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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这是为了你好,受了那么重的伤,到现在尚未恢复元气,躲在这鸟不拉屎的穷地方,天地灵气也贫瘠不堪,若不想想办法主动出击,身体元气何时才能康复。”
“为我好?恐怕是为你自己才对,你借我之躯到处戕害修仙同道,也算是机关算尽,却算漏了神霄宫会不惜动用珍藏上千年的神霄正天绝灭劫雷仙符对付你,雷符引动的天劫劫雷正好克你,只可惜秦淮河上一道劫雷没将你灭掉。”
“灭了我,你也完蛋。天劫劫雷固然克我,可神霄门的雷符威力忒小了些,只够将我击成重伤,其实我不怪他们,反而要感谢他们,要不是他们劈了我这道劫雷,又怎会将我的元神魔识彻底同你的肉身、元神融合到一起,以前总有赤素那个厌物阻我,没想到天意如此,他终归傻了眼。”
“天神是天魔的克星,可惜赤素天神碍于天界戒律不能对你出手,只能护持我一灵不泯,你控制我的皮囊和元神到处为恶。每回你作恶都故意布下种种危局,挑起我羞、惭、怒、怖、凶、戾、毒、绝诸般恶念之源,陷我于不得不为恶的境地,当最后需要痛下杀手的时候你反倒放弃对我的控制令我自决,其意让我自入你彀中。”
“嗯,你倒看得透彻啊。”
“我每因本心所驱造下一次杀孽,元神便受你魔气侵蚀一分,你以此绕过赤素天神的阻截,最终通过这种方式彻底侵蚀掉我的肉身和元神夺舍成功。我既已知道你的阴谋又怎会让你如愿?只可惜神霄宫的劫雷没有灭掉你反而阴差阳错地助了你。”
“哈哈,你知道就好。幸亏那道劫雷让我达成心愿了。”
“你先别得意,劫雷没有灭掉你,却令你元气大伤。在你复原并且彻底泯灭掉我的元神之前,现在这副身体、这副元神是由我作主。”
“你做主又如何?以前我怕你的丈夫陶勋懂得天界的仙术,所以我不敢放你回去,但现在我可不怕了,除非他是上三天的大罗金仙,否则他杀我就是杀你,我形神俱灭,你也同样形神俱灭,他下不去那手的。”
“他是不下去手,但我丁柔会。”
“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怎样下得了手的。有本事你乘我现在无力控制你的时机回到你丈夫身旁向他求助呀,我巴不得看场好戏。”
第十一章 终下决心(下)
丁柔不再同天魔王说话,起身撤掉禁制收敛起气息,于黑暗中提笔写下封书信,出柴房悄悄进到两个老道姑房间。
站在床过仔细端详着两位老人睡梦中安祥的面容过了好一阵,她将信轻轻地放到枕边,取出两锭百两重的黄金压在上面,悄悄地走了。
离开慈灵观,丁柔驾起遁光径奔邱府。当日邱泰对她恶言相向甚至动杀机,她并无怨恨,来邱府是因为邱雷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今天还从常乾青师兄妹的闲聊中听到个消息:邱雷眼下重病将死了。
邱雷年初赴春闱,他的卷子本拟入围,但议定名次时不知何故又被刷下来。后来其父邱泰通过关系打听到,那几个主考官皆出身江南,他们厌恶邱雷在秦淮河上发表的那番谬论,因此一致令他名落孙山。
邱雷闻知此讯后气急攻心,恰春寒料峭,风邪入体,遂染上重症伤寒,气病交加之下无论吃药调理皆不见效,大夫已经嘱咐他家准备后事了。
邱府一片缟素,整个府第笼罩着悲伤的气氛。
丁柔悄悄地找到邱雷的房间,进去之后挥手布置下禁制。
邱雷已然陷入深度昏迷,面无血色,两颊深陷,几不成人形,嘴唇微微地翕动似在说着什么。
丁柔走近前把脉听了一会,这种程度的伤寒症对她来说算不得太可怕,取出一丸师父橙眉真人炼制的“玉雪续阳丹”给他喂下,然后运玄功催化药力。
