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一场寿诞,究竟让她认识了多少男子,为什么偏偏没有遇到他?三天时间,他也在御花园里走过几趟,却没遇上什么特别的人。想起陈世杰都能在御花园里遇见明珠,还拦住她,倨傲地作自我介绍,禁不住又好气又好笑。人们常说缘份,有缘无缘,只看结果,他和明珠先前连彼此的影子都未曾见过,最后却结成了夫妻!
秋痕和雪儿走进来,看见安王,忙福身行礼,明珠忽闪着清亮柔美的眼眸,看着她们说道:
“来得正好,替我随意梳个髻,找件衣裳换了。王爷在这儿,可不好早早歇了!”这话是怪他打扰了她休息。
安王看她披散着柔软如缎般的乌黑长发,雪色紫丁香碎花衫裙轻灵一转,就走到梳妆台前去了,没指派谁来服侍他沐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安王眼光一扫找见赏画:“都好了吗?”
赏画说:“回王爷话:热水备下了,换洗衣物都放进内室了!”
安王起身朝内室走,听琴赏画跟了上去,安王说:“不用了,你们王妃都能自己洗,我也可以的!”
明珠这时才出声道:“听琴赏画去吧,好好服侍王爷沐浴!”
安王唇角微牵:不管用不用得上,她肯开言安排他的事,心里总舒坦些。
他也像明珠那样,赏画帮着除了外袍,听琴给他梳洗过头发,便将她们打发出去,自己洗好擦拭了身子,一边穿套衣衫一边走到那个暗色橱柜前面去仔细端详,看到有两个隐秘的暗格上沾着水迹,便拿了帕巾擦抹一下,顺手点按了机关,两个暗格相继开启,露出里面摆放整齐、古雅秀丽的小瓷瓶,他微怔了一下,伸手取一瓶来看,见里面是些丹丸,瓶身金文镌刻药名,心里一跳:这些,应该就是明珠所说的,救了父皇,也救了她自己,还有赏画的奇药。
没想到明珠把这么珍贵的稀世丹药藏在这个橱柜里,这是他少年时最心爱的橱柜,那晚问他怎么开暗格,原来是要作这个用途!
心里漫过一层暖意:他那晚说过:这几个暗格从前只有我能开,现在你也会了,除了我们夫妻,再无人懂开启。明珠没有防他,仍肯将奇药藏在这里面。
或许她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存放,她的箱笼橱柜,有锁没锁,全归贴身婢女秋痕和雪儿,还有琴棋书画四侍管着,即使她要翻看箱柜里的物件,也难避开耳目,身边侍候的人太多,时刻寸步不离。她不放心这些药品,需要有一个隐秘的地方,所以她选择了这个橱柜。
安王心情忽然间大好起来,明珠不介意有另外一个人会开启暗格,与她共享这个秘密,是因为这个人并非外人,夫妻同心,这个道理她懂!
想到她要去看郑挽澜,也许不一定如他猜测的那样,对郑世子余情未了,她刚才手里拿了一包东西,应该是这些奇药,她要去救郑世子。
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出身名门,从小应多承教养,端庄淑雅的外表下却藏着那样奇特的性情,强悍善妒,脾气不好,偏生就一颗多情心,四处招惹人。但她是善良的,这点他看得出来,也感觉得到。他记得两人在前堂对峙,她挥掌打他,那么愤怒,眼神依然纯净如水,没有一丝杂质,通身一股纯良正气,令人不忍侵犯。
她要救他,那就让她去救,能不能救活,看上天的旨意。
郑世子的事情他很清楚,朝廷封赐,派出龙骑卫前往边城迎回京师医治,是太子奉了皇上旨意操办。
但据太子今日所言,太医院似乎回天无力,郑世子情况不大好,最多能挺住一两个月的时间。如果明珠真能救活他,且不论他二人有没有余情在,对郑府固然是件大好事,太子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明珠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愈来愈明亮的双眼,暗暗惊讶:刚才还恹恹欲睡,有气无力的,这一下子感觉精力充沛,神采奕奕,深身上下有说不出来的清爽通泰,看来是那瑶池玉露起了作用,果然是好东西,但愿宝盒里再多出现些这类的滋补饮品。
秋痕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堆云髻,不戴珠宝,只用一支碧玉簪,雪儿在她鬓旁佩了一朵白天在菊苑摘的紫色菊花,按她的要求,找了件简洁的修身窄袖茜色绣花小襦袄穿上,配一条普通的银红纱裙,裙上只系了两条碧色宫绦,两束长长的丝穗垂至裙脚,此外再不用其他金玉佩饰。
简单的装束,衬出别样的清新俏丽,美是天然的,浓妆艳抹,只在于追求不同的形态。
安王走出内室,穿一件暗紫色缀花长袍,腰间淡蓝色丝绦随意系着,丝穗没弄好,长短不均,雪儿见了,忙上前去,跪下来替他整理,安王看了一眼听琴,听琴便带了赏画过去,说:
“奴婢们来替王爷梳头!”
