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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宇猴子似的从窗户爬进去,边爬边喊:筠子——
筠子抬起头,身体动了。
姜宇不停地呜嚎喊叫,看到筠子动了,声音戛然而止,惊喜:她动了,还活着,筠子还活着!
穆筠抬眼看到姜宇,以为自己是在梦境里,在梦里她见到了自己想的人,欣慰的一笑,眼前的姜宇眼睛里闪着泪光,嘴角纠结的瞥着,像欣喜,又像委屈,筠子犯懵,怎么了?这小子哭什么?
姜宇呆傻的看着,穆筠的额头都是血,脸色惨白,凤眼儿眯着,苍白的嘴角一弯,对他一笑,那样子让姜宇心疼的颤抖,一把抱住穆筠:“筠子,你还活着……还活着……我以为……”眼泪又流了出来,嘴角绽出俏皮的笑。
擦着穆筠额头的血,心疼地问:“头破了,还有哪儿伤着了?”心纠结成一团。
“你怎么一个人跑长途呢!你知道我多担心吗,这一整天我的心都没消停,尽想着你了……”不停地嘟囔。
穆筠倒在姜宇的怀里,还像是在梦里,又看见这个面容和俏皮的笑,这个安慰,意识渐渐回归,渐渐想起来自己出了车祸,滑进了沟里,抬眼看着姜宇,虚弱的问:“你怎么来了?”
穆筠是搞不懂,她掉进深沟,老天都抹黑着眼看不见,怎么姜宇冷不丁的出现了呢?
这就是心有灵犀,一个人牵挂着另一个人,你冷他就冷,你疼他就跟着疼,互相牵扯着心,揪一下就知道对方的感觉,血脉都在一起流动,每根神经每个细胞都一起弹动跳跃。
“筠子,我说了别让我担心,你有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能不来,今天要是见不到你,这夜我都没法熬过去,现在好了,见到你我就心安了。”紧紧抱着穆筠不放。
穆筠欣慰,有个人这么牵挂着自己,要不是姜宇自己非得冻死在这不可,不想动就在姜宇的怀里靠着,嘟囔:“傻小子,你哭什么,跟我死了似的。”
姜宇轻声吼:“你别这么说,我心里难受。”
姜宇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落泪,是悲伤、心焦、心疼、再到惊喜,被揉虐得五味杂全,顾不得形象,大男孩儿似的撇撇嘴,我姜宇轻易不露世的表情让你穆筠看一回,别人想看都没这个福分。
穆筠真稀罕姜宇流泪的样子,比翘嘴笑还勾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弹下来就是金子,那得多金贵,穆筠的心都软榻成泥了,逗言:“姜宇,你还别说,你哭的样子挺挂彩儿,比你笑得时候还撒亮。”
姜宇噗嗤笑了,你穆筠啥意思,难道希望我姜宇天天哭给你看?你别想!我姜宇惊世骇俗的绝世表情只能做一回。
姜宇试着把穆筠抱出来,可穆筠双腿麻木,动不了,姜宇急问:“怎么了,你的腿怎么了?是不是腿伤着了?”
“没有,我就头受伤了,腿没事,腿是冻得,冻得没知觉了。”
姜宇心落了地,没有大伤可真是万幸。
这大雪害了穆筠,也是大雪救了穆筠,因为深沟厚厚的积雪缓冲了车身撞击的力量,这要是直接撞击没有积雪的地面,那命就难保了。
姜宇把穆筠抱出驾驶位放到后座上,后座高高翘着,近乎九十度,哪放的住人,用身体支撑着,穆筠的整个人压在姜宇身上,姜宇脱下大衣包住穆筠,又脱下她的鞋,搓着冻僵的双腿帮她活血,穆筠动不了,头还在晕,支配不了自己,只能听任姜宇的摆布。
姜宇抗冻,棉衣里只穿着一件警服衬衣,单薄的显着身形,敞开的领口露出一段因剧烈运动而红润的脖颈,坚实有力,之前发疯的连滚带爬,衬衣的下摆从裤腰散落开,松懈不羁的挂在身上,一条裤腿几乎从头扯到尾,白臀白腿露着,裤腰带没多大分量的成了摆设,卡在胯骨上,露着一节后腰,那样子跟个耍货的痞子无赖似的特有味儿。
抱着穆筠帮她取暖,穆筠渐渐有了知觉,舒暖开来,双腿由麻木转为疼痛,血脉开始流通。
姜宇用身体支撑着穆筠不停地问:“好些吗?暖和没?……”
穆筠倒在姜宇的手臂里,正面贴着他的胸脯,都能听到呼吸,能闻到这个男人身体的味道,姜宇胸部挺实的肌肉一起一伏,脖颈崚嶒的锁骨性感的能刺瞎双眼,穆筠紧忙闭上眼睛,不敢看,拿起姜宇的大衣命令:“穿上!”
