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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知道,是于承宣的案子。”
“今天内阁议事,主要就是议的此案。”薛焱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件案子闹得风风雨雨,孙彰审案将朝中一批官员牵连进去,亭渊你也是受牵连的人之一,此事你是否知道?”
“学生已经听说了,不过学生还听说孙彰的审案、结案文书跟证供之间互相矛盾、错漏百出,想来关于学生的部分也都是些不实之辞吧。”
“固然是不实之辞,不过你想过没有,你只是一个刚刚授官的年青人,何以牵连此案中呢?”
“这个么……学生虽略有耳闻,却不知道真假,有种说法言道学生辈乃应兆秀才出身,所以受到朝中某些人的忌恨,是以受累。”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老夫听说你一直和太子府朱侍卫之间走得勤,不知可有其事?”
“学生去年进京赶考的途中偶遇朱侍卫,所搭乘商船的船家无意中帮她一个小忙,学生亦因此与她有一面之缘。会试后朱侍卫倒是来找过几次,除叙旧之外还为太子殿下说项,希望学生进太子府任职,学生已经婉拒。”
第五章 正好还乡
薛焱点头赞许:“你能够洁身自好不参与进党争之中,老夫很感欣慰。不过如今朝堂之上党争甚烈,老夫夹于其间犹难以自处,何况你是应兆的那批秀才之一,就算你不掺和进来,难保背上怀璧其罪的负担,此其一。其二,你和*的人过从密切,另一党之人早已看在眼里恨在心上;其三,你谢绝太子的招揽,恐难容于*人。你欲以青莲自处,可是别人并不相信你,他们只相信他们的眼睛和耳朵,没有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事他们绝不会相信的。”
“学生固知洁身自好亦不可得,可又想不出好办法,老大人有以教我?”
“现如今朝廷争斗太厉害,你无根无基又不肯依附于某一方,势必不可久居于此,何不效重耳在外而安呢?”
“老大人之语顿开学生茅塞,只是现在《道典要辑》的编篡工作尚未完成,学生复受牵连于承宣案没有明确结论,恐无法脱身。”
“这些都好办。”薛焱显然已经有了准备:“于承宣的案子内阁前天在靖宁侯一伙的推动下决定派员重审,昨天将折子递进内宫,赶巧当晚圣上出定后看了奏折,御笔朱批该案着刑部侍郎冯柘主持重审,孙彰办案不力予以罢免。圣上还批示此案只及于承宣、王心阳二人,不得牵连其他人。冯柘是太子那边的人,由此看来应该不会太为难你。《道典要辑》编纂馆深得圣上关注,此番被牵连进于承宣案中,而且老夫听说朝廷有御史已将你在去年在汇文学社参加辩经会抨击程朱理学的言论上奏圣听,为此两事圣上恐怕要罚你,你不如索性主动向杨廷均请辞,要求外放任官,再加上有老夫从中周旋,应当可以成功。”
陶勋起身行礼拜谢道:“谢老大人成全。”
“呵呵,老夫见你是个人才,前些天端明也来信托老夫将你调出京城外放,故今日请你过府商量,你果然没有令老夫失望。眼下正好有个知县正堂出缺,乃秋垣县。此县近些年政绩不错,知县即将升迁,委你接任,你意下如何?”
陶勋起身再施大礼拜谢:“全凭老大人作主,学生必鞠躬尽瘁报效国家。”
薛焱连连挥手示意陶勋坐下:“老夫上了年纪,下半年就该上折子乞骸骨,尚在其位时助你一把,算作送给你和端明爱女成亲的贺礼之一吧,待你婚礼之日老夫还有贺礼送上呢。对了,向你打听个人。”
“请老大人示下。”
“听说你有一好友丁原,本事甚是了得,不知可否邀来一见?”
