你既然什么都不信,你来读书作什么!”
(抱歉,本来说是早上更的,没想到早上起来卡文,这个论语,想起来容易,写下来总是太小白,味道总是差那么一点,三千字写到现在……顺带叫一声收藏与票票。当周票票过两百,次日两更,啥时候收藏过一千四,次日两更……)
正文 第五章 考场厥词(下)
看见自己居然将满身正气的一个先生气成这个样子,我心中也有些不安,当下躬身道:“先生,学生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学生不敢目空一切的。前人学问,学生也很重视……”
那山羊胡子更恼怒了,手指着我,手指头都在颤抖了:“杨自清重视你,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谦逊好学的好孩子!却不想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杨自清的眼力就是这样的水平么?”
他说的“杨自清”就是杨凌先生了。想不到这个山羊胡子居然扯到杨凌先生身上,不免有些恼怒。但是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我依然忍气吞声:“先生。学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学生也曾说过,我们的学问,来自一代一代的积累。如果不是前人一代一代的积累,我们今天的生活也达不到现在的水平。只是,既然是前人一代一代的积累,就难免有疏忽之处。我们不能连疏忽之处一起奉为信条,学习之时,要注意甄别,如此而已。”
“你……”山羊胡子说不出话,片刻才说道,“小子可知,谦逊乃是美德,狂傲,将会受到教训!”
这个先生,虽然一身正气,却是一个迂夫子!我叹了一口气,继续努力解释:“学生刚才,并没有狂傲之处。何况先生,一味的谦逊也不是好事啊。”既然这位老先生就看我不顺眼了,对不起,咱也只好不尊老爱幼了。霉女的面子要紧啊,《霉女穿越宝典》上明文写着:天大地大,面子最大!
“你……居然……”山羊胡子真的气疯了,“你居然说,不要谦逊,只要狂傲!”
“先生。”我微微躬身,轻声问话,“先生,如果用您的标准来衡量,圣人,是不是很狂傲呢?”
山羊胡子真的跟不上我的思路了:“圣人,狂傲?”
我微笑,展现霉女的良好丰仪:“先生也读《论语》,您应该可以体会到,圣人,很多话都相当狂傲?嗯,就那一句吧: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圣人居然说,天下他最好学!他又没有做过调查,怎么知道自己是最好学的?这话,是不是狂傲了一点点?”
山羊胡子目瞪口呆,周围一群人全都目瞪口呆!
圣人,狂傲?
好像不对劲啊……只是,这个道理,哪里错了,却是人人都说不上来!
看着山羊胡子转不过弯来的迷惘眼神,我心中暗暗好笑。想当年,咱们学逻辑学的时候,空着没事干,就学会找茬了!努力保持翩翩风度,我继续笑:“圣人积攒了一肚子学问,知道了很多道理。这些道理,圣人就应该藏在肚子里,怎么可以拿出来教给学生呢?教给学生——这不是炫耀么?圣人不但收学生,还周游列国,到处宣扬自己的学说……嗯,这不是狂傲么?”
似是而非,偷换概念,咱霉女网络混多了,有这个本事!
却听见边上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这位兄弟之言谬矣!圣人谦逊,众所周知。‘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之类句子,《论语》之中,比比皆是。至于圣人周游列国,广收门徒,是为了宣扬大道,是为了天下苍生!这怎么可以算是狂傲?”
我抬头望前面,见一个青年书生,正款步走来,先对山羊胡子鞠躬:“先生。”又抬起眼睛看着我:“小兄弟之言,似有偏颇。”
我看着这个青年书生。大约十七八岁年纪,衣着比风行烈还要邋遢,但是那眼神竟然有几分明亮的样子,正是一个翩翩美少年。这家伙头脑倒是很清醒,一下子就听明白我话中的破绽。当下客客气气,先行礼:“见过兄台。小弟李同尘,敢问兄台大名。”
那青年书生微微一笑,回礼道:“我名欧阳毅,字子书。兄台方才言语谬误了……”
我轻轻一笑,打断了那欧阳毅的话:“欧阳兄之言,极为有理。”
轻轻一句话落下,四周……嗯,包括山羊胡子先生,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什么什么,居然这么轻易就认输了?
欧阳毅微微笑:“同尘小兄弟,既然知道自己错了,请向我先生道歉。”
“道歉?”我笑了,“正如欧阳兄之言,圣人周游列国,传播学问,正是为了大道,为了天下。所以这般近乎炫耀的行为,也应当为人所理解。而此后,亚圣游说各个国君,不吝自己所知,苦心孤诣,也应该为后世所推崇。所以,简单一句话,如果是为了教授学生,传播自己所知,无论如何,都不算狂傲!”
