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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眼中都充满着奇幻的色彩,忍不住轻叹着去接那碎雨流虹,更想永远拉住这烟雨流花般的春景绮梦。
然而烟雨仍去,流花不再,留给众人的依旧是空,张秋远静静地站在那里似在沉思着什么,又似在追忆着什么,一把七寸长的血红匕首在他右手边轻轻地似垂下,又似要飞起,依旧闪烁着夺目的光华。
沉静!长时间的沉静,人们还未从那瑰丽的梦中醒来,有人曾说过:“神圣只因不能追求,美丽只因过于短暂”;此时此地谁又还能说些什么?春窗苦短,酒尽更残,当也不过如此吧?
“彩虹匕!”突然有人惊呼!
不错!若非是彩虹匕,又怎能有那漫天的烟雨?若非是彩虹匕,又怎能有那挽不住的绮丽?张秋远回过头来轻轻地看着那女子,那女子也静静地看着张秋远;劫后余生的恋人最是感动,狂风骤雨后的平静最是美丽;即将拥有的失去是痛苦的,然而重新拥有即将的失去又是何等的幸福!也无怪当年“海心逸士”以柳月儿威逼沈西楼出手后,沈西楼曾感慨地道:“红楼隔西相望湿,最是销魂彩虹匕!”前人如此,后人如昔,千古不变的是情思!
齐过佛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老夫明白了,老夫明白了,彩虹匕就是彩虹匕,又何必一定要有秘笈?老夫没输!老夫没输……”
他哈哈大笑着倒下,然后死去,五体贴地,再厉害的人死后也跟别人是一样的,没有什么特别,齐过佛也一样。
“不错,你今天没输,当年的‘海心逸士’也没输,可我不会心中有愧,当年的沈西楼也不会!”张秋远说完,看了齐过佛一眼,缓缓挽住那女子的手臂向外走去;他的步履依然是那样的坚定、沉稳、跟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一丝的改变。没有人挽留他,也没有人阻挡他,他们的前面依旧空无一人,有的,只是先前的十五具尸首。
天冥宫中的人已毫无斗志,突然黯黯地四散离去,薛沉香的人竟也不阻拦,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全场中惟一还在拼杀的两对儿是天冥老怪与金万里和薛沉香与何天弃。犹在远处拼命地狠斗着,似对这边的事一无所知。
何天香手中的暗器早已射完,张秋远来的时候,他没说什么;走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有些人来,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做到何时为止,都有他自己的限度,你不能管,也不必管!”
“你为什么不叫住他?”婷儿不由问道。
何天香却笑了:“因为这里不是留他的地方。”
“那留他的地方是哪里?”婷儿不由问道。
何天香又笑了,却不回答。
“你不知道?”
何天香是知道的,留他的地方是“故园”。那是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地方,是容不得别人站下一只脚的,何天香突然也有些神往。
突然远处一声大震,就听一阵风呼啸而过,把婷儿刮出三尺,天冥老怪不知从何处一脸尘土地跳了出来,双手一拉铁笼竟硬生生地拉弯两道铁栅,伸手就朝何天香的脉门抓来。何天香大惊,一掌打出。嘭!天冥老怪胸口挨了一记重掌,却一把扣住何天香的脉门就跑。
婷儿跌得鼻青脸肿,一爬起来见天冥老怪拽出何天香,不由大急叫道:“快拦住他!”
韦笑河立即一刀砍出,天冥老怪却是怒吼一声,一袖拂出,将韦笑河连人带刀拉飞数尺,接着飞奔。
薛沉香一见大惊,竟也不顾何天弃在身后,飞身一剑猛刺。天冥老怪却将何天香往前一推,迎向剑尖。
薛沉香大惊,连忙收剑,伏下身子一个贴地十八滚从二人脚底下滚过。待再抬起头来时,不但天冥老怪、就连何天弃也没了影子,天冥宫的人更是一个也不见。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待大家醒过神来为时却已晚。
薛沉香站起身子,只恨恨地看着天冥老怪消失的地方直跺脚。
“何大哥又被他抓走了,你为什么不拦住他,你为什么不拦住他?”婷儿披头散发地跑了过来,抓住薛沉香的手臂哭道。
“我……我……”薛沉香也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受,竟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慧香走了过来,轻轻道:“婷儿,你不要怪薛楼主,她已经尽力了。”
却见金万里捂着胸口走了过来道:“薛楼主,天冥老怪已被老夫震伤,走不远的!”
