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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柔脸上的笑渐渐荡漾开去,伸手便要去接。
大夫却把手一收,“只不过,有一点我要事先说明。”
“有什么就快点说,别磨磨蹭蹭的。”连连见冼柔被他说得情绪那么大起大幅的,有些看不过眼。
“此药一下去,他必然会昏睡三天三夜,醒来之后,两个性格只会存留其一。”大夫瞥了连连一眼,又把目光落在冼柔身上。
冼柔犹豫了,她看回华清。
抛弃那一个他,对她来说都是莫大的割舍。
“我们让他们独处一段时间吧。”叶闲提议道。
于是几人退了出来,留下他二人在房中。
连连守在门外,不去招惹叶闲,又十分无聊。于是她眼珠子转了转,扭头同那大夫说,“能配成这等上古药剂,你是不是很开心?”
叶闲好整以暇地看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那大夫不想她忽然搭话,方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你也得谢谢我们不是?毕竟是我们帮你找到的药材。”她一点点朝自己的目的逼近。
大夫醒觉,警惕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借你古籍一看。”连连干脆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这等仙家才想得出的药方,可能会有她回天庭的线索呢。
想到这里,她有些矛盾地看了叶闲一眼。
“不可!”大夫想都不想一口否决。
“就看一眼,不会吞了你的啦。”连连磨着他。
大夫不欲与她多纠缠,甩袖就要离开。
恰在此时,叶闲开了口,“我手里有一本医书,其中蕴含各种千奇百怪的药方。”
大夫生生停了脚步。
“我们找到的雪莲就是按照里面的药方培植出来的。”
那大夫忍不住天性,硬生生回过头来,脸上不是很好看,“你想要用这个交换我的医书?”
“不错。”
连连不由得心绪复杂地看着叶闲。
叶闲以为她担心,回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看他们两个眼神撞来撞去,大夫气得牙痒痒的,又苦于被人戳中死穴,“我只能借你们一月时间。”
“那我们的书也只能借你一月。”连连毫不犹豫地说。
“那是自然。”大夫不屑地说道,他还不至于占人这等便宜。
叶闲苦笑着摇头,这个妮子,半分便宜都不让。
与大夫商讨完毕,又过不了多久,华清的房门就开了出来。
他们几个陆续地走进去,只见冼柔脸上泪痕犹布,两颊霞云翻飞,想必两人有了好一番“商讨”。
大夫将药剂给了华清。
他匍一服下,果然如大夫所说,直直地昏倒在床上。
见一切收拾妥当,连连和叶闲也就离开了华清的府上。
这一回,叶闲既已说清了心意,也就不急于一时。而连连得了叶闲不再逼迫的承诺,也略略安心。
两人一路上相处得反而比之前一段时间来得融洽一些。
转眼便到了三日后,连连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华清府里带来的消息,反而接到了面圣的旨意。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为过渡章,接下来会更加精彩哟,么么哒~
☆、连连的告别
这是她第一次踏入皇宫。
连连在小太监身后东张西望,对于皇宫,她只听说过,却不曾真真正正地见到过。
小太监见她动作,暗地里已把她归入土包子一类,即使不敢过于怠慢,面上也是一片冷艳高贵了。
连连自然不知道他的心理变化,对她来说,天庭美则美矣,宫殿虽然气派,却没有一丝儿人气,里面或神或仙,哪一个不是修炼了百年以上,对这些房屋装饰啊什么并不是很在意。
但是人间皇宫则不同,它华美,它壮丽,更是有一种浓厚的人文气息在其中,犹如最上等的明珠,光芒四射。
恰在此时,一名小宫婢手中提着食盒,步伐稳健地从他们旁边经过。
显然小太监与这宫婢相识,不由奇道:“公主这个时辰不用膳的呀,你怎么现在拎着食盒往朝华宫走?”
