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得平日得罪兄长的下场有多惨,亦毫不留情嘲笑于他:“大哥居然连女人也不爱?除了爱钱,我还真看不出大哥还爱什么?”
彼时易财神大概看自家弟弟喝得憨态可掬,全无平日在自家面前唯诺表情,竟然一时心情大好,答了句多年之后亦被易小三儿提起便笑的话。那句话是道:“我当然喜欢钱,这辈子也只喜欢两个女人!”
鬼见愁大大的惊异了一番,努力睁大了醉意朦胧的双眸,道:“啊…………………大哥居然真喜欢两个女人,是谁?”同一时刻脑内亦急速旋转,指望寻得一丝蛛丝马迹。
易财神淡笑,道:“自然是过世的母亲与小三儿了!”
咚的一声,却是鬼见愁闻听此言,醉晕了过去,不再搭言。
此话在易府广为流传,令一众美貌侍婢大受打击,半年之内节省了若干胭脂水粉首饰衣料。
然则易财神此人,打击过扬州一众年轻少女之后,在这西北荒瘠之地将英洛打击得体无完肤。
英洛后悔当初请战,不熟悉战场军队之调度,便是由此而来。
当日三人下了城楼,李岚闻得要在灵州寻得能工巧匠便带着苍木火速离开,美其名曰:军机要事急等处理。
英洛带着几位小卒将灵州城转遍,最后访得灵州最大的各式作坊的主家便姓易,辗转在一处四合院里找到的家主便是今早甫入灵州便分手的易财神。………………………………………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而这个相逢,怕是早在李岚预料之内吧?!是以她才急急避开!
易财神闻得英洛来意,加意嘲笑了一番,将那行军布阵之事一一提来,英洛是张口接舌,不能作答,唯觉平生从未如此尴尬过。…………………………难堪之际自是要反驳此人,面红耳赤道:“易兄如此逼问在下,可是自家学识渊博?不妨指教小妹一二!”
不过是一句客气话,那人亦不再客气,抬手处小厮端来茶腾腾茶汤,一口 口轻抿下去,竟一路分说,行军布阵,乃至衣甲兵器,步兵骑兵各擅胜场,俱是详细作答。额头之上竟是一个汗珠儿都不生,令一旁汗流浃背的英洛大大受教,算作来此之后的第一堂正式的领军布置之课业。
那人见她不住抹汗,形容甚是狼狈,一张精致小脸上潮红满布,竟是微微一笑,略有嘲意,一时里容色如光影流转,令人见之折服,英洛心内不由无端一跳,讷不能言。
大 捷
是夜,英洛踏踩月色而回,将身体摆成个大字型平摊在床上,盯着帐顶看了许久。
李岚一脚踏进门来,望见她这种样子,掩口而笑。却见那呆躺着的人猛的爬将起来,激动的一把抱住了李岚,哭丧着脸道:“殿下,小臣知道自己错了!不该凭血气之勇揽了此战!小臣也知道殿下缘何远着易大公子了,他……他简直太商人了!太奸商了!”
李岚似早有所觉,得意笑道:“本宫很是好奇,你签下了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他才肯放了你?”
若非碍着一旁侍立之人,英洛几乎要悲怆的扬天长叹三声了!
她道:“起先,倒也正常,小臣发现此人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特别是行军布阵,颇有想法,小臣确也受益非浅!但是后来……”后来是英洛几日之后回想起来的噩梦。
……………………易大公子眼见着成功将眼前傻鸟洗脑,她对自己所讲已经不疑有他,方淡淡然叹道:“其实,想破重甲兵,并非全无可能!”
只见那人已经满面放光,灼灼之色逼视过来,连身子也已离了凳子,急切道:“大公子但讲无妨!”
易财神抿一口热茶,清亮亮眸子看过来,令人不忍拒视,道:“只要训练几百健壮将士,铸造一些挠钩与钩镰枪,将吐蕃军引至一处地势有利之处,破了他的重甲,何愁脱不了困?!”
