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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玩笑的。”
“玩笑,你觉得本护卫想是在开玩笑?成撑王败寇,莫不是沈将军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不敢承认,你,不如我?”
她眉宇间透着得意。
沈让蹙眉,她,是认真的。
升国公主走上前来,将月儿举剑的手拍下去,不愤的说道,“输了就输了,何必如此决绝?不就是想证明你很强么,有什么了不起?沈将军,咱们走。”
升国公主将拽着沈让的手臂,留下背影。
月儿默然。
沈让回头,她的眼中没有醋意。
这日之后,两人便真的成了路人,即使偶尔碰见,也不认识。
并且这日之后传出一条消息,镇国大将军对前妻念念不忘,反中了人家的美人计输了比试,还被人家将他与万从楼的男宠相提并论,被人笑话,实在是蠢蛋一个。
从今以后,柳月儿成了全城女子咒骂的对象,都说她是个不要脸的下贱货,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下辈子一定是一只臭虫,让人随意践踏。
一日月儿不当值,便上街闲逛,与其说是闲逛,不如说是在观察。
幸好的是虽然全城女子咒骂她,但除了官员和几个熟识的人之外,还没有人认得她,所以无论她走在哪条大街小巷也只不过是路人甲。
这汴京城已经被月儿观察了许久,不管是从地形还是百姓的住宅,她每日将逛过的地方画一张地图,然后拼凑在一起,仔细研究。
一个多月过去,城里被她翻了好几遍,依然没有找到可疑的人或着事,现在唯一就差亲自到太师府走上一趟。
夜晚,万籁俱寂,打更的敲了三遍。
月色之下,一个蒙着面纱的黑影从柳园疾风窜出,掠过一座座房顶,‘呼呼’的风声从耳边掠过,最终黑影停在太师府家的屋顶上。
门前的两侧石狮坐卧笔挺,红色漆门戴着乌金粗边,一个硕大的院子,三进三出,气势宏伟,十分气派。
院外大门无人看守,紧紧闭着,院中只有一间值夜的小屋亮着灯。
月儿观察了半刻,将太师府的地形看了个大概,一阵微风吹过已跃至院中,在黑暗的角落四处探寻。
有的屋内鼾声大作,有的屋内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月儿刚刚跨过一个小院,掠进另一个院子,一扇黑屋的门打开了。
她回头,屏气凝神躲在黑暗处。
屋内走出一个身穿亵衣的半老家丁,月色下,家丁的头发半白,面上带着少许的皱纹,一撮山羊胡子显得精神。
这家丁虽睁着眼睛却面无表情,悄无声息的在黑暗中前进,遇到台阶就下台阶,遇到拐弯儿就拐弯儿,走的漫无目的,并且十分缓慢。
是个梦游的!还是不要打扰到他,月儿反身悄悄潜到另一个院子。
就在她的衣角消失在院子口的时候,那名家丁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月儿站在最大的一间屋子前细细打量,庞太师应该住在这间。
她将手指沾了口水,在窗户上捅了一个小洞,里面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她准备多戳几个小洞,想借着月光稍稍探究些什么,一股无味的青烟从她身后飘来。
她突感脑中眩晕,知道中了无色无味的迷香,立刻扭身探去。
就在这时,一只铁手从身后的窗户破洞而出,紧紧抓在了月儿的肩膀。
月儿立刻侧身躲过,一个庞然大物从窗内彻底窜出,凌乱四溅的木头愣子打在她身上。
月儿中了迷香反应稍稍有些缓慢,后退几步,看清这大物,像是一个巨大的甲壳虫,跟生化危机里的怪物一般恐怖。
瞬时院子点燃数枚火把,一批劲装男子冲进了院子,将月儿团团围住。
那名半老的家丁笑呵呵的从众人身后走出,“看来,老夫料的不错。”
月儿低沉了嗓音,“你是谁?怎么会在太师府?”