薛沉香只觉眼角有些湿润,似有泪要滑下,连忙转身叫道:“我去追!”说着便飞身而去。接着韦笑河、江城月、李梦莲、钟晓年、赫天南也飞身而去,却只剩下六怪打扫战场。
金万里见重要人物皆已去,眼珠一转,突然一伸手扣住婷儿的肩头拉到自己身前。奇变顿生,婷儿忍不住一声惊呼,慧香与六怪一见大惊,连忙抢上,却被八卫隔开。田尺儿正扶田大人出笼,一见此景,也忍不住惊叫道:“姓金的,你干什么?”
金碧良也大吃一惊,不由问道:“爹,你做什么?”
金万里不由哈哈笑道:“良儿,这个小姑娘是北王爷的女儿,有了她,既可以威胁天星楼,慕容山庄,还可以跟相府谈条件,更可以跟北王府讲价钱;天残帮振兴之日,举目可待!”说着手上的劲儿不由一紧。
婷儿就觉肩上一痛,忍不住轻哼一声,却叫道:“老家伙,你杀了我吧!”
一声“老家伙”,金万里的胡子不由跳了两跳怒道:“小姑娘,你说什么?”手上又是一紧。
婷儿忍不住又是一声痛呼,痛得连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却依然嘴硬,叫骂道:“老家伙!老家伙!你已经老了,我不叫你老家伙叫什么……”
尺儿见婷儿受苦,却是一阵心痛,忍不住指着金碧良骂道:“姓金的,你当时怎么向咱们保证地来?咱们是需要人手,可不是这么卑鄙下流的人手!你快叫你爹放开婷儿,咱们还算是朋友,要不然……”
六怪也是大怒,暴跳着就要冲上来,却见婷儿在金万里手里,不敢妄动,不由一阵叽哩哇啦的乱叫,却也谁也听不清是什么!唯有怒道嗓门大,听得清,却听他叫道:“龟儿子!老子走了大半辈子江湖也没见过你这号人,金万里,有种的,你放了咱们老大,跟老子过两招。要不然,咱们武林七怪先打死这八个狗日的,再把这小子挂起来抽筋扒皮,砍个七块八块,让你老小子断子绝孙!”
一听骂自己狗日的,祁运不由怒目圆睁叫道:“你胡说些什么?”
“怎么?要打架?!来呀!”怒道也两眼一瞪叫道。
“住手!”金碧良喝住祁运,听得田尺儿骂自己,不由一阵心痛,也听不得怒道骂些什么,上前两步求道:“爹——天残帮复兴大业,可以从长计议,你不必用这种下流手段。你快把婷儿姑娘放下来,你看把她痛的!”
金万里看看金碧良又看看手里的婷儿;却会错了意,不由哈哈一笑道:“哈哈,碧良,看不出你居然对这小姑娘有意思,这样也好,就让她嫁了你,咱们联合天星楼和北王府,老夫就不信打不烂他天冥宫!”
婷儿一听要让她嫁金碧良,不由大吃了一惊,忍不住叫道:“老家伙,你疯了,叫我嫁那个残废……”
啪!一声脆响,婷儿一句话未完,脸上已狠狠地挨了一巴掌。金万里大怒道:“你给我闭嘴!让你嫁良儿是抬举你,良儿有什么不好?虽说缺了一臂,可也是老夫的儿子,到时候大权在握,一呼百应,江湖上谁敢低看他半眼?……”
眼见婷儿挨打,六怪不由暴跳如雷,“龟儿子!你居然敢打咱们老大,你居然敢打咱们老大……”怒道嘴里嘀咕着,眼睛乱转,就只想从地上找块大石头砸死金万里。
田尺儿见婷儿挨打,也不由一揪心,却恨恨地朝金碧良怒叫道:“金碧良,咱们都瞎了眼!看错了你爹,更看错了你!你若还是人,就让你爹放开婷儿,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婷儿让金万里一巴掌给打呆了,眼泪终于扑簌簌地滚了下来,不由捂着脸喃喃道:“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按照惯例,田尺儿突然觉得差不多了,不由捂了眼。
果然,婷儿终于爆发了,眼泪鼻涕一起流,拍腿跺脚连撕带撞地朝金万里气势汹汹地吼道:“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不活了,你杀了我吧!……”
金万里一见这架式倒真吓了一跳,不由连连后退,终于忍无可忍,右臂一伸把婷儿隔开一尺,怒吼道:“够了!你再吵,老夫就杀了你,再诛你九族!”
