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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唯逸抬头看了眼有些心不在焉的宁轻陌,回道:“好吧,我回去。”
纸鸢一开心,就要推开宁轻陌,牵着墨唯逸走。
可墨唯逸却嫌弃的躲开她凑过来的手,又牵上了宁轻陌,冲她一阵狂热的笑:“姐姐,跟我一起去。”
宁轻陌啊了一声:“不了,我还是不去了。”
纸鸢的开心一下就破灭了:“你的轻陌姐姐就不用去了罢,她可是个外人。”
…
说的好像她是自己人一样。
墨唯逸都懒得搭理她,不依不挠的晃着宁轻陌的胳膊:“姐姐,你陪我去嘛,去嘛去嘛去嘛。”
宁轻陌心烦意乱的,被他晃悠的直头疼。
纸鸢阴沉着脸,看的心里直不服气。
这个宁轻陌哪里来的好运气,就连刚出生的龙嗣都能围着她团团转。
一定都是她那一张脸,纸鸢恶毒的看着宁轻陌那张嫩滑白皙的脸蛋,嫉妒的两眼直冒光。
她的容颜会一直留在这个最美好的年华,永不消逝,就因为她生来是仙命。
可她呢,一天不修行一天不努力,她的青春就会一天天老去。
老天真是不公平。
所以她不能意气用事,她一定要把龙子的心拉拢过来,不就是一个小屁孩么,她就不相信宁轻陌那爱理不理的态度能让墨唯逸坚持多久。
纸鸢正盘算着自己的春秋大梦,没看见墨唯逸鄙夷的目光从她面皮上跳过去。
宁轻陌拗不过墨唯逸,被他屁颠的拉着进了明皇宫。
明皇宫里头飘着一股饭菜香,本该是个温馨的场面,却因为宁轻陌的出现变得尤为尴尬。
天帝冷着脸,手持酒杯晃着,指尖摩挲杯沿,深邃的眼透过杯沿打量着墨唯逸和宁轻陌。
纸鸢咳嗽了好几声,都没能让墨唯逸收敛一点。
他小小的身子几乎全趴在了桌案上,不熟练的夹着筷子,把所有能吃的好吃的全部堆在了宁轻陌的碗里。
嘴里还不忘招呼着:“别客气呀,姐姐,快吃呀。”
宁轻陌为难的看着满满一碗东西,有些怜爱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摸了摸墨唯逸的脑袋:“行了,我可吃不完的,你自己吃吧。”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跟天帝坐在一起吃饭。
对于仙来说吃饭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天帝厌恶人,却偏生要跟着人的习性。
人吃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仙也一样,可却还要口中道貌岸然的说人是六界最卑微的东西。
宁轻陌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不禁在心底冷哼。
“宁轻陌,你爹今日前来与朕说了你进关的事情,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天帝一想到这事,心里是舒坦了些。
宁轻陌进关了,墨唯逸可不就不会腻着她了。
等她再出来了那都不知道是多少年的事情了,墨唯逸肯定都忘记她了。
“回天帝,我随时都可以进关。”
“嗯。”天帝沉吟了一声,啜饮了一口酒:“其实你也早就该进关了,当初也是因为你丝毫修为都不会才耽搁下的,如今正好进去好好修炼,不要再辜负即令仙君的一番好意。”
宁轻陌颔首应着,不想多说一句话。
纸鸢正想说些风凉话呢,墨唯逸那边安奈不住了。
“父皇,进关是什么?”他可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小孩。
天帝就喜欢他那萌样,一下心就软了半截。
“皇儿以后也是要进关的,仙界子弟到了年纪都要闭关修炼直到功成,出来以后是游历六界还是留在天宫当差都随便,等你长大了就慢慢知晓了。”
墨唯逸一听立马看向宁轻陌。
“那姐姐进关了,我还能看见她吗?”
“那当然是看不见的了。”纸鸢一下戳破了墨唯逸的希望。
墨唯逸一听这可不得了,赶紧又问道:“那要进关多久呢?”
瞧瞧他都知道了些什么呀?
“大概,几十万年是要的。”宁轻陌粗摸着估计了一下。
墨唯逸圆溜溜的大眼睛里一下盈满了不敢置信。
“几十万年?”