姜宇推脱:“我不穿,你穿着。”
“你给我穿上!”穆筠坚持。
“你都冻成这样的,你穿着。”姜宇喊。
穆筠咬着嘴唇,小兔崽子你给我穿上,你露着这副身板儿撩我呢!隔着衬衣都能看到你的肌肉在跳,脖颈动脉的流速都瞭的一清二楚,想怎么的!你再不穿上我把持不住咬你一口怎么整!
“你给我穿上,我不冷了,我暖和了。”穆筠近乎恳求。
“不行,你穿着,我不需要。”姜宇就是不穿。
“你就穿着一件衬衣,想冻死啊,穿上!”穆筠大声命令,头晕目眩,大声说话都震得脑袋疼,还非要和姜宇争,在心里苦叫:你小子就别和我争了,赶紧穿上吧!别真把身体冻坏了。
姜宇就是不穿:“我火力壮,一点儿都不冷,真的,别管我,你穿着。”把棉衣狠狠包住穆筠。
这俩人就因为一件棉衣没完没了较劲,推来让去,谁也不屈从谁,穆筠急了:“穿上,你必须听我的,我是你上级。”这权威架势都摆出来了。
姜宇回嘴:“说啥!这时候你还拿上级压我呢,我他妈就不怕这个,我就讨厌别人命令我。”
穆筠眨眼儿,非要达到目的:“你倒是听不听!赶紧穿上,我比你大,我是你姐,你就得听我的。”这权威不行,又把年龄摆出来。
一下刺激了姜宇,急了:“谁说你是我姐了,你自己按个名头就管用了,我还没承认呢!我是男人,你必须听我的,明白吗?”
就因为一件棉衣,俩人要急眼,穆筠惨白着嘴唇,气吁虚喘,姜宇心疼,都这样了还硬气,还硬撑着,抱紧穆筠说:“你为什么不穿,穿上又怎么了,现在你比我需要,你就不能顺我一回,就不能软一回,干嘛这么抗拒我,你让我心里好受点儿行吗!”
说的穆筠心里难受,无语。
“筠子,你哪疼告诉我,哪里不舒服说出来,别硬撑着,哭也行,骂人也行,就是别拒绝我。”
穆筠回一句:“我干嘛哭啊,我又不是小女孩儿,还得让人哄着。”
“你就让我哄一回不行吗,我就想哄你,就想让你高兴,谁都有力不从心的时候,谁都有脆弱的时候,你不是也救过我吗,我就不能救你一回!”姜宇委屈。
俩人脸对脸的看着,近在咫尺,喘息着,目光如火。
“筠子,我知道你不信我,那你就看着,我会让你看清楚,我会让你明白你冷就是我冷,你疼就是我疼,我姜宇心里就你一个人,除了你再装不下别人,不信你等着,我等着你信我那天为止。”大喊:“今天你必须听我的,别摆理由拒绝,我姜宇知道什么时候干什么事,就是你命令我,我不愿意的事也是白扯。”
穆筠把眼听着、看着,温暖又酸涩,你小子咋啥时候都这么强势,今儿我是没劲儿和你较量,我要是有劲儿还就跟你折腾折腾。
穆筠从来是用坚强的外表战胜脆弱的内心,不让人看到内在的虚弱,从不在外人面前流泪,更不会在男人面前施娇柔媚,而此时眼睛湿了,真心柔弱,只因为有个强大的怀抱可以让她脆弱,可以让她依靠,眼泪要流出来,紧忙撇过脸不看姜宇,咬咬牙咽回去,这最后还是装了一把,不再抗拒,默言顺从。
姜宇:“筠子,听我的,你信我,我们必须走出去,我带着你一起走,我们不能冻死在这。”
穆筠回应:“好,今天我听你的。”
、33金贵的腚
刑警队,六点多警员们陆续收队回来,就不见姜宇和穆筠俩人,何大勇问姜宇人呢,有人说五点回来又走了,不知干嘛去了。
何大勇又问穆队回来了吗,李哲回答:“穆队去土门乡还没回来。”
何大勇一惊,这都快七点了,咋还没回来呢,这大雪天的,那条路可不好走啊,越想越焦急,带着俩警员开车向土门乡而去。
穆筠的腿有了知觉,和姜宇爬出车外,寒风一吹,头晕恶心,一头栽倒在雪里,姜宇抱起穆筠:“我背你走。”
穆筠推脱,非不让,非要强装无敌强悍,俩人又开始争,姜宇气得嚷:“你不是说听我的吗?咋又变了。”
“我能走,干嘛让你背!”穆筠强撑着站起来,刚爬几步,又栽倒,吐了,掏心揪肺的难受,强忍着,穆筠觉得自己吐的样子太难看了,太没有美感了,这样子咋偏偏让你姜宇看到了呢!拒绝就是强悍,就不想让姜宇小瞧。
姜宇又气又急,喊:“你脑震荡了才会吐,知道吗!头部受震荡就不能再剧烈折腾了。”
穆筠虚喘着和姜宇对视,就是不从,这人咋这么倔呢!
