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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轩辕画想睁眼,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身处在冰窖之中,不然为什么她会这样冷?
“?”叶嬷嬷一愣,然后连忙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再跑到火堆旁,把火加大。
“公主,奴婢把火加大了,还冷不?”叶嬷嬷爬回轩辕画的身边,轩辕画已经没有了动静。
“公主……”叶嬷嬷嘶喊。
“叶嬷嬷,药来了,药来了,你看是不是这种药?”
管家一身灰头土脸的跑了进来,手里拿出一株药草激动的喊着。
叶嬷嬷一愣,连忙飞奔了过去抢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哭着点头,再飞奔的把药草碾成汁液,滴进轩辕画嘴里。
轰隆声在头顶上炸开,不到片刻,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叶嬷嬷一愣:“驸马……”
管家这时才发现驸马不在山洞中,不由得一惊:“驸马呢?”
叶嬷嬷似是火烫了一样跳了起来:“快,快去找驸马回来,驸马刚才出去了。”
“什么?”管家惊跳起来,连忙冲了出去,这山峰极为陡峭,现在又下起大雨,驸马出去岂不是危险至极?
……
一夜大雨,直到天明才终于停了,轩辕画眼睫颤动了一下。
“公主,您醒了,谢天谢地。”
轩辕画意识还只是刚刚恢复就听见叶嬷嬷惊喜的声音。
轩辕画只感觉自己喉咙里干的都快要冒烟了:“水……”
“是,奴婢马上就倒来。”
轻轻的扶起轩辕画,叶嬷嬷小心的把水喂进她的嘴里。干涸发裂的嘴唇一碰到甘甜的水,轩辕画终于有了一丝力气,慢慢的睁开眼睛,迎入眼帘的是叶嬷嬷又悲又喜的神情。
过了多久,轩辕画才想起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都突然直掉入冰冻里,眼眶凝结着泪珠。
看着公主的样子,叶嬷嬷惶恐的出声:“公主,您别吓奴婢,公主……”
轩辕画突然痴痴的笑了,笑的凄然,笑的悲痛,笑的眼泪横飞。
她的孩子,绯姐姐给她的希望,没了,没了……
“公主……”叶嬷嬷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就算自己忍不住哭出声来。
公主太苦了。
“叶嬷嬷……”外面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
叶嬷嬷这才想起来,天都亮了,驸马……
连忙奔了出去,却在看到满身泥泞的管家背上的阮南风时,不由的焦急:“怎……怎么啦?”
管家沉重的摇了摇头:“驸马的脚被毒蛇咬了,已经陷入昏迷了。”
叶嬷嬷倒抽一口气:“天啊……”
……
轩辕画哭的眼泪都干了,整个人都痴呆如木头人,木然空洞的双眼让叶嬷嬷不敢直视,她怕,怕自己忍不住的哭出来。
管家看着地上昏迷的驸马,果断的出声:“公主,属下下山去找人来,否则……”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下去。
轩辕画微动了一下,目光看着他好半天,才似是终于反应过来,点了点。管家郑重的看向叶嬷嬷:“公主和驸马就由你来照顾了。”
叶嬷嬷郑重的点头:“要快。”
管家毅然奔出了山洞三天后。
轩辕画、阮南风终于在管家调来的官兵帮助下,来到了浩北边镇的县知府。
房间内,轩辕画痴痴的握着阮南风的手,绝美的面容有着哀伤和痛苦。
这些天来,她哭的眼睛都朦胧一片,心仿佛撕裂开一样痛着。
泪,流干了,心,撕裂了。
“阮大哥,是画儿错了,你快醒来好不好,别用这种方式责怪我,我知错了……”肝肠寸断的悲伤,痛苦绝望的声音,教人听了,都会忍不住的潸然泪下。
门外,管家和叶嬷嬷不忍的别开眼,两人都泪流满面。
驸马中的毒已侵入五脏六腑,镇上最好的大夫都摇头……
“阮大哥,画儿错了,我不要孩子了,不要了,我只要阮大哥……”
一旁的县知大人闻着房间里传来的悲恸,胆战心惊,当他看到公主的令牌,他急忙带兵上山,可是……
他没想到公主和驸马竟然会出现在浩北这样偏远的地方,还被困在山上。
他已经八百里加急派人送信了,朝廷最快恐怕都要一个月才能有人来,如果万一,驸马死在他这里……公主震怒,他一家老小都得陪葬啊。
过了多久,阮南风的手微动了一下。
轩辕画惊的停了哭声,目不转睛的看着紧闭双眼的人,轻轻的,细细的,柔柔的出声,生怕惊了他。
“阮大哥……”
阮南风的眼睛转了转,轩辕画大喜,连忙惊叫:“来人喃,来人喃,阮大哥醒了……快,快传太医……”
门外的人都怵然一惊,所有人的目光带着期盼的看着哆嗦跪在那儿的一群大夫。
一群人涌进房间,轮流上前查看,每个人脸色都由苍白到惨白,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身体也都颤抖的厉害。
驸马的毒已经无力回天,现在——也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可是他们不敢讲。阮南风吃力的睁开眼睛,眼瞳涣散,好不容易才终于对上了轩辕画的目光。
吃力的朝她伸出手:“画……画儿……”轩辕画飞奔上前,抓着他的手,哭的不能自己。
听着她悲痛凄然的哭声,阮南风也滴下两行清泪,果真如云战所言,改变了经过,却无法改变结果,天意……天意难为啊!叶嬷嬷抹着泪,让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阮大哥,是我害了你,是我……”
阮南风抬起手,吃力的抚上她的泪,指尖颤抖:“画……画儿,你……真傻……”
