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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轻陌狐疑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这人是谁。
“红衣大人,您怎么会有空来冥界?”小鬼们看到红衣前来都兴奋到不行,一窝蜂都围了上去。
分明穿着黑衣却被喊作红衣的男子无奈的被一群小鬼围着,只嘴角含笑,眉宇清明,眉峰一转,对宁轻陌颔首一笑。
“想着许久没来看你们了。”
红衣将一个爬到他脑袋上的小鬼扒了下来,咯咯的笑声显得很清脆。
“是呀,红衣大人,您真的挺久没来了,您不来,我们都感觉冥界的阴气更冷了呢。”
红衣只笑着,小鬼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没个完,红衣只能微微放下脸色,拔高了声音:“你们且先出去候着,我要与你们的新冥王说上几句话。”
“什么新冥王呀?她可不是。”
“是呀是呀,她还说要把我们扔到油锅里面去呢。”
小鬼们立马就开始告状,宁轻陌横眉瞪眼的看着他们,又将他们吓到了红衣身后。
“她就是新冥王,你们都不许对她不敬,好了,先出去,不然我可生气了。”红衣将他们三下两下都轰出去,关好门扉,便很熟悉的走到桌案上,为宁轻陌泡上了一杯茶。
茶雾与茶水分离,形成诡异一幕,宁轻陌垂眼,不禁觉得惊讶,怎么这冥界的茶都能透着三生三世的悲凉之感来。
“轻陌姑娘,你的事,简玉都随我说了,我是简玉的祭生,严格说来,是简玉的另一半灵魂,简玉的职责是在这冥界镇守万千鬼魂,而我的职责则是去人间猎杀恶灵,所以你没见过我,是正常的。”
宁轻陌怔愣的看着他与简玉长的一点也不像的一张脸,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红衣瞧见她那模样不禁笑道:“姑娘不必讶异,这洪荒亘古,岁月如洪流一般,总会将我们这从一个身体内衍化出来的两个人磨练成不一样的性格,简玉好动,而我好静,可以说是相反的。”
宁轻陌端起杯盏,敛气眉眼,点头道:“那倒是,可竟然让一个好动的整日守在这冥界,让一个好静的日日在六界奔波,不知当初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轻陌姑娘就有所不知了,简玉虽然好动,但是爱恨分明,容易心软,而我虽然好静,但是处事冷静,下手果决,世间恶灵千千万万种,若是一朝被迷惑,就是万劫不复,所以简玉是不适合猎杀恶灵的。”
“公子这手……”宁轻陌在红衣的手腕处看到一道猩红弥漫开来,只见红衣不在意的撸开一看,竟然是一道血肉模糊的伤痕。
红衣却十分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碍事,只是遇到了比较厉害的恶灵而已,其实这猎杀恶灵也是同降妖除魔一样危险的,比如我这次遇到的恶灵,生前必定是位了不起的修仙者,只是无辜冤死,一念执迷与人世间被衍化成了恶灵,与我交手间,我甚至还感受到他善用医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呀。”
“善用医术却无辜枉死,这世间的生死定律果然不是可以预判的。”
宁轻陌摩挲着杯沿,只是附和的言语,却也让红衣莞尔一笑。
“姑娘好慧根。”红衣勾唇,笑意盈盈:“只是简玉任性,倒是教姑娘为难了,不过姑娘放心,因为我在回来之际遇到了简玉,他让我定要全力帮助你凝魂,并且辅助你做好一个冥王之位,所以,我暂且是不会走的。”
“那倒是好。”宁轻陌微笑的冲他点了点头,那标准的毫无任何感情的笑容让红衣挑了挑眉头。
“过几日便是鬼日了,那日阴气极重,冥界可能会有些骚动,但是姑娘不必害怕,不过那一日我不会出现,因为这一次我抓住的恶灵比较难缠,我必须在那一日看好他,否则怕他出去又为祸世间,这期间姑娘别乱走动就是了,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红衣一遍又一遍的关照,那细心的模样倒是比起简玉来有过而不及之处。
宁轻陌频点头,眼神划过他腰间的锦绣袋,瞳孔一紧,可红衣已经走了。
总觉得红衣身上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却说不上熟悉在哪里。
想半天没相出个结果,宁轻陌在照顾好墨唯逸之际,还是日日去奈何桥上看大戏。
孟婆的人生依旧是一日复一日,宁轻陌双手环胸看了她好几天,就没瞧见她有累的时候。
“孟婆,你此生让无数人忘却了前尘,那你自己呢?可还记得前生?”
