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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这是他无法跨及的一道鸿沟。
纵使他家大业大,却改变不了他只是一介商人布衣的身份,与她尊贵的身份地位有着巨大的差别。
如果她对他没有倾心,他想要娶她,那就是痴人说梦,谈何容易。
所以,他首先要做的是要接近她,让她的眼中看到他,而想要接近她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接受她的邀请入京。
“宋兄邀我前来,就只是喝酒吗?”阮旭东平息心里的怒气,不去在意楼下那群自以为是人的偏见。
他相信,真正聪明的人一定看到了不一样的颜儿。
宋离对于他的问话,没有反应。
纪寻举杯的手微顿,继而若无其事的继续喝他的酒,宋离是聪明人,很多事并不需要他来提醒他已经心里有数。
否则,今晚他就不会请阮旭东前来了。
“宋兄……宋兄……”阮旭东连唤了好几声,宋离都没有了反应,不由的用手轻触了他一下,心里狐疑宋离因何事脸色如此阴晴不定?
宋离若无其事的收敛心神,看向二人,纪寻自饮自乐,似是不察他的失常。
倒是阮旭东难以诧异的看着他,宋离不急不燥,举杯相向:“请!”
阮旭东喝下杯中的杯,想了想后,还是出声问道:“宋兄可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他所认识的宋离向来都是冷漠疏离的,今天他持地请他前来喝酒已经让他很是意外了。
他虽然不聪明,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相较于林世风,宋离对他恐怕更淡漠。
今天他请他前来,恐怕必是有所求。
既然他难以开口,他不妨主动出声。
如果能帮上,先不论同乡之谊,就凭两家渊缘,他自会尽力帮忙。
“令堂……”妹字还未成音,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几位不在意我也凑个乐子吧?”
宋离一震,倏地抬头,望向声音之源。
一袭月色色的长袍,三千青丝简单的绾束,手中一把折扇优雅随意的摇晃着。
脸上并没有涂抹什么易容,素净无垢,五官稍嫌平和,却因为那一双漆黑清透的眸瞳而让她整个人焕然一新,有如画龙点睛,从骨子里面透出一股无法形容的灵动,她并不需要做什么,就只需站在那,静静的看你一眼,那会让人再也移不开目光。
甚至因为她的存在,空气中都似乎有些莫名的不同。
宋离惚神似的看着她脸上牲着浅淡笑容的人缓步而来。
这一刻,他知道,他的心如止水只是为了等待这样一个人的出现。
“颜儿,你怎么来了?”而且还这样一副打扮?
阮旭东惊讶的起身迎上前,阮心颜看了看楼下一些摇晃着折扇附庸风雅的一些人,也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浅淡优雅的笑了笑,难怪文人书生都喜欢扇不离手,敢情这是文人的象征。
“纪公子,宋公子,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莫诀上前把登子擦拭了一遍,阮心颜才落座,话,说的谦逊,但一双眸子却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歉意。
纪寻敛去眼中的意外,微微一笑,恭敬拱手:“公子客气了。”
阮心颜淡笑,这人倒也从善如流,并不迂腐,很好。
宋离如梦初醒,深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四方桌,四人各坐一方,阮心颜刚好坐在阮旭东对面。
莫诀端来一壶茶,从随身携带的锦布内拿出一只通体玉透的茶具,倒上茶后,恭敬的退后一步,立于一旁。
阮心颜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小口,并不理会在坐的三人,单手慵懒随意的微撑着头,聆听着楼下那位仁兄的高谈论阔。
“德才兼备,德在才前,以德为先,德才兼备才能堪称国之栋梁、有德无才是次臣、有才无德是奸臣。”
“赵兄以一口铁齿银牙,言天下不能言之事,谈天下不能谈之谈,论天下不能论之论,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出声之处。
坐着的人眉清目秀,样貌秀中带艳,面如冠玉,让众人心下赞叹,好一副俊容。只是,此人为何如此恭维赵子才?
言天下不能言之事,谈天下不能谈之谈,论天下不能论之论。
如此一顶高的让人头晕目眩的高帽戴在了头上,赵子才兴奋的红光满面,深深的一辑:“公子缪赞,赵某愧不敢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清艳公子正是男装装扮的有艳,只见她啪地一声收住手中摇晃的折扇,起身朝众人大方的拱手:“在下杨青燕。”
“杨青燕?”
“杨青燕是谁啊?怎么没听说过!”
“是哪一城的才子啊?”
“没听说过。”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赵子才拱手:“原来是杨公子。”他也不曾听说过这位场公子,难道这位杨公子名不经传?可是如果他不是文人书生,又怎么认识他?
。
对于场中的议论,有艳面不改色,一派镇定,送了一顶高帽,也该要进入正题了。
“素闻赵公子敢言,刚才听赵兄一番谈论,也受益匪浅,在下心中有一惑,不知公子能否解惑?”
赵子才当即拍扳:“公子但说无妨,只要赵某能解之惑,定当知无不言。”
“好。”有艳倒也干脆:“刚才赵公子所说,德才兼备,德在才前,以德为先,德才兼备才能堪称国之栋梁、有德无才是次臣、有才无德是奸臣,不知……”
语气一顿,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众人,最后定在赵子才脸上,缓缓道:“不知公子认为当前朝堂,谁是栋梁,谁是次臣,谁是奸臣?”
阮旭东噗地一声,嘴里的酒差点全都喷了出来,莫诀身影一闪,掌风挥去了有可能溅向阮心颜方位的水点。
宋离、纪寻惊讶的看向阮心颜,她,是何意?
嘶!
