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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的叹气,说道:“小姐,你已经安全了,你可以下地了。”
那少女,眼眶子里全是泪花,惊惶的看着我——好久才说道:“真的安全了?”
我苦笑着点头。那少女才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将手松开,低声说道:“谢谢你……”下了地,我对她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面走去。外面已经在找我了,我再耽搁下去,好像不对了。
那少女小声的“喂”了一声,我回头,问道:“小姐,你叫我么?”
那少女脸上蓦然飞起一朵绯红的轻云,低头绞着手指,低声道:“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笑了笑,说道:“不用知道我的名字也罢。小姐,您今后没事情不要爬那么高了,危险,知道不?皇宫里面,好像也不是淘气的地方。”随口说着,又转身走去。
“喂——”又听见那少女的呼喊声,我又回头,看着那少女,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小姐,您是哪一宫的宫女?赶紧回宫里去吧,让别人来找你,可真不好。”这少女衣着华贵,好像不是一个简单的宫女,不过我还是将她当做普通宫女看待好。
那少女低头,继续绞着手指,脸蛋红扑扑的,声音细的像蚊子叫:“我……我的脚,好像扭伤了……能不能送我回宫去……”
脚扭伤了?我怔了一下,随即看着那少女的脚。那少女已经蹲下身子来,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左脚,好像是很痛楚的样子。那个样子让我的心动了一下,随即好笑起来,淡淡笑到道:“小姐自己回宫去吧,这事情实在帮不上忙。”当下再不回头,转身走人。
后面传来了少女气急败坏的声音:“玉同尘——你铁石心肠,你见死不救,你……坏蛋!”
我哈哈大笑,说道:“小姐,只能怪你自己的演技太拙劣了一点……”
后面传来少女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这就告诉父皇去,说你调戏我……呜呜呜……”
这可不是玩的。我回头,无可奈何的回头:“公主殿下,我似乎没有得罪您。现在外面已经在找我了,你待要怎的?您难道真的要我送你回宫去?”
后面那少女,胆大包天敢主动摔进男人怀抱的少女,就是大兴皇朝皇帝陛下唯一的爱女,天娇公主东方书宁了。这个皇宫之中,称呼皇帝陛下为“父皇”的少女,就只有天娇公主一个。仔细想起来,这个天娇公主的眉眼,与东方常青倒是有几分相似,那鹰钩鼻子都是出自皇帝陛下的遗传。
东方书宁见我回头,于是将胸脯高高挺起,说道:“玉同尘,我听说胆大包天,能将朝堂上的一堆花白胡子气得半死——又听说你最近还求来了一场雨,你教出的徒弟,居然也在下面州县里求来一场雨了——说起来,你也算是神通广大的人物,胆子应该是很大很大的,但是,今天一见,见面不如闻名啊不如闻名。了”语气嚣张,声音却是低低的。
那样子叫我不觉好笑,心中对这个天之骄女却着实有些敬畏,当下说道:“玉同尘本来就是小人物一个,难入公主法眼,公主觉得见面不如闻名,那是正常的——既然公主无事,那就告辞。”当下转身,再不回头了。
后面传来东方书宁气急败坏的声音:“玉同尘,回来!本殿下有要紧话还没有跟你说明白!你……本殿下要嫁给你,你要不要?”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是越发的低了。
最后一句话却叫我浑身冒冷汗!难怪风行烈不敢要这个公主殿下啊,这样的公主殿下,就是真正的男子也受不了,更何况我们两个假男人!
当下就当做没听见,直接出了杏花林。
一群新科进士已经在等着了,风行烈尤其夸张,是绕着地儿团团转。云从龙恼道:“你却是上哪里去了,让一群人等着你。”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上假山后面,有点酒意上来,不知不觉就小憩了一会儿。”
却又有一个书生笑道:“玉状元要小憩,居然要躲到一边去。不然给我们看见,叫善画画的画下来,又是一幅好画。”
却见领头的一个官员,见一群人要取笑我,当下挡住说道:“雁塔题名,进士簪花,乃是一生之中最值得骄傲的大事,今天时间已经不早,我们快点去了吧。”当下带着我们一群人,直接出了皇宫,去了曲江池。
在雁塔下面留下了名字,作为状元,我一个人登上了大雁塔。大雁塔上,皇后娘娘正在等着我,给我簪花呢。那画师探花郎早先就出去满城乱逛找来的,选出其中最漂亮的一朵,专门给我留着。等皇后娘娘亲手将花给我簪上,我就要带着一群新科进士浩浩荡荡游街去了。
想着那位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的母亲,这位大兴朝除了皇帝陛下之外最有权力的人物,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当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个人举步进了大雁塔。
沿着楼梯一层一层的往上,偶尔往塔外看去,只见视野渐渐开阔。青山如黛,曲江如练,远处广袤的田野已经泛出阵阵青绿。心神一爽,紧张的感觉渐渐淡去。登上了倒数第二层,却见一个宫女已经在等候了。见到那宫女,却是一怔,原来那宫女,竟然是莲妃身边的玉屏儿。
玉屏儿见到我,抿嘴一笑道:“玉状元今日风采,与当日又不相同了,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莲妃娘娘正在上面等着了,你快点上去吧!”
我迟疑道:“莲妃娘娘?”
玉屏儿笑道:“正是。皇后娘娘身子不舒爽,皇上就让莲妃娘娘替代了。玉状元,你快点上去吧。”
莲妃娘娘——心神禁不住又一阵恍惚。
吴王殿下的母亲。我母亲说,她是我的杀母仇人。
杀母仇人——遥远的十五年前,一个大雪天里,一群杀手追逐着我的娘亲,我的娘亲绝望的命令自己的侍女,将自己的肚子剖开,让侍女抱着孩子逃命——
那血淋淋的分量啊,我怎么能承受?
