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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拂道人怔的一怔,立即大喝一声:“孽畜还想逃么?”
长身掠起,化作一道长虹,凌空朝那金毛狒狒身后追去!
那金毛狒狒射出信号,拔腿飞跑,他已知道银拂道人的厉害,连头也不敢回,只是朝山径上急奔。
根本不知道自己放出的那支火花没有升空,就已熄灭,此刻听到银拂道人的喝声,从身后追来,更是害怕,一路只是没命的狂奔。
一兽一人,一先一后,衔尾疾驰,宛如两点流星,在山林间飞划而过,快的令人目不暇接。
谗岩绝壑,林木山藤:就像流水般,一排排朝两人身后倒流而去!
银拂道人一身功力,已臻化境,他真要追金毛狒狒,十个也追上了!
他紧随在金毛狒狒身后,如影随形,只要一伸手,就可取他性命,但银拂道人并没出手,只是像农夫赶个牛一般,不时的在金毛狒狒身后叱喝。
金毛狒狒一路没命狂奔,耳中不时听到老道跟在背后叱喝,几乎心胆俱裂,一心只希望快些回去,就有接应的人。
这也正是银拂道人的心意,要他替自己带路。
两人这一路疾奔,快逾追风,不多一回,已经奔行了二十多里,眼看山势迂回,愈来愈见险峻,已经追逐到人亦罕至的乱山之中!
前面的金毛狒狒奔到一座峻岭之下,突然身形一闪,横跃而出,疾快无比的朝一道深谷中奔去!
银拂道人早有准备,心知已到地头,那还容他逃脱?银拂从后挥出,一下圈住金毛狒狒的喉咙。
但听“咯”的一声,那金毛狒狒的皮毛虽厚,也经不住老道人银拂一圈,喉骨立被勒断。
银拂道人迅快解开皮扣,剥下狒皮,卷成一卷,压到一块大石下面,然后把那汉子拖入附近树林之中,挑了少许“化骨丹”弹到他身上。
不消片刻,他自会化去。
银拂道人闪身出林,飘然往谷中行去!
那知走了十几步,发现一个金毛狒狒倒毙地上,看他死时的情形,似是正在往谷中奔去之时,被人从后追击所杀。
而且这追击之人,掌力极重,居然透过金毛狒狒的厚皮,把这人的后脑击碎,心中不禁暗暗称奇,忖道:“此人又会是谁?他出手击毙金毛狒狒,看来倒似是友非敌。”
想到这里,安然心中一动,迅疾忖道:“是了,这头金毛狒狒,定是看到自己的行动,准备往谷中报讯去的,如此说来,这人倒是帮了自己的忙!”
举目四顾,却又看不到那人丝毫踪影,心知那人有意不肯和自己觅面,也就只得作罢了。
这条山谷,并不太长。
一回工夫,便已行到谷底,银拂道人立即隐住身形,凝目朝谷中望去!
但见谷中路呈狭长,地方不大,中间是一片草坪,建着一座六角亭子,碧瓦红柱,围以白石栏杆。
一道清涧,正好从亭前流过,大有曲水流筋之趣,把这座山谷,点缀的甚是幽静!
亭中放一张竹编靠椅,椅上斜靠着一个醉眼迷糊,脸如青蟹的紫袍道人,边上放一张矮几,几上还放着一个大红酒葫芦。
那蟹脸道人敢情喝醉了!
他身边跪着一个秀发披肩,上身赤裸,只有脐下围着一块兽皮的少女,双手正在替蟹脸道人身上按摩。
亭外草坪上,蹲坐了一对金毛狒狒,歪着头,朝亭中偷看,嘻开血盆大嘴,只是傻笑。
银拂道人看清靠在竹椅上的蟹脸道人,心中不觉一怔,忖道:“看来江湖上一班邪魔外道,全给千面教请来了,此人不就是昔年大家称他有伏兽之能的蓝真人么?”
这原是一瞥间的事,突见蹲坐在草坪上的两头金毛狒狒,忽然回过头来,四只铜铃般眼睛,闪着绿阴阴的光芒,直向自己停身之处直望!
银拂道人看的暗暗一惊,忖道:“这两个金毛狒狒,竟有这般机警,不知是人是兽?”
