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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海外呢?”陶勋追问:“海外的仙山、仙岛无数,听说封神之役中主要便是海外的修仙者与中原修仙对抗,是役之后中原、海外一直音讯隔绝,那里的修仙界情形到底如何?”
“嗯,这是一个可虑的因素。现在开始的这场天下浩劫,海外也不可能独善其身,说不定又得大闹一场,闹得不可收拾,最后又如一万年前那样天界天仙降临凡界收拾烂摊子。”
丁柔讽刺道:“天界既然管着凡界,何不防患于未然,偏生要等到事情闹大发才出手收拾,祸害的却是凡间的百姓,常说天若有情天亦老,倒是极贴切。”
“小木头,你现在的道行太浅,还不懂得天道的精髓,这些话现在发发牢骚可以,切不可真的放在心头,否则你这辈子的道行就到此打止了。”袁老祖极是严肃地告诫她,然后道:“好了,浩劫已降,纵然没有受仙殄之伤,我们也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做缩头乌龟,外面爱怎么闹腾便怎么闹去,到时自然会有天界的人下来收拾残局。”
丁柔有些黯然地道:“希望天界要干预便早些干预,不要等闹得不可收拾的时候才下来人。”
“好啦,你们小两口自己在山里找个地方筑个窝住下吧,凡界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处这样的地方,抓住机会好生提升修为。仙殄伤根本没法治疗,唯有等它自然消失了,或许当它消失的那天,也正是浩劫渡尽的那天。”
正如袁老祖所言,仙殄伤无迹可查,根本没有办法治疗,唯一的对策就是清净无为,只要无所作为自然不会牵动伤势危及性命。峨嵋派的这个核心秘地与世隔绝,能避开外界各种因果、业力、劫数的牵扯,的确是养伤的佳处。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依言在山中寻地方住下来。
陶勋难得如此清闲,遂腾出精力来做两件事,一件事是潜心温习和研究入道以来所获得的各种道法仙术和炼丹炼器之术等知识,另一件事是专心指导丁柔修炼《天册》。
峨嵋派的秘地不愧为天下顶尖的所在,天地元气之充沛、精纯几再无可堪比肩之处,《天册》的功法自然也是天地元气越稠密、越精纯修炼起来越快,丁柔的功底本就很扎实,在这里住下后修仙的进境眼看着一天胜过一天。
陶勋以如今的道法修为回过头来专心研习以前的功法术课颇有登临绝顶一览众山的感觉,高屋建瓴,往往一蹴而就,每有所得便找袁老祖讨论,在这样反复的讨论、研习中,他的道法、炼器、炼丹、阵法等基础更加扎实。
三人在山中过得颇为惬意,就在他们以为日子将这样平静地过下去时,变故悄然而至。
大约四个月后,凡间正是惊蛰的那天,一道霹雳突然在峨嵋秘地的山谷间响起,随着这一声巨响整个秘地都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陶勋正和妻子在一块儿研讨《天册》秘篇中某段口诀,霹雳声入耳,他张口喷出一大口血渍,脸色顿时惨白,身子软软地瘫倒。
丁柔吓得花容失色,扑上前扶住他,哭道:“你怎么啦?你别吓我。”
陶勋只软倒数息工夫,脸色重由白转红,他翻身站起顾不上安慰妻子,扯上她奔出房间,只道:“快去看看袁老祖。”
袁老祖潜修的地点离此不远,两人很快赶到。来到那里,果不其然,袁老祖也瘫软在地上,胸前、地上一小滩鲜血。他看到两人来,只能极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半个字也讲不出来。
两人奔上前扶起袁老祖,陶勋以手指点在他额头直接渡入仙力,助他梳理体内紊乱的仙力,过了半晌袁老祖渐渐恢复正常。
丁柔一直守在旁边,眼中噙着泪水,焦急万端,却不敢出声打扰他们。直到袁老祖好转,她方才问道:“老祖你要不要紧?”
