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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归元声音终于有些不稳定了:“我说的不是这个!不是这个!我是说……我听说你被皇上……你的身子……”
心中不由自主的浮起一丝甜蜜的味道——其实,我知道,东方归元这么急火火的闯宫,估计就是听说了我的事情……否则,耽误时间,不用去山东,那……可是他故意算计好的。
听说了我的事情,说不定还听说,皇帝陛下关了我几天之后终于召见了我——怕我又触怒皇上,所以才有闯宫的行动。
将眼睑垂下来,现在知道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一切都已经错过了……不可挽回。
我笑,笑容落落大方,没有任何私人的感情掺杂:“皇上的气已经消了。我的身子,你也看到了,已经恢复了。谢谢王爷关心。”
东方归元看着我,目光掠向御书房之外,侍卫已经跟着皇上走了,只有一两个巡逻的侍卫。当下说道:“尘……你不该直接说那些话的,那位大人……”
我淡淡一笑,笑容疏离:“王爷殿下,您称呼似乎错了……您应该称呼玉同尘整个名字,或者,您可以称呼玉同尘的字。至于那位大人的事情,玉同尘……实在按捺不住。”
东方归元瞠目结舌的看着我,说道:“尘——你居然不让我叫你的名字?”
我含笑:“君臣之间,称呼当有规矩。殿下这等称呼,不合规矩。给旁人听见,又要多生事端。这也罢了——而臣也当不起殿下如此亲密的称呼。”
东方归元眼睛里,慢慢的浮起一层伤心的神色:“尘……你就这样对我?”
我垂下眼睛:“玉同尘愿以礼奉殿下,也愿殿下恪守君臣之礼……从此之后,君臣之间,有分有度,坦诚相见却不至于以私废公。”
东方归元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也罢,本王知道的,你……那些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你不想说,本王也不逼问!我们先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情,该如何处置?”
说到正事,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说道:“皇帝陛下这样吩咐,等于是将我们两个都软禁在宫中,不让我们与外面的人通消息了!这事情……实在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皇上的旨意,实在是深不可测……或者,我们就只能跟着皇上,见机行事了!”
东方归元的眼睛一亮,沉思了一会,才说道:“你是说,皇上的旨意深不可测?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微微苦笑:“就是这个意思。皇上……这几天的行为,都是让人觉得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的事情这样多,就难免让人感到异常。或者……另有原因也说不定。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跟着皇上,尽好自己的本分。如果真有万一,那就只能尽力而为了。”
吴王殿下苦笑:“皇上将我与归一带上马车,却将太子留下监国……如果要有事情,那真的是最好的时机啊。”
东方归元的话,在我的头脑中划过一道闪电。隐隐约约想要抓住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
御书房之外,太监的声音响起来:“吴王殿下,莲妃娘娘吩咐您赶紧去。玉大人,皇上吩咐您赶紧跟着老奴回邀月宫。”
皇帝陛下不许我们再说私房话了。苦笑了一下,当下就回到了邀月宫。此时已经入夜,道路已经很黑了。
回到房中,却是一怔。房间之中,蓝十三不见了。
他到底还是走了,没有等我回来。
一瞬之间,有些失落,又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坐在床沿,拉过被子,被子温软,似乎还留着蓝十三的气味。
我轻轻叹息了一声,十三啊……
第二天早上,紫衣很早就来叫我了。起来,梳洗,用餐,传令太监就到了,我跟着他,去了东边的宫门。
宫门之外,一片空地上,禁卫军军容整肃,斧钺鲜明。文武大臣,已经在屏息等候。那太监带我走到我站的位置上。见到那个位置,却不由怔了怔,因为一边站着的,就是东方归一。小屁孩已经长高了很多,见了我,满脸堆欢,却不敢说话套近乎,我笑着对他点点头。
站在东方归一的左边,却是有些不自然。因为身后,无数文武大臣,眼睛都看着我。
我苦笑了一下,不过早有了思想准备,当下也就硬着头皮站在这里,脸上的神色,却是波澜不惊。
片刻之后,东方归元也到了,他的位置,在我的左侧——也就是说,我的位置,在两个皇子中间!