彼起不落的侧抽气声在大堂里络绎不绝。
瞬间,整个大堂都静的可怕。原本坐在二楼的众书生才子也都蜂涌上前,挤在栏杆处,屏息注视着楼下大堂的动静。
赵子才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更下不了台。
气氛僵持在哪里,一度无声。
这时候,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出声的是柳济中。
“赵兄,这位杨公子刚才还说赵兄言天下不能言,谈天下不能谈,论天下不能论呢,原来,赵兄也有不敢言之方,不敢谈之谈,不敢论这论啊。”
“哈哈……什么铁齿银牙,原来也不过如此。”跟在柳济中身边的一名卒子身份的书生紧随其后起哄奚落。
赵子才脸色难看的站在那儿不能动弹,嘴唇蠕动了好久都似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时候,坐在赵子才旁观的男子听着柳济中等人奚落声,皱了皱眉,看向有艳的方向,为赵子才解围道:
“刚才赵兄一番德才之论,早已经贤者居上、能者居中、工者居下、智者居侧陈述的淋漓尽致,而杨公子所问,是强人所难或是……刻意陷害。”
有艳挑高眉:“这位公子是?”
“在下胡不知,溧阳人士。”
有艳拱手:“原来是胡公子,以公子所见,朝臣之德,甚是为重?”
胡不知点点头,想了想后道:“贤德之名居于高位,德治一方,官场清明,众人信服且尊重,政令自然通畅,而有能者居于其下,受贤德者领导,尽情发挥经天纬地之才,于其熏陶之下,德行也必不会谬之千里,制约和规束其才能发展及运用,官德之于政,之于朝纲和百姓的祸福,确有千钧之重。”
“胡公子此言差矣!”
一道声音在大堂响起,反驳了胡不知的话。
众人寻声而去,看到了靠窗旁边一人独饮的男子。
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相貌虽然普通,但一双眼睛却精光内敛。
看着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并没有感觉到不适,慢条斯理的捻了一口菜送进嘴中,慢慢的嚼了嚼后,吞咽入腹才用一种不轻不慢的声音道:“德,固然重中之重,但是,空有德,是远远不够的。”
阮心颜品茶的动作微顿,仔细听着此人的谈论。
“德在才前,德者居上,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在下认为,只是以德治政,只会形成朝纲软弱懦弱之气,国家有多大,有多强,完全取决于君王之心。”
哗,大堂一片哗然。
有艳拱手:“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像是没有听到有艳的声音,男子喝了口茶,再度不轻不慢的道:“所谓有德,通常都意味着宽容,意味着退让,陷入一种道德囚禁之内,如果这种人居上位,无方法,无方向,无气魄,治政之道又如何行通?一味的用耳濡目染去自以为是的感化能者加德,这是一种空想,一种空谈。”
阮心颜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杯子。
宋离微微皱眉,她对这名男子很感兴趣,眸子微闪,他执起酒杯,笑而不语,能者居上,那意味着手中的权利也越大,能者权利越大,功劳越大,那对君王之道,自然是干涉,是忌讳。
所以这名男子才说,一切取决于君王的心态,君王强,自然能驾驭能者其上。
这话,又何尝不是一种空谈?
男子呵呵轻笑:“在下以为,能者居上,德者居中,上能执行,下能体恤,将其调换一下,岂不是更好的方法?”
胡不知摇了摇头,这位公子之言,初听之下,也不无道理,但细想之下,自然有一个很大的遗漏。
上位者,顾名思义,权利也大,权利大且又有能,又岂会甘心屈于他人之下?
君王要的是忠诚,是臣服,而非能力。
能者之能,不可避免的会引起君王忌惮,一旦忌惮,能者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这样,对国家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损失?
那名男子似笑非笑:“一味求德,只会形成朝臣满口仁义道德的迂腐儒生。”一个君王强,自然能驾驭能者,君王弱,自然需要的是德者。
哗!
此话一出,几乎引起满场骚动,这话简直是一竿子打翻了在场满座人。
这是赤一裸一裸的挑衅,是对德贤之人的大不敬。
阮心颜唇角微扬,很有趣的谈论。
她也想看看这位引起众怒的男子要如何为自己解围?
037
“什么人喃?这么大口气?”
“太嚣张了,这简直是对圣贤之士的大不敬。”
“简直是不把我们众多在场的人放在眼里。”
“就是。”
“狂妄的见过不少,却没见过像这位自以为是的人。”
不消间,整个大堂七嘴八舌,均一致讨伐,激烈程度不亚于坊间菜市场聚集了那些三姑六婆时的热闹。
男子似乎对眼前的情形早有预料,神情不慌不忙,目光相较于他刚才的言论,此时反倒是沉稳深沉,只是闲适的喝着自己手里的茶。
有艳在他对面的空位上坐了下来,笑道:“公子尊姓大名?”这是她第二次询问了,如果此人再无视她,用主子的话说,所谓清高,得把握在一个界线,过了界线就不是清高而是骄傲,严重者甚至可以形容为自负。
就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是清高?骄傲?还是自负?
男子听闻,慢慢的抬起了头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一眼,依旧是不轻不慢的声音扬起:“在下朱无垢。”
有艳微微一笑:“原来是朱公子,不知朱公子哪里人氏?”
朱无垢敛下眼,自嘲一笑:“在下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天下之大,却无他的容身之地,更别说根基了。
有艳一愣,自己哪里人氏竟然不知道?这也太奇怪了吧?
虽感怪异,但她也不再询问,只是笑笑不语。
她沉默,并不代表着四周的人沉默,朱无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