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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如是摆摆手，“我早说过，你我之间，没有皇上，没有奴婢，我连朕都可以不说，而且如果你愿意，甚至连那声‘您’都不必称呼！只是你我而已！”
“是。也正因如此，我才敢大胆进谏，呵呵，或者也是另一种的‘恃宠而骄’吧。如果做朋友，您与子衿也许会是知己，但如果想让她成为您的女人，只怕终究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请您三思而后行。”
其实不消别人开解，轩辕如是心中早已有数，侧目看了看水含情，沉默半响，轻轻点了点头。
水含情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龙椅上的意气风发此刻都看不到了，也许眼下，他只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挫败的男人，在他心里，应当十分后悔自己是个皇帝吧？
第二十五章 迷恋过去
“……衣服、鞋子都带上，我是没那好手艺了，都是绣坊的娘子们做的，我无非是挑挑花色图案就是了！还有吃的吃的，这些可都是我做的了，好几天的功夫呢，也不知道等送到了他们手里会不会坏掉……最重要的月饼啊，千万可别忘了……哎哎哎，小心点小心点，别碰坏了，那可是工艺品……”
子衿的喋喋不休终于让水含情忍无可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喊道：“哎哟我的姑奶奶！您消停会儿好不好？瞧瞧这一屋子十好几口子人，愣是让你使唤的忙不过来，您还真是能耐不小啊！”
“我是担心他们弄不好嘛！”子衿手捧着一个小盒子，里头是她最紧张的限量版小瓷猫HELLOKITTY，就是那十套制品集齐之后的奖品，总共只有三十只，如今还未曾公布于世，如曦公主曾经缠了她三天，愣是什么消息都没得到，眼下能让她如此大方的先拿出手去送人，恐怕也只有云无涯有这分量了！
水含情无奈的重叹一声，无话可说，子衿这毛病身边的人都清楚，平日里话就多，越是到了紧张的时候嘴巴就更是闲不住，好像不说话就会昏过去一样！如今要为云无涯母子送上八月十五的贺礼，大概是子衿近期之内最紧张的时刻了。
“好了没有？车都备好了，在外头等着呢！”天笑快步走进门来，看看门边已经收拾好的两个箱笼，“这些都是吗？我先找人搬出去！”
“是是是，那些都是都是，搬吧搬吧！这边还有一个，马上就好！”子衿头也不抬，继续指挥着下人们将物品摆放整齐，再盘算着把这个宝贝盒子放在哪儿更加稳妥。
天笑派人往车上装东西，水含情凑了过去，小声问道：“你一点都不诧异东西如此之多？莫非，你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我早想到了！”天笑看着里面的子衿，淡淡一笑：“她一向都是毫不在乎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其实，在她心里，最在乎不过的就是无涯他们！这又是她头一次给他们送礼物，难免会手忙脚乱的，生怕会漏下什么造成遗憾，恨不得把什么都装上，哪还顾得上多不多啊！”
“好了好了，都弄好了！”子衿疾步过来，把怀里的盒子交给天笑，“我想过了，放哪儿我都不放心，只有交给你亲自保管才能安心些，就麻烦你了！”
天笑接过来，无奈的笑笑：“是，大小姐！我一定牢牢抱着这个盒子直到交给无涯为止，保证万无一失！”
“凌公子向来都听你的，只怕这一路上真的就不得安睡了呢！哎，你若当真这么担心，干脆一块儿去得了！过了十五就回来，左右也不过十天，误不了咱们兑奖！”水含情建议道。
子衿脸色一骤，讪讪笑道：“不了……算了吧，带着我说不定会耽误行程呢，有天笑在，我放心！天笑，记得咱们月底开奖，一定赶回来，错过好戏我可不负责！”
“知道，一定。”天笑看看子衿，“伯母跟无涯那儿，我都将你的关心和问候带到，会告诉他们你其实很想他们，很挂念他们，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子衿摇摇头，的确是还有别的话，但不方便让天笑转达，甚至……她都不知道那些话还该不该说，说了还有没有意义，“没了！还有一句是对你说的，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是。走了！”天笑爽朗地应道，转身出门。
看着马车缓缓离去，子衿觉得心里有一块空落落的，急于想找些东西把那里填满，不然的话只觉得心慌，转身拉着水含情向厨房跑去：“走，咱们去吃东西，还有好些点心都留下了呢，咱们统统吃了！”
大门口人都走光了，却有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街角闪现出来，看了一眼挂着琳琅二字匾额的大门，再看看前面不远处的马车，眉宇间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沿着马车的方向提步赶了上去。
此刻已是夜深人静，晴朗的夜空中一轮明月将一切都笼罩在月光之中，即便只是大半个圆，也足以将整座慕容府的边边角角都照的清楚。
大家似乎都已经睡下了，但只有留桂馆，还传来阵阵低语声。
“你可曾看得清楚？是凌天笑的马车？”慕容无垠紧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伏在地上的人态度毕恭毕敬，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声音略略颤抖：“没错没错，小人看的绝对清楚！之前天笑少爷来咱们慕容府的时候就是坐这模样的马车，那次在府门口停车时，小的正跟门房上的陈四儿一起往外搬花架，不小心蹭掉了车辕上的一块红漆，天笑公子大人大量，没怪罪咱们，可是真把小的吓得不轻，所以印象十分深刻！京城那辆马车也是那块儿蹭了漆，即便是车有相似，也不会如此巧合，小人看的真真儿的，生怕耽误了大事儿，就赶紧跑了回来禀告公子！”