宫婢停下来,迅速解释道:“公主有客人到来。哎,回头再说,我先过去,这东西已经耽搁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小太监无奈,加之身后还有一个琴连连,也没有再多加探问。只是嘴里嘟哝着什么状元之类的东西。
琴连连有些疑惑,难道这公主的客人是乔烨?想问那小太监,他却爱理不理。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来到了一处宫殿,小太监向门两边的侍卫说明了来意,便示意连连独自一人进去。
她到底是见过类似的气派的,并不会被宫里的这些人事物给吓到,又有了上次面圣的经验,于是也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皇帝站在一番书桌前,手握毛笔,有力而果决地在疑似圣旨的东西上写着字。
由于是在皇宫之内,他身穿着纹龙长袍,头带双龙吐丝金冠,将皇家的威仪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民女叩见皇上。”连连依足礼数。
自从上次她面圣回来,叶闲得知之后,唯恐她守礼不严,什么时候得罪了皇帝都不自知,于是特地叫人教了她一些可以应付的礼数。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
琴连连再不羁,也知道自己的小命重要,所以也乖乖配合。
皇帝扬眉,停笔,细细端详了她一番,这丫头倒是比上次见的时候要稳重许多。
说不出欣赏还是什么,他淡淡地叫她起身。
“此处无外人,你不必拘谨。”
连连稍稍放松了些,也不敢造次,只礼数充足地问道:“不知皇上找民女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从书桌上拿下一本奏章,“你看看。”
连连只得战战兢兢地接过,翻开,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
里面的内容和华清请旨赐婚他和冼柔二人有关。
她虽然知道会由此一遭,却不想华清醒后行事如此雷厉风行,想必醒来的,应是冷漠的华清无疑了。
“琴连连你好本事。朕允你二月期限,你竟然仅一月半就为朕办妥此事,着实大出朕的意料之外。”他以为深长地说着,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
她听他语气,心知不妙。
感情之事向来难办,此为一;华清的病情作为他的父亲,又是当朝皇帝,他不可能不知道,又如何不知难以解决,此为二;治疗华清的药剂方子若是皇帝想知道,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此为三。
她一个小小的官媒,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齐解决了这三点,确实足以让皇帝疑心了。
连连识趣地跪下,“民女纯属运气。”说罢,她一五一十地将这段时间的经历讲给皇帝听,只除了胡族所在以及胡藤儿警告之事不讲。
皇帝总算满意地笑了,道:“朕方才才同你说不需拘谨,还不快些起来。”
她心中腹诽,早要她起来,哪里用得着等她跪着解释完再说,分明是所言取信了他,所以才恢复这等和风细雨的模样。
如今华清也变成那冷酷皇子的样子,谁知道会不会遗传到这只老狐狸,她以后还是有多远躲多远为好。
“你为朕办成了这么一件事,你想要朕如何赏你?”皇帝一眼看透她的种种小心思,也不揭破,反而问道。
“呃……”连连精神高度紧张,被他突如其来一问,有些措手不及。
皇帝笑了笑,“你若是没想好,倒也不急,朕给你三日时间,好好想想吧。”
连连本来想应是,但转念一想,要论金银财宝,她并不是很稀罕,也不缺;要论官职什么的,她一个女的,也没什么意思;要论到人……
她脑子里忽然有一个大胆的念头,于是快刀斩乱麻地道:“不必了,民女已经想好了。”
“哦?”皇帝本来正欲命人送她回去,猛地听到这个回答,很有兴致地回过头来看她。
连连再次跪下,“民女恳请皇上,赐婚乔烨与岑怡嘉。”
“朕若是没听错,你要的是朕赐婚新科状元与岑家千金?”皇帝更感兴趣了,“你想清楚了?不要其他的?只要这两人的一纸婚书?为何?”
