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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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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里的房间一片漆黑,看来已经提早睡了。我蹲下来低声同赵彰道:“进屋时小声点,不要吵到你娘亲休息。”

我轻轻推开门,赵彰刚走进去,便听得里面道:“阿彰回来了吗?”

赵彰蹭蹭蹭跑去点了烛台,指了指凳子示意我进去坐一会儿,我犹豫了会儿,便轻声走了进去。

陶里半躺在床上,看样子也还没有睡觉。

我本打算走过去打声招呼,她却仿佛没有看到我一般,仍是看着对面的床帐走神。

赵彰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抓着陶里的手道:“母亲,我回来了。”

陶里看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道:“那就早些睡罢。”

旁边案桌上的烛火轻轻晃动,投在被面上的影子也在不停摇晃。我看着她的眼睛一阵心惊,赵彰转过头看着坐在床边绣墩上的我,我屏住气抬起了手,在陶里的眼前晃了一晃。
 

作者有话要说:
是酱紫的,为了你们少年的伤考虑,还是暂时不要做剧烈运动的好,你们懂得
所以还是等伤好利索了再说吧再说吧~~快了快了~~




【二三】掌命司的盒子 。。。 
 
 
陶里对此竟毫无反应,我心下一凉,方要开口,赵彰却忽然伸了另一只小手攥住我的衣服,又同陶里道:“母亲,阿彰去洗漱了。”他攥着我的衣服示意我往外走,我极其小心地走了出去,到了门外,赵彰耷拉着脑袋同我道:“娘亲有时候会什么也看不见,她让阿彰不要说,可是……”

我怔了一会儿,良久赵彰喊了我一声,才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何时变得这样的?”

赵彰仍旧垂首低声道:“很久了……”

难怪一直执意住在外面的她此时会突然搬回西京赵府。眼前这个孩子已承受了太多,若是陶里再出点什么事,他要如何撑过去?

赵彰说完便默默走了回去,他回头看我的眼神里充斥着浓烈的无助情绪。赵怀宁的过世让他过早明白了失去至亲的苦痛,陶里那段日子过得生不如死,根本无暇顾及到这个小小的孩子,他早已从母亲那里体会到失去一个人的绝望与孤独,陶里突然生病,于他而言,又是何其令人恐惧的事。

这个冬天当真是冷到骨子里,在外面站一会就冻麻了。

我沿着走廊一路走到头,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捶了几拳一般痛得直不起腰来。我弯下腰拼命喘气,眼眶生疼,想哭却一点都哭不出来。寒冷的空气直往肺里钻,我捂住心口,靠着围墙慢慢坐了下来。

寒风吹得我手脚都麻了,我却仍旧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却空得很。我素来是旁人生命里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就算赵怀宁也不例外。他将我所做的一切都归结为玩笑,从未当真对待。

他总是笑话我,说:“不过是小小年纪不知如何安放自己的感情,等遇见真正合适你的人,便不会再觉得我好了。”

我素来不信往生来世,也不相信人离开这个世界会在另一个地方活着。消失了,就是消失了,什么都不会剩下。而此刻我却想,若是真有所谓在天之灵,赵怀宁怎忍心看着陶里母子受苦……

我已不明白自己在为谁难过,可前路却仍是要走下去。我闭眼冷静了一会儿,听得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不要冻着了,回去睡罢。”

我睁开眼,只看到昏昧灯光映照下赵偱模糊的身影,便轻声回道:“你先去吧,我觉得有些冷,想去喝些酒再睡。”

他沉默了片刻:“我陪你喝。”

我浅笑了笑,将手递给他:“别跟着乱起哄,你的伤还没好利索,不能喝。”

他拉我站起来,我拍了拍身上的灰,轻捶了捶心口,仍是有些闷得慌。

他回我道:“没事的,如果你真想喝,我可以奉陪。”

