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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小姐，四王妃派人来请您过府一叙。”问星进来给子衿行了个礼，道。
“四王妃？”子衿一头雾水，心想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只要沾了皇室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下说道：“水姑娘呢？”
“水姑娘说今儿个要去绣庄验货，这会儿还没回来呢，正巧，连凌公子也不在。”问星也有些犯愁，她跟问月是胡总管安排进来的，虽说知道轩辕如是定非寻常主子，但知道他就是当今圣上也是这几天的事儿，心下不免有些打怵，对子衿也是更添几分尊敬，如今是王府里人来请，却连个拿主意的人都不在，也就有些心慌了，“可是，王府的人说要小姐不要耽搁时辰，免得王妃久等……”
“那就去吧！若是王妃怪罪，咱们谁也担当不起！”人家定是有备而来，躲也躲不过去的，子衿索性应下，“你们快帮我看看，怎样梳妆打扮才不算失礼！”
“是！”既然子衿拿了主意，那她就只有照办了，眼下赶紧叫来几个丫头，给子衿装扮起来。
待等子衿上了王府的轿子，问星立马跟问月交代了几句，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绣庄，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水含情。
路不算太远，差不多一盏茶的工夫都不到，轿子就落了地，有下人打起轿帘，请子衿下轿，又带着她进了一座院子。
也不知道这四王爷是何许人也，更不知道这个王府坐落何处，就连请她入府都没走正门，只是从偏僻的角门儿进去的，子衿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七转八转，终于到了地方，两个看上去很顺眼的丫头让子衿在厅里稍等片刻，而她们则进里头去请主子出来，随后又有人陆陆续续的送来茶水点心，对待子衿也算十分客气，等一切都安静下来，终于，主角登场了。
“这是咱们四王妃。”刚才露过面儿的丫头给子衿介绍着。
子衿不敢怠慢，幸好跟着水含情了解过一些宫廷礼数，屈膝行了个礼：“给王妃请安。”
四王妃却不急着让她起来，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吩咐丫头：“让所有人都下去，你去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窸窸窣窣一阵，屋子里便只剩了王妃跟子衿两个，这下子气氛更加的严谨，子衿只觉得头皮都阵阵发麻。
“坐吧。”王妃似乎已经忘了子衿还未起身，略过了免礼这一环节，直接赐座，而她自己则坐于正座上轻轻地品着茶水：“不知道姑娘喜 欢＇炫。书。网＇什么茶，我这里一贯的都是冻顶乌龙，也不知道合不合姑娘口味。”
“多谢王妃。”子衿自然不敢放松，坐也只是屁股沾着椅子的边儿坐下，“王妃喝的茶一定是好的，只不过子衿向来不喜饮茶，只怕是辜负了王妃这上等的茶叶。”
四王妃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道：“呵呵，本以为姑娘毕竟是从慕容府里待过的，见识自然非同小可，生怕哪里照顾不周让姑娘笑话！如今听姑娘说了倒是提醒了我，姑娘原本就是升斗小民，寒门出身，在慕容府里的日子也不长，听说还颇受冷落，品位差些也是可以理解的，是我多虑了。”
若是她不说这么一番话，子衿倒觉得敌我难分，不知该如何对付，如今听了这一段下来，心中已打定了主意，“王妃所言甚是！让王妃如此‘费心招呼’子衿这样的小女子，子衿真是惶恐万分。”到底还是要顾及她的身份，眼下子衿也不恼，只是淡淡应道。
这丫头年纪虽轻，却有如此大的气量……王妃心底暗暗思忖着。
“不知王妃今日叫子衿来有何贵干？子衿不解，还望王妃明示。”见王妃沉默不语，子衿索性问道。
“你不必紧张！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如今有皇上撑腰，我自是不能把你怎么样的。”唇边扬起一丝轻笑，王妃低头摆弄着自己漂亮而纤长的指甲，“我也是闲来无事，耳边总有关于你的消息传来，不由得有几分好奇心，所以把你叫来为我解惑。”
解惑？子衿有些糊涂，不由得看向王妃。
王妃又是莞尔一笑，看似甜美的笑容却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在我看来，你除了有几分姿色之外，倒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嘛！若说是因为你的美貌……”她略微偏了偏头，“皇上倒也不像是这样肤浅的人，宫里倾城之色也并非少有！你倒是跟我说来听听，你是如何吸引住皇上的？”
子衿不语，跟这样的女人实在是无话可说，心里想着怎么能早早离开这里才是。
王妃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心虚，索性愈加张狂，笑道：“听说你如今与水含情朝夕相处呢，这就难怪了，她与你关系这么要好，总有些个狐媚功夫可以传授给你的……”
“咳！”屋内忽然响起一声咳嗽，声音不大，却分明让人觉得有十足的分量。
果然，王妃脸色突变，猛的停住了口，有些尴尬。
子衿起疑，不由得看向那面微微晃动的珠帘，细密的帘子后头，似乎有人站在那儿……当下也不再管王妃说什么做什么，一双眼睛直盯着帘子后头，一心要看清楚里头的情况。
看到子衿毫不隐瞒动机，执意妄为，终于，帘子被挑起，太后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奴才霍子衿，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子衿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
太后走到王妃身边，冷冷的瞪了王妃一眼，随后坐上主位，开口道：“起来吧。你怎么知道哀家的身份的？”
子衿应命站起，垂首道：“王妃已是高贵之人，却对您毕恭毕敬，想必您的身份自然会更高些，因此并不难猜测。”
“宫里除了哀家之外，也有不少的太妃太嫔，你又怎么知道不是那些人呢？”太后又问。
