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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他一边干嚎一边啃撕鸡腿油光满面的模样,胃部硬是不停的翻涌着。
“消息,大消息……无尘公子、陆公子求见太子殿下未果,恰逢郡主回宫,冲撞郡主驾车,被罚跪在正东宫门外已经有一个时辰,听闻不得送食送水还得继续跪下去。”一名机灵瘦小的小厮模样的人气喘虚虚的跑进大堂喊道。
“什么?”
众人惊愕之后,整个大堂都如沸腾了的铁锅水,不停的翻涌冒泡。
就连刘公子手里的鸡腿都掉进了盘里,一双贼滴滴的眼珠冒出愤怒的光芒,难不成……他的仙子似的陆大小姐真是被那个丑八怪郡主逼疯的?
清风下楼,身后跟着宋离、纪寻、朱无垢等人。
掌柜的看见他们下来,慌忙上前相迎:“清……清侍卫。”
清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刘公子身上,冷声道:“这张桌子是我订的。”他奉主子之命,负责招待三位客人,既然是主子的贵客,当然得要最好的。
如果是寻常,刘公子听到掌柜的那句清侍卫时,就会头皮发麻了,连忙如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他虽胡作非为,但京城水深,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他还是知道的。
谁不知道阮心颜的贴身侍卫清风武功高强。
可是……
现在……
他的愤怒把他全身多余的血全往头顶上冲了。
那个丑八怪郡主竟然把他心里的仙子害的疯了,这个恨,他怎么吞的下去?
于是,刘少公子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拍桌而起,跳起身来,指着清风怒吼道:“本公子怕你不成?你回去告诉你那个臭名哄哄的主子,她毁我仙子,本少爷与她誓不相立。”
万赖俱静!
死寂无声!
众人瞪目结舌之后,顿时对这位敢开掳虎须的刘公子肃然起敬。
该说什么好呢?
好听一点,初生牛犊不怕虎?
传奇一点,冲冠一怒为红颜?
坦白一点,脑子被猪血糊掉了?
清风从震惊中回神,双眼射出的光芒寒冷可入骨,手一动,剑已出鞘,手一扬,银芒一闪。
凄厉的惨叫声也随之而来,不只是打破了大堂里面的死寂,也让在场人一些胆小一些的人两眼翻白,吓晕过去。
刘公子双手捂着自己脑袋两侧,瞬间,鲜红的血如泉涌一样奔腾而出,把那堆因为恐惧、痛苦而狰狞扭曲的肥肉沾染成血人,场面惊悚而残虐。
刘公子整个人痛的在地上不停的打滚,这次的嚎叫声才是真正的痛彻入骨,一声声叫在了在场人的心坎上去了。
惨叫声犹如惊雷,而一双肥厚的人耳在地上跳腾了两下后,静静的躺在地上不动。
呕……
大堂不少人惊惧的全身痉挛,不少人的胃更是抽搐,把黄胆水都吐出来了。
清风唰地一声,剑回鞘,看也不看地上的两只耳朵,用脚踩在在地上痛的翻滚的人身上,一字一句:“这个世上,没有人敢如此侮辱清风的主子,回去告诉刘侍郎,让他把你们刘家人的脖子洗干净。”
宋离惊讶的看着清风,这个男子寡言少语,却没想到行事作风如此狠辣。
什么样的主子,自然会有什么样的下属。
阮心颜……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
景璃殿,天色早已经暗淡下来,但华丽的寝殿内并没有点上宫灯,只点上了两盏壁灯。
暗沉的光芒照在层层帐帷内华丽的大床上闭目熟睡的人身上,生出一缕从心间涌出的温暖。
“殿下。”守候在一旁的有艳恭敬的行礼。
轩辕砚皱眉头:“一直未醒?”晚膳不用,怎么能行?