我张开双臂抱了抱他,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去睡吧。我明日不用早起,喝醉了刚好睡个懒觉。不要和我争了,我是为你好。你若是嫌弃我满身酒气,那我就去客房睡好了。”

他这回索性没有说话,拉着我就往前走。赵府的酒都贮存在伙房旁边的一个屋子里,我每回路过都能闻见酒香,算是垂涎已久。赵偱开门进去抱了一小坛子酒出来,冷着声音问我想在哪里喝。

“不让你喝酒也犯不着这么凶啊。”我接过酒坛子,指了指隔壁的伙房,“那儿暖和,说不定还有点心吃。”

他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闷声走进伙房点灯。我跟进去,到纱橱里找了些吃的,坐在小桌子前一边倒酒一边吃着冷食。

少年刚要伸手过来拿酒,便被我抢了回去:“不要打酒的主意,你要么去睡觉,要么就这么干看着吧。”

我不饿,便也懒得继续吃冷食,兀自倒酒慢慢喝着。伙房的门关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在这阒静的屋子里听起来分外明晰。我蜷坐在椅子里,对少年道:“你是哪一年回的西京?噢……我想起来了,是送赵怀宁灵柩回来那次,你就从西疆回来了。说起来你和他一起上过战场么?”我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赵偱本是支着下巴坐在我对面看我喝酒,听我方才这一阵絮叨,却又慢慢坐正,低头在小桌上慢慢写着字,淡声回了一句:“是。”

“他去世的时候你也在他身边?”我慢慢抿着杯子里的酒,看着烛火下模糊的赵偱,忽然觉得他很可怜。我眯了眯眼,“听说很惨是么?”

他回答得依旧俭省:“是。”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确认一下传闻是不是真实。”我蘸了点酒在桌子上乱涂,又道,“我不是因为明天是他的忌辰而难过,这样的难过太无谓了,一点建树都没有。故去之人,肯定是希望生者过得好的。我不做徒劳的事。”我停了停,垂了眼睫慢慢道:“陶里病了。”

良久,他却回我道:“我知道。”

我苦笑了一阵子:“所以就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连永。”他停了停,“是母亲的意思。”

我沉默着不说话,听得他道:“母亲说,若是可以,要将阿彰过继给我们。”

“你们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吗?”我垂了垂眼睫,又抬头看着他。

他沉默着不说话。

“我以前有个姑母,也是时而看不见东西,后来就索性什么都看不见,每天吃了就吐,头晕头疼,手脚也渐渐动不了。后来……”我顿了顿,觉得喉咙口一阵难受,“她服毒了。”

他伸过手来摸了摸我的脸颊,说:“连永你又喝醉了,回房好不好?”

这是认识赵偱以来第几次醉了呢?以前我真不怎么碰酒这个东西的。

我闭了闭眼,伸手搭住他的手腕道:“那正好,我趁着醉了说话可以不负责任问你几个问题好么?”

他就任由我这么抓着他的手腕,浅声回道:“你想问什么便问罢。”

他的手掌贴着我的脸颊,有干燥的暖意。我伸手示意他将左手也给我,他乖乖照做,我便摊开他的掌心,细细看着纹路,小声嘀咕道:“天纹深细有分岔,感情细腻却又深厚,你看前面这段还有断裂……一看就是受过情伤的手相呢。”我摊开我的右手,举给他看:“你看我的天纹,就是链状的,天生多愁善感……我不做酸文人实在太可惜了。”

我将身子前倾了倾,傻笑了笑低声道:“你受过谁的情伤呢?走出来了吗……”

我现下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根本辨不清他的神色。然他却抽开手,站了起来。我微微愣怔,他已走过来将我抱了起来。

“诶,你小心伤口裂开。”我蹙眉嘀咕了一句,又道,“你心虚不肯说了是不是?没事的,我无所谓的。”

“你醉得一塌糊涂。”少年下了断言,抱着我往卧房走。

我不说话,一直到了卧房,他将我放回床榻上,脱我的外袍。我方说我自己来,然转眼之间外袍便不见了。我被赶回了床里侧,里面冷冰冰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不久少年便躺了进来,伸出手将我捞了过去。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伤处,低喃道:“你还没说过这伤是怎么一回事呢……算了我不想知道。”

我将头靠在他颈窝里,忽然抬头同他道:“你不怕我吐你身上么?”