恐怕是做了易容……无垠心中暗暗想道，随即问那人：“马车如今去了哪儿？”
“小的不敢耽搁，速速跑回来回公子的话，马车那边小的派了元五盯着，昨儿个收到信儿说进了淮安境内，今儿个还没消息呢。”
“你做的很好！”慕容无垠眉宇间掩藏不住的喜悦，随手拿了十锭银子丢给下头跪着的人，“爷就知道，当日把你留在京城是最正确不过的！如今你立了大功，这是赏你的！你先下去歇着，明天一早跟我一起去淮安，若是还能助爷一臂之力，另有重赏！”
“谢谢公子爷，谢谢公子爷……”这人在府里当差也不过是个外头院子里的小厮，几时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如今早已经高兴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乐呵呵的把银子捡在怀里，行了礼退出房去。
无垠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带着一抹笑容躺在椅子上，早就知道那丫头一定有诈，如今看来定是霍子衿，而凌天笑自然也会跟她在一块儿……哼哼，他们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慕容家过不去了，好，那就玩玩儿看，看看他们到底有多么大的能耐！
“少爷已经睡下了，小姐明日再来吧……”
“滚开！”
“小姐……”
“叫你滚开听到没有！死丫头……”
无垠的笑容被打断，走出门去正看到珍璃与自己的丫头撕扯，板着脸道：“这是做什么？放手！”
珍璃狠狠的瞪了丫头一眼，向无垠走过来，问道：“我刚才看到穆平从你这儿跑出去，他来找你做什么？”
无垠一愣，使了个眼色让丫头们都退下，转过身去背对着珍璃负手而立：“一个小厮你也要大惊小怪吗？”
“平常的小厮我才不管！”珍璃跑到无垠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日你从京城把我带回来，却将他留在了京里，一定是去盯着那家小店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那个丫头果然是霍子衿对不对？”
“别胡思乱想的了！”无垠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是，我的确是让他去盯着那家小店，但是不是因为那个丫头的事儿，而是那家店卖的都是咱们店里没有的花样，势必要跟咱们抢生意，所以我才派人去盯着，如今看来果然不错啊，就是他们在兴风作浪，想要跟慕容家争势力！穆平打探到了消息，所以特地跑来回我！”
“什么消息？”珍璃似乎还有些怀疑，但又挑不出哥哥话里的毛病，只有再次追问道。
“自是生意上的事儿，与你无关，说了只怕你会听得无聊，再说你也不懂这些啊！”无垠不再解释，摆摆手应付道，“好了好了，快回去睡觉吧，这么晚了还到处乱跑！”
“可是……可是生意上的消息，怎么不去回爹反而来告诉你？”珍璃仍旧不死心。
“这么晚了怎么好打扰爹休息，自然是先来告诉我，明天我再跟爹说不也一样？”无垠反问道，见珍璃发愣，上前去拍拍她的肩，“好了，别瞎疑心了，哥哥不是答应过你，若是查到了霍子衿的下落一定帮你报仇……”
“我不要报仇！”珍璃飞快的说道，顿了顿，又说道：“我是想报仇，可是我最想的……还是从她那儿知道天笑哥哥的下落，我想找天笑哥哥……”
“珍璃！”无垠略有不快，“凌天笑有什么好的？听我的话，不要再对他念念不忘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了便可以忘了吗？”珍璃打断无垠的话，抬眼看着他，“如果这么容易忘记……你又何苦如此迷恋桂花？”粲然一笑，珍璃翩然离去。
无垠一下子被噎住，直到珍璃的身影消失不见，他还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仿佛多年之前的伤口被猛地撕裂，原以为伤口早已愈合，如今才发现，那里依旧是血肉模糊，掩盖那疮痍的只有薄薄的一层表皮而已。
第二十六章 不速之客
“子衿如今好吗？在京城还习惯吗？是不是又瘦了？那孩子总是不知道心疼自个儿！你可要多提醒着她好好照顾自己啊……”看着一样样的礼物，贺氏接连不断地问着天笑，关怀之意溢于言表。
无涯倒是平静，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等母亲问完才轻轻说道：“既然能送这么多的东西过来，足以见得她过得很好，不是吗？”
“……是！她过得很好！”天笑顿了顿，道：“衣食无忧，身边又有多人伺候，怎能不好？只是，若有心上人陪伴左右，就真的是称心如意了。”
无涯猛地抬头看着天笑，继而又偏转过头去，无语。
贺氏看看儿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复又对天笑笑道：“回去告诉子衿，不必挂念咱们，咱们都好着呢，叫她别担心。”
“是，天笑知道，一定转告。”天笑也淡淡一笑，坐下喝茶，与贺氏絮絮聊着平日里的点滴。
秋蝉依旧跟在贺氏身边，偶尔搭几句言，无涯坐在轮椅上在旁聆听，基本没有什么插话。
这厢正说着话，门外款款走进一人来，天笑抬眼看去，是个陌生女子，一身粉红色长裙，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步履轻盈且中规中矩，一看就是颇有家教的女子，走得近了能够闻得到阵阵清香，与她的长相一样的清新脱俗。
“沈小姐来了！瞧我这记性，就顾着说话说得热闹，都忘了沈小姐今天要过来呢！”秋蝉姑姑先迎了上去，拉着女子的手笑道。
“适才我叫门却没人应，又见大门虚掩着，所以就冒昧的进来了，原来家中来客了啊？那……碧瑶是不是打扰大家了？”女子嗓音温柔似水，听在耳中如同一缕清泉，兜兜转转直抵心田，很是舒服。
“咱们也只是闲聊而已，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碧瑶实在是客气了！”贺氏温和的笑道：“来，碧瑶，到我身边来坐。”
“是，”碧瑶走近贺氏身边，却不忙坐下，只打量着对面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