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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心颜抬头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寒风刺骨的,再吹下去,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感冒,对于生病,不管大病还是小病,她可是……忌讳。
那会让她非常不舒服!
有艳把手中的披风披在了她身上:“气候还没有转暖,夜里寒气重,主子久久不回宫,奴婢忧心,才出宫来寻主子。”
阮心颜轻嗯了一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淡声道:“去景琉殿。”这时候他应该还在批阅奏章处理政事。
“主子,你的……”有艳这才发现主子脸上的红肿,震惊的失声,却被一旁的有丽扯住。
阮心颜微蹙眉,淡声道:“没事。”
有艳诧异看了一眼婉儿,婉儿轻点头。
两人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的跟在主子身后。
……
今天的景琉殿气氛有些凝固,原本一些伺侍着的太监宫女都被撤了下去,只留下莫诀和内务总管太监小千子在一旁守着。
小千子看着太子全身散发出来的冷意,不敢走半点神,全神惯注的伺候着。
对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连忙上前请安:“奴才参见郡主。”
“起身吧。”
阮心颜走进内殿,里面的莫诀看着她的出来,恭敬弯腰后,转身退了出去。
走向坐在案桌上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沉危险气息的人,还没有靠近就被他扯进了怀中。
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让她的心,瞬间安静下来。
“去哪里游荡?身子骨都是冰冷的。”
“就在御花园附近转了转,你在等我?”他知道她会来?
“嗯。”修长白皙的手从案桌上拿起一盒药膏,轻轻拧开,一股药香扑鼻而来。
阮心颜皱眉,不自觉的排斥:“我等下让有艳拿冰敷一下就行了。”
轩辕砚看着她微撅起的嘴,以及满脸的不情愿,低低轻笑:“乖,别动。”手指沾着药膏轻轻的在她脸上抚摸着那片红肿。
看着她脸上的红肿印,眸瞳一深再深,声音也暗哑低沉起来:“疼吗?”
阮心颜没好看的白了他一眼:“我不是易碎娃娃。”这样的刺疼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可是我心疼。”
更多的是懊恼竟然让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伤受委屈,而这份委屈是他带给她的。
在耳边的呢喃,胜过任何甜言密语。
阮心颜心头一暖,唇边不自觉的轻弯,划出抹清韵,美人淡如菊、幽如兰。
书桌前,伊人相偎,浓情款款,构成一副让人看了不禁恍惚入神的画面。
把玩着手里精致的药盒,阮心颜低喃:“曲澜青的?”涂上药后,脸上的麻木肿痛感渐渐被一片沁凉代替,这药必定价值不菲。
“嗯。”
“这人……很敏锐睿智,也很孤傲,不过他的孤傲分寸把握的很好,不会让人不爽,反而欣赏于他的冷眼旁观和置身事外。”
轩辕砚微微挑眉,似是随意的问道:“颜儿很欣赏他?”
阮心颜暗自低笑:“确实。”
“你把诸葛无尘用在朝堂上,想必他和百官斡旋和处理政事的能力让你很满意。”
他完全有能力平衡和掌控,但身份这个东西有时候反而是他的缺撼。
身为太子尚有局限,更何况日后为帝?
很多事情,他不可能会亲自与那些官员斡旋,所以朝堂上必须要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诸葛无尘在朝堂上的存在价值确实不错,有他在,省了我不少事。”
抓起他的手赏玩着:“陆流天想必给你赚了不少不能见光的银子。”
轩辕砚优雅的唇畔有一抹淡笑:“那以颜儿所见,让人很欣赏的曲澜青又能帮我什么呢?”
阮心颜侧首注视着他,脸上的笑容慧黠而灵动:“医者救赎,但在我看来,救赎与摧毁其实并不矛盾。”他给她的玉佩,曲澜青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那块玉佩是——杀器。
能一眼认出杀器的人,必定是杀者。
轩辕砚把她的手反握进掌中,把她整个人都锁在了怀中,佯装苦恼的道:“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该当何罪?”
