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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2月28号这天,靳文礼早早过来接叶水清,钟春兰看着他们两个人出了院门儿不禁叹了口气,直到今天她才算是真正彻底死了心,真正接受女儿将来要和靳文礼结婚的事实了,接着又叹了口气就和老伴开始商量要给女儿准备哪些嫁妆。
靳文礼载着叶水清先是去了崔必成家里,将贴着囍字儿的暖瓶交给了崔必成的父母,然后又将盒装的钢笔交给了崔必成。
崔必成神色复杂地看着手里的钢笔,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靳文礼和叶水清:“谢谢你们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等你们结婚时我尽力而为吧,估计是送不出这么好的东西。”
“你说这话就太客气了,我们过来就是和你说声恭喜,饭就不去吃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说话,我一定尽力。”
靳文礼觉得四个人本来就挺尴尬的,万一肖月波那个疯女人再有什么出人意料之举自己可受不了,为了她能顺利地家给崔必成,自己和叶水清还是躲远点儿为好。
崔必成也明白靳文礼的想法,于是笑了笑:“我和月波是要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你们还是去吃席吧,不然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叶水清听了也是一笑:“既然这样儿,那咱们就先过去了,你忙吧。”
婚礼的酒席是肖月波的父亲找人订的,地点就在市内有名的国营大饭店,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都高兴极了,要是没有这个机会,谁能跑到这里来吃饭呢,平时站在外面也是连大门儿都不敢进的。
叶水清和靳文礼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等仪式开始的时候叶水清就见肖月波穿着大红的毛衣和毛线裙子,再加上红色的高跟鞋更显得她身材高挑了,脸上画着妆看着也比平时又美上几分,于是偏过头看了眼身边的靳文礼,见他也在盯着前面看就笑问:“后悔没有?”
“后什么悔,我现在就盼着这些单位领导赶紧讲完话,婚礼完事儿大家吃吃喝喝送他们入洞房,我这心也就踏实了。”
“你傻呀,人家都已经登完记了,有没有婚礼那也是合法夫妻。”
靳文礼连连点头,不一会儿又摇头感叹:“崔必成虽然是我的手下败将,但有一点我可是真比不上他。”
叶水清好奇了:“你还有承认不如人的时候?”
“不承认也不行啊,人家能和自己媳妇儿洞房,我能吗?”
“你找打是不是?”叶水清气的掐了靳文礼一把。
靳文礼拉住叶水清的手,挨着她小声儿说:“等咱们洞房的时候,我脱、光了让你掐个够。”
叶水清脸立即就红了,不再理靳文礼,而是专心地看着前面的一对儿新人。
等开席的时候,也不知肖月波是有心还是无意,始终没到这边来与靳文礼和叶水清打招呼,两人也乐得轻松,吃饱之后就离开了饭店。
之后到了元旦,靳文礼成箱地往叶家送东西,又拉来了一小车煤堆到了叶家院儿里,这可把胡同儿里的邻居羡慕坏了,有到叶家串门儿的人就和钟春兰说:“大姐,你可知足吧,靳文礼那人是不正经做事儿,可人家有能耐有本事啊,就今年冬天你家用的这些煤谁能比得上,你看他对你们家水清多好啊,前后街谁不知道?咱们这些邻居平时也聊过,都觉得你们家水清是个有福气的人,你们老两口儿也能跟着得济。”
钟春兰听了心里自然也觉得舒服:“我知道,我现在也已经转过来不少了,靳文礼这孩子其实也没太大的毛病,就是太皮了。”
“这样儿才会哄人呢,要不水清怎么就被她给追到手了?要是这样看,你家水清结了婚以后肯定不能受气。”
钟春兰也是看靳文礼对女儿确实好,所以才感觉好过些的,只要女儿能过得好,她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吧。
打这儿开始,叶家人终于肯将靳文礼当自家女婿看了,而且家里有个大事小情儿的,靳文礼比叶胜强和叶胜志兄弟两个还上心、还得用,所以钟春兰两口子慢慢儿地也就对靳文礼好了起来,做了好饭好菜总要给靳文礼留出来些,弄得叶水清这个亲生的女儿倒要往后靠了。
“你现在可美了,我爸妈对你比对我都好!”叶水清看着吃得正香的靳文礼笑着抱怨。
“这醋你也吃?我下了多大力气、费了多少苦心,才让你爸你妈待见我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疼你吗,你还和我攀比啊。”
“我就是说笑呢。对了,这个礼拜天儿我不和你出去了,也不去你家,还有不到两个月就结婚了,我想多在家陪陪我爸妈。”
靳文礼答应得特别痛快:“行,你帮他们多干点儿活吧,要不礼拜天儿那天我也有事儿,要帮一个朋友忙,估计后半夜才能回来。”
“那你注意些,别累着了。”叶水清知道靳文礼朋友多,也不过多询问,更不想过多限制,像崔必成前世那样在家呆了大半辈子,最后却是一事无成。
周日,叶水清在家帮父母收拾屋子和院子,忙活一天又困又乏,吃完晚饭就回屋躺下睡着了,直到恍惚听见自己窗户玻璃响,知道是靳文礼在外面,便赶紧披上衣服把窗户给打开了,刚想问他半夜三更地跑来做什么,结果却差点吓得魂儿都飞了,因为外面的人根本就不是靳文礼!
“嫂子,你别怕,是我,猴子!”窗户外面的人压着嗓子急忙解释。
“你跑这儿来干什么?不对,是不是靳文礼出事儿了?”叶水清起先害怕,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应该是靳文礼出了事儿,这心也就跟着悬了起来,因为重生之后所有人的命运都发生了改变,她已经没把握确信靳文礼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嫂子,文礼哥不让我告诉你,我没听他的,这事儿不和你说也不行啊,要不文礼哥不知道出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
“他人在哪儿呢?”