仙家丹药果然神奇无比,不消半刻邱雷脸上便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变得坚实许多。
丁柔又听了会脉,确定他已经转危为安,便轻轻地对他道:“你对我有两次救命之恩,在大江上救我出水是第一次;引走追杀我的神霄宫弟子是第二次。我现在救你一次,只还了一报,仍然欠你一报。”
邱雷不知梦到什么,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
“你因言取祸以致于今生科场不顺,必须得贵人相扶才能解救,本来我或许有法子帮助你,可惜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恐怕我自己今生无法报答完你的救命大恩了,唯愿造物能于冥冥中使我丈夫助你脱此困厄。如若不然,只得待我侥幸有来生时方可报君大恩于万一。”丁柔起身朝他一福,转身欲走。
此时邱雷恢复了一丝元气,昏睡中嘴唇翕动发出的声音稍稍清晰了一点,原来他病之将死时念叨的是两个字:“雪娘。”
丁柔不由得身形一顿,转身之际目光无意间扫过床边书桌,上面整齐地堆放着许多书籍和稿纸,当是他的作品纸稿,大约他家里人打算待他逝后焚化于灵前。其中一张纸笺上用正楷写着:
“相见短,幽客淡梳妆。
剪烛闲谈年少事,私心觊幸侍中郎。
肠断梦黄梁。“
在另一张纸笺上用行草写着:
愿作园中草,闻香知来草。
常共佳人戏彩蝶,何妨天地老。
丁柔深深叹气道:“你是个情痴种子,可惜用错了对象。也罢,不消除你心中痴念,你这病终断断续续难以断根,我还得多欠你一份人情。”她掐动仙诀,眼前影子晃动,神将赤素现出身形。
赤素看着丁柔,问道:“你心意已决了吗?”
“看来我瞒得住天魔王,却瞒不过你,果然天神有察察之明,你既然已经知晓就不必再劝,多说无益。”
赤素惋惜道:“你丈夫一定会伤心的。”
丁柔眼光一黯,道:“我请尊神出来,是想请你替我斩却此人的心头痴根。尊神知道施展搜魂之术必须动用元神,我的元神已被天魔王侵融……”
赤素二话不说,转身念念有词:“忘字心中起,情根一念消。叱!”蓦地只见他双目中放出金光射入邱雷脑门一闪而没。
“幸不辱命。”赤素收起神通,郑重地对丁柔道:“凡事未到崩坏时切不可莽撞,你须思量再三。”
丁柔却不直接回答,只笑道:“好了,我欠他的情能还的都还了,还不了的我也顾不上。现在该去办正事了。”
龙灵观占地十余亩,宫殿墙垣巍峨高耸颇具气势,是当地一处名胜。当今天子崇道,天下道观大多香火旺盛,龙灵观往日香客不断颇为热闹,但每逢三年一次的灾祸时观内就变得空空荡荡。
丁柔乘夜来到龙灵观,慢慢踱进道观,只见宫殿、房舍的檐檩、梁柱、楣棂和观内树木、山石之间踞满蛇、蝎、蜈蚣、蜘蛛、癞蛤蟆等毒物,森森然如同鬼域。
她开了天眼,可以看到整座道观都笼罩在一层极淡的粉色瘴气里,人闻到瘴气会被毒倒染病,而那些毒虫视之为大补之物,这便是每逢此时道观布满毒虫的原因。
丁柔在道观里走了一圈,所过之处毒虫躲避,最后在一口水井旁停下。井缘石壁上刻着两个篆字:“龙涎”。
这口龙涎水井颇有些来历,龙王山形肖盘卧之龙,龙口位置有一天然泉眼,泉水甘冽清润四季不竭,被人称作龙涎泉,龙灵观建观的时候以泉为眼建成了水井。
在井边站立良久,她忽然发笑:“呵呵,果然是小肚鸡肠。”随手布下个禁制,取出玉蓍以泉水为引演了一卦。
龙王山的后山树高林密,尤其一人多高的灌木丛长得特别茂盛,绿映丛下许多小动物频繁出没,不虞被人发现。
天明之后,丁柔出现在后山,她悬空徐徐而行,飞到一丛灌木上方停住,目光炯炯直盯着下面。
只听见灌木丛里一阵嘈杂,几只山鸡野兔钻出来四下逃散。
丁柔面露微笑,驱动身形不紧不慢地跟着其中一只山鸡往山林深处飞去。
被盯住的山鸡更见慌乱,飞过一道山梁后复一个猛子扎进树丛里,躲在里面再不肯露头。