清眸中飞闪过一道顽皮,抬起他的手放在咽喉作势一划:“这样!”两眼一翻,粉嫩的舌尖调皮的窜出粉唇外。
。
轩辕砚微愣,继而胸膛传来震动,清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低醇悦耳的嗓音好似玉指抚慰琴弦,让人心弦颤动。
阮心颜听着他的笑声,清眸中也若隐若现的浮出笑意。
“颜儿。”抱着怀里柔软的娇躯,轩辕砚停住笑,低喃的唤着她。
“嗯?”
“谢谢。”她,他如何能不爱?即使为她放弃所有,背叛所有,他亦甘之如饴!
阮心颜垂眸,拿起案桌上卷成轴的锦布,轻叹:“重写一张吧。”
轩辕砚微微蹙眉。
“在他们离开之前,让他们看到你登基为帝,让他们没有烦恼,开开心心的走。”如果一个人已经到了油灯枯尽的时候,用尽一切办法来延续生命的痛苦,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轩辕砚轻叹一声:“可是……”他想要的是让父皇母后能亲眼看到她走进他的生命里,他想牵着她一起登上高位。
“我知道,相信我,世俗道德的眼光伤不了我分豪,不为别的,就为他们对我们的包容和成全,我们就必须要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因为他们不是阻碍你的人,而是心疼牵挂你的父母,我们——是他们唯一的牵挂。再说,我等着你站上高位,再来牵我的手也是一样的。”
轩辕砚凝视着她,久久不语,最终无声叹息,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被他勒的呼吸都有些吃力,但阮心颜却什么话都没话,只是伸出手,如同他抱她一样的紧紧的把他抱在了怀里。
……
上元节的前三天,整个浩国子民都因为颁布的昭书而万民沸腾。
太子终于要在三月初十登基为帝,这是浩国最大的喜事,举国同庆自然不必说。
从昭书颁布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京城都呈现在一种开水煮沸的状态里。
舞龙、舞狮,踩高跷,耍龙灯,演社火,游花市,逛庙会……花灯满城。
白昼黑夜不分,蔚为壮观。
家家户户如同过年一样人人都涌上街看热闹。
短短数日内,银货流通胜过刚刚不久的年货需求量。
商户们乐的笑开了花,各类物品都紧急进货:鸡鸭鱼肉、茶酒油酱、南北炒货、糖饵果品,布匹鞋饰,胭脂水粉,金银饰物……数不胜数!
人来人往,人人转颂传播,惟恐有人不知道。
昭书颁布也才数天,消息就如同张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青云海域,天下各国也都还没有接到浩国使臣送来的邀请函前就早早的从流通的消息中知道了。
可想而知,浩国再度成为天下的焦点,各国主事者更是无比慎重。
千灯街,游人满街,热闹非凡,盛况空前。
“表姐,你在看什么?”陈蓉儿顺着陆芊芊的目光看过去却没有看到什么,不解的出声问道。
陆芊芊收回目光,若无其事道:“没什么?逛累了没,走,我们去前面茶楼坐一下。”她心里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终于要登基为帝了,看着这空前的繁华只为他,她心里是痛并快乐着。
痛苦于他与她之间距离,快乐于她爱的男人如此如此的尊贵如天神,让世人敬仰。
“也好,自从昭告颁布后,整个京城都热闹的如同过年一样。”陈蓉儿看着大街上的繁华,很是感叹。
陆芊芊看着身边的陈蓉儿,眼角处飞闪过一道精光,转眼消失。
她拉着陈蓉儿进了她早就让人预定好的茶楼,那里也有人在等着她们。
逛了这么久,又渴又累,陈蓉儿在陆芊芊的带领下,一时也顾不得斯文,猛力推开了厢房的门,好奇的问着身边的陆芊芊。
“表姐,今天怎么不去一品楼来这……”后面的话在看见厢房内坐着的人而顿时止了声,俏脸腾地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
“不……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怎……怎么会是这位曾经救过她的恩公?