婷儿立即停下,倾着身子盯着金万里,小眼珠骨碌碌转了好几圈,又使劲儿眨巴了几下方吃惊地道:“你说什么?诛我九族?你有没有搞错?我伯父是皇上,你连皇上也敢杀?你想干什么?谋反?!”她说一句,就朝前走一步,金万里就后退一步。
金万里恼怒之中一句话说错,就让婷儿说出这么多话来,不由哭笑不得,只得朝金碧良道:“良儿,咱们走!”
噗嗵一声,金碧良竟朝金万里双膝重重地跪下。
所有的人都怔住。金万里也不由吓了一大跳,不由怒道:“良儿,你做什么?快起来!”
“爹,这么多年来,良儿总是跟着你做事,你做什么良儿不管,良儿做些什么你也不问,可是今天,良儿有两句话却是一定要说的。”金碧良哽咽道。
金万里不由大是着急,不由道:“良儿,你胡说些什么?快起来!”
“不,你听我说完。”金碧良抹一把泪道:“这些年来,咱们做得缺德的事儿你也知道,可咱们得到了些什么?金银财帛是有了,可娘死了,姐姐也跳井自杀,而我现在又断了一臂,这难道不是报应吗?可你现在还打婷儿姑娘的主意……”
金万里不由动容,却怒叫道:“良儿,你胡说些什么?没想到我金万里英雄一世,却有你这么不争气的儿子,再不起来,老夫就一掌打死你!”
金碧良却不起来,依旧哭道:“爹,你就是一掌打死我我也要说!总舵被挑,死了一百三十二人,若不是薛楼主,咱们金家就绝后了!可你却还恩将仇报。爹,算了吧!咱们不要雄霸江湖,咱们不要一统河朔,咱们父子俩回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是更好吗?良儿已经没了一臂,你不会想良儿连另一臂也没了吧?爹——爹——”金碧良涕泪俱下的求道。
田尺儿听了也不由惨然,眼角有些湿润,金万里却早已老泪纵横,哽咽道:“你娘和你姐姐的死,难道都只能怨爹吗?你爹和你二叔不也是想让你们过得好一些,在外面不要让人瞧不起,难道就错了?”
“爹,这些年天残帮是强大了,可外面谁看得起咱们?都说你是李林甫,我是杨国忠,为什么?爹,咱们活着,要真要人家瞧得起,就光明正大的活着,让他们说不出半个‘不’字来!好不好?”金碧良哭道。
金万里也不由心中一痛,缓缓地问道:“可是良儿,你看爹还能行吗?”
“行!行!就算不行,还有良儿在呢!”金碧良忙擦眼泪道。
“好,爹就听你这一次,你起来吧!”金万里轻轻道,扣住婷儿的手也松了开来。
婷儿一离开金万里的掌握,稍微揉了一下肩就叫道:“《左传》曾云:”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老家伙,你会成功的!“金万里却抬起头问婷儿道:”小姑娘,你看老夫真的老了吗?“
婷儿忙摇手道:“没有没有,谁说你老了,你把我捏的这么痛,怎么会老了呢?”
金万里却叹了一口气朝金碧良黯然道:“良儿,咱们走吧!你二叔还在家里等着咱们!”
金碧良点点头跟在金万里身后往前走,迎面却是田尺儿:“金公子,咱们还是朋友,而且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