“请老大人恕罪,丁原此人乃闲云野鹤之辈,行迹漂泊不定,学生亦是前几年游学江南时才结识的,前几天学生家里遇到些麻烦,正好他来看我,问明情由出手助我解决,之后便云游去了,学生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
薛焱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连道几声可惜,陶勋还听到早已偷偷站在房外的薛秫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陶勋从薛府回来已到戍时,管家告诉他傍晚时分商行转来一封信,是陶骥写来的家书,信里说他已经跟丁崇约定五月十五日在景云府陶家为两家儿女完婚,让他尽快请假回家。
陶勋算一算日子,时间还有一个月多,若路上日夜兼程,还赶得及回家过端午节,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滋味于每逢节日到来之时就愈加苦涩。放下信时他的心已经飞回了景云府的家园。
陶勋外放的事很快批下来,吏部下文授秋垣县知县,限八月二十日履任,与此同时陶勋请的婚假也获得批准。秋垣县跟景云府在一个方向上,陶勋可以完婚后直接赴任,在薛焱的帮助下,吏部竟准了他四个月的假。
陶勋归心似箭,得到正式批文的当天就登门向薛尚书辞行,回家简单地收拾好行李,第二天寅时起床、卯时上路,急匆匆地离开京城。
陶勋这趟还乡后就要直接放外任,以后能否回京难以预料,所以留下管家处理宅院出售,自己则恨不能施展腾云术飞回家,考虑到那样太过惊世骇俗,再加上古述的坚持,只好带上一名商行伙计轻车简从打马向南。
有道是“青春作伴好还乡”,衣锦还乡之旅和进京赶考之旅自然大不相同,四下里阳光明媚、到处是蓊蓊郁郁的景色,天气好心情更好,他修炼天册有成实现多年心愿如何不神清气爽、得意洋洋,于马上填一阕《玉蝴蝶》:
帝阙向晨辞别,
繁华目尽,
快马轻囊。
此去天高,
方是草长鹰扬。
少悲凉、想曾登第,
须得意、仙道终偿。
自高吭,
却蹄声乱,
不辨宫商。
。
梅黄,
群山列翠,
稻花芳馥,
垄上农忙。
泛尽溪流,
绿丛间兔走狐跄。
紧行程、云中鸟去,
洗碧空、尘落明光。
折新菖,
有青春伴,
正好还乡。
陶勋有官职在身,凭着官身文诰可以使用官驿快马,他们利用驿站换马,一天驰行两、三百里,眼看着家乡越来越近。
走到曲离驿时,陶勋突然决定在驿站住宿一晚,随行的伙计有些纳闷:此时天色尚早,以少东家的脾气应当再走两站,为何要停下来呢?
原来,曲离驿在曲离山之南,在穿过山脚官道时陶勋没由来心头跳动。按照他以前看过的神仙类书籍的记载这叫做心血来潮,当神仙们心血来潮的时候,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将要发生,譬如得到顶级法宝、收到徒弟或遇见师傅、救有缘人于困厄或是自己遇到危难等等。陶勋的好奇心起,想要验证书上说的是不是灵验,所以留下来。
入夜后,因为时近月底天上没有月亮,四下一片漆黑,商行的伙计连日鞍马劳顿早已疲惫不堪,吃过晚饭后早早地回房睡觉,不一会儿房中传来鼾声。
陶勋等到驿站里的人都基本睡着后,轻轻起身推开窗子闪到房外,回手隔空将窗闩从里闩上,施展开腾云术往白天经过的曲离山飞去。
白天让陶勋心血来潮的地方在主峰方位。官道沿山脚开凿,左侧是高达十数丈的陡壁,他飞在半空警惕地将神识的范围放到最大,细细查找蛛丝马迹。
陶勋修炼天册后一直有个很大的不足——不能用仙法进行占卜,也就是说他不能象别的剑仙那样演卦推算,所以此刻的他无从知道白天的心血来潮兆警究竟应在何时何处。
搜索完一段山麓,除去夜间活动的飞虫走兽外一无所获,野外的虫鸣之声在夜间显得特别响亮,他游学的那三年跟王远江时常在野外露宿,对这种声音很熟悉,自进京后便再也没有听到过。
想到野外露宿,如果不算在洞穴闭关修炼,他最后一次在野外露宿是赶考路上经过高由县时同沐婷一起渡过的,那一次沐婷不知使用何种仙术缩成一团挂在树枝上,那天晚上也是没有月亮。
陶勋忍不住抬头望天,月亮没有丝毫踪迹,空中飘浮着云雾,星空象顽皮的孩子似的在云层后面捉迷藏,偶尔有星光透过云雾的空隙一闪一闪、时隐时现。
他蓦然发觉一闪一闪的星光好象有点不大对劲,于是催动脚下白云笔直上升,穿过低空云雾后满天繁星出现在眼前,在黑色的天幕背景下星星的光芒显得分外灿烂,然而他感觉到空中星光的阴元之气往曲离山北麓某处聚集,运天眼仔细观察可以看到一处山坳上空有个球形的空间象个漩涡似吸引星光阴元。
陶勋初步判断那里有人正在采集星光阴元,不过一般来说修道之人采集的是太阴星,也就是月亮的阴元之气,因为太阴星阴元之气至淳至正至深,其他的星光就差远了。
他心中一动:这个采集星光阴元的人为什么要做事倍功半的事呢?
