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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死!” 桃芝嗔他一句,挽着林夕坐到位置上:“我们几个都怕胖,所以没给你准备蛋糕,就喝酒给你庆生,好不好?”
林夕笑起来:“我敢说不好吗?不然你又要扒我的皮。”
桃芝掐了她胳膊一下:“讨厌!”
韩昭把几个酒杯都倒满,大家举杯在空中一碰,桃芝说:“夕夕,许个愿吧。”
林夕想了会儿,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希望我身边的人,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
许完愿,大家围坐在一起,女人们便开始八卦圈内的最新消息,例如某某x长的女儿嫁给谁谁谁了,某某x长的儿子最近又提了官阶。谁风头正盛,谁薄暮西山,圈子里的高低计较,她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眼光赛老鹰。
韩昭陪了她们一会儿,便去包房外抽烟,傅夜司则始终安静地坐在角落,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夕。如果估计得没错,这应该是她在国内的最后一个生日,以后她走了,他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想她的时候,随时可以偷偷去看她。要是他也跟着她移民,她会不会生气?
林夕说话间察觉到他的注视,抬眸和他对视一眼,安抚地笑了笑。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没放下过她,只是于她,除了亏欠,没有别的什么可以补偿。爱未必痛苦,被爱也未必幸福。
不知不觉,几个女人聊到夜里十一点多,隋青青和其他人先走一步,包间内只剩下林夕桃芝韩昭以及傅夜司四人。林夕不小心多喝了点酒,吃力地揉着太阳穴,桃芝见状忙问:“你待会儿怎么回去?邵孟来了吗?”
林夕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步子有点虚:“来了,在外面等着呢,这里太吵了,我出去再打他电话。”
傅夜司见她走路身形有些不稳,赶紧过来护着,手虚放在她身后,以免她一个不留神摔倒。那头桃芝也搀扶着韩昭的胳膊,脑袋枕在他肩头,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四人走出唐会,在门口告别。韩昭的车子就停在路边,目送他和桃芝离开之后,林夕才从手包里拿出手机给邵孟打电话,通知他把车子开过来。
傅夜司趁着这个间隙问她:“你移民大概什么时候能办好?”
林夕掰着指头算了算:“应该还有几个月。不过我打算等到桃芝婚礼之后,就在国内四处走走,多去见识见识,以后可能真没什么机会回来了。” 她是桃芝的伴娘,所以一直得陪她战斗到婚礼结束。
傅夜司默了默:“你真舍得放下国内的一切?”
林夕沉默片刻,深吸口气,又呼出来,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我去国外重新开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傅夜司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眼里的黑色湮没了一切情绪:“那我祝你心想事成。”
林夕浅笑:“谢谢。” 远远地,她看见自己的车子从出口开出来,下意识地往前踏了一步,准备走过去,她忘记了脚下是路边的台阶,身子一个重心不稳,高跟鞋一歪,就摔在了马路上。
事发突然,傅夜司也没反应过来,见她倒地了才赶紧去拉她,林夕借着他的力道站稳,甩着自己脑袋,不好意思地笑:“大概真的是喝多了,脑子晕,难得这么高兴。”
傅夜司仔细地替她拍掉裙摆上沾着的一片树叶:“既然高兴,那以后每年要回来一次,找我们聚会。” 说着他抬起头,视线却忽然被她身后一辆疾驰而来的车子所吸引。
那辆车开在非机动车道上,照理说起步之后,应该很快变道至机动车道,但是它却始终直行,而且速度逐渐加快,大有猛冲过来之势。
等到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下意识地推开了林夕,跟着自己的身子飞了出去。
林夕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推得倒在了人行道上,耳边一阵尖厉的刹车声,待到她慌张地从地上坐起来一看时,傅夜司已经躺在了血泊里,身下一片猩红,触目惊心。
肇事车辆在停稳后,又瞬间启动,以极快的速度逃逸了,林夕只模糊地瞥见一个车牌号码。她几乎是狂奔至傅夜司身边,跪在他身侧,看见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脑后一滩血,心中顿时涌起巨大的恐慌,眼泪唰地就落下来,他该不会,死了吧?
前方邵孟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停下车奔过来,迅速地拨打了120和110。救护车很快赶到,将傅夜司送去了最近的医院抢救。
林夕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双眼发红地盯住那盏亮起的红灯,整个身子止不住地发冷。她不敢想象,要是傅夜司就这么死了的话,她要怎么办?她已经欠他太多太多,现在还搭上一条命,她要怎么样才能还得清?
旁边JC正在给邵孟做笔录:“描述下事发经过。”
邵孟眉头紧皱:“这绝对是蓄意谋杀,那辆车突然就从路边起步,直接朝他们冲过来,撞飞人之后就立刻逃逸了。”
“你看清了车牌号吗?”
邵孟点头,将车牌号报给了JC。他的车子正好跟肇事车辆是对向行驶,所以看得一清二楚。JC录完口供就暂时离开了,他走到林夕身边坐下,也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才好,只能陪着她安静地等待。
抢救的时间焦灼而漫长,每一分每一秒,对林夕来说,都是难捱的煎熬。她指尖深深地扣进柔嫩的掌心,紧紧地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他推开她那一瞬间,不停地在她脑中回放,那时她背对着肇事车,根本不知道后面有危险,要是他不救她,自己跑的话,是完全不会出事的。
可是现在,他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想到这里,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要是这个世界有神明,她愿意向他祷告,如果能让他不死,不管什么代价,她都愿意付。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她拿出来一看,来电人是向南,滑动屏幕,她将电话接起来,那头传来低沉又有些严肃的声音:“你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我等了你一晚上,想给你过生日。”
林夕张了张嘴唇,艰难地发出黯哑的声音:“我在医院,傅夜司出事了。”
、48
“我在医院;傅夜司出事了。”
向南心头一跳:“怎么回事?”