丁柔落在大树枝杈上,好整以暇地盘坐下练起功来。
如此过了一天一夜,藏在树下灌木丛的山鸡似乎坚持不住,钻出来慌慌张张地往别处飞去。
丁柔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旧在树梢打坐。
又过了三天三夜,到这天巳时末刻,远处有犬声渐近。
丁柔睁开眼,往树下看一眼,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随之身形渐渐隐去不见。
过不多久,树下灌木丛里响起沙沙的声音,那只飞走的山鸡居然从里面探出脑袋,一会儿伸长脖子望向犬声传来的方向,一会儿又抬头望向丁柔的位置,小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休,一副想走却又颇为顾忌的模样。
这般犹豫再三,犬声迫近,不远处的灌木丛一阵子耸动,枝叶间隙中可以看见一团黄影快速地靠近,犬吠愈发的嘹亮了。
那只山鸡终于按捺不住,猛地跳出灌木丛有一丈多高,奋力振翅欲飞。
只听得“嗖”的一声响,一支细长的羽箭划破长空转瞬出现在山鸡的面前,山鸡吓得羽毛皆尽竖起,猛地扑动翅膀于间不容发之际躲过箭支。
然而又一枝羽箭接蹱而至,山鸡终于闪躲不及被长箭射中,所幸箭枝只穿过翅上的羽毛,并没伤到筋骨,但也令它身形不稳,摇摇晃晃几乎要坠落。
就在山鸡调整好重心将要飞起的时候,黄影一闪,一只两尺多高的土狗腾空而起将它扑进丛中,然后得意洋洋地叼着山鸡钻出来,跑到十几丈外一个老猎人脚前讨功。
老猎人接过山鸡拿到眼前看了看,用手掂了掂,笑着对爱犬道:“阿龙,这只野鸡怕有五斤重,难怪它飞不起来。今天你又立功了,回家我把这只鸡的内脏全部赏给你了。”
那大狗闻言十分高兴,使劲地摇着尾巴蹦蹦达起来。
主、犬正欲离开,忽听得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老人家留步。”
第十二章 化龙天劫(上)
听见这突兀的声音,大狗反应最快,呲牙朝老猎人左侧低吼起来,前身伏下作势欲扑。
老猎人半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道姑,不禁被吓了一跳:“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没点声响,也不怕把人吓坏。”
“贫道姓丁,是山前龙灵观的出家道人,为避观中灾祸就在后山搭庐居住。”丁柔一边说,一边拿眼角瞟向咆哮的大狗。
她凌厉的目光射过来,吓得大狗立刻缩起尾巴藏到老猎人身后瑟瑟发抖。
“原来是龙灵观的仙长,不知你唤住老汉有什么事?”
“贫道看这只锦鸡生得十分漂亮,想买下它。”丁柔摸出一锭银子:“我这里有一两银子,不知可够?”
老猎人露出狡黠的神色:“好教道长得知,我前天进山,到现在才打了这一只猎物,家中老妻、幼孙正等着我拿它换些粮食回去裹腹,你只出一两银子实在是……你再看它腹部肥大,是将产蛋之相,鸡生蛋,蛋生鸡……”
丁柔微微一笑,从袖兜里再摸出一锭银子:“出家人清苦,攒钱不易,三两银子,我总共只有这么多了。”
“成交,成交。”一只野鸡拿到市集最多卖十文钱,现在却卖出了三百倍的价钱,老猎人一把抢过银子,再将手中野鸡塞进丁柔手里,生怕她反悔,忙不迭地牵着猎犬飞快地跑远了。
丁柔看着老猎人的背影远去,笑道:“明明是公鸡,竟然当面说成母鸡,将一只四瞳锦雉只卖了三两银子,他自以为占了便宜,其实吃了天大的亏,只能怪他福薄发不了大财。”
说到此处,她提起手中的野鸡平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