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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卿起身,围着颜青转了一圈,也没叫他起身,“因为自己的疏忽造成的结果,你没先从自身找原因,反而迁怒于他人,你自己也认识到错了,但是造成你这种心理的根在哪里?这段时间让你掌管书局,学子对你的追捧礼遇让你迷失其中,你自觉高人一等了,不再把那些出身清贫的人看在眼里,你的心,浮躁了。
这些日子以前,你是不是都要忘了你曾经过的是怎样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那种朝不保夕随时会死去的感觉是不是也不记得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若是有朝一日你攀上了高枝,再碰上我时会当作从不相识?颜青,你这段时间的表现让公子我非(提供下载…)常失望。”
“公子,颜青绝不敢如此想,若有此想法,我……我……”颜青吓得语无伦次,满脑子就剩下一句话,他让公子对他失望了,公子失望了……
柳卿不再理会他,若是不磨掉他这股浮躁的心气,他的发展很有限,颜青聪明灵性都有,她不想毁了这颗好苗子。
“闭门思过一个月,想明白了再来见我,下去吧。”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偷书之因
背过身不看颜青垂头丧气的背影,直到听到关门声才回过头来,这么小的孩子,她其实是真有些心软,可是她身边不能放不知事的人,若是不能敲打好,只有一个选择——换人,她挺喜(…提供下载)欢颜青的,机灵又上进,换了他等于也是断了他的前程,总有些不忍。
罢了罢了,再给他些时间吧,若是这一个月他能想明白,以后必定不会再让她失望。
看向明显有些被吓着了的孩子,柳卿笑笑,“陶磊,你先下去。”
“喏。”暗地里计量了下小孩的武力值和破坏值,陶磊听话的退了出去。
小孩更紧张忐忑,手脚哆嗦,柳卿都不忍心再吓他了,拿起书案上的竹简扬了扬,“为什么要从书局偷书呢?借阅一天只需一文钱,这应该是清贫人家也能接受的价位。”
“我不会偷了不还的,我就是想拿回去给兄长看,等兄长看完了就还回去,真的,公子,我没有说谎,一文钱是很少,可是……可是,兄长病重,每天都要喝药,爹娘每天在外做最重的活,也只能让兄长吊着命,不能为他找更好的大夫,兄长的朋友去看他,和他说过这个书局,可是兄长根本出不了门,我知道兄长有多想看书,我就……我就……”
到底是个孩子,一说起自己崇拜的人便壮了胆气,腿也不抖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柳卿对他口里的兄长非(提供下载…)常感兴趣,“你的兄长是读书人?”
“当然。”小孩骄傲的一扬下巴,“我兄长是最厉害的,他的朋友都说兄长是他们中最有本事的。”
像是想起了兄长现在的模样,小孩的语气低落了下来,“要不是突然病了,兄长一定能当大官。”
当大官啊,真是个美丽的梦想,可惜,这个年代没有开科取士,报效无门啊,最终有本事的要不就是入府当了幕僚,要不就是当了门客,真正靠着自己的学识闯出名声的也不过是万里挑一。
这是这个时代的弊端,她无法置评,只能再一次感叹这第二次的人生有个不错的身份,不然就算是空有满脑子墨水,也弄不出这么一个书局。
“你的兄长得了什么病?无救吗?”
“才不是无救。”小孩似被这句话惹恼了,刚想跳脚马上想起这人的身份,声音自觉的就降了下去,“家里穷,请不起医术高超的大夫,只能先吃着药。”
原本意气风发的兄长转眼间就缠绵病榻,小孩眼睛又红了,他再不晓事也知道,再这么拖下去,兄长会死掉的。
屋里静谧的让小孩更加不安起来,这位公子会怎么处置他呢?交官吗?那,那家里就没人照顾兄长了,兄长想喝口水都会喝不到,不可以,不可以这样,他不要他最喜(…提供下载)欢的兄长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柳卿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孩脸上的神情变化,正想开口说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小孩扑通一声在自己面前跪下来,柳卿仿佛听到了膝盖着地时的脆响,跪得很结实,很用力,她都替他觉得疼。
“公子,您不要把我交官,我帮您做事,天天来帮您做事,直到您觉得抵得过我犯的错为止,或者公子不给我饭吃都可以,您只要允许我中午回去照顾兄长用饭就可以,公子,您发发善心,我,不,小人一定会做得很尽心的。”
贫穷会让人早熟,颜青是,这孩子也是,她虽然高高在上的端了这么些日子,心里到底还是那个有些柔软的柳卿,从书案后起身把孩子扶起来,迎上他错愕的眼神笑道:“我不是猛虎野兽,为了这么本书就断送了你,为了兄长可以做到这程度,也算是难得,今天这事就算了,不过下不为例,偷窃是罪,现在只是一本书册,长此以往,你就很难改掉这个习惯。”
“谢公子,谢公子。”完全意料外的结果让小孩一时反应不过来,木木然的道了谢,转身就要离开,出来很久了,兄长该担心了。
“等等。”看他要走,柳卿叫住,“陶磊,进来。”
“喏。”虽然关着门,一直在门口候着的陶磊把里面的对话听了个分明,心里大致也明白公子打算怎么做了。
“你去请个大夫跟……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隐隐的也明白自己遇上贵人了,平时最让他骄傲的名字这时也迅速脱口而出,“显允,于显允。”
柳卿点头,确实取得不错,比起二狗子,小柱子,大一小二之类的,确实好多了,“陶磊,你去请个大夫跟显允走一趟,顺便让全叔来见我。”
“喏。”
“谢公子,谢谢公了。”从进来开始,虽然红过眼睛,却一直没有掉泪的于显允眼泪大滴大滴的滚了下来,兄长有救了,他最厉害的兄长有救了。
“去吧。”
柳卿哪有那么烂好心,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她非(提供下载…)常缺乏安全感,也不会轻易把人往自己身边带,所以找个接替颜青的人才会这么困难,在听到小孩口里的兄长时,她就有了这个打算。
这时候的人重情重义,奴性严重,在他绝望的时候救了他,他记着这个恩情也不会轻易背叛于她,只要她对人家好点,不耽误他前程,以后能帮时再帮上一把,自然能把人心绑在她这边,心里也就不会有愧疚之类的情绪。
不能烂好心,是她来到这里后时时刻刻要求自己的,女人天生心肠柔软,她也差不离,但若是因为她的柔软而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那便要好好斟酌斟酌了,要做好事也得有命在才可以做不是?