有艳摇了摇头:“主子上月初染上风寒还未完全痊愈就离京,再加上路途上膳食食材粗糙,主子这一个月来都没什么好胃口,眼见着身子削瘦下去。”
轩辕砚挥了挥手:“准备膳食。”
“是。”
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俯身在她脸上柔柔的吻着。
阮心颜脸上有些笑容,双手缠上他,整个人缠进了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在他颈侧乱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颜儿,该起来了,用些晚膳。”细心的拉过一旁的锦被盖在她的身上,如同抱着一只宠物一样,修长的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背脊,宠弱的语气如同面对的是三岁幼婴。
阮心颜摇了摇头,来回一个月,她是真的累了,交通工具太落后。
“打算让他们跪多久?”她就知道这陆流天和诸葛无尘是捆绑式的存在。
轩辕砚轻笑:“你想让他们跪多久就跪多久。”处理他们随时都可以,但是她再不用膳,他就头疼了。
鼻间尽是他清新温柔的气息,依旧闭着眼睛窝在他怀里的人红润的唇角愉悦的上扬:“我很想你。”
轩辕砚抱着如一只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的人,颀长的身躯慵懒的倚向身后的软垫,俊美的脸庞在润黄的壁灯下,若隐若现,有着惑魅众生的迷人气质。
“为了那什么堂兄不说一声就出京了,回来还弄了几个才子回来。”不紧不慢的语气有些慵懒,有些迷人,有些散漫。
阮心颜唇边的笑容拉扯开来,伸出纤细的手环抱着他的腰腹,脸颊紧贴在他的胸膛:“我听见某人的心跳不若他声音来的漫不经心哦!”
低醇暗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胸膛,是她渴望的温暖和安全。
在外面的日子不管长短,不管面对什么人,强者也罢,弱者也好,她都无所惧,因为她的心里有一个精神支柱。
这个世界因为有他,所以,她才活的用心,才有了意义,她,为他而存在。
040
天色蒙亮,天边划过鱼肚白色,天,快要亮了。
景璃殿。
华丽的层层帐帷内,沉梨香阔木雕龙凤床榻,轻纱摇摇曳曳,光彩交织,暗香浮动,落进帐内,投射在床上分不清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的绯影上。
。
轩辕砚慵懒的侧卧着,壁灯的光线穿透在层叠的轻纱帐投射横斜在他身上。
五官俊美清雅本已经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无人能轻易跨越的疏离让世间凡人无法抵御,只能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匍匐在他脚下。
他的存在就是俯视苍生,让苍生仰视他。
三千墨发随意的散在黄锦枕上,仿佛泼墨,宛若画卷。
俊美如魔的脸庞,慵懒,淡漠,却——带着能化骨的柔情。
如果此时有人掀开帐帘,必定会屏住呼吸,震撼于人世间竟然有如此摄取心魂的柔情溺爱。
专注的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轩辕砚眼中的温柔宠溺毫不掩饰,世间天地万物,也仿佛抵不过他怀中一人。
阮心颜睡的很熟,完全撤下的心防,舒适沁香的床榻,温暖完全的怀抱,让她睡的深沉。白皙滑嫩的脸庞,五官平凡的让人惋惜,但细看之下却有一种笔墨无法描述的韵神。
莲的清,月的冷,水的净。
被如此温柔的凝视,她似是在睡梦中也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如春风晓月,满地落花。
轻盈的翻了个身,一张小脸钻进了他的臂弯,柔若无骨、凝霜雪、胜白玉的手臂俏皮的钻出了锦被。
轩辕砚的目光定在了那条裸露的雪臂上,眸子微深,不看容颜,但看这只手,便已让人移不开眼去。