对于他才豆丁点大来说,几十万年太久太久太久了。
久到他可以长成一个小伙子,久到他可以忘记她的样子,久到他们再也没法像现在这样亲密。
“不行!”他一拍桌子,脸色铁青:“我不同意。”
就连天帝都被他这忽然而来的怒吼吓了一跳。
搬过他的小脸笑道:“皇儿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任何一个进关的仙界子弟都有权利选择自己进关的时间,你不同意有什么用。”
墨唯逸委屈的看着宁轻陌,一下两行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不要姐姐进关,我不要。”
宁轻陌没想到自己这么无心的一句话会让他哭成这样,一下慌了手脚。
“这进关是每个人都要进去的,你哭也没用呀。”宁轻陌觉得跟小孩子真是没法沟通。
“那可不是,不过还是会有仙界子弟为了不进关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什么的——”纸鸢正碎念着,一只杯子就飞了过来,还好她躲得快,不然她就要毁容了。
后怕的捂着心口,她正要开口质问是谁袭击她,冷不丁就对上了墨唯逸冰冷的眼神。
那根本不该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眼神,那么暴戾,那么残忍。
“你滚,滚——”墨唯逸指着她的鼻尖,额头青筋都突了出来。
“这——太子,纸鸢是说了什么——”
她又是话说了一半,这下砸过来的可是酒壶了。
纸鸢尖叫着捂着脑袋跑到一边,一下就哭了。
“天帝,你看看他。”纸鸢扭着身子好不委屈的对天帝哭诉。
天帝伸手挥了挥,示意她先推下去。
纸鸢不服气的直跺脚,这小孩子的脾气怎么这么坏,根本没法沟通。
不就仗着自己是龙子么,等她跟天帝生了孩子,哼,你就失宠了。
纸鸢这么想着,迎面飞来一张桌子。
“啊啊啊啊啊。”她哆嗦着双腿连忙后退,墨唯逸暴戾的眼死死瞪着她。
“我讨厌你,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这个老女人算是什么东西,还想给我生小妹妹,你配吗?你要是不想死现在就给我滚,不然我马上让你生不如死。”
纸鸢吓的捂住嘴巴,怎么?她刚才的心里话难道都说出来了么?
要不墨唯逸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天帝深深皱着眉头,喝道:“还不快滚下去。”
纸鸢咽了咽口水,提着裙子扭头就跑,刚跑出明皇宫,一股充沛的元力扑面而来,直直冲着她脚跟划过去,呆呆的回头一看,天呐,明皇宫的顶竟然被掀掉了。
不得了了,这龙子的脾气可真不小呀。
是谁说小孩就该无忧无虑就该纯真无暇就该被人哄着。
墨唯逸就觉得自己才芝麻大点的心就受伤了。
他顶着天帝的冷眼,掀掉了半个明皇宫,却好似并不能挽回宁轻陌要进关的决心。
他郁闷的撑着小下巴,坐在毕方鸟背上,在天界漫无目的的遨游来遨游去。
毕方嘶鸣,扰了宁轻陌的好梦,她无数次无奈的睁开眼,仰望着天空。
那毕方其实一直盘旋在她院子上空,来来回回,不厌其烦,鸟背上头是一双如小兔子般可怜的眼睛。
瞧那一撮撮飞下来的蓝色鸟毛,都快成漫天飞雪了。
墨唯逸呀墨唯逸,你确定这么对毕方好么?
听听毕方那凄惨的叫声哟。
为了不让毕方被扒光了毛从此在鸟群中抬不起头,宁轻陌决定唤墨唯逸下来。
他这么作贱毕方,不就是想见她么。
一看见底下的宁轻陌朝他挥了挥手,他眼睛一发光,一把扯住毕方的鸟头要往下俯冲。
可毕方却忽然嘶鸣起来,煽动着翅膀,丝毫没有听墨唯逸的指挥,反而是掉了头。
“喂喂喂,错了错了,是这边。”墨唯逸扯着毕方的鸟头焦急的喊着。
“喂什么喂,谁让你这么虐待毕方的。”
前方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吼声,墨唯逸抬头对上一双明眸,那里头此刻却满是愤怒。
毕方一瞧见那女孩,立马就瘫在了地上。
墨唯逸打量着那女孩:“你是谁呀?”