我似乎听见无数窃窃私语的声音响了起来,然而……我还是站着,脸上的神色,宠辱不惊!
皇帝陛下……果然是故意折腾我!
皇帝陛下终于到了。一连串冗杂繁复的仪式之后,禁卫军的前锋,就已经开拔。皇帝陛下的马车也驶过来,皇帝陛下扶着东方归元的手,上了马车,又对我们几个招了招手。
于是,我就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帘幕放下,看不到外面的目光了,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难受。皇帝陛下的马车够宽大,皇上有御座,面前有一张小桌案,小桌案对面,还有一排小杌子,看样子是给奏对的臣子准备的。皇上可能会在马车上办公,让臣子跪着奏对,未免危险,于是就加了一排小杌子,现在却正好成了我们三人的座位。
在马车里面,皇帝陛下的眼神,倒也不如何凌厉。含笑对东方归一道:“归一,你将棋盘拿出来,这一路上,日子长着呢,总要有些消遣才好。”
东方归一答应了,将棋盘拿出来,一面却对着皇帝笑嘻嘻的说道:“父皇,这一路光下棋也实在没味道,您就让玉大人教我学诗好不好?玉大人早先就答应了,可是您将他派出去当地方官了,这一直就不得其便……”
皇帝陛下淡淡笑道:“朕已经吩咐玉同尘,此生不得作诗。”
东方归一目瞪口呆,片刻之后才说道:“父皇……他不作诗,他教我作诗,那不算违背您的吩咐吧……”
皇帝陛下眼睛看着哭丧着脸的东方归一,脸色竟然慢慢的缓和下来,说道:“你要学诗,朕另外给你选人就是。玉大人……等过了三五年,玉大人如果能立下功勋回京,那时候再说吧。”
东方归一不敢再说话,当下将棋盘摆好,四个人下起棋来。
与皇帝下棋是累,但是与一个皇帝两个皇子下棋,那更是累!
与皇帝陛下一个人下棋,倒也不用动脑筋,我只管输就是了。再说了,我的棋艺有限,即便是动脑筋还是输。可是现在是四国象棋!在场有两个棋艺远远高于我的皇帝皇子,还有一个棋艺比我更臭的臭棋篓子!
想要大败亏输,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因为当我正准备将自己的两个子送给皇帝陛下吴王殿下吃的时候,不合作的小屁孩,总会突然来两步我预料不到的,硬生生将一堆东西给我吃,让我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思路!
因为有子吃却不吃,这棋也下得太假了!
一路也无他话,一路下棋下来,倒是我赢得最多——因为有小屁孩经常送子给我吃,而吴王殿下与皇帝殿下,也经常有意无意的让着我一点。皇帝陛下其次,输得最惨的是吴王殿下。
一边走着棋,一边却是竖起耳朵,关心外面的情况。虽然相信皇帝陛下的安排深不可测,可是到底还是不放心,我担心有事!
转眼就是两天,皇帝陛下的车架速度虽然缓慢,却也已经出了京畿地界。照旧在马车里下棋,却只觉得天色昏暗得厉害。东方归一掀开马车帘子,一阵冷风刮进来,掺杂着几片雪花。东方归一疾声说道:“下雪了!怎么马车在山下的时候天色还好,到了山上这么快就下起雪来了?”
