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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本是吃了几块月白酥,肚里已是有六七分饱了。
南宫白忙碌了一整天,什么都没吃,如今菜肴一上,便抬箸吃了少许,略微填肚后,抬头却见萧宁并未动眼前的佳肴,只是一并的喝酒。
他眯眼问道:“笑笑,不准不吃菜。”
萧宁道:“我饱了,再吃就会撑着了。”
南宫白不依,硬是夹了许多菜放进了萧宁的碗中,“这阵子你消瘦了不少,得好好补补,不然到时,风都能将你吹走。”
萧宁唯好放下酒杯,将南宫白所夹的菜一一吃完。
约摸半个时辰后,两人也吃得差不多了。
蓦然,房外忽传来一道异样的声音。
两人皆是一怔。
南宫白眸色一暗。
这种声音,是暗影的。只是暗影向来是隐于黑暗,除非是主人,否则不易让人见到。而现在……
他抬眼瞧了萧宁一眼。
萧宁稍微一想,便也明白了。她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于是她展眉一笑,起身低低地道:“我去回避下。”
南宫白瞥见她眉间的落寞,心蓦地一紧,顿时拉住她的手,硬逼她坐下,随后剑眉一挑,眸色微深,沉声道:“暗影,进来。”
话音还未落,萧宁微微一震。
这个称呼,她自是熟悉。
几乎每一个皇家人都有自己的暗地里培养的人,皇兄有,她有,南宫白亦有。
而没有万分的信任,皇家的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暗影给人见到的。
她眼里闪过一丝甜蜜,一对柳叶眉弯得跟月牙儿似的。食案下,悄悄地握住了南宫白的手,然后微微一捏,抬头对南宫白嫣然一笑。
南宫白眼里柔意乍现,他松开她的手,反扣住她的纤腰,捏了一把,痒得萧宁咯咯直笑。
暗影进来行礼后,就站在离南宫白三尺之外的地方。他看也没看南宫白身边的萧宁,一直低垂着头。
“可是有紧急情况?”
暗影应道:“回王爷,海国准备内战。海皇病重,欲传位太子。雪派的人唯恐太子登基,于是派人刺杀太子。只是风派的人早已有防护,因此雪派的人并无得逞。风派的人皆是大怒,扬言要将乱党反派一并捉拿问斩,并出言侮辱柳如雪公主。雪派的人亦是大怒。如今两派剑拔弩张,内战一触即发。”
萧宁听出了这个声音正是上次她偷听时的那个不认识的男子的声音,她抬头,望向暗影,他隐于阴影里,完全看不清他的样子,她不由在心中暗暗赞赏:十分尽职的暗影,南宫白调|教得不错。
南宫白面色一喜,连道:“双方兵力如何?”
“柳如雪公主手里有十万兵力,太子亦是掌兵十万。海皇手里虽有三十万兵力,但两边都不愿给予帮助。且海皇年老病重,明知内战损耗国力,但眼前别无他法,唯好让他们打。谁赢皇位则归谁。”
萧宁一听,心中微微沉重。
海国好战,无人不知。海皇年少时,更是被称为战神皇帝。想不到年老之时,面对皇位继承这个问题,依旧要用战来解决。北国的皇位之争,最终结果不过是放流了一个公主,没有损耗一丝一毫的兵力。而海国的皇位之争,竟要动用二十万的兵马!赢得了皇位,却是满手百姓士兵的鲜血。
而南宫白的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
海国内战,无论谁赢,对他来说,他都是得益者。三国兵力本是相当,海国战后,国力必然大减。他尽可从中获取渔翁之利。
南宫白沉吟了会,问道:“上次的事,可有眉目?”
“回王爷,据属下所探,上次掳走笑笑姑娘的乃是海国风派所为。”
“哦?!”南宫白挑眉,“可知原因?”