安王微笑点头,看向明珠,那人正坐在桌边细细品茶,抻着兰花指挑点心吃,这边的动静丝毫影响不到她,遭受这样的轻慢也不是第一次,他习惯了平衡自己,免得让极好的心情又蒙上一层轻尘。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夜
其实明珠心里有点紧张,正想着怎么应付安王,赶紧把他支走,他回了书房之后,才好做准备溜出去。
平时芷蘅院内和王妃房里的值夜情况都是听琴和秦妈妈管着,今夜她特意亲自嘱咐下去,免了婢女们的夜班,统统回去睡觉。琴棋书画四侍是轮流领班值夜的,大侍女值夜不必在廊下守着,可以在上房隔壁间休息,有事门外的婢女会通报,不用担心她们。也不让秋痕知道,省得她担心,只带上雪儿就行,凭她们两个的身手,溜出安王府应该不成问题。
安王府戒备森严,日夜有侍卫巡防,安王以她身体不好为由,明白说过王妃出府必须经他同意,由他作陪才可以去。她跟他订的那五个条件里没有争取出入自由,是因为她不屑,相信自己能够凭本事出得去,进得来!
隔三差五半夜在园子里乱逛不是没有目的,安王府内哪里有暗哨,夜巡卫队都有哪些暗号不能说全部知道,至少通晓一半,这就足够了。
虽然从未实施过溜出王府闲逛的计划,但她可是想过很多次了,梦里还试验过,每次都很顺利,带着雪儿,身穿夜行服——慢着,夜行服还没准备好呢!
明珠抿着唇儿,一双柔亮黑润的凤眼盯住了桌上散发出橙色光芒的罩灯,凝神沉思,许是太专注了,安王悄然无声地坐到对面,骤然进入她视线,把她吓了一跳,手上一晃,茶杯里泼出几滴茶水。
旁边的秋痕忙拿帕子替她擦手,雪儿为安王斟茶,安王一边取茶来饮,一边看着明珠问道:
“王妃想什么呢?”
“嗯,想点小事情!”
明珠扫他一眼,心里腹诽:听琴和赏画那两个鬼丫头,大晚上给他打扮成这样,想干嘛?修身锦绣紫袍,明润闪亮的玉冠,衬得整个人更加挺拔俊美,墨黑头发披散于后肩,两根束发的紫色缎带飘覆其上,飘逸秀雅中平添几分书卷气。
对哦,这人身上就是少了那么点儒雅温文的书卷气,亏他每天晚上还都住在书房!
明珠忽然觉得好笑,掩饰地拿起茶杯喝茶,但眼角唇边的笑意哪里遮掩得住,早被安王看见了。
“是在笑我吗?有什么不妥,说出来!”
安王目光一冷,在明珠面前,什么尊严自信,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她破坏,不能不防着点。
“没什么,很好啊……”
安王一变脸,听琴和赏画也受了惊吓,明珠见状,索性痛快点,展颜而笑:
“听琴和赏画精心把你装扮成文人雅士,可你却不是读书人,我只是想到了这一点!”