家丁将月儿从头打量一番,上前一步说道,“我是谁不重要,不过,能够撑得住老夫的‘摄魂香’,看来姑娘也算是位高人。”
摄魂香?月儿听师父说过,‘摄魂香’和‘神仙醉’是世间两种不会被人察觉的迷药,无臭无味,但是师父也只是提过而已,具体是谁造出来的就不得而知。
摄魂香有些像赛关羽用的‘凡人舒’,虽然没有凡人舒那般厉害,却更加隐匿,就算动察力再强的人也不可能提前闻出来。
普通人若是中了摄魂香,会十天之内没有体力,任人摆布。武功高深之人中了,便会三日没有内力,只能维持普通人一般的吃饭走路。
而‘神仙醉’则是一种服用的迷药,也是不可被人察觉,若是人吃进肚子之后,便会在七日之内有交合的**,即便功夫高深,将神仙醉从体内逼出,药效至少也会维持三日之久。
这人究竟是谁?他居然有‘摄魂香’,又怎么会出现在太师府?
就在月儿思索之际,几枚暗器悄无声息的飚了过来,待到她发现,迅速侧身躲过,毕竟中了迷香反应稍慢,手臂中了一枚。
月儿受疼,将手臂捂住,伤口的血顺着指缝流出,她本想出手反击,脑中却有些模糊,手脚变得无力。
半老家丁喊了一句,“死活皆可。”
‘嗖嗖嗖~’,众人纷纷拔出腰间利剑,向着月儿袭来。
一抹浅色出现在院子墙头,一名蒙面的女子奋力抛出数枚石子,砸在众人的额头,浅色跃至院中将月儿腰身一搂,“跳”。
月儿与浅色用了极快的速度向着院外跳去。
身后众人欲追赶,半老家丁抬手阻止,“不必追了,放长线钓大鱼!”
月儿在浅色的拉扯下一路狂奔,虽也无力,还是发挥了她超强的潜能,生命要紧。
两人故意在城中绕了数圈,确定没人追来,停下大口喘息。
月儿捂住手臂,眉头皱的跟山川一样,“你怎么来了?”
丁月华摘下面纱,瞟了一眼,“你还是感谢我来吧,要不然你的小命可就玩儿完啦!”
“感谢感谢,不过你整日吃我的住我的,救我一命也是应该的。”
丁月华轻哼,“那是你自愿的,我没逼你。”
“先回答,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丁月华撇了撇嘴,“就你那脑子里想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猜不到?本大小姐可比你多吃了三年的盐。”
“啧啧~,怎么没咸死你呀!”
丁月华从衣裙上撕下一缕布条,将月儿手臂简略的包扎,“先回柳园。”
“嗯”
月光投下两抹瘦小的身影。
“这回轮到我负伤了,明日你早起一些,帮我早点。”
丁月华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慵懒,“我的娘,姐姐我还没计较你给别人说我要与你共侍一夫的事儿,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你让我丁月华的面子往哪儿搁呀?还想让我给你买早点,门儿都没有!”
“那可是包大人说的,不是我说的,再说那也是权宜之计,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嫁给那名酸儒?以后谁还给你讲童话故事,以后谁还可以让你随意吃喝?”
“行行行,你的权宜之计,不跟你计较,赶紧走。”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消失在小巷之中。
次日早朝过后。
空气中漂浮着清爽的微风,阳光柔和的洒在大地,枝头上的小鸟儿‘叽叽喳喳’,几只蝴蝶在花丛中飞舞。
赵祯心情好,招来曹皇后一起逛御花园,又嫌宫女围在身边很烦,命其他人都下去,只留了柳护卫一个人在身后保护,外加伺候。
赵祯与曹皇后牵着手散步,走的久了出了不少的汗,难免有些口渴,于是向身后张望。
又瞧见柳护卫今日脸色发黄,没有什么精神,莫不是得了什么病?算了,还是不要让柳护卫来回折腾,渴就渴着吧!
于是这散步的一路上,赵祯因为担心而频频回头,却又什么也不说。
终于回到了宫里,赵祯对宫女吩咐,“好渴,快帮我端水来喝。”
曹皇后奇怪,“皇上刚刚在御花园怎么不说喝水,而要忍渴这么久?”