暗影踌躇了下,才应道:“海国太子知道王爷您对笑笑姑娘极为宠爱,便想知道究竟是如何的美色竟能让天下第一俊的王爷惜若珍宝。”
一抹怒色立即在南宫白的眼底翻滚,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萧宁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让他不要动怒。
温香软玉在怀,南宫白怒气顿减,只是声音却微冷,“好一个柳涵风!竟敢打本王的女人主意!”
萧宁垂着眼帘,神色有些疑惑,不明为何云子衿要嫁祸于柳涵风。
倏地,她灵光一闪,身子开始微微发抖。
竟是如此!
云子衿那时必然早已料到海国会内战,也定是知晓南宫白并非真落魄,也定会知道南宫白的野心。
之所以嫁祸于柳涵风,是为了让柳涵风和南宫白结怨!
因为云子衿知道南宫白的野心,而这次海国内战,则是绝佳的机会。南宫白必有动作。而他则是将南宫白推向柳如雪那边。
如此一来,他亦可对南宫白手里的权力多多少少有个了解。
只是,为何云子衿要将南宫白推向柳如雪那边呢?
南宫白以为自己吓着了她,声音立即柔了下来。
“笑笑,终有一日,本王会定替你报掳去之仇!”
萧宁应了声,不知为何,心中忽有乌云笼罩,竟一丝一毫的欣喜也没有。她抬眼望了望南宫白,此时此刻的南宫白,眉宇间似有紫气氤氲。紫气东来,必为真龙。他身上所散发出君临天下的气质竟是愈发强烈了。
萧宁垂下眼眸,执起酒杯仰头而尽。
南宫白正听到要紧之处,也无暇分心注意萧宁的举动。
直到酒壶到底了,萧宁才醉醺醺地倒在了南宫白的怀里,嘴里嚷着:“酒,酒,我要喝酒。”
南宫白低头一望,怀里佳人两腮染红,香气酒气一并袭来。
他皱了皱眉,打断了暗影的话。
他道:“你暂且下去吧。明日再来。”
暗影应了声“是”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此时,南宫白满脸无奈。
他抱起萧宁,抬步往床上迈去。
萧宁反手搂住南宫白的脖颈,依旧在嚷着:“我要喝酒,不给我,我就惩罚你。”
言讫,萧宁大力地咬了南宫白的耳垂一口,随后竟伸出粉舌舔了一下。萧宁立马皱眉,嫌弃道:“咦?这酒好难喝。”
南宫白眸色一深,放在她腰间处的手猛然一握,“笑笑,别惹火上身。”
“嘻嘻,什么火呀,有酒火么?”
南宫白嘴角抽搐。他从不知道她醉酒时,竟是……竟是如此可爱……可爱到让他恨不得可以一口吞进肚里。
“咦?”萧宁的鼻子忽然动了动,她使劲嗅了嗅,“好香呀!这是什么熏香?”
南宫白将萧宁放到床上,轻笑道:“一种西域的异香,昨天刚换的。喜欢么?”
萧宁咯咯笑道:“嗯,很香。”
南宫白望着床上的人儿,只觉一股燥热从腹中升起,而萧宁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攀上了他的身子,整个人软若无骨的趴在了南宫白身上。
南宫白握住她的手,“别闹。”
萧宁依旧咯咯笑着。忽然,她蹙了蹙眉,“白,我好热。”说着,竟开始脱起衣裳来,南宫白神色一紧,想要阻止时,却一个不留神,被萧宁压倒在了床上。
南宫白抚摸着她的脸颊,“笑笑,你当真愿意?”