安王面色缓和,唇角轻扬:“我怎么就不能是文人雅士?不是读书人,那依你说,我算什么人 ?'…'”
“这个么,”明珠偏头想了想,觉得还是别犯傻跟他讨论这种敏感话题,便轻轻说了句恭维话:“您是王者,亦文亦武,无所不能!”
安王看了看身边几个侍女,微笑道:“你可是高看你夫君了!这样的话在外边可不能随便乱说,会被人取笑!”
是怕惹祸吧?哈哈,也吓你一吓!
秦妈妈笑着走进来,说:“怕王爷和王妃娘娘白天忙着应酬,没吃好,厨房甘妈妈备了一些小吃,是不是现在要端上来?”
明珠看了看红木橱柜上的铜壶沙漏,摆手说:“我白天吃太多,再吃就难消食了。王爷这就要回书房看公文,不如一并送去书房吧,侍卫们也吃一些!”
秦妈妈说:“王妃娘娘还是要吃些,甘妈妈专做了您爱吃的鱼粥,只是一小碗儿,几口就吃完了!”
明珠皱了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吃鱼粥?偏每天给我一碗,不吃又浪费。不过甘妈妈做得还是很好吃,那就把鱼粥拿过来吧。听琴去拿,想吃什么,多叫两个人去拿回来。”
安王说:“这两天我没有公文看,秦妈妈,将吃食摆到上房来吧!”
明珠怔了一下,有点着急:“你的意思是,不去书房了?”
安王笑道:“不急,好不容易可以整晚陪着王妃,咱们好好说说话!”
明珠吸了口气,看向雪儿,从湖边回来的路上,她背着秋痕跟雪儿说了晚上带她出府,雪儿也刻意换了一套利落清爽的短装。并不需要再做别的什么准备,时辰一到,就可以潜走。
偏这妖孽王爷今晚好古怪的心情,哪里都不去,在这里瞎磨蹭,浪费她时间。
吃东西的当儿,明珠猛然想起似地,对安王说:“王爷既没有公文看,何不去看看林侧妃?我今早上那样对她,她必是很难过,您今晚……”
“王妃放心,今晚哪里也不会去,我只陪你!”
安王微笑着打断她,眉眼含情,看得她一楞一楞的,再转头四顾,见听琴她们几个侍女一个个面带喜色,笑嘻嘻地看着她,这才反映过来,敢情她们是当王妃得了王爷恩宠,在为她高兴呢!
切!明珠哭笑不得,又抬眼看一下铜壶沙漏,差半个时辰,就到夜半了。
无论如何今晚得去到王府后门,不能再让郑佩云小看董明珠,认为她从头到尾就是个失约不守信的。
明珠吃完自己的鱼粥,侍女拿茶水给她漱过口,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取出那个小包袱抓在手上,刚一转身,眼前一个紫色身影挡住去路,她稳住自己,没有撞上去,抬眼遇到安王清亮的目光。
“王爷?”
安王微微一笑:“距夜半时分还有些时候,王妃不必着急!”
明珠瞪大了眼睛:“王爷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不懂是吗?随我到园子里散散心,就懂了!”
安王说着,伸手拉了明珠,雪儿要跟上来,被他阻止:“没事就歇着吧,我会照顾好王妃!”
又看向听琴:“我们去园子里走走,可能会久一点,不必跟着。安排好上夜的,王妃回来要人服侍!”
明珠由他牵着,一直走到紫竹林边,才甩开他。安王不等她开口,先说道:
“你要去会郑少夫人,应该跟我说一声,怎能让你单独去,那样很危险!”
“你怎么知道?我带上雪儿,不会有事的,况且有郑少夫人她们!”
“雪儿能顶什么用?只怕你们出了府门,没见到郑少夫人,自己就先遇上坏人,给骗去了!”
吓小屁孩呢,小看人!
明珠撇了撇嘴:“王爷怎么知道我要去会郑少夫人 ?'…'莫不是……”
安王看她一眼:“你们不是在假山边约定的吗?假山边有暗哨,都听见了!”
难怪他一整晚都呆在上房,原来是看自己怎么打算,既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