“按照宫廷规矩，先皇遗留下的各位娘娘不得擅自出宫，这是其一。至于其二么……”子衿故意卖了个关子，顿了顿，抬眼看向太后，终于待到太后脸上探究的神情溢于言表，才微微一笑：“普天之下女子虽多，但能够如此集温和与威严于一身，简约之中另显贵气者，却是非太后娘娘莫属！”更加重要的是眸子里那闪烁的精光，倒真的可以杀人于无形。
“哼，油嘴滑舌，当真是个小女子！”太后嗤鼻，似乎对子衿的阿谀奉承不太喜 欢＇炫。书。网＇，但素来拍马屁是绝对没错的，太后面色的确缓和了许多，声音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冰冷，“不过，小小年纪能够一眼看出哀家的身份，也算是有点眼光。赐座。”
“谢太后。”子衿丝毫礼数不差，规规矩矩的坐下。
“最近到处都在盛传你的消息，就连深宫之中也不例外，连哀家都对你产生了好奇心，想见见你，这才让王妃把你请了来。”向子衿解释完，太后转向四王妃那边，略有不快，“云霏啊，人家毕竟是个姑娘家，年纪轻轻的，你也该有些个分寸，说话也要顾及着自个儿的身份，还有皇室的颜面，免得让人家下不来台你自己个儿也丢了脸面，可知道了？”
“是！云霏知道了，谢太后教诲。”这会儿说起来倒好像菩萨心肠似的，也不知道是谁在宫里耳提面命，说一定要给这个小丫头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知道天高地厚，悔不当初！四王妃心里满是怨气，只是对方是太后，那是皇上的亲娘自己的婆婆，除了她说着自己听着，又能如何呢？可是当着霍子衿的面儿，太后教训王妃，还是让王妃咽不下这口气的，索性都怨到了子衿身上，趁太后不备，狠狠的瞪了子衿一眼。
第三十八章 “好人”与“坏人”（下）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让哀家与子衿单独聊聊。”太后偏了偏头，方才这个四王妃实在是没什么谱，说的些个混话真不知道是让霍子衿丢脸还是让皇家丢脸，看来还得自己出马才行。
“是！”王妃，连同太后身边的两个嬷嬷，一起退出门去。
“如今没有旁的人，哀家索性直说吧。”太后也不再留什么余地，干脆开门见山：“从皇帝还有明慧公主那儿，哀家听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什么天资聪颖，明朗爽快，又有些个别人所不能及的奇思妙想，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想必这些哀家也无需多说，总之是赞不绝口就是了！”
“承蒙皇上与公主抬爱，子衿惶恐万分。”子衿垂首，恭敬道。
“你是该惶恐！”太后转了语气，稍显寒意：“就凭你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在皇帝身边出现的，而且还如此亲近！更何况，你还不是霍姑娘，而是云夫人，云霍氏！这样的人与皇帝在一起，总会有损清誉，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你，甚至是对你的夫君，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这些，你可曾想过？”
子衿连忙站起来，对太后躬身道：“太后所言甚是，子衿不敢有丝毫异议。只不过，对于皇上以及公主与子衿之间的关系，太后似乎有些个误会，请容许子衿为自己，也为皇上分辩一二。”
“好，你说。”太后点点头，“起身回话就是。”
“谢太后！”子衿站直了身子，看着太后，道：“既然皇上与公主已经向太后禀明了子衿的身份，想必太后对子衿以及夫君与慕容家的纠葛，也十分清楚了。承蒙皇上厚爱，肯对子衿青眼有加，子衿实感荣幸，但是在子衿心里，从未对皇上有过半点非分之想，自知不可高攀，也无心高攀，在子衿心里，皇上是良朋，是知己，更是……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这个词儿倒是听着新鲜。”太后扬扬下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是！皇上一心想夺回经济大权，打垮慕容家族，而在这一点上，子衿与皇上不谋而合。所以，子衿甘愿为皇上出谋划策，只为早日将慕容氏族踩于脚下，而且，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待等大功告成之日，子衿便会回到夫君身边，与夫君行百年之好，到那时……与皇上，自然再无瓜葛。如若皇上抬爱，子衿可以继续当他是朋友，如若不然，则是天涯海角，各自一方了。”子衿向太后全盘托出心中所想，毫不隐瞒，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后如果成心阻挠，只怕是应付不来的，所以，干脆实话实说。
“哼！霍子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利用皇帝，成全你的私心？！”太后眯起眼睛来，冷冷说道。
“子衿不敢！”子衿砰然跪倒，叩首道：“先前皇上始终隐瞒身份，子衿虽有过猜测，却始终不曾直言，如同方才所说，大家只是合作伙伴而已，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说着说着，现代词儿就不小心溜出来了，也不知道太后能不能听懂。
这个小丫头，实在是不像十六岁的模样，尤其是刚才说到要把慕容氏踩在脚下的时候，转瞬即逝的一丝决绝，哪会是个孩子该有的表情，更甚至有些许的狠戾，想如曦还要比她年长一岁，长于深宫之中也看惯了勾心斗角，但跟眼前这个丫头比起来，实在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已！
“好，哀家姑且相信你所说不假，起来吧。”太后起身，走到子衿面前，“既然皇帝愿意与你做什么‘合作伙伴’，那哀家也没有阻拦的道理，更何况，近日来你们也的确做出了一些成绩，哀家也有所耳闻，你对皇室有利，对皇帝有帮助，哀家自然不会阻拦，只不过……”伸手抬起子衿的下巴，四目相对，太后凛然道，“记住今天你说过的每一个字，若是将来有一日，哀家觉得你骗了哀家，后果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嗯？”
子衿看着太后，反而微微一笑：“太后不曾见过子衿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