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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要是知道,自家女儿到今天还是黄花大闺女,不知道有什么感想。
妈妈的盘子要摆到什么时候?苏桐在心里哀嚎,但是里面又传来催促声,她心一横,转着门把就进去了。
冬天的浴室里本就烟雾迷蒙,更何况他洗了有半个小时之久,更是雾蒙的看不到近在眼前的任何事物。
“把门关上。”
唐鹤雍在不知云深处的地方喊道,她反射性的嘭的关上门,然后就看到他,恩,围着浴巾站在她面前。不知道是被浴室的蒸汽熏得,还是羞怯。她将衣服飞快的推到他胸前,就奔出了浴室。
“妈,”
“桐桐,这是新被子,我帮你抱进来,给你们铺上。”苏桐身材上很像苏母,娇小异常。可苏母却抱着一摞加起来比她还高的被子进了苏桐的房间,放在她的床上。
为难地看着自己一米四五的小床,再看看那些压的她透不过气来的被子。
“妈,没有空房间了么?”
“家里人都回来了,你两个姑姑、姑父、还有三个孩子,床都不够睡了,你还要房间?”苏母摇头,这孩子什么时候要求这么多了?
正想说点什么时,身边传来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一回头,她家俊美慑人,让人不敢直视的女婿正站在门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闲适的靠在门栏上,看着她们。
“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睡吧。”苏母笑着出了房间,细心地将门带上。
房间里突然就剩下两个人,苏桐再想到刚刚在浴室,耳根子都红了,也不敢看他,只是将被子分成两份后,开始铺床。
唐鹤雍怔怔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娇小的身子骨在舒展被单时没有太过吃力,缓缓压□子,右膝跪在床沿收拾着里面的被角,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晃动着。
从小到大,围在他身边伺候的人多不胜数,可是从来没有那次让他有过这样的感觉——幸福。
他觉得幸福,觉得满足,那是在商场上任何一桩胜利都比拟不了的愉悦,只因为那个他喜欢的女子在为他收拾床铺!这个传出去,怕是会被圈子里的人笑掉大牙吧。
在他还来不及表示自己的幸福是,却发现铺完床的苏桐开始在地上铺起地铺来。
“这是干嘛?”他不解。
“床太小了,你睡吧,我睡地上就好了。”苏桐望了一眼那一米四五的床,是真的很小,还不知道长度够不够他睡。
唐鹤雍没有说话,直接走过去将她铺到一半被子抱到了床上。
“快点铺,铺完睡觉,冷死了。”某人抱怨,苏桐苦着小脸开始铺床。
她从小到大都有个坏习惯,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就浑身难受,更别说这个人还是个陌生人。所以铺完被子后,苏桐很坚强的站在唐鹤雍面前。
“我去和小浅睡,你先休息吧。”
“苏浅有二十六岁了吧。”
“他是我哥哥。”
这有什么,更何况现在的小浅心智也不过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而已。可是靠在书桌边的唐公子木有说话,只是微微侧着脑袋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这世界上就有这种人,他什么话都不说,就那么看着你,你也觉得寒意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合,有一种冻毙了的感觉。
还好一人一床被子,苏桐默默的脱下厚重的外衣,然后爬到里边拉过被子盖好,一夜无眠。
‘温暖,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是我月底要和唐先生回日本了,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何年马月,我明天回家。可以见一面么?’
漂亮的房间里传来手机里的留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睡在床上的女子抱着手机看了很久,然后起身套上外套出了门。
一个人在七八点的大街上晃荡着,冬天的街道混合着一股萧瑟的味道,让人觉得不仅仅是冷,还有这绝望。
苏桐的事是突如其来的,对她的打击很大,大到她甚至承受不了。她不明白为何那样一个优秀的女子,会……
“温暖?”
秦文看到前面裹着大围巾的女子,不确定地喊道,却在她回头时笑出来,真的是她,是那个带他去B市找过桐桐的女孩子。
“秦文!你怎么会在这?”他不是说要回自己的学校么,怎么会在这里碰到?