萧宁并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嘴里依旧在嚷着:“我想喝酒,我好热。”
南宫白伸手搂住她的腰肢,随后,身子一反。瞬间,形势逆转,萧宁被压在了南宫白身下。
南宫白低头吻着她的唇。
“本王登基时,定迎你入宫。本王不准你离开我。”
床帏落下,熏香袅袅,□无边。
一道圣旨两相隔
一道圣旨两相隔 萧宁醒来时,只觉浑身酸痛,垂眼瞥了下锦被下未着寸缕的身子,脑子里顿时涌上昨夜羞人的记忆。
她微微咬唇,瞧了睡在她身旁的南宫白一眼,眼神顿时有些复杂。
其实,昨夜她不该喝酒。
如果没喝酒,就不会弄得如斯田地。
只是,昨夜若她真想拒绝,南宫白定不会乱来。但是……她没有拒绝,心底多多少少竟有些期盼这羞人的事情。
思及此,萧宁的脸瞬间红透,像极了早晨天际边的朝霞。
南宫白睁眼时,见到的便是此番美人娇羞的样子,眸色一暗,大手搂过萧宁的腰,将她置于身上。
两个人此时是真真正正的坦诚相待。
南宫白低笑,道:“娘子,昨夜让为夫甚是销魂。”
萧宁倏地抬眸,瞪他,语气甚是凶狠。
但仔细一听,凶狠之后却是无尽的娇羞之意。
“你……这伪君子!趁我醉酒就乱来。”言讫,粉拳扑扑落在了南宫白的胸腔上。
南宫白一直抿唇低笑,落落大方地让她发泄。
到最后,萧宁也不打了,无力地倒在南宫白身上,头埋在了南宫白的肩上,随后张口大力一咬。
南宫白闷哼一声,眼里是笑意。
直到萧宁真真正正静下来时,他才柔声道:“笑笑,我定不会负你。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萧宁一听,心中暖洋洋的。但嘴里也不肯作罢。
“我喜欢白白净净的女娃。”
南宫白轻声道:“也好。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只要能够牵绊住你,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萧宁轻轻地应了声。
房外阳光灿烂,房内亦是旖旎无限。
自从那日后,南宫白便让婢女把她的衣物搬到了他自己的房里,美名其曰,方便照顾。
其实,南宫白心里想些什么,明眼人一瞧便知晓,更何况是萧宁的玲珑剔透心。
只是萧宁也并未反对。
她的性子便是如此,一旦真心托付,只要他不负她,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愿去!若他负她,即便穷极一生,她也要他痛不欲生!
极淡和极烈,这便是笑笑,也是萧宁的性子。
因此,她心甘情愿地与南宫白共处一室,共睡一床,即便没名没份。
于是,夜夜春宵。有道是——
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无数欢情,缱绻缠绵,尽在其中。
。
立夏过后,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
而萧宁和南宫白日日夜夜黏在一起,好比街上卖的糖葫芦,紧紧的连在一起,宛若一对情深无比的伉俪。
郎情妾意,缠绵无比。
萧宁静默时,常会想,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能够在重州度过余下的一生。只是,如今南宫白表面虽是平静,但内心的波澜萧宁岂会不知?
当下三国局势紧张。海国内战一触即发,百姓处于水深火热里。北国南国皆是虎视眈眈,私下各有动作,再加之,北皇南皇根基不稳,北国朝内重臣一手遮天,南国朝内奸臣当道。实为多事之秋。
在如此局势之下,南宫白怎可能如此平静?
萧宁心里亦是明白,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如此一来,两人便更是珍惜如今相处的日子,愈发缠绵悱恻。
殊不知,天不如人愿,天总是那般为难有情人。
六月初七,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圣旨突如其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海国使者来访,特命平王速回,不得有误。钦此!
南宫白心中甚是疑惑,不明究竟他皇兄在玩什么把戏。只是如今皇命难违,唯好速速收拾行李,与萧宁一番缠绵告别后,便启程回京。
萧宁送南宫白离开重州时,远远遥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竟会觉得,此番离别,便是永久的离别。
。
萧宁回府后,神色有些凄凉,面上郁郁寡欢。
她屏退掉了所有的婢女,关上了房门。
此时,倏然下起淅沥淅沥的小雨,拍打在翠绿的叶子上,煞是好看。萧宁望着这一派朦胧,不知不觉中,竟生生的看得出神,连身后突然多了个人也未察觉。
良久,萧宁背后的人也未有什么动作。直到萧宁回神转身时,才发现了背后人的存在。
她神色不是惊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