“不敢瞒皇上,此二人乃是我的至交好友。两人情投意合,却苦于种种曲折,一直未能在一起,民女又是个当媒婆的,着实看不下小情人如此纠结,于是斗胆请旨赐婚。”她半虚半实地说道。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好久,直到她跪得双腿发麻,几乎坚持不住的时候,他才淡淡道:“允了。”
这样就成了?
她反而有些意想不到,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情绪,那是不是意味着,不久她就可以走了?如释重负之后的她并没有获得想象之中的狂喜,只是怔怔地叩首谢恩。
“退下吧。”皇帝语气平平地命令道。
她回到了岑府,将在皇宫里的经历诸如此类地告诉了怡嘉。
怡嘉又是喜又是羞的,“你这丫头,真是不害臊,居然同圣上求了个这样的赏赐。”
“因为我看出你恨嫁来啦,所以得快快把你嫁嫁掉。”连连心情不是很轻松地拌了个鬼脸。
两人打趣了一阵。
怡嘉稍稍镇静了些,方才只顾着消化连连带回来的消息,却没想到是她牺牲了自己的机会换来的,不由有些愧疚道:“你为了我,竟然放弃了那么好的一次求赏机会,我该如何报答你才好?”
“你的报答,就是穿上大红嫁衣,风风光光地嫁给你心爱的男人。”连连刮了刮脸,特意臊她。
“可是你……”从女儿情事上回过神来的怡嘉,又恢复了处处为人着想的模样。
“相信我,这是对我最好的赏赐。”连连这样说道。
皇帝一言九鼎,那日才允了她,约莫过了半月,便下了两道赐婚的圣旨。
一道是华清与冼柔。
一道是乔烨与岑怡嘉。
一时间京都风起云涌,就连小老百姓都将这两道圣旨视作最好谈资。
状元府大门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多的是借乔烨的婚事,同乔烨打交道攀交情的人在这里来来往往。为了避免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琴连连特地绕到偏门,却一直犹豫不决,在门口不住徘徊。
她多次来往状元府,门口的侍卫都与她相熟,不由打趣道:“叶公子就在府里呢,姑娘不必怕扑了个空。”
连连被他说中了一半心事,不禁横了他一眼,“谁说我来找他的?”
侍卫睁大眼睛,“原来姑娘不是来找叶公子的?那可就遭了,方才我同叶公子的小厮书重说话,恰好远远见你到来,书重便已经去通知叶公子了。”
连连闻言便慌了,她都没决定好要不要见他呢。她心里一乱,便决定还是先闪人为好。不想刚转过身去,就听到叶闲喊她的名字。
只能木木地回过身来。
侍卫喊叶闲的称呼喊得很无辜。
她是看起来有那么好欺负还是怎么的?琴连连很无奈,这要是放在往常,早就炸毛起来了,只不过她一想到昨晚做的梦,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她梦见月老了。
梦里那个糟老头一脸笑眯眯地,跟她说任务已达成,可以回家了。
很开心呢,真的。
可是总觉得有种太不真实的感觉,总觉得心里有着牵挂,虽然喜悦兴奋,却憋得慌。
“怎么还在门口愣着?不进去坐坐?”自从两人摊开说明白后,连连难得主动过来,这让叶闲很是愉悦。
连连一反常态地点点头,不声不响地随着他走。
他心中开始纳闷,这丫头今日也太过乖觉了。
走至半路,就在叶闲终于忍不住,想问问她怎么回事时,她忽然一扯他的袖子,呐呐道:“我们就在那边坐坐好不好?”
她指着一个湖中亭。
如今尚是隆冬,亭周围的湖水全结成了厚厚一层冰,两人缓缓从冰上走到湖中央。在亭子里坐下。
连连原先一直在想要怎么和叶闲开口,只是随便指了一处地方。现在方一坐下,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冷意来。
叶闲见她冻的嘴唇发白,不由好笑:“要带你去暖和的屋子里偏不去,偏偏指了这么一个地方。”说罢他凑得近了些,将身上的大衣接下来披到她身上。
她更不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