姜宇急眼:“你是怎么把我驮回通山牧场的?告诉我,我拒绝过吗,我人事不省的听你摆布,那时候我他妈是什么傻逼摸样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把我驮回去,我就怎么把你扛回去。”不由分说背起穆筠就走。
这时穆筠才看到姜宇后腿的大裂口,白花花的屁股和大腿露出一大截,都能看到里面的三角裤衩了,这是怎么弄的,咋这副熊样?噗嗤差点儿笑出声,惊讶的问:“姜宇,你的裤子怎么了?”
操,这衰样终于让穆筠看到了,脸绯红,回一句:“你别往那看不就得了。”
穆筠忍不住笑,我又不是瞎子,你不让我看我就看不到了,你这会儿形象同样不咋地,再喊再牛逼也是露着半个腚,终于找到平衡了。
姜宇背着穆筠使力的往上爬,穆筠拿手电照着路。
姜宇怕蓬杂的树枝刮了穆筠,小心的躲着,没躲过去刮了自己,一根伸出的树杈勾住了衬衣,一使劲儿,刺啦一声,从肩膀处扯开,一条袖子几乎要扯下来,露出半拉肩膀头,操的,裤子扯了,这衣服又烂了,衣衫褴褛,没好整形,整个败坏我姜大少的光辉形象,还让人活吗!
穆筠在背后偷笑,来一句:“这会儿有相机就好了,我给你拍下来,贴在局里宣传栏里,指定是最耀眼的英雄人物,得招惹一大堆小姑娘围着看。”
姜宇瞪眼:“有你这么损的吗?你一个人看就够了,我姜宇的腚可不是随便给人看的。”哈哈笑,心里高兴。
穆筠酸酸的琢磨,你的腚还不随便给人看,有那么金贵吗!都不知多少小姑娘看过了,轮到我都是第几个人了?
寒天冻地,风雪交加,露着一半屁股,裸着一半肩膀,这得多冷啊,穆筠心疼,一脚挣脱开姜宇,一屁股坐在雪窝里,姜宇不解,这又咋的了?
穆筠脱下大衣,又一次命令:“把棉衣穿上。”
“不穿!”
“穿上!”
“我钢筋铁骨,不怕冷……”
“别吹了,还钢筋铁骨,给你一钢筋,你立马蹿血,吹牛都不带喘气的,赶紧穿,不然冻坏了。”穆筠命令。
这又开始因为棉衣争持,今儿这棉衣也不知造什么孽了,让这俩人来回的推来搡去,都快揉搓烂了。
“筠子,我告诉你,警校那会儿,在沈阳多冷的天啊,零下二十多度快三十度的冬天,我们上了一回体能抗寒课,脱光衣服只穿着裤头,在夜里看谁坚持时间长,你知道我们怎么取暖吗,我们抱在一起,相互给搓着身体,搓腋窝下的大动脉,帮助血液循环……”
穆筠冷脸来一句:“你和谁抱着?男人还是女人?你让谁给你搓腋窝?”
姜宇眨眼儿,这……这啥意思?这细节有啥好说的,嘿嘿笑:“当然是男人了,这要是和女人抱一起,多冷的天我也敢热血沸腾的把她办了……”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