少年板着脸冷冷丢了一句:“你试试看。”

我往下钻了钻,将头埋进被子。实在喘不过气来了,就又探出头来。我捧着他的脸道:“冷表姐这几天都没有住回来……为什么呢?”

他侧过身,方打算开口。我搂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白天清醒时没做完的事,晚上糊涂了,能接着做么?

酒真是个好东西,可以不用负责任。

少年的嘴唇有些微凉,触感柔软恰到好处。亲亲啃啃了一会儿,他却毫无回应,一如白天时候的我。我垂了垂眼睫,立时停了下来,我松开搭在他后颈的手,低喃道:“你不喜(霸…提供下载)欢这样吗?对不起。”

我一定是愚蠢地伤春悲秋了,否则怎么这样难过。

少年伸手扳过我的脸,用一种冷进骨子的声音问我:“你还清楚我是谁吗?”

“赵……”我紧闭了闭眼,将头搁在枕头上缓了一会儿,“赵偱。”

幼年时弟妹众多,每逢过节,府里便会准备一堆礼物任我们挑选。父亲以为这样给了我们充足的自由和选择空间,然结果却往往并不如意。最后总会有人因为一件东西争抢良久,不论给谁都不公平,反倒闹得伤了和气。后来父亲便索性将礼物装进一模一样的盒子里,每个人只能拿一只,至于里面是什么,那就只能看各人运气。

从此再没有了争吵,各人捧着自己的盒子回房,拆开什么便是什么。

赵偱于我而言就是那一只分到手的盒子,已经捧在手里,且不可以退回不可以同旁人交换的一只盒子。命运的分配公平而盲瞎,而我拆开这只盒子,发觉掌命司给我的这份礼物已太够优渥。

赵偱捧住我的脸,从眼睛到唇角,一点点地吻下去。



【二四】约指一双银 。。。 
 
 
酒这样的借口虽好,用多了却不再可信。我几乎是抱着取暖的心态将冰冷的手一点点往他衣服里探,裹伤的纱布仍旧在,肩上有一处箭袋磨出的老茧,顺着肩膀往下,后背处有两处明显的旧伤疤,因为有细微的突起而手感粗糙。

赵老将军将他带出去那么多年,想来已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雨。我脑子里隐隐约约浮现着他掌心的斑驳纹路,若他真是感情深厚细腻又隐忍之人,那该多么不适合当武将啊。

渐渐地我不再觉得冷,呼吸之间全是他的味道。赵偱的亲吻细致而轻柔,这样陌生的触觉在我模糊的意识里竟然格外清晰。我努力想要记得更清楚一些,却因为逐渐升高的体温而意识恍惚。

该死,酒劲上来了。我闭了闭眼,努力地想让自己从这样的状态里醒过来。耳畔模模糊糊传来赵偱说话的声音,可我却听不太清楚。温热的触感从耳垂一直往下,热气喷薄在我的颈窝里,他俯身细细亲吻右肩,手顺着背后那一道深长的伤疤慢慢抚了下去。我借着昏昧的火光努力辨清赵偱的脸,然视线却委实模糊。

我掐了掐自己,将他反压在了身下。

说到男女之事的启蒙,还得归功于国子监暗地里流传的那些抄本。桥段人物虽各不相同,最后却总是一样,情到深处,一切水到渠成。可我同赵偱并未到此境地,彼此的心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却因为这一纸婚约可以理所应当地交付。从我嫁进赵府那一刻起,就再没有可能全身而退。

手心被掐得生疼,我稍许清醒了些,听得赵偱在我耳畔低声道:“你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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