轻柔的把她的手臂拿进被子里放在自己怀里,完美修长的手指在她手臂上轻轻的、柔柔的的抚摸着,如世上最珍贵的珍宝。
凝视着她脸上的那抹浅笑,低下头,在她的唇边轻轻的吻着,仿佛被她蛊惑般在她唇边喃喃低语:“颜儿。”
她在他的心尖上,为给她一世专宠,他必将杀戮半生。
只因为,她该高高在上,俯瞰芸芸众生,让世人无法跨越那条鸿沟,只能卑微的膜拜着她。
红唇轻嘤,阮心颜皱起鼻子轻耸着,那模样就如同小婴儿寻找着食物。
看着她如此可爱的模样,轩辕砚唇边的笑容加深,痴痴的再也移不开眼去,瞳中灼灼是火。
“睡饱了?”醒了还在装睡。
阮心颜唇边扬笑地钻进他的怀里,并不急着睁开眼睛地娇侬:“你偷懒。”不去早朝却在这儿看着她并不美丽的睡相。
似是听闻里面的动静,早早就候在外面的莫诀和有艳同时出声:“主子。”
阮心颜这才将那双慵慵懒懒的眼睁开,仿佛从假寐中醒了过来,淡淡出声:“什么时辰了?”她的柔媚只给他一人。
回话的是莫诀:“启禀主子,卯时刚到。”
天色还没有完全亮,但文武百官却都已经进宫了。
阮心颜抓住某只原本在自己手臂上游移到了腰腹侧的手,娇媚的瞪了他一眼:“你可以去早朝了。”
轩辕砚低低一笑,轻柔一转,挣脱她的手,继续探索掌下的软绵幼滑肌肤:“不去。”早朝哪有软香玉怀重要,再说今日早朝,他就没打算去,父皇都可以不上早朝,他还没登基,太子偶尔不去早朝无可厚非。
酣红之色浮上阮心颜的脸颊,因为他掌下的放肆,昨天她累的还是他逼着吃了一点东西后,就继续睡的昏天暗地的,根本没精力理他。
那双胜过艺术家完美的手指在自己身体上缓慢轻柔的调着情。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深舒一口气,压下体内被他挑动弹跳的那根心弦。
“有艳,准备水,本郡主要沐浴。”
轩辕砚挑动眉梢,似笑非笑又带有一缕危险和一丝邪气,在她耳边低喃:“原来颜儿是想洗鸳鸯浴。”
阮心颜有些惚恍,随即回神,脸色微漾,没好气的轻拧了他的手臂,低低呢喃:“魔障。”美色惑人喃。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妖孽。
美人绝色百年难得,妖孽魔障千年一出。
前者是皮囊,后者是魂骨。
他根本就不应该存于世间,他该去修炼成仙,却——为她修炼成魔。
碧玉净池,水清如琼。
因为热气而朦胧氤氲的池水中,层层纱幔遮不住那奢致的浮华。
化骨融髓的喘息和低吟,让整个寝殿暗香浮动。
轻纱帐内,鸳鸯戏水……
天色不知不觉转换成白昼,室内幽香缠绵,殿外却不见旭日东升,反而雨绵如丝。
庄重华丽的宫殿在绵绵细雨中,肃穆与妩媚相融,绿意更似深幽,丛林花簇变得滋润,石阶更显轻盈,皇宫因为这场春雨而云飞雾起,远近皆朦胧,一切皆在诗意中。
而此时的正宫门处,却似是有些许的突兀。
烟雨朦胧中,那直挺挺的跪立在那儿的两个身影,与沉静诗意的绵雨很不相融。
雨,虽然细绵如丝,但还是打湿了两人的衣裳发丝,雨丝在墨发上成珠,一滴,一滴滴下两张姿色优秀的脸庞上。
从昨天傍晚跪到第二天早上,两人不曾移动过丝毫,也粒米未进,滴水未沾。
李副将看着跪在正门口的那两人,心里着实震惊。
他原以为这两人跪也不过是形式上走走过场,毕竟谁都知道诸葛大人是朝中重臣,陆公子更是京中首富,两人向来深得太子殿下重用宠信。
而今天……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惩罚了。
难怪一大早,丞相大人在正殿急的团团转。
却。
太子殿下今日并未早朝,把满朝文武大臣晾在了朝堂上,现在人人都在议论,太子是狠了心想要惩罚诸葛大人了。
太子即将是君,九王之尊,惩罚并不奇怪。
让人震惊的是,为何而惩罚?
为那个突然出嫁,又诡异休离回来的郡主?
一双黑底靴无声无息的踩在铺着白石砖的地面上,撑着一把素伞在烟雨中走来。
春风一刹,吹起白衣墨发,眉峰如剑,双眸如星,身姿卓约,仿佛山峦之巅上的那株青松,受日月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