“恩,回英国办点事,现在准备在这边工作。”
“哈哈,不错啊,那工作找得怎么样?”
“恩,前天已经开始上班了。”
这么快!温暖和他并排走着。“在哪家啊,做什么工作?”
“信天证劵,金融分析。”
这个不是在国外前途会更好么,为什么他还从英国回来?
温暖看着旁边温柔缱绻的儒雅男子,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说苏桐的事。
“可以请你喝杯咖啡么?”秦文看着前面的上岛咖啡,转头笑着问道。
温暖点头,道了句‘我的荣幸’便和他进了上岛咖啡。
两人各点了杯咖啡后,秦文就开始搅着咖啡低着头出神,直到温暖一杯咖啡快要喝完时,他才幽幽开口说起话来。
“苏桐和你说起过我吗?”
“没有。”
秦文听到这两个字,无奈的摇摇头。
“我们是高中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她几乎不和别人说一句话,一开始我把她当做竞争对手,总是观察她,琢磨她,结果到最后把自己给琢磨进去了。她一开始很排斥我,直到有一次,我看到她一个在雪地里翩翩起舞,后来才离她进了一些。你知道的,想和她亲近真的很难,”
“这个我认同。”
温暖叫服务员又上了杯,啜了一小口,“我和她本科同班时,她也不是太爱说话,她也不是冷漠,看到每个人她都会打招呼,但是也只限于打招呼,我以前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她内向、害羞,其实……”
“其实她是懒得应付别人,”
缓缓靠向身后的柔软椅背,秦文接过温暖的话尾说道,那望着窗外的眼神仿佛是透过玻璃看到了七年前的苏桐,纤细,骄傲,自我,悠闲,甚至还有着自负!
温暖点头,苏桐的确懒得应付人,她永远处是明明和你生活在一起,却又独立在你的生活之外,这是一种特技,也是一种强悍。但她一旦愿意和你交朋友,你就会慢慢察觉出她的美好,还有着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们关系很好么?”温暖托起下巴,一个能让苏桐甘愿等七年的人,想必也是不简单的吧。
“如果我说我们是早恋,你相信么?”
“信。”
她答的干脆,让对面的秦文倒是有些惊诧。
“不早恋,谁还能甘愿等你七年啊,七年可不是小数目,没有多少人能等得起的。”
七年,秦文又是苦笑。
“是啊,我也在英国等了她好些年,可是她没有来。”
“可是你一直没有联系她啊,她怎么去。”就算是吵了架,她还是向着桐桐。
“在那段别人所谓的黑色七月里,我们却是红色的。高考的时候,原本打算一起Z大,其实当时苏桐的成绩考清大也是没问题的。可是高考完我家里就出事了,原本恩爱的父母突然告诉我他们已经在一年前离婚了,只是为了稳定我的高考情绪一直没说。当时我的世界一下子全部崩塌,我觉得整个人都沉到了深海海底,被尘封。我拒绝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我甚至没有去填报高考志愿,一个人收拾了东西离开了那个城市,独自流浪了半年后被家人找到。钱是这个世界上万能的东西,我父亲把我送去了英国。我开始怀疑我和苏桐的感情,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能走到最后,所以,我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我想总有一天我会不再想她,而她,原本就是清淡的人。”
秦文说着说着有些伤感,他不曾想到那个女子一等就是七年。七年有多少个月,有多少个日,有多少个小时,又有多少个分分秒秒……
“苏桐要去日本了,你知不知道?”