心念方动,那两头金毛狒狒突然低啸一声,双双人立而起,双瓜作势,嘻开大嘴,露出白谗谗的獠牙,好不狞恶?银拂道人睹状暗道:“这两头倒是真的金毛狒狒了!”
躺在竹椅上的蓝真人沉喝道:“什么人?”
两头金毛狒狒听到它主人的喝问,突然发起威来,齐声怒吼,张着双爪,一前一后,朝银拂道人隐身之处奔了过来,银拂道人那会去理睬两头野兽,身形腾空飞起,从奔来的两头金毛狒狒上越过,飘然落到亭前,含笑道:“蓝道友请了。”
正在替蓝真人按摩的半裸少女,口中叫了一声,纤腰一扭,忽然从亭中失去了踪影!
银拂道人居然没看清她是如何走的?心头不觉一怔,忖道:“原来这苗女身手,也大非等闲!”
蓝真人稍微仰头,定目瞧了一眼,哈的笑道:“张道兄宽夜而来,有什么事么?”
随着话声,人已站了起来。
那两只金毛狒狒看到主人起身招呼,立即嘻着大嘴,讪讪走开,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银拂道人知他把自己当作了风火道人,心中一动,也就将错就错的笑道:“贫道此来,自然和道兄有关了。”
蓝真人蟹脸上,微微一怔,但未立即询问,一手捋着苍须,喝道:“徒儿,张道兄来了,还不快端茶来。”
原来那半裸苗女,竟是他的徒弟,这对师徒,看来有些荒唐!
只听地下有人娇声应道:“师傅不说,徒儿也已经端出来了。”
随着话声,只见那半裸苗女手托银盘,盘中放着一盏香茗,忽然从地上冒了出来!本书由。提供下载
悄盈盈把茗碗放到几上,欠欠身道:“张师伯请甩茶。”
在她身后,接着又冒出一个半裸少女,手中捧着一张矮椅,放到茶几边上,也欠欠身道:“张师伯请坐。”
银拂道人心中暗道:“原来这亭下还是个石窟!”
一面望着两个眉目如画,身材美好的苗女,呵呵笑道:“蓝道兄真好福气,收了这般如花如玉的两个弟子。”
两个半裸苗女嫣然一笑,很快退了下去。
蓝真人面露得意之色,微微一笑,抬手道:“张道兄请坐。”
银拂道人也不客气,在矮椅上坐下。
蓝真人道:“道兄赶来,可是教主有什么指示么……”
银拂道人心头不禁一动,暗道:“听他口气,不像千面教主仍然在柳府地下的天坛之中了。”
一面却呵呵笑道:“蓝道兄猜的不对,贫道并非奉教主之命来的。”
蓝真人道:“那么道兄有何见教?”
银拂道人道:“好说,好说,贫道是给道兄送信来的。”
蓝真人面露诧异,问道:“给贫道送信?”
银拂道人道:“不错,若非事情紧急,贫道还不用连夜赶来呢!”
蓝真人道:“究是什么急事,劳动道兄大驾亲自赶来?”
银拂道人拂髯一笑,伸手指亭前两头金毛狒狒道:“为它们惹出来的事。”
蓝真人愈听愈奇,说道:“它们惹了什么事?”
银拂道人道:“道兄可知道云阳子已经到九江么?”
蓝真人点头道:“贫道已经听说了。”
银拂道人道:“云阳子今日中午,经过黄桥铺,盟主命贫道在龙图殿设宴款待,表示欢迎之忱,当时黄桥铺村民,推派代表,求见云阳子,诉述村人屡遭怪兽伤害,死伤多人,请求云阳子除妖,云阳子当时就一口答应下来。”
蓝真人道:“云阳子要待如何?”
银拂道人道:“他到了柳府,就把此事当众说出,本来云阳子要亲自前来,但经平跛子和万里游龙两人,自告奋勇,约在明日清晨,前来搜山,贫道得到此讯,特地赶来,通知道兄。”
蓝真人脸色微微一变,两道熠熠眼神注着银拂道人,问道:“道兄此话当真?”