女孩气鼓鼓的一把将毕方抢过来,抚摸着它少了几块毛的地方:“你管我是谁,总之你这样对毕方就是不对。”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放肆,当心我把你关到天牢里面去用天雷劈死你。”
墨唯逸趾高气昂的恐吓那女孩。
女孩一听就哼了一声:“你们天宫就会用雷劈死人吗?我们凤凰一族才不怕呢。”
“凤凰?”墨唯逸嘀咕了两声,一下就后退了好几步。
那女孩脸一下就黑了。
“你干什么?凤凰有那么可怕吗?用得着跟见鬼一样吗?”
墨唯逸不自觉地嫌弃的捏住鼻子。
一提到凤凰,他就想到那大粪,就连再看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好像都变成一滩屎了。
“太子?太子?”
宁轻陌的呼喊传来,墨唯逸眼睛嗖的亮了。
“太子,太——”还没喊出口的声音就被墨唯逸给堵住了,小身子蹦跶上来,很熟练的就挂在了她身上。
“姐姐。”墨唯逸再次抱着宁轻陌,总有种失而复得感觉。
宁轻陌拍拍她,然后就看到了抱着毕方看着她们不说话的小女孩。
“这位是?”她笑着问道。
宁轻陌轻声细语的,明显是很好亲近,可女孩却脑袋一昂,愣是没睬她。
宁轻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暗暗耸了耸肩肩。
这现在的小孩子脾气都很不好呀。
可墨唯逸不买账,指着那女孩一通怪罪:“我姐姐问你是谁呢,你怎么不吱声,你是哑巴吗?”
女孩翻着长睫毛,翘起小红唇:“吱——”
墨唯逸傻了眼。
挣扎着从宁轻陌身上下来,冲过去就抓着那女孩的手拉着她就要走。
“你干嘛抓我,放开我。”女孩吓了一跳,眼圈瞬间就红了。
“我要把你抓到我父皇那去,把你关进天牢。”
气死他了,竟然让他在姐姐面前丢人,他非得好好教训这个小妮子。
“梦裳?”
那两人在磕磕绊绊的,有人也追着那小女孩而来。
如和煦微风般的声音,宁轻陌还以为是龙子夜,可回头看到的却是完全陌生的一个男子。
“哥哥,有人欺负我,呜呜呜。”羽梦裳一看到来人,委屈完爆,眼泪决堤,哭的人震耳欲聋。
那男子和宁轻陌一颔首,连忙跑过去将女孩抱在怀中哄着:“不哭不哭,一哭就变成小花猫了,就不可爱了,哥哥就不喜欢了。”
羽梦裳的抽噎一下就没了,说停就停。
可还是带着小抽噎,指着可怜兮兮的毕方道:“他拔了毕方好多毛,要不是我,毕方就秃了。”
这种明显很小孩的告状着实让羽梦宸无奈到极点,这才有时间看向羽梦裳指责的人。
这么一看不得了,羽梦裳是小孩子不懂,可他不能不知道,那龙纹长衫,可不是一般人能穿的。
立马抱着羽梦裳就跪了下去。
“凤凰族羽梦尘拜见太子。”
墨唯逸嫌弃的跑到宁轻陌身边拉着她的手。
“你们凤凰族可真行,竟然跑到天宫里头指责我,那毕方是我的,我想煮了它都行。”
墨唯逸霸道的宣誓自己的主权。
毕方将脑袋藏到翅膀下面,表示不想活了。
羽梦裳正要反驳什么,嘴巴就被羽梦尘捂住了。
羽梦尘打圆场道:“太子说的是,是我们太放肆了,还希望太子不要怪罪。”
羽梦裳露在外头的眼睛瞪的圆圆的,恨不得把墨唯逸瞪穿。
“我才不会跟你们计较呢。”墨唯逸显示自己很大度的挥挥手:“姐姐,我们走。”说罢他不理会后头两个闹别扭的人,开心的牵着宁轻陌就走。
宁轻陌冲羽梦尘抱歉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羽梦尘却沉沦在了宁轻陌的笑容中。
“六界有传言,天宫有佳人,当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呀。”就连那背影,都是销魂的让人瞎想非非。
可宁轻陌那张脸,却好似六界最纯洁的一块玉,没有丝毫的瑕疵可以挑剔。
“哥哥,哥哥。”羽梦裳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还是揪住他耳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