她望着他,那细细的眼角有着令人惊艳的吃惊。然后她想到了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眼,很漂亮,第一次见到就让她无比心动,无比心动。
、悠哉的唐先生
清晨的风带着整夜的凉意袭进脖子里,苏桐很给面子的打了个喷嚏。
“桐桐,唐先生爱吃什么啊,早饭我们煮了稀饭,配了点小菜和嫩生姜,喊他起来吧。”苏母对着从房间刚走出来还在晃神的女儿说。
一晚没睡好,再加上院子里的风让苏桐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妈,我的衣服你没洗么?”晾衣杆上独独少了她的衣服。
“你都成家了,家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苏母指了指一旁盆子里的一堆衣服,是昨天唐鹤雍换下来的还有自己的贴身衣物。
苏家的规矩是什么,不就是成家后一切家务都要自己动手么!
苏桐一边刷牙,一边看着大院的角角落落,这次可要看看好了,下次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呢。
“我的牙刷呢。”有人在她的背后说话,回头一望,是起来的唐大爷。飞快地刷完,奔到厨房将漱口杯灌满水,又将一旁的新牙刷拿过来挤好牙膏,双手奉送到唐大爷面前。
这什么日子啊,什么时候她也要伺候人了?
“这是什么?”
洗漱完毕的唐大爷一身风华的坐在餐桌前,端着稀饭看着桌上小碗里的小菜。
“自家做的小菜,用来吃稀饭的。”夹了一点放进碗里,苏桐没搭理他,继续吃饭。
陆陆续续苏家的小孩都过来了这边,有的坐下来吃饭,有的就在一边玩耍。
“哥,吃饭了。”苏桐冲着里间出来的人喊道,一看苏浅走路的样子,知道今天他‘正常’的。
“恩,洗个脸就来。”苏浅淡淡一笑,那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和苏桐颊边的如出一辙。
唐鹤雍目送他进了厨房,再望向自己老婆。
为什么昨天苏浅的表现还像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可才过了一晚,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俨然就是一个二十六岁的青年男子。
苏桐知道他在看着她,也知道他在疑惑什么,但是她不想说的,就是他用眼神把她杀死,她也不会说的。
呸呸呸,怎么今天老是说到死字。
“妹夫,今天有什么活动?”
“咳咳咳……”苏桐一口稀饭混着小菜没吞进去,就咳进了食道,那菜有些辣,食道当然收不住的开始反应激烈。
她咳得眼泪四溅,痛苦滴望着刚坐下来说了一句话的苏浅,这是谋杀!
“桐桐,吃饭也不知道专心。”苏浅接过苏念倒来的水,递到伏在桌上的人手里,轻声斥责着。
哥哥,这还不怪你,好好地为什么突然说出妹夫这么奇怪的字眼,真是想吓死人。当然,这样的话她可不敢说。
“吃了饭咱们几个打会羽毛球怎么样,今天没风。”苏浅边吃边说,当然对象是苏桐旁边的唐鹤雍。
“还是打篮球吧。”苏辞强迫苏卓喝掉杯子里的牛奶后说道。
“打篮球家里人都可以组队,我们来对抗赛。”
苏桐很识趣的放碗,出去准备开工洗衣服。
没办法,人家讨论的运动可没包括她啊,说来也奇怪,苏家小孩都是细长型的,几个大点的男孩子身高都超过一七八,女孩里面苏念也有一六九的身高,可是这个苏桐却突变了,虽然也是骨架小巧,但是身高却真好达一米六的线,再高一丝都没有了。
“姐在家呢,还是羽毛球吧。”苏念指了指已经出去的某某人,偷笑着说道。
“姐,打羽毛球啊。”她冲苏桐喊。
“我要洗衣服。”苏桐摇头。
“对哦,姐结婚了,她要自己洗衣服了。”苏念咕哝了一句。
“为什么要自己洗衣服?”一直观察苏浅而没说话的唐鹤雍问道。
“我们这的风俗,女子出嫁了,要自己做家务。”苏浅解释道。
唐鹤雍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习俗,更何况他从来没有自己洗过哪怕一两重的东西,所谓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啊。
所以他一直看着苏桐,洗衣服,漂衣服,晾衣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