此语倒是与英洛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二人详细讨论这破甲之兵器,最后易财神招手叫来小侍,奉上纸墨,画将起来,竟是笔法畅意娴熟。英洛在旁只看得目不转睛,总觉他那手指修长,若在后世定是钢琴王子的手,修长娴雅,引人注目。不过片刻,纸上便有两样兵器,一曰挠钩,一曰钩镰枪,教人看了一目了然,清楚明白。
至此英洛对此人深疑尽袪,遂签定了契约,将这铸造挠钩与钩镰枪各五千的生意交予易家来做。
出门之时,多了个心眼,在左近小铺打听一番,直悔的英洛捶胸顿足:居然……每个兵器居然比市价高了半两银子!两者加起来足足多宰了英洛五千两银子!
英洛虽不通此间庶务,但身边随侍之人却知当朝官员俸禄几何。闻得英将军签下此约,尽皆咋然,感叹不已!
换算成银钱,英洛几乎将英田近五年的俸禄给赔尽了!怎不让人恨得牙庠庠?
李岚此时见她颓然,少不得安慰她几句,将自己往日糗事告之。原来有一年黄河泛滥,沿途灾民无数,国库空虚,李岚便鼓吹易小三儿从易家拿出钱财来,救济灾民。易小三儿一时里头脑发热,将身边银钱送了个干净。易财神闻得此言,虽未怪罪自家妹妹,到底将挑唆小三儿之责怪罪到了李岚头上。过段时日必会想法弄些文书来,莫不是行商便利之条件,得政府大开方面之门,逼得李岚来签。
偏李岚竟是入了桃花障般,不为所动,随他支使,“丧权辱国条约”缘于此事。李岚只恨当年,任凭小三儿在她耳边念叨:“殿下喜欢我大哥还不如喜欢我二哥!大哥就是块石头,揣怀里都未必能焐暖!二哥可是真正的风流倜傥,少年俊杰,温柔解语,怜香惜玉……”
小三儿此语虽有描补鬼见愁之嫌,但比较而言,鬼见愁无疑比易财神温柔体贴多了。
此事翻过去两年有余,李岚再次见到那疆场之上纵横九州横扫六合的周峥,感知世间杰出的别样男子屡屡皆是。易财神的笑容虽极为亲和,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堪破此节,方才终于出了这桃花障,将易财神丢在脑后。
英洛此次领教了易财神厉害之处,回头不免深思一番,此人通晓百事,却是为了各行各业之中潜在的利益。比如战争一途,他虽无意做将军,却有志于大发国难财,足见其人心性城府无一不是奸商潜质!然又实在欣赏他对战争局势的分析,每日里除了督造武器,与诸将制定训练兵士之进度,不得不满腹怨念的去找他商议,回头再与李岚等人制定破敌之策。
某一日在易财神闲暇的间隙,英洛曾戏问道:“大公子如此鼎力相助,不知将来可是惦着圣上封赏?”
此人颜色不变,浑然不觉,反问道:“莫非英将军觉得这五千两的学费太过便宜?还不能定下心来学习?”
英洛几乎要气得当场拂袖而去。……………………………这个人,宰人原来是成心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及那五千两不在军费之列的银子,强捺下这口恶气,发恨跟他学习。
一月之后,甘州城外的沙枣树挂着青绿色的沙枣早已转成了红褐色。矮拙的沙枣树之上是焦裂的树皮,好似挂了一层霜样的青绿色叶子,这是西北特有的极度耐旱的树种。瞎木征将红褐色的沙枣一颗颗抛入口中,然后将那褐色的核随口吐得远了,见那城头之上飘动的旌旗,亦沾染了仓惶的颜色。偏偏城头那笔挺的黑色身影,不能弯着腰站在自己面前………………………实在可恨!
此一月,瞎木征发动大大小小不下于十几次的攻城,都被里面的人拼死守住了。甘州城墙之上早已被鲜血浇透,分不清哪是吐蕃人的血哪是汉人的血,相溶一处了。
甘州地处西北腹地,据瞎木征所得情报,城中存粮早已尽绝,却不知这些人是如何活了下来的?
正欲再次下令发动攻城之势时,忽听得灵州一路传令兵急行前来报:“屈忽将军大败,现已回撤!”
