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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没有……”两人争执个不休。
苏忠被逼得急了,口不择言道:“我原敬着你是个读书人,谁知却是个不通情理的。我真是瞎了眼。”
“刁奴,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屠苏看这情形也没接话,轻轻打了个呵欠回屋去了。任凭他俩争执去。她原本还怀疑关忠对苏中晨的敬意,现在才慢慢想明白一点,这个时代的百姓对读书人还是很尊敬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得面红耳赤,但等到大厅里只剩下两人时,苏中晨陡然换了一副面孔,他定定地看着关忠,半晌不语。关忠低垂着头亦不言不语。两人缄默了好一会儿,苏中晨才用低沉又怅然的声音说道:“你这是何必?你本已是自由之人,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他的话未说完,关忠的眼泪便涌了出来,哽咽着说道:“您在哪儿,小人跟哪儿。”
苏中晨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听到有人进来,关忠急忙擦干泪水,立即换上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说道:“苏少爷,小的真的不曾翻过你的医书。您若不信,尽管告诉小姐去。”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关毛就大踏步跨了进来,他大声问道:“小忠,咋了这是?我大妹揍你了?”
苏中晨装作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道:“即便是揍了,你又当如何?”
关毛挥了几下拳头又无奈放了下来,放低声音说道:“揍便揍了呗,还能如何?早跟你们说别惹她。”苏中晨扑哧一声笑了,关忠也跟着笑起来。
关忠怕引起不必要的猜疑,连忙跟着关毛说说笑笑进了后堂。
待关忠到自己的屋子时,赫然发现桌上放着一本泛黄的《毒经》,关忠细细摩挲着那本书,眼圈发红……
又过了一会儿,林氏便带着桑落神色失落的回来了。屠苏见状上前询问,林氏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只怏怏不乐的回屋去了。屠苏拉着桑落盘问,桑落将实情一一道出。原来是她们去布庄时正好碰到了王秀才的娘子,王秀才学问不错,为人也热心,曾帮不少人写过状子。这秀才娘子也是个识文断字的,林氏和关厚勤的事情早闹得沸沸扬扬,因此,林氏也没瞒她,拉完家常,她又问了她一些律法上的事情。那秀才娘子说,除非关厚勤自己不要儿子,否则林氏怎么告也告不赢。这话自然又勾起了林氏的心病。屠苏听完,知道她去劝也没用。只能暗自告诉自己,一定要筹谋得周全一些。除此之外,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屠苏观察了一段时日后,越发觉得关忠能堪大用。对他也越来越放心。关忠见关家一家人对他如此和善,更加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只有一样,那关忠跟苏中晨相处一久,便没了当初的恭敬,时不时的在背后说苏中晨为人迂腐、呆板。至此,屠苏更不疑有他。
关忠逐渐的将苏中晨原先的活计抢去不少,这苏呆子终于感觉到了危机,再不也敢像以前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还时不时的跑到屠苏面前做些拙劣的迎合和讨好。屠苏脸上表现得很淡然,心中却很受用。
隔了两天,屠苏又悄悄带着关忠去关河村。
谁知这次一进关家,便觉得气氛跟以前大不一样。关家的门前比往常又多了几辆豪华马车,老宅院里进进出出的多了几个眼生的仆妇。
屠苏刚迈进门槛,就听见有人脆声喊道:“夫人,有客来了。”接着,是一阵丁丁当当的清响。屠苏一抬头就见两个丫鬟簇拥着一个二十五六的艳装妇人。这妇人便是陶氏。两人互相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彼此都听到对方的名声。
陶氏先笑道:“你便是林姐姐的大姑娘屠苏吧?”屠苏听到她喊林姐姐,心里一阵呃应。不过脸上还是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算是回答。
“来来,快进来坐。我可早听说你这个孩子聪明能干,小小年纪就帮着你娘撑着家,可真是了不得。”陶氏咯咯娇笑着,眼中的夸赞跟真的一样。屠苏也忍着恶心夸了她一番,论演戏谁不会?那就同台飙戏呗。屠苏一连估量着对手的底细,一边思索对付此人的办法。蓦地,一个想法在她脑中闪了一下:这人或许可以成为林氏合离的助力。
只能打开后台,进不了前台,留言回复不了,泪奔。
一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屠苏就趁着林氏不在家时便带着关忠一起回了趟关河村。他们一到就被人告知:关厚勤醒了。屠苏表面上装着一副惊喜不禁的样子,一阵风似的赶着去看他,走到门口又猛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畏畏缩缩。看到的人不免又议论说关厚勤虐待女儿太狠厉云云。
屠苏一进屋, 关厚勤一见了她,便像困兽一样挣扎着强坐起来仍想动手,旁边的人连忙劝住他。关厚勤嘴里百般咒骂。但他又不好意思当着人面说自己被女儿打了,即便他说了也没人可信。故此只能借题发挥骂些别的话。屠苏装着吓得抖衣而擅的胆怯模样。一待到外人离开,她又立即恢复了原样,对着关厚勤冷嘲热讽:“我原以为你去上西天见阎王了呢?谁知竟然活得好好的。果然应了那句‘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把关厚勤刺激得哇哇暴跳。
屠苏把门随手带上,没外人观看,她也懒得再去表演,直接了当的对他说道:“我娘死也要跟你合离,你怎么说?” 关厚勤早已被她气得五官几乎变形,嘴里发狠道:“你想得美,我是不会跟你娘这个贱人合离的!我就是死吊着她,我看她敢不要脸去跟那个丑八怪私通!”