“公子,您找小的。”全叔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请示道。
“进来。”
“喏。”
柳卿也不废话,“书局发生的事你知道了吧。”
“喏,小的已经知道了。”
“我对那小孩的兄长很感兴趣,等陶磊回来你问问他情况,再去把他的底细查清楚,若是是个可用之人,你再来回报我,要是觉得不过关,那就当是我做了回好事了。”
“喏,小的明白怎么做。”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于家长兄
“显允,显允……”
他很渴,明明离早上喝药的时间已经是过去很久了,嘴里的苦味却还是没有淡去,想喝点水再冲冲,却找不到平时不会离他很远的弟弟。
是啊,才七岁的孩子,正是爱玩的年纪,也就显允还耐着性子天天照顾他,就算现在去哪里玩了,也是情理之中的。
忍忍吧,再忍忍,身体的情况怎么样他自己再清楚,不用拖很久了,不用再拖累爹娘小弟了,与其这样成为家人的负担,还不如快点落了这口气,大家都落得轻松。
才生病时经常会想起自己意气风发时的样子,时间一长,却宁愿从来没有过那一段,没有过比较才不知道失去的痛苦,他很久没照镜子了,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也不敢想像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大概,也就比死人好了那么一点点吧。
好口干,好想喝水,吞了口口水,艰难的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茶壶,这是显允早上的时候提进来的,里面肯定装得满满的。
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自己撑起来,他已经很多天没下床了,脚软得根本找不着落地的感觉,于显荣苦笑,就自己现在这模样,只怕就算是自己站到以往那些同窗面前也认不出了吧。
罢了罢了,还喝什么水,要是能渴死了也算是他的造化。
好不容易坐了起来,于显荣一时间居然有些舍不得躺下去,屋外的亮度告诉他,今天是个好天气,要是可以出去晒晒太阳,该多好。
这么想着,脚步不自觉的就踏了出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人已经离开了床沿,还来不及抓住床,比站起来更快的倒了下去。
他不能倒在地上,显允回来要是看到了不知道会有多难过,那个孩子一直都那么崇拜他,他就不止一次听到他向自己的小伙伴炫耀他的厉害哥哥,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他不想让小弟看到。
越着急,越是没有力气,弄得自己气喘吁吁,最终也只是让自己的头换了个方向而已,抬眼望着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床,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就是一抬脚的距离,可是对他来说,更像是不可能跨越的间距。
正想休息一下攒点力气,好再努力一把,在小弟回来之前回到床上去,屋外传来的说话声打破了他所有的奢望。
“请进,这就是我家。”话是对着陶磊说的,可是于显允那眼神却一直放在他们身后的大夫身上,看那表情像是恨不得马上扯着他进去就好。
陶磊虽然也只是个下人,但他是在柳家长大,一直服侍于柳家,以柳家的势来说,就是一般的世家也只有靠边站的份,住的地方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但是在外面游历时,他也是什么都见过的,能让族长把他们几兄弟派到小姐身边来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他们的阅历足够,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能灵活应付,不至于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还慌了手脚。
打从进入这一片破落的区域,一路看下来,这于家不算是最差的,里里外外收拾得非(提供下载…)常干净,想来若不是突如其来的疾病压垮了这一家,以往应该也是说得上话的。
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番,陶磊也没有多在外面停留,跟着小孩进了屋,于显允加快脚步激动的冲了进去,这可是京城最大的药堂里请来的大夫,兄长有救了。
一掀开帘子,笑意僵住在脸上,转化成大惊失色,“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于显荣想扯个笑脸出来安慰小弟,却因为力气耗尽而失败,只是用戒备的眼光看着随后跟进来的两人。
陶磊大步过来,推开于显允,把动弹不得的于显荣抱上了床,然后马上退开一步,让大夫上前检查。
重金请来的大夫自然没有二话,上前搭脉探查,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还真不是一般的病症,治愈倒是没问题,不过那些需要的药材恐怕不是这样的人家可以担负得起的。
旋即一想到请他来的这人出手大方,想来也不会丢下这人不管才是,做为大夫,他虽然没有济世为怀的壮志,却也真心希望经过他手的病人可以治愈。
“这病有些麻烦,而且拖得时间久了,需要花几味珍贵的药材提升药性才能治愈,壮士的意思是……”
陶磊当然明白这大夫的意思,明里暗里就是告诉他需要花的钱不会少,想想自家公子的意思,掏出一片金叶子放到桌面上,“需要用什么药尽管用就是,这些够不够?”
“够,足够,还有多,老夫马上就开方子。”
于显荣只是不能动,听力没受影响,听着他们的言语,一直挣扎在接受与不接受之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