今天——我却要仇人之一,给我簪上代表着状元荣耀的花朵!
其实——我一直怀想着那个皇宫之中,对我关怀备至的妇人。她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慈和,她甚至说:我想收你做儿子。
只是……
我的脚步迟滞了,头脑一阵眩晕。扶着墙壁站定,玉屏儿疾声问道:“状元郎,您怎么了?”
我定了定神。莲妃娘娘——又怎么了,我能掩饰住的!
笑了笑,说道:“刚才多灌了两口酒,现在脚步有些软。”
玉屏儿抿嘴笑道:“原来是这样,快上去罢。莲妃娘娘早就料到他们要灌你酒,要叫你游街的时候出丑,因此已经给你备下了醒酒汤。”
莲妃娘娘——居然细心着呢。当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稳步上了最后一层。
莲妃娘娘盛装坐着,见我上来,不由含笑站起,说道:“我的乖孩子,你总算上来了。”
“总算”两个字里,却包含着无限的沧桑。心再次略略动了一下,我含笑道:“多谢莲妃娘娘。”
莲妃拉着我的手,轻声说道:“我的孩子,本宫来看看,听说这几天又生病了?好了没有?”
我笑了笑,轻轻的将手抽出,说道:“莲妃娘娘,没有大碍的,不过是劳累了几天,又淋了一场雨罢了。”
莲妃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拿命去拼呢。上次好不容易挣回了一条命过来,这次又上擂台让人当沙包打,你以为你真的有九条命么……”絮絮叨叨说着,眼泪却掉下来了,哽咽了片刻,才说道:“你这孩子,你这样乱来,你母亲能安心么。”
那眼泪再次让我的心软了软,随即微笑道:“莲妃娘娘,我母亲……对我向来很放心的。”
“很放心,很放心!很放心的让你去拼命!”莲妃娘娘的声音,不知不觉的高了起来,声音里有了几分呵斥的味道,“你母亲是不在你身边了,但是她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你!你名满天下,你得了本朝第一个双科状元第一个大六首,你母亲自然高兴——但是她知道你是拿命拼来的,还会高兴么?”
莲妃的声音,是那样的恳切,那样的心急——心再次触动了一下,我再次抬头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成功的泛上了泪花:“莲妃娘娘——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声音已经略略有些哽咽。
一半是假装,而另一半,却是——真的有些软了。莲妃娘娘,如果真的是我的杀母仇人,她对我这样关怀备至,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她根本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她这样对我只是为了丈夫和孩子。讨好丈夫,并帮孩子拉拢我。另外一种可能,是她知道我的身份,所有这些,都是出自伪装。
如果出自伪装——那这个人,将有多少可怕?
心底,其实还有一点指望,倔强的不肯放弃的指望。莲妃娘娘——或者不是我的杀母仇人,这些,都是母亲弄错了。
莲妃拿起桌案上的一朵花,轻轻的挽起我的鬓角,叹气道:“其实……对寻常孩子,本宫也不会如此。只是你这孩子这么懂事,又这么有才气,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因此……不知不觉,就将你当错那个故人的孩子了。”轻轻将那朵花簪在我的鬓角上,又端详了一番,说道:“就是脸色略略苍白了一些。上些脂粉就好了。”当下拿起桌子上的胭脂水粉。
我急忙阻止道:“娘娘,千万别——我素来不爱这些东西的,擦在脸上只觉得难受。”
莲妃怔了怔,将手中的脂粉放下,说道:“你这孩子倒也奇怪,大喜的日子,都不愿意往脸上擦些脂粉增点喜气……你既然不愿意,也就罢了。说起来,我那位故人,也不爱胭脂水粉……你们的脾气,还真像极了。”
莲妃反复提她的古人,当然是要我询问故人是谁。当下睁大了好奇的眼睛,问道:“莲妃娘娘,您这位故人是谁?我倒是想要拜见一番。”
莲妃悠悠叹息了一声,说道:“已经过世了……十五年另三个月了,时间真的像流水啊……想起过去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一转眼,就十五年了……”语气之中,竟然是说不出的惘然。
我静悄悄的站着,不敢再问。等候了好久,才问道:“莲妃娘娘也不要太伤感了,逝者已矣,定然不高兴看着活着的人生活在伤心里。莲妃娘娘现在生活顺意,正要开开心心才是。”
莲妃抹了一把眼泪,笑道:“这样的大喜日子,我居然掉泪了,真是不对。你说的也是,那位故人,见面前情景,定然开心——你知道么,我那位故人,生前也曾留下一个孩子。只是那孩子不知下落……想来,也与你一般大了,不知有没有你的一半出息。”
心咯噔了一下,我柔声安慰道:“莲妃娘娘,您不要太顾念了。您那位故人,如果留下孩子,定然也是极其出色的,子孙自有子孙福,您既然找不到他,也不用太过担心他了。”
莲妃笑了,说道:“我也真的不对,这么大喜日子,光顾着与你唠叨这些话了。你快下去罢,下面的进士们,一定等得不耐烦了。”又端详着我身上的袍子,笑道:“大喜的日子,居然还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儒衫。那礼部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居然不提醒你换一件。幸好我有备着。”当下就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包裹,打开,居然是一件大红的状元袍。抖开了,笑道:“我没有量过你的身子,不知道你多少大小,只是估摸着做,也不知合身不。但是到底是红色的,总比你原先这件得体一些。”
我尴尬道:“家中的妻子,也给我做了一件的,只是想着不好看,于是就没有穿上。礼部的上官,倒也没有与我计较。”
莲妃责怪道:“这时节居然还讲究好看不好看,你也真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新科状元,穿着白色衣衫出去,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