孟婆却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她,狐疑的开口道:“姑娘日日来这奈何桥,却只是为了问孟婆这一句么?”
宁轻陌觉着她的眼神很陌生,不禁心一沉。
却听孟婆又道:“姑娘也许不知,记忆对于孟婆来说,就如同那忘川河底的沙砾,一抓一大把,可想要抓紧,却又都从指尖流走了,孟婆的记忆,只停留在眼睛看到的那一刻,此后,便是虚无,人生寂寥,何须记得那么多呢?”
她不记得她了。
宁轻陌瘫软在奈何桥上,整个人都呆呆的。
后来红衣告诉宁轻陌,孟婆的记忆,从来不会超过三天。
这一天,她会重新认识她,然后三天之后,她又会忘记她,她唯一不会忘记的,从来就只有这个冥界的主宰,简玉而已。
宁轻陌跟她又说起之前跟她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
直到有一天,奈何桥上走过一名老者,光头袈裟,满面哀伤,却在看到宁轻陌的时候整只魂都发出了光彩。
“墨轻公子……”
他一声呼喊,让宁轻陌一下就跳了起来。
等了这么多天,可终于让她等到了。
“住持,我终于等到你了。”宁轻陌欣喜上前,却见他脸色灰蜡,终不是那个红光满面的住持了。
“难道,你也死了吗?”颤巍巍的看着宁轻陌,住持觉得自己好似还能哭出来一般。
“住持,我非凡人,住持心境透明,想必是清楚的,只是我对不起住持,因为我和家弟的叨扰,却让你们惨遭灭门。”等了这么多日,不过是为了这一句解释,还有那一句其实没啥用的抱歉。
住持莞尔,反而是有了一丝释然。
☆、180 鬼日
“公子非凡人,老衲一眼便能识知,也自然知道公子与世,定然从善,灭门之事,公子完全无需介怀,生死轮回乃是天命定数,老天要你几时死,你必定活不过那时,如果因为这事而让公子耿耿于怀,那老衲可就罪过了。”
住持说罢双手皈依,纵然是一只孱弱的魂魄,却处处透着一股子的佛气。
“你这老者倒是颇有佛缘,只可惜了前尘枉死,不然多加修行,必定可以有所造诣的。”孟婆见多了要去投胎转世的魂魄,哭的喊的没表情的应有尽有,倒很少见她会主动同一只魂魄说话。
住持微微勾唇,对孟婆的可惜报以释然一笑。
“公子,前尘已过,来世在等,如果还有来生,老衲相信还是可以同公子一起相约于竹林下,端坐于蒲团上,共赏禅坐的。”
住持的眼神带着对来生的向往,他冲着宁轻陌微微颔首,就潇洒的接过了孟婆手中的孟婆汤一饮而尽,撩开衣袍,大步迈开,阔步而走。
宁轻陌只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错楞的脸上最后终是浮上了一层笑意。
“他有佛缘,来生必定会早登极乐的。”孟婆送完一个又冷冷淡淡的去迎接另外一个了。
纵然是改变不了结局,但是宁轻陌心里的一块石头总是落了地,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红衣站在角楼高处,早已将这边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他单手结印,一道红光落在已经跨入轮回之门的住持身上,一闪而过的光芒随着住持身影的消失没落在时光的洪流中。
屋内突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红衣一愣,连忙将手缩了回来,三步两步跑入屋内,就见一直以来都是在昏迷中的墨唯逸虚弱的爬在桌案上,手里还拿着一只已经洒光临茶水的杯子。
“你……要喝水?”红衣从来不知道自己还会结巴这一高难度的活。
墨唯逸脸色惨白,点了点头,跟着力不从心的干脆也不挣扎了,就这么趴在了桌上。
红衣三步两步走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水,墨唯逸端过来就喝了个干干净净,往红衣手边上一递,红衣赶忙又倒了一杯,两人就这样你送一杯我倒一杯,跟着喝了整整一壶的水。
喝完了一壶水,他就趴在桌上大喘气,也不搭理红衣,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红衣单手扣在茶壶把手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打量着面前的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不禁有些觉得世俗弄人。
“唯逸!”