瞎木征闻言,无论如何不肯相信,等那传令兵详细解说之后,焦燥之心大起,恨不能立时攻下甘州。
原来当日大周兵士得了挠钩与钩镰枪,苦练半月,排兵布阵,大开城门,竟是迎兵接战了!
屈忽苦守月余,未有战果,一时按捺不住,被灵州军中将军袁光庭引至灵州东马鞍山附近,全面伏击,重创铁甲兵。
英洛当日扮个护卫,跟在袁光庭背后迎敌。袁光庭已知这位英将军乃四品武官,且是周峥之妻主,如何敢让她在战场之上涉险?上得战场之时,竟是拼死护卫英洛,底下众将军皆是不解,不知袁将军为何要护卫这不起眼的小小侍卫?
得夏友妙术,英洛自是易了个普通护卫的面孔,皮肤褐紫,偏两颊有两团红脸蛋,正是西北戈壁之上最平常不过的样子,唯余一双眸子,异常璀璨。
这场大捷说起来,却是仰仗易大公子多多提点,方有今日战果。
英洛虽恨此人赚起钱来六亲不认,着实狠了点,但不得不佩服此人头脑之清明,运筹帷幄,不在周峥之下。
众人清点战场之际,英洛纵马而回,一身血衣闯进了易府。易府诸人虽认得英洛,但如何认识面前这鲜血狼籍的少年?
不等英洛下马,便被团团围住,双方短兵相接,近乎要打起来,却听得易财神身边一位随身侍位匆匆走了出来,大喝停手!
英洛趁势下了马,大步流星而来。旁边众人不由让开条道来,容她径自去了。却知她进得府来,熟门熟路, 也不管吓倒了院中一众侍婢,掀了竹帘进屋,一身血腥气令人闻之欲呕,灵州易府后院一时里兵荒马乱,易大公子出门喝止的那位侍卫见此光景,不由苦笑:如此无法无天之辈,家主也容得她在此撒野?!
那位易家家主,气定神闲,正一笔一画,将一幅横幅书写,那身带煞气女子进去之后,笔尖都不曾颤得一颤,目光不曾轻转,只专注笔下。耳边只闻得那女子清越之声,道:“今日洛初尝大捷,实拜先生所赐,洛特来致谢!”
眼角抬处,只见那女子恭恭敬敬致得一礼,竟是将腰弯成一个角,郑而重之鞠了一躬,从未见过的礼节,却让他从中体察出了诚意。
直起身子之时,却听她再道:“不过,易兄,你与小妹作得这笔好买卖,小妹一定铭记不忘!”说罢,也不再听他答言,竟是长笑掀帘而去,惊得院中诸人面面相窥。
他不由掷了笔,铭记不忘么?
长叹一声,颇为懊恼道:“来人,净手!”长长的横幅之上,笔走蛇龙,写着一句话: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只为斩楼兰。
兰字末笔,歪歪斜斜,正是一败笔,破了通篇雄浑气势。让人读至此字,不由揣想,书写之人此时怕是正心神不稳,后笔难以为继,方才有此败笔。
瞎木征闻得此讯,怒急攻心,下令加紧攻城,只怕大周军队千里援驰,不日便到,数月蓄谋,败于一旦。
屈忽既败,不免走投瞎木征,向西而去。英洛出得易府,不曾停得一刻,翻身上马,领三万余人,星夜兼驰,向着甘州而去。
破得灵州之围之后,她已得探子来报,甘凉二州怕是早已粮绝,危在旦夕。城破之日,为时不远矣。
李岚自是领兵三万,向着凉州进发。二人兵分两路,只望不日收复河陇,以雪前耻。
复 见
瞎木征攻城之际,周峥已经两日夜未眠。放眼看去,金秋的甘州,城内外完全是两番光景。城外秋稼丰硕,收获的日子近在眼前,城内枯树灰屋,由于断粮日久,每一颗树的叶子跟皮都已经被扒光,露出□的树干,城内一切可食的东西都已被瓜分完毕,大街上到处是东倒西歪的饥民饿殍。甚至城内的高门大户,也已在半月前被暴民冲进门去,抢得可食的东西充饥,而转眼沦落成城中贫民的模样。虽守着金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