银拂道人拂髯笑道:“这是今晚席上决定之事,自然是真的了。”
蓝真人点点头道:“多谢道兄。”
说到这里,突然嘬口发出一声长啸。
他忽然发起长啸,银拂道人便已觉事出有因,但还没想到自己在谈话之中,已然露了马脚。
蓝真人啸声出口,久久不见回音,目中金芒一闪,忽然大笑一声道:“张道兄来的正好。”
左脚轻轻一点:人已霍地站了起来。
银拂道人自恃功力,那会把蓝真人放在眼里,一手捋着银髯,笑道:“蓝道兄……”
话甫出口,突觉矮椅向下一沉,身子直向下面陷去,暗叫一声:“不好!”
要等提气上跃,突觉一股强猛的暗劲,当头直压而下!
银拂道人只觉眼前一暗,登时一片漆黑,连人带椅如坠下千丈绝壑,直向下面落去。
伸手一抓,但觉四周石壁,光滑如削,没有一点可以攀援借力之处!
这样一直沉落十四五丈深,才算落到上面,心头暗暗吃惊,立即仰脸沉喝道:“蓝法鹤,你怎的对贫道下起手来了?”
但听蓝真人大声笑道:“朋友假冒张道兄,如今身陷五狼关,你且看看四周铁槛中,这五头巨狼,都是天山异种,力能撕虎豹,朋友功力再高,也将立膏狼吻,只要真人一声暗语,立时就可把它们放出来。”
银拂道人还没回答,突听四周响起一阵刺耳的狼嗥之声!
这一阵狼嗥,声音凄厉,响若虎吼,果然与普通狼嗥,大不相同,急急凝目望去。
他内功深湛,这地窖之中,虽然黑暗得伸手不辨五指,但他仍可清晰看到自己立身之处,是四五丈见方的一个石窟。
左右前后,另有五个一人来高的洞窟,每一个洞窟都装着一道粗如儿臂的铁槛,槛中养着五头硕大如虎的灰狼。
看到自己,狼毛根根直竖,隔着铁槛,露出葱绿目光,白牙谗谗,凶猛之状,犹胜金毛狒狒!
就在此时,只听女子声音低叱一声,那五个凶狼,立即夹着尾巴走了开去,不再叫嗥。
银拂道人仰天喝道:“蓝法鹤,你这算什么意思?”
蓝真人大笑道:“真人也不难为你,只要你说出假冒张道兄,是受谁人指使,企图何在?”
银拂道人怒喝道:“谁说贫道不是张五云?”
张五云,正是风火道人俗家的姓名。
蓝真人大笑道:“道兄破绽太多了,老实告诉你,云阳子已换了咱们的人,那会把真人门下之事,当众说出来?就算他说了出来,如果平跛子和丐帮李剑农真要寻来,教主自会飞鸽传书,通知与我,也用不着朋友赶来。”
银拂道人暗暗跌足,心想:“他此话不错,自己这回当真阴沟里翻了船!”
只听蓝真人续道:“朋友假冒张五云,而且还收拾了真人门下五大巡山弟子,若要……”
从他这话的口气,推断下面应该是:“若要再不说实话,真人就要放狼了。”
但他话声未落,忽然住口不言,好像已经离去一般。
银拂道人听的大奇,蓝法鹤话未说完,不该匆匆离开,除非是上面有了意外的变故!
想到此处,顿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目光四下转动,竟然发觉这座石窟,早就防到有人企图施展壁虎功,游墙而上,因此五面石壁装了铁槛。
每一支铁棍,相距足有五寸来宽,槛中养了五头巨狼,五寸宽的间隔,足够狼爪从槛中伸出,你根本无法走近,那想贴得上石壁?尤其这五头目狼,目光锐利,生性机警,只要你一动,它们就会穷峰。
银拂道人站了一回,突然心中一动,忖道:“自己若要出去,非得先解决了这五头凶狼不可。”
一念及此,探手从怀中摸出“化骨针筒”正待朝对面铁槛中一头凶狼出手!
只听上面传来蓝法鹤的声音喝道:“徒儿,你们快把张道接着但听一阵辘辘之声,果然从上面垂下一条绳索,索底紧钉一块木板,一直垂到地上。
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