袁老祖笑道:“小木头,我们吓着你了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丈夫也已经没事了。到底是年轻人哪,恢复得就是快。”
“你们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陶勋没有作声,一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模样。
袁老祖回答道:“还能怎么回事,是我们身上的仙殄伤发作。”
“怎么会发作?你不是说避居此地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便会无事么?”
“我的确是这样以为的,但是我错了。”袁老祖叹道:“唉,看来外面的浩劫中你丈夫是数中之人,我将他留在此地与世隔绝反而触犯天忌,刚才那一下只是上天示警,若我们不顺应天意,下一次就不是吐两口血那么简单。”
陶勋忽然道:“老祖何尝不是在数中呢。”
袁老祖眼皮子猛地一跳:“你……”
陶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这些天反复思量,未必无所得。”
丁柔见两人神色凝重,不敢追问,只道:“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袁老祖道:“你们俩走吧,回到凡间。”
丁柔问道:“老袁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吗?万一伤势再发作怎么办?”
“哈哈,小木头,这里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我,反倒是应该替你的丈夫担心才对,回到凡间意味着重入是非,劫数之变瞬息千万,如何了局谁也看不破、猜不透、算不出,前路步步凶险,你们好自为之。”
袁老祖掏出几只盛满醉清风美酒的紫葫芦送给陶勋,嘱道:“这些你们拿去,希望它们危急之时能帮得上你们的忙。陶小子,为你自己好,出去后无论如何不要答应白眉的请求。”
两人辞别袁老祖从秘境出来,白眉真人刚好来到传送门前,看见他们后立即迎上前关切地问:“你们怎么出来了?伤已经好了吗?我刚才觉察到异常,正要过来看看你们。”
丁柔答道:“回禀掌门师伯,刚才秘境里突然霹雳闪过,亭渊和老祖的伤随之发作,老祖说我们不能继续呆在里面否则有性命之虞,所以我们便出来了,弟子违拗了掌门的法旨,请您责罚。”
“怎么会这样?”白眉真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我去亲见袁老祖,为你们向他求求情。”他绕过两人试图穿过传送门,结果被无形的障壁挡住。
他侧耳倾听一阵,神情连变数变,最终叹道:“既然如此,又能如何?看来亭渊终归要是入世的。罢了,罢了,你俩随我出去,先在山中休息两天,明天再来仙云宫,我有事同你们相商。”
陶勋仙殄伤发作时口吐精血颇伤元气,真元亏伤要想疗好非朝夕可就,恢复元气须循序渐进循,半点急躁不得,每天静养修补到一定程度即须停止行功,这样算来每天花在这上面的时间并不长,他有多余的时间做些别的事。
就这样,陶勋在山中一直在灵机峰的养元斋休养近一个月才回复,在此期间白眉真人没有派人前来催促。他在养元斋安心养伤,只有几位亲近门人弟子每天陪伴。
原来,自陶勋在额哲湖一战失踪后,仙道界关于他的下落流传着多个版本,其中不乏他已丧命的传言,兼之峨嵋派在通天教进逼后关门避世,于是他的仇家便生出错觉,纷纷蹦出来扬言要拿他的门人弟子们开刀。
好在这方面峨嵋派早做出妥善安排,将他的大部分门人弟子接到仙云山安顿下。
第十五章 峨嵋之请(上)
峨嵋派的安排自然是经过天机阁推演的,由橙眉真人亲自出马,提前将可能遇到危 3ǔ。cōm险的董思焉、孙思正、欧野明、杜希言带回仙云山安顿于灵机峰,与早几年前已来此的官司觳汇合一起。