“他为了救我……” 林夕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开始哽咽,似是已经哭了,向南心一揪,急道:“告诉我你在哪,我马上过来找你。”
林夕说了地址;他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见到了她;只见她孤零零地垂头坐着;纤瘦的身子显得单薄而萧索;白色连衣裙的裙摆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像是坠落在冰天雪地上的腊梅花瓣。
胸口一下子就疼了,他脚步轻缓地走过去,慢慢在她身前蹲下,才看清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里,满满的拉得都是红血丝。心脏顿时像被人用力扼住,隐隐作痛,他忍不住抬起右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视线柔软得如同最幼细的羽绒,林夕这才从空洞里回过神来,眼睫微颤,视线对上他的,鼻子立时一酸,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来。
向南赶紧把她抱进怀里,结实有力的双臂牢牢地环住她的腰,将她保护在自己胸前,林夕纤细洁白的手指紧紧扣住他手臂,脸埋进他宽厚温热的胸膛,像在惊涛骇浪中抱住了她的定海神针,无声而放肆地痛哭。
自从傅夜司被送进急救室,到现在都还是没有出来,她真的好怕,怕他有个什么万一,她这一辈子都赔不起……
向南一边顺着她的背安抚,一边吻着她柔软的发顶,低声地呢喃:“他不会有事的,他救了你,老天一定不会让他出事。”
林夕仍是哭,仿佛恐惧会随着泪水一起离开她的身体。不知多久以后,痛哭才渐渐收起,转为抽泣,向南稍微松开了她一点,拿出纸巾替她擦眼泪:“好点了么?”
林夕拿过他手上的纸巾,擤着鼻涕啜泣:“嗯。”
向南在她身边坐下,柔声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夕这才断续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向南亦听出其中蹊跷,这显然不是一起单纯的交通事故,而是有人蓄意肇事,只是对方的目标,到底是傅夜司,还是她?
片刻后,邵孟买了咖啡回来,走到林夕身前,将温热的纸杯塞在她手里,眉心蹙着担忧:“抢救的时间不会短,喝点这个会好一些。” 依照他目测,那样的伤势送进去,不到半夜是出不来了。
林夕捧着杯子暖手,触到杯壁才惊觉自己指尖已经凉透:“警局那边有消息了么?”
邵孟微微摇头:“我刚才打过电话去问,暂时还没有进一步消息。”
林夕垂着头默了默,站起来:“我去给蔺叔叔打个电话。”
向南看着她拿着手机走远,心里再明白不过她口中那个蔺叔叔是谁——帝京GONG安局局长蔺郑华。如此一来,相信此案的侦破不会是问题。
*
直到半夜,更深露重之时,急救室那盏刺眼的红灯才熄灭,医生们戴着蓝口罩,疲惫地从里面走出来。
林夕三人立即围了上去,没人敢问话,都屏住呼吸死死盯着主治医生的脸,企图从他那被遮挡得只剩双眼睛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来。
死了,还是,活着?
主治医生抬起手臂,慢慢地摘掉脸上的口罩,嘴角挂着极浅的笑意:“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期,现在就等他醒过来再做进一步检查。”
此言一出,三人均是松了口气,林夕摁着自己方才还在狂跳的心口,像是过山车终于抵达了终点,向南站在她身侧,左手轻轻握上她的右手,十指相扣,安抚地摩挲,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出人意料的温顺,没有挣开。
之后傅夜司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嘴里插着呼吸机,身上连满管线,林夕站在房间外,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朝里望,双手在胸前绞成一团,下意识地问向南:“你说他什么时候会醒?”
向南站在她身后,握了握她瘦削的双肩,柔声:“你今天太累了,我在这儿替你看着他,让邵孟送你回去,洗个澡睡一觉,白天再过来。”
林夕固执地摇头:“我要在这里陪着他,要不是因为我,他不会出事。我不想他醒过来时,一个熟悉的人都看不见。” 他的父母在他幼年时就过世了,由爷爷把他拉扯大,去年冬天时,老人家八十多岁,最终没能熬过寒冬,也仙去了。傅家三代单传,如今只得他一人,孤零零一人。
向南心知劝不动她,便拉她到椅子上坐下:“你不知道会等多久,还是先坐会儿,闭着眼睛休息一下也好。”
林夕依旧摇头:“我不困,也不累。” 说着怔了怔,星眸里满是惆怅:“你说世事怎么能那么无常,前一秒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他来拉我,还替我拍掉身上沾的树叶,下一秒他就躺在血里。”
说到这里,她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白色连衣裙的下摆,上面猩红的血迹深深地灼痛她的双目,她下意识地,拼命地用手去擦,血迹却早已干涸,怎么都擦不掉。于是她越擦越急,双眼通红,向南见状,忙捉住她的双手,将她紧紧地抱进怀里:“好了别擦了,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他不是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么?不会有事了。”
林夕在他怀里闷声闷气地回答:“我怎么能不自责?要不是因为我,他根本不用受这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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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孟回家替林夕拿换的衣服,向南就陪着她一直等。
林夕头靠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无言地注视着玻璃后的一切,夜阑人静,只有仪器上的数字和波纹在跳动,不知道躺在床上的他,有没有在做梦,会不会是,幸福的梦。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直至破晓时分,林夕的手机响起,才划破了这一世安宁。
她拿起来一看,是蔺政华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