“派出所。”
这是又和人打架了?叶水清发现自己知道靳文礼在派出所后反倒松了口气,因为这证明靳文礼没受什么伤,要是伤势严重应该是在医院里。
“他和谁打起来了,因为什么?”叶水清又问。
却见猴子一脸为难,半天才出声儿:“没、没打架,文礼哥是在录像厅儿被抓走的。”
“录像厅儿?”叶水清重复了一遍,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猴子这时也顾不上难为情,干脆直接说了出来:“文礼哥是因为在录像厅看生活片儿被抓走的,派出所的人说这事儿往大了说能定流氓罪,让文礼哥家里人和单位领导去说明情况,我当时正好儿也在附近就知道了,以前文礼哥提过一次他跳墙找你的事儿,我也是没办法才过来的,这要是让文礼哥家里知道了,他爸妈准得气死!”
那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先就被气死了呢!叶水清听猴子说了一堆的话,最后才明白生活片儿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看黄色录像带吗?这个靳文礼可真是有出息,还骗自己说什么帮朋友忙,自己当时怎么回答来着,居然还让人家别累着了!呸,原来是干部这种勾当去了,丢人现眼的家伙!
“那个嫂子,我知道你生气,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把文礼哥给救出来啊。”
叶水清气得直喘粗气:“你是和他一起去看的吧?”
“我……,是和他约好了,不过我去的晚没遇上警察抓人。”
“你先去院门口等着,我穿好衣服就出去。”叶水清没再理侯贵义直接关上窗户,手忙脚乱地将衣服穿好,又悄无声息地开门小跑着出了院子,两人一起去了派出所。
一路上叶水清不停地在想,靳文礼也许就是个花心的人,在这个代年就偷看黄片儿,前一世肖月波就曾经说过靳文礼有不少的情人,还说长得都有点儿像自己,这以后自己要是和他结了婚,他得了手,往后还不一定找多少个呢!
到了派出所,候贵义和一个姓张的片儿警介绍了叶水清的身份,那片儿警惕40多岁的年纪,将叶水清打量了一遍:“小姑娘,这事儿你知道也好,其实靳文礼以前是经常打架,没想到这次真学坏了,半夜跑录像厅儿看这种片子,而且什么也不肯交待,又不让找家人和单位,你去劝劝他吧。”
叶水清答应了,然后就和这个姓张的片儿警一起去了旁边的屋子。
“靳文礼,你女朋友来了。”
坐在长椅上正朝窗外看的靳文礼一听“女朋友”三个字,身子立即哆嗦了一下儿,然后才慢慢转过头,表情慌乱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媳妇儿,你、你怎么来了?”
“靳文礼,你不但骗我还做这么丢人的事儿,你觉得我还能当你媳妇儿吗?我也不想和你吵,你赶紧把问题交待了,争取宽大处理吧!”
这时张警官也说:“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不学好,那家录像厅儿我们都盯一段时间了,你今天就往枪口上撞。”
“水清,你听我说,我不是不学好,也没想怎么着,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你说啊!”叶水清倒不是生气靳文礼看这种片子,因为以后这东西普遍得很,她生气是因为靳文礼已经开始有风流花心不正经的倾向了。
靳文礼憋着气儿,老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最后因为叶水清也不想管他了才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说:“我说实话,我说!咱们两个不是快要结婚了吗,我就是怕自己什么都不懂才去看片子的。”
“不懂什么?”
“不懂、不懂洞房是怎么一回事儿呗,我听我一哥们儿说,他结婚那天晚上都没找着地方,还把她媳妇儿弄哭了,我心里打怵就想先学学经验。”
“噗!”
靳文礼刚说完,还没等叶水清有反应,边儿上的张警官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儿,弯着腰指着靳文礼笑:“你小子也有今天,平时横得跟大爷似的,又说有多少未婚女青年追着你跑,原来还是张白纸哪,今儿晚上真是现世报儿啊!”
叶水清起先还能挺住只咬着嘴唇笑,同时也觉得靳文礼可恨又可爱,等张警官一说完,再看靳文礼脸红得跟猴儿屁股似的,就再也忍不住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就笑吧,反正我也这样儿了。”靳文礼眼睛直直瞅着前面的墙,不理在自己面前大笑的两个人。
过了一会儿,张警官擦了擦眼角儿,嗓子都笑哑了:“既然是这样儿我就不为难你了,你只说一下那片子叫什么名字,当个旁证就行。”
“我哪知道,我刚进去也没看见片头,再说他那台破电视用得太狠了,屏幕上全是雪花儿根本看不清人,我不是不配合,我是真的什么也没看见呢!你们再晚进去一会儿就好了。”
他话音一落,张警官和叶水清又没忍住,继续大笑了一场,之后张警官和领导打了个招呼就把靳文礼给放了。
出来之后,靳文礼看见猴子还在外面呢就给了他一下子:“臭小子,不让你找水清你还找,老子的脸都丢尽了!”
“我不也是着急吗。”
“你说他干嘛?人家好心想帮你,你不领情不道谢还说人家,猴子这事儿办得好,你才是个没脑子的笨蛋呢!”
叶水清一开口,靳文礼立既不敢再说话了,猴子见状笑嘻嘻地说道:“还是嫂子有本事,来了就将人给保出来,那我先回去了。”
“谢谢你了,改天让文礼请你吃饭。”
侯贵义挥挥手转身就走了,叶水清和靳文礼也开始往家走。
“媳妇儿,你别生我气,我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