陶勋催动云头往漩涡方向落下去,相距百丈之时漩涡空间突然消失,密林中似乎闪过一道白光,很快四处都安静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鲁莽,别人正在练功的时候最忌外界的打扰,象他这样突如其来地闯入肯定不受欢迎,或许对方此刻已经将他当做敌人了。
按下云头落到地上,他环顾四周发现此处是个小山坳,树林长得特别茂盛浓密,在没有月光的夜晚里更显深邃和黑暗,对他来讲眼前的黑暗根本不是障碍,只需略运仙力于眼睛则目光及之处一切都清晰明亮不下于白昼。
走出几步来到刚才吸取星光阴元的漩涡的正下方,这里的一草一木跟别处没什么区别,丝毫看不出异常。眼睛看不到异常,他的神识能感觉到前后左右总共有六个点曾经有阴元聚集的痕迹,此时残余的清冷气息还没有完全消散,要是个普通人站在这个位置上肯定被冻僵了。
六个点之间相距不过丈余形成一个聚星阵,既不太复杂又绝不算简单,布阵者的目的毫无疑问是为了从天上的星光中吸取、提粹阴元之气。
陶勋仔细观察后发现此阵六个阵眼处有一些古怪的符号的残迹,让他稍感意外的是这些古怪的符号残迹竟然和一种比较老的符篆极像,地藏老人指导他修炼天册仙符篇的时候讲解过这种老式符篆,它们必须蚀刻在地面才生效,唯一的作用是吸取和聚集地阴元气然后根据画符者的需要稳定、平缓地释放出来。
由此看来,布阵者借符篆之力催动聚星阵毫不费力气,难怪在没有月亮的晚上也孜孜不倦地修炼不休。
陶勋觉得很不好意思,如此贸然地闯入打扰他人修炼实在太失礼,正想要驾云离开,无意间瞥见左前方半里之处有一股青气如同风中的残烛光焰一般一闪而逝。据地藏老人介绍,凡修炼妖道者其气青而浊、中人欲呕,他凭直觉觉察那道青气跟妖气有七八分相象。
在某处修道法阵附近出现妖气,铁定没有好事。陶勋心念稍动,身体转瞬间飞移到青气闪现之处,手拈破妖诀一掌劈过去。
他的去势实在太快,蛰伏在一堆灌木下的黑影才刚刚移动了半尺距离,眼见已经完全没有可能避开他的攻击,那团黑影鼓了起来迎击上去,另一道白影从中蹿出十丈开外。
破妖诀击在黑影上立即发生爆炸,将黑影炸得四分五裂,在爆炸产生的明亮的白光下,一只体型庞大的白老虎出现在眼前。
陶勋先是被破妖诀的爆炸吓了一跳,没想到威力这么大。接着被白虎吓了一跳,毕竟刚刚练成天册,思想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看见老虎自然而然地生出惧意;等他看清了对面的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