我微笑道:“因为山势地形,对气候也有影响。民间有句俗话,叫做‘山前山后不同天’,就是这个意思。再加上地势越高,气温就越低,山下不下雪,山上下雪,那可是很常见的事情。”
东方归一拍手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年去终南山玩,看到山尖都戴了一顶雪帽子,那就是因为山上寒冷的缘故——您说的词,气温!气温低的缘故。”
东方归元看着外面。车队在一条山路之上,蜿蜒前行。一边是高山,一边是溪涧,山势陡峻,水流湍急。因为道路狭窄,队伍拉得很长,就像是一条长蛇在道路上游动。
我的眉头皱起来。看着东方归元的眼神,我就知道东方归元在想些什么。
东方归一的眼睛,却掠过这些道路,转向两边的山坡溪涧,看着皇帝陛下,央求说道:“父皇,我下去玩玩水好不好?那水看起来好清澈啊……”
东方啸鸣淡淡笑道:“你下去玩水,现在这个季节,不冷死你才怪。”眼神之中,掠过了一丝作为父亲的温柔。
东方归一撅着嘴坐下,眼睛又往上看去,欢声叫起来:“那边山上——火红火红的,那是什么花?腊梅花?”
东方啸鸣将头转向车外,叫道:“李大,楚二,你们两个,去那边山上,折两束腊梅花回来……”
东方归一大喜,说道:“谢皇上!”
“皇上!”东方归元蓦然开口,说道:“这腊梅花,宫中也有许多株,现在山路之上,山势又陡峻,要浪费人力上山去采花,并不合适。而且,李大楚二二人,重任在身……”
东方归一听见兄长反对,小嘴一扁,就要哭起来,眼泪却不掉下来,就这样可怜巴巴的看着父皇。
我知道东方归元的意思,这李大楚二二人,估计就是皇帝陛下的贴身侍卫了,在这危险的地方,将两个护卫派出去,并不合适。
看见皇帝的目光转向我,急忙也说道:“皇上,您疼爱三殿下,那是三殿下的幸运。只是这封禅之事,却非同寻常,若是因为两枝梅花耽搁时候,就不是好事了,三殿下心中也会内疚。现在天又开始下雪,如果不在大雪封路之前出了山区,那……就更耽搁时候了。”
皇帝陛下哈哈一笑,说道:“不过是折两枝梅花而已,你们也有这么多话说——好,李大,你一个人去吧,快去快回。”
李大看着我们,迟疑了一下,眼睛看着我们。东方归元欲要再行劝谏,皇帝陛下已经开口:“还不赶紧去?快去快回!”
李大当即下马,将马交给身边的另一个护卫,身子一窜,就上了山坡,往那梅花去了。皇帝陛下含笑吩咐:“大家不要停,继续走……”
东方归一打开了车帘子,眼睛就盯着李大。只见李大的身子,就像是一只大鸟一般,急速往前,一瞬之间,已经出现在极高的山上。
就在那时候,我听见山上的李大,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呼啸!
听到那声尖利的呼啸,不用再看,不用再问,我就知道,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头脑轰隆了一下,我厉声喝道:“护卫皇上!”
马车前后的禁卫军,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就听见有军官大声吩咐:“盾牌手,围成人墙,护着皇上!”
就在那瞬间,无数的箭镞,从山上攒射下来!当头一箭,在人墙还没有聚合之前,先射进了车窗!
角度略微有些偏斜,对准的,正是皇帝陛下!
可见,那埋伏在暗中的刺客,清楚皇帝陛下的马车,甚至清楚皇帝陛下的坐姿!
皇帝陛下的粗心大意,终究要付出代价——吴王殿下已经出手,与我几乎同时,扑向了那支箭——而东方归一,却是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喊,扑进了皇帝陛下的怀里——他的后背,正对着那支箭!
与此同时,吴王殿下出手,终于将那支箭拦截下来!
在他抓住那支箭的一瞬之间,我的手也抓着了那支箭。
因为速度太快,我的手,不但抓着了箭,也抓住了东方归元的两个手指……
就在那瞬间,我觉察到,东方归元的手指,微微的颤栗了两下。那是一种奇妙的痉挛,通过他的指尖传到了我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