宁轻陌巧着回来,在看到墨唯逸已经挪了地方而且在大喘气,激动地立刻就到了他面前。
红衣只觉得一阵风过去,宁轻陌就已经在眼皮子底下了。
他不禁心头一紧,想起了之前他所听到的传闻以及经历了魔界那一次变故的友人的亲口叙述,他们皆是说,宁轻陌自剔仙骨,沦为凡人,是毋庸置疑的,没了仙骨,失了灵体,纵然有灵力浑厚的内丹,但是那对宁轻陌来说也只不过是可以让她延年益寿的一颗珠子而已了。
所以世人皆是以为宁轻陌此刻,只是一个大概能活到百岁的普通人。
可是他亲眼看到的,却是宁轻陌被掩藏到毫无破绽的能力,看不出修为,看不出生死,若说她是普通人,她毕竟没了仙骨,可要说她不是,她能下的了冥界,能布的了结界,能驾的起祥云,能时不时展露一下高深莫测的灵力。
她,变得让人捉摸不定,不可预测。
“你再忍忍,这里除了鬼真没其他好吃的,但是明日就是鬼日了,听说到时候小鬼们会从人界带回来许多好吃的好用的,到时候给你拿些。”
红衣嘴角抽了抽,这宁轻陌难道不知道鬼日在人界拿回什么东西在冥界是不允许的吗?
这还不算,红衣还没反应过来,宁轻陌就跑出去吩咐了一条命令。
意思大概是,那只小鬼明天要是能从人界带回来最好吃最多的东西,她立马就给他投胎去,而且必定非富即贵的命。
小鬼们躁动了。
红衣的心碎了。
冥界的铁一样的纪律就被宁轻陌这样轻轻松松的给打败了。
红衣觉得他是没有办法去面对简玉了,只能兀自趴在角楼的栏杆上看着茫茫冥界伤心难过。
宁轻陌这回才想起好像要问问红衣来着,刚才好像看见他跟只阿飘一样飘了出去,毫无存在感,心里没来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正想着出去,墨唯逸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只见那厮眉头打结,好似如临大敌,憋着嘴巴,手上一刻都不松。
“姐姐要丢下去我去找刚才那个红毛怪物么?”
……
红毛怪物?
宁轻陌不敢置信的指了指外面,跟着嗤笑了出来:“红衣可不是怪物呀。”
“就是怪物,是丑八怪。”墨唯逸撑着在床榻上坐起身子,愤愤的红唇上带着对宁轻陌的白目的不理解。
不料宁轻陌是丝毫都没有觉悟。
“红衣不丑呀,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嘣的一声,墨唯逸觉得自己脑袋里面的一根弦断了。
他这才昏迷了多久?
宁轻陌的审美就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有我好看吗?”忍不住的,墨唯逸还是问了一个酸溜溜的问题。
宁轻陌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有点明白墨唯逸在纠结什么了。
“没有。”
很斩钉截铁的两个字的否定,墨唯逸欣然的露出了笑容,门外的红衣摸了摸自己的脸,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人生。
当然他知道在身份上他是没法跟墨唯逸相比,但是在容貌上,他可向来没觉得自己比别人差过。
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他可以原谅他们的无知和无礼。
“红毛大叔,刚才谢谢你给我倒茶。”墨唯逸心情大好,也有礼貌了起来,他见到那一缕红色在外面飘来飘去,就知道红衣早就在偷听了。
红衣探出一双眼睛,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