蒯月朋、袁道宗、王思仁三人经天机阁批算后判定暂无危 3ǔ。cōm险,所以仍留在凡界各司其职。
孙思正和欧野明这些年来在客寓仙居闭关,潜心苦修仙法进步都相当大。尤其欧野明以不惑之龄方使入道,按说于修仙之途应步履维艰,而实际上他的进步速度丝毫不输于幼年即入道修行的人,来到仙云山三、四年间,更在峨嵋派的系统指导下进步飞快,已经到结丹期,让人称奇不已。
其余人,如跟随莫宁修行的杜希言,同样进步不小。只是算来算去他们几个的进展多是自行领悟或求教于别人,修炼中遇到的疑难只能参考别人的经验,不同的功法间终归有出入,日积月累未免易有些许讹误,终须经陶勋来亲自指导、点拨方得基础扎实。
在这二十多天的时间里,陶勋一边疗伤,一边指导门人、弟子的修炼,灵机峰上他们暂住的养元斋及其附近一片或许被划为禁区,从无人来打扰,峨嵋派在此期间也没有传递任何消息进来,他们的日子过得少有的悠闲。
陶勋每天暇时总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门前思索,每当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过来打扰他,只有偶尔丁柔陪伴在左右,两人并坐一处呆呆地看着空中飞来飞去的飞剑遁光。
这天,陶勋坐在门口,忽道:“官觳,你过来吧。”
官觳从屋后阴影里走出来,到近前揖道:“陶叔叔,我……”
陶勋打断他道:“你看仙云山仙境内,这些天以来空中的飞剑遁光一日紧过一日,他们行色匆匆,可知外面不好的消息越来越多了。凡人的世界稳定下来,修仙界却乱起来,而且不是小乱,是大乱。”
“是呀,我听姎儿说起外面修仙界一天乱过一天,十三大门派卵翼之下的大大小小门派渐渐不怎么听话,互相间动不动便发生冲突和争斗,多有死伤。”
“你来是想问我你的师父的情况吧?”
官觳浑身一颤,踏前几步扳住陶勋的手臂,急切地问:“陶叔叔,你知道我师父的情况吗?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感应到他的气息。”
陶勋侧过头很认真地道:“每一次天下浩劫启动时,最先遭殃的是便是地仙之辈。官哥儿,你须节哀。”
官觳软软地跌坐到地上,愣了一会,捶起胸膛号啕大哭。
陶勋没有劝慰于他,只默默地在周围支起一个能清心明神的力场,防止他悲伤过度伤及心脉。
官觳这一哭足有个把时辰,几番昏死过去。
养元斋并不大,其余人很快知道缘由,欲待过来劝慰,都被丁柔挡回去。
直到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哭下去,官觳才喃喃地道:“都是我害了我的师父,若不是因为我……”
陶勋打断他:“你错了。”
官觳不解地抬头看向他:“错了?”
陶勋伸食指在身前一点,地面光晕流转,转眼化成一口三尺宽的小水洼,水面上有一只半尺长的小木船漂浮,舟上装载着些许货物。
“凡界就好比这口小塘,每个人的命运好似这艘小舟,世间平静的时候小舟上可以承载很多东西而不会有危 3ǔ。cōm险。可是你看,当世间动荡的时候……”
随着陶勋的讲述,水面波澜渐起,小舟在波涛中颠簸起伏很快倾覆沉没。
官觳哀恸道:“我便是这舟上的累赘,若无我的拖累,师父他老人家又怎么会遭难呢。是我害了师父,是我呀……”
陶勋再次道:“你错了,你再仔细看一看,想一想。”
官觳一呆,依言仔细看了一会,只见舟上货物消失,水洼波涛汹涌,小舟果然没有倾覆沉没。
他摇头道:“我不明白。”
“假如抛掉舟上的货物,小舟真的不会沉没吗?”陶勋道:“你知道凡界有多大吗?一个小小的水洼岂可比拟于整个凡界?”
随着陶勋的话音,三尺的小水洼飞快地扩展到十丈,此时波涛再起,空载的小舟在一个大浪扑过后化成碎片沉到水下。
“小水洼好比你们师徒二人以前经历过的劫数,在那种小范围的劫数之下,若无你的牵累你师父自可渡过劫数。但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