赵祯一边牛饮一边说道,“我回头找了多次,没见掌管茶水的当值侍吏,又不便询问,倘若一问,侍吏必受责罚,故忍渴而归。”
曹皇后恍然,怕掌管茶水的当值侍吏守法是假,担心柳护卫照顾不周而受到怪罪才是真的吧!
这件事在以后的日子里被人传了出去,百姓感叹,我主乃仁君也!
到了午膳时间,月儿替皇上试毒,试过之后回禀没毒。
赵祯吃的正起劲时突然吃到了一粒沙子,牙齿一阵剧痛,他赶紧吐出来,对陪侍的宫女说:“千万别声张我曾吃到沙子,这可是死罪啊。”
当日下午这件事就传到了曹皇后的耳朵中,曹皇后觉得好笑,柳护卫替你试毒都没试出来沙子,是怕御膳房的人受罚吗?怕柳护卫受罚才是真的吧!
当皇上护佑下人的事情再次传出后,百姓更是爱戴这位天子。因为皇上对待下人的过失,考虑不是自己的不适与难受,而是下人因此而可能带来的罪责,可见我住的确非常之仁慈。
晚上赵祯处理事务到深夜,又累又饿,很想吃碗羊肉热汤,瞧见柳护卫站着都能睡着,今晚又恰巧轮到她值夜班,于是吩咐直接回寝宫休息,柳护卫也可随着回寝宫的侧室休息。
第二日赵祯一大早就吩咐御膳房备上羊肉汤。
后来又被曹皇后知道了,她就劝皇上“皇上日夜操劳,千万要保重身体,想吃羊肉汤,随时吩咐御厨就好,怎能忍饥使皇上龙体受亏呢?”
赵祯对皇后说:“宫中一时随便索取,会让外边看成惯例,我昨夜如果吃了羊肉汤,御厨就会夜夜宰杀,一年下来要数百只,形成定例,日后宰杀之数不堪计算,为我一碗饮食,创此恶例,且又伤生害物,于心不忍,因此我宁愿忍一时之饿。”
曹皇后这次没有暗笑,因为她知道皇上说这些话是借口,若真怕伤生害物,又怎会第二天一大早,就吩咐御膳房准备羊肉汤呢?
皇上之所以一日之内三次以袒护下人们为借口,并不是真的为下人考虑,是因为柳护卫昨日一直面色不好,皇上怕要是随意吩咐的话,会让柳护卫累上加累。
曹皇后心中闪过一丝复杂,她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在意过一个人,看来皇上是发自内心喜欢这个柳月儿。只不过柳月儿是一个名声不好的寡妇,而令皇上有所顾忌,如若不然,怕皇上早已将柳月儿封了妃。
夜晚,赵祯与曹皇后一番**过后,两人满身细汗,皇后取来面巾亲自为皇上一寸寸的擦干。
赵祯对这位温柔娴淑的皇后一直都很满意,曹皇后大肚能容,体贴入微,最重要的是不善妒。
并且有时曹皇后会像一个百姓家的妻子,亲手服侍他,这让他心中充满了家的温馨与满足。
赵祯微笑的看着曹皇后,曹皇后也温柔的瞧着皇上,二人眼波流转,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替皇上擦干,曹皇后温顺的躺在赵祯臂弯,道,“皇上,若是真的喜欢柳护卫,臣妾便替皇上像个法子将她收了吧!”
赵祯先是没有言语,片刻后轻柔抚摸着美背,“不了,还是让她老老实实的做护卫的好!”
得到赵祯的拒绝,萧皇后不再说什么,但她清楚的瞧见刚刚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璀璨的光彩。
终于到了第三日,月儿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今日一过,她体内的‘摄魂香’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早朝过后,皇上与几位文武大臣在垂拱殿商议要事。
边关连年遭受到大夏元昊的骚扰,导致百姓疾苦,流离失所,有家不能回,有亲人寻不到。
赵祯原本想派出大军与元昊酣战上几场,若是那样做的话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