陆芊芊看了一眼房间内站在一幅画前似是正在欣赏画的男子,眸光微闪,目光最后定在了坐在桌上饮茶的书生模样男子,呵呵娇笑:“林公子真是准时。”
正在看画的阮旭东缓缓回头,看着站在房门前僵硬如石头的小姑娘和巧笑嫣然的美人,有些诧异,是她们约林兄和他前来?
坐在桌上品茶的林世风挑眉:“我还奇怪是谁约林某呢,原来是陆姑娘。”不过,他想这位陆姑娘想约的并不是他吧,而是阮旭东,只是,他很好奇,这陆姑娘是如何知道阮旭东的身份的?
陆芊芊拉着脸红的陈蓉儿,走进厢房内,盈盈福身:“冒昧请二位公子前来,实属失礼,还望二位见谅。”
林世风轻抿了一小品茶,随手搁下,看了一眼皱眉诧异的阮旭东,半是调侃半是解释:“这里是京城。”陆家的财富和地位都不俗,能查出他们在哪家客栈落脚并不难。
阮旭东点点头,并没有急着介绍自己的姓名,事实上,除非必要,他从来不介绍自己的姓名,他和这两位姑娘素未平身,也只不过是一面之缘,还没有必要介绍自己。
他来京城,是想来探望一下颜儿,只是在路上担耽了一些日子,才直到前两天才抵达京城,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再遇上那日在安平镇遇上的两位姑娘。
“蓉儿,你傻了,还不快拜见恩公。”她可是费尽不少心思才让打听到了他们的下落。
陈蓉儿脸色红晕,娇羞的看了一眼陆芊芊,不敢抬头看向阮旭东,盈盈福身行礼:“蓉儿见过恩公,家父是陈之栋,请教恩公姓名,他日定当亲自上门道谢。”
林世风挑眉,陈之栋,户部尚书,官居二品。
阮旭东上前虚扶,沉吟片刻后倒也实话实说:“姑娘不必多礼,在下……阮旭东,并非京城人士,陈姑娘不必客气。”
陆芊芊敛下眸中的异光,再扬起时,眸中只有聪慧的光芒:“我猜公子是奄平人士。”
阮旭东看了一眼林世风后,有些好奇:“姑娘何以见得?”叔父声名,的确是让阮姓声名远播,可是阮姓人士并不少,她又为何只见他两面就断定他是奄平人士?
陆芊芊笑而不语,并没有回答阮旭东的话,而是回转头看着蓉儿,意味深长的道:“蓉儿,你的恩人可是来头不小。”
林世风半挑高眉,对上阮旭东疑惑的目光后,淡淡一笑。
陈蓉儿在陆芊芊有所示下,也霍然明白了表姐在指什么,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但随即还是有礼的福身:“原来是阮公子。”
他就是阮家唯一的公子?驸马的亲侄子。
那他指的探望妹妹,是来京看望——阮心颜了?
013本性本心
同云客栈,二楼东边厢房内,清雅干净的厢房内,飘出浓醇的酒菜香。
林世风漫不经心的饮着杯中的酒,轻笑出声:“原本我还在好奇这位京城第一美人才女为什么要如此费心思的找上阮兄,现在看来,阮兄这趟京城之行,收获颇大。”
“林兄是在取笑我?那位陆姑娘无论是美貌还是聪慧,应该都能符合林兄的眼光,不如林兄?”
阮旭东也挑眉调侃出声,认识林世风这么多年,他还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动心过,眼高于顶的他,想必这位京城第一才女可以入他的眼了?
对于阮旭东的话,林世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林某区区布衣,一无家世,二无仕途,这位陆姑娘,林某庙小,拱奉不起。”
有美貌,有家世,又有点心计,这样的女子如果甘于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