欧阳毅点头:“正是。”
我抬起脸,望着四周:“李同尘所作所为,自然不能同圣人亚圣相提并论。但是其中初衷,却也仿佛。圣人是为了传播学问,为了宣传大道,我今日所言,也是为了大道!”
众人的眼皮子,都是不由跳了一跳,看见了周围一群人的眼神,我知道他们心中恶寒——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目空一切的家伙,居然——敢将自己所作所为,与圣人亚圣相提并论?
风行烈悄悄向我树起大拇指,意思是说:“尘,你果然够狂!”
不给这些人喘息的时间,我继续说话,速度极快:“什么是大道?《礼记》里写着: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举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总的一句话,也就是家家都有饭吃,人人都有工作做,即使是老弱病残也不会饿死,是也不是?”
欧阳毅微笑道:“你的解释,粗俗了一些,也不够全面,不过大体上是不错的。”
山羊胡子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沉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还真跟我掉书袋呢!我心中咒骂着,嘴上却依然笑着:“大道崩坏两千年,贤如圣人亚圣,也曾竭尽全力。但是除了管仲有点成就之外,其余人,全都没有成绩,是也不是?那么,为了恢复大道,会如此艰难?”我抬高了声音,“那是因为,两千年前环境,与现在的环境,不一样!两千年前,中原大地,人口稀少,小国寡民,治理容易。百姓有事,甚至可以直接面见国君!而现在,人口激增,等级森严,国家治理策略,与之前完全不同!既然这样,死守着之前的教条,怎么还能治理出一个大道来!要知道,只有适合时代的制度才是好的制度,只有适合时代的方法才是好的方法!我们如果还捧着圣人的言论前人的见解不肯放手,不敢怀疑,那么请问,我们这个天下,什么时候才能重现‘大道’的情景?”
一番话说完,我微微有些喘息。但是我很满意……因为,我终于说出了我进入这个时代后最想说的一番话!
是的,必须学会怀疑,必须学会变革!因循守旧是妨碍社会进步的最大弊端之一!必须学会怀疑,只有怀疑,才能创新!
周围一圈目光,全都凝固在我身上。
是的,我知道他们的意思:面前这个少年,实在太太太……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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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杏坛论道(上)
欧阳毅冷哼了一声,说道:“目空一切,歪理邪说而已!”
我再次上前一步,眼睛看欧阳毅:“歪理邪说?教训学生要事事听从不能思考的才是歪理邪说!因循守旧才是歪理邪说!……你可知,现行律法制度,与古代大不相同?如若不敢怀疑,不敢改变,还有尧舜禹汤的办法来治理国家,现在……能有现在的大兴?”
欧阳毅盯着我,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我与你杏坛论道,你可敢?”
一句话落下,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学武之人不服气,可以拔刀相见;学文之人不服气,怎么办?前蜀皇帝,据说就是那位雄才大略的刘阿斗就给无聊的读书人们定下了杏坛论道的规矩。其实也与现代的辩论赛差不多,双方分列两边,边上坐着一群长辈或者评委,下面挤着一群看热闹的读书人。只有两点不同:一是论道的范围,比辩论赛的范围更大一些。二是双方都可以请朋友加入己方队伍,人数不限!
简单的来说,就是可以以多欺少,可以群殴——当然,只是嘴皮子上的群殴。
本来,这也不过是一个文坛游戏,但是为了增强论道的刺激性,双方都会定下一点赌注。最通常的赌注就是——输的一方向胜的一方磕头,并且三年之内,见到胜利者,都要绕着走!这个赌注,据说也是前蜀皇帝刘禅刘阿斗定下来的。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而其中,读书人的面子,又是大中之大!杏坛论道,输的一方,几年之内,都会成为书生们之间交流的笑话。在这个空间里,也曾有过书生论道失败而自杀的例子。
这个欧阳毅是气疯了,居然下了这样的挑战!
这样的挑战一下来,周围一片寂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脸上。
是的,杏坛论道,对我来说,极为不利。那欧阳毅,看看衣服就知道了,人家可是延川书院的老学生了,朋友随便找找都能找到一堆。我呢?不过是一只新来书院报名的菜鸟罢了,能找到多少同伙帮忙?
简单一句话,这个杏坛论道,我输定了,我一张嘴皮子,加上风行烈也才两张,能斗得过一群人?
不过——我不怕!穿越者的优越感告诉我:不必害怕,不能害怕!我前世是教师,读的书多了,别的且不说,我的见识,就比你一个古人强!难道还怕了你不成?我长声大笑:“有何不敢?这个世界上,我李同尘不敢做的事情,还真不多!”
笑声朗朗,我眼睛睥睨,哼哼,既然说我狂,我就狂给你们看!
却听见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