“不……”轩辕画摇头,不,她不想听,她不想听到他在对她离别的话。
阮南风双手猛力一紧,紧紧的抓着她的手:“画儿,答应我,原谅颜儿,原谅皇上。”
“不……”她不要听,她什么都不要听,轩辕画心里泣血。
“答应我……原谅他们,好好活着……”阮南风哀求着,没有他陪在身边,他不想她生活在孤寂和怨恨中。
轩辕画摇头,哭的不能自己。
阮南风留恋深切的看着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心里滑落的手让轩辕画崩溃:“不……阮大哥……”
两个月后,京城。御书房内。
“还没有查到?”低沉慑人的声音在内殿响起,让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纪寻皱眉:“以臣猜想,或许公主知道些什么,但公主如今……”但如今公主自驸马死后,京城人人都知道公主伤心过度失魂落魄,已经两个月不曾出声了,就连皇上和皇后都闭门不见,他们更别提询问此事了。
“皇上……”冷麒匆匆走进来。
“什么事?”轩辕砚皱眉。
“查到了,当年那个叫冰儿的宫女在五个月前曾经出现在了颜华庵。”
轩辕砚猛地站起来:“备马。”
公主府。
轩辕砚扶着阮心颜走进画苑花厅,脚步停了下来,两人的目光同时望向呆坐在窗前软椅的人。
叶嬷嬷恭敬上前行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阮心颜眸子微暗涩,声音暗哑:“娘亲。”
失去阮南风,轩辕画该有多痛只有轩辕画自己知道,自从阮南风死后,这两个月来,她不曾出过一声,就这样痴痴的,宛如失了心的人。
听着阮心颜一声‘娘亲’,一直痴呆的轩辕画身子微微一颤,慢慢的回头,目光在她脸上凝住,看了很久都没有出声。
阮心颜坦然的迎着她盯着自己的目光。
轩辕砚看向轩辕画,缓缓的跪了下去,低低的哀求:“皇姐,求你告诉我颜儿的身世。”
轩辕画转回窗外,苍白的面容却滴下两滴泪。
“你皇姐夫临终之言,让我原谅你们,我没有答应。”这些日子,她知道他们在查当年的事,她很想让自己答应阮大哥的嘱咐,原谅他们对她的伤害,可是她无法说服自己,她有多痛,她就有多恨。
可是,此时此刻,她面对这个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己看的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的弟弟。
他无情,冷酷,可是此刻他却在跪着求她。突然间,她死了的心,麻木的心,竟然还会感觉到疼痛。
她回转头,盯着阮心颜:“知道吗?我最恨你这一副平静的面容,最恨你眼中的寡绝,因为你无心无情。”
阮心颜微微一笑:“我不否认,我并不在乎这世间,甚至是生死,不管你是不是我这具身体的娘,我都勉强不了自己给你强烈的血脉亲情,但是……”
在轩辕画的目光下,她缓缓的跪下,平静的眼中由内而外有着请求:“为了他,为了我爱的男人,为了你的弟弟,求你救我,因为这个世上有他,所以我想活着。”
轩辕砚皱眉,俊美的面容紧绷如石,她是他的皇姐,他已经退步了,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她心里的痛苦,如果不是颜儿拦着,他完全可以对皇姐身边的人逼供,就例如这位叶嬷嬷。
圆明师太说过,在颜华庵,皇姐与冰儿见面时,叶嬷嬷在身边。
室内很安静,就连呼吸声都浅淡。当轩辕砚以为自己该要采取行动的时候,轩辕画飘忽的声音在空气中流传。
“安平镇纪家。”
叶嬷嬷心疼的轻叹一声,公主终于想通说出来了,但愿公主能解脱。驸马的死对公主打击很深,这两个月来,看着公主完全成为了痴人,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而且她也知道皇上正在查皇后身世,今天看到皇上皇后终于来找了公主,她的心里也很复杂,她也希望公主能放下,这样公主才能轻松一些,恨,而且是恨自己最亲的人,对公主而言,这才是最痛苦的。
听着轩辕画的话,轩辕砚眼底掠过一丝惊讶,安平镇纪家?他并不陌生,因为纪寻就是安平镇人,且又姓纪,他也知道纪寻在寻找纪家小姐,想必那就是颜儿的娘了,这么说来,纪寻才是颜儿的舅舅?不管是谁,只要找到了,颜儿就有救了!
阮心颜也想到了,安平镇,纪家,纪寻,寻人……恐怕真的是纪寻了。
一年后。
青云海域天下各国,大朗国与腾国历经一年战争,终于达成和解,签定了十年互不侵略条约。而天下世人也都知道,原来浩国郡主并非浩国长公主所出,一切都只是二十年前的阴错阳差造成了这个误会。消息传开后,世人恍然大悟的同时,也都唏嘘不已!浩国皇宫,雍和宫前庭院子里,又是一片木槿花开的季节,白色的花瓣随风飘舞,坠落满地素白。
阮心颜坐在秋千上悠然的动漾着,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愉悦的眯着眼,空气真好!
一阵风吹来,吹落几片素白落在她的肩上、发间。她伸出手接过了一朵,凑近鼻间轻嗅,唇畔微微上扬,扬起一抹优雅舒心的笑意,划出一抹盈盈清韵,好似一曲醉人清曲,动人不止。落花美景、微风轻拂,美人笑淡如花,绚如初夏之阳,成为一幕永远的风景定格在了来人眼中。
一身尊贵的男子缓步而来,奢华精致的龙纹靴轻盈的踩在满地落花上,停住,眯眼看着她成为这片风景中最美的那一抹,看着她坐在秋千上笑意盈然的看着落花美景。
这片风景因为有了她,才让他停步。轩辕砚黑眸中浮现一抹醉人的温柔:“在想什么?”阮心颜回眸,看着站在阳光下的人,唇边的笑容加深:“在想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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