屠苏早就料到他的反应,当下冷笑道:“那行,我也不逼着你。你名义上好歹是我爹,今天我是来‘孝敬’你的!”关厚勤此时早已不敢再小看这个女儿,他听屠苏话里有文章,心里一急,试图起身去抓她,屠苏身子灵活的一躲,用力一甩,将他推倒在床上,磕得砰的一声响。屠苏又朝外头喊道:“关忠,快把东西拿进来。”候在门外的关忠一听屠苏说话,立即闪身进来。他的手里还稳稳的端着一小碗药汤。
屠苏指了指床上的关厚勤说道:“先把他给我捆起来!”关忠连愣都不发一个,立即放下药碗,动手就去捆关厚勤。
关厚勤挣扎着大骂:“我看你是反了!连你老子都敢捆,早晚有天,我让你们死在我手里!”屠苏冷眼看他也不说话。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屠苏以为是有人来了,立即带着哭腔大喊道:“爹,你就算要打我,也得把药喝完了再打啊,你的身子要紧啊,我求求你了,爹——”她一边作戏一边上前准备捂着关厚勤的嘴,省得他乱喊。谁知这关忠十分有眼色,没等她上前,伸手便将关厚勤的嘴用破手巾捂了个结结实实,只留两个鼻孔出气,以免被憋死。
屋外那人的脚步只略略停顿了一下,便又渐渐走远了。主仆两人配合默契的将关厚勤捆了个结实,又合伙将药汁强灌了进去。
关厚勤红着眼睛咆哮着吼道:“你到底给我灌的什么药?”
屠苏淡淡一笑:“自然是治病的药。”
办完了正事,屠苏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为了作戏到底,她少不得“脸上挂着泪痕,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关厚勤的屋子。
刚出院门,迎面就碰上了关厚勤的仆妇请来的大夫。屠苏想着刚刚灌下的药不觉心里有些没底。关忠似乎察觉出了她的心思,悄声说道:“小姐尽管放心,我们这药喂的量少,一般的大夫是查不出的。”屠苏听完,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十分赞赏的看了关忠一眼,道:“不错,回去我好好赏你。”关忠恰到好处的笑了笑,低头跟在她后头。
没走出多远,一路上尽遇见前来关家门口转悠的闲人。屠苏脸上露出一副十分担忧的模样。遇到那些想套她话的人,她又滴水不漏的给推了回去。
待离村子远了,屠苏问关忠:“听你刚才的话,你似对医药也有涉猎?”
关忠低头恭敬答道:“涉猎无多,只是小人先前的主母和少爷都是个多病多灾的,小人常抓药煎药,见多了也就懂些。再大些,我家少爷又教了小的认字,便又看了些医书……”说到这里,关忠一副失言的后悔模样。
屠苏不在意的挥挥手:“没关系,你尽管说。”
“你原来的少爷是叫什么名字?”
“他姓秦,名容。”再问其他,他只是神思恍惚,不肯多说。
屠苏淡淡应了一声,暗暗记下。接着又说道:“回去我再找些书给你,你好好揣摩揣摩,不懂的就问苏公子。不必太卖力干活,只需尽本份就行了。”关忠连忙要跪下磕头谢恩,屠苏立即叫他起来。
两人到家时,林氏和桑落去布庄卖布还没回来。此时整值食肆最清闲的时候。关文在后院读书,关毛也趁机出去闲逛。大厅里只剩下抱着书昏昏欲睡的苏中晨。苏中晨一见这主仆二人回来,脸上立即换了颜色,他指着关忠说道:“那个关忠,我且问你,你可曾进过我的屋子了?”关忠连忙答道:“苏公了冤枉小人了。”
“谁冤枉你了?我告诉你,以后不得碰我的书!”苏中晨瞪着一双死鱼眼,腮帮子鼓得像吹气似的。
“小的没有……”两人争执个不休。
苏忠被逼得急了,口不择言道:“我原敬着你是个读书人,谁知却是个不通情理的。我真是瞎了眼。”
“刁奴,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屠苏看这情形也没接话,轻轻打了个呵欠回屋去了。任凭他俩争执去。她原本还怀疑关忠对苏中晨的敬意,现在才慢慢想明白一点,这个时代的百姓对读书人还是很尊敬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得面红耳赤,但等到大厅里只剩下两人时,苏中晨陡然换了一副面孔,他定定地看着关忠,半晌不语。关忠低垂着头亦不言不语。两人缄默了好一会儿,苏中晨才用低沉又怅然的声音说道:“你这是何必?你本已是自由之人,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他的话未说完,关忠的眼泪便涌了出来,哽咽着说道:“您在哪儿,小人跟哪儿。”
苏中晨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听到有人进来,关忠急忙擦干泪水,立即换上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说道:“苏少爷,小的真的不曾翻过你的医书。您若不信,尽管告诉小姐去。”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关毛就大踏步跨了进来,他大声问道:“小忠,咋了这是?我大妹揍你了?”
苏中晨装作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道:“即便是揍了,你又当如何?”
关毛挥了几下拳头又无奈放了下来,放低声音说道:“揍便揍了呗,还能如何?早跟你们说别惹她。”苏中晨扑哧一声笑了,关忠也跟着笑起来。
关忠怕引起不必要的猜疑,连忙跟着关毛说说笑笑进了后堂。
待关忠到自己的屋子时,赫然发现桌上放着一本泛黄的《毒经》,关忠细细摩挲着那本书,眼圈发红……
又过了一会儿,林氏便带着桑落神色失落的回来了。屠苏见状上前询问,林氏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只怏怏不乐的回屋去了。屠苏拉着桑落盘问,桑落将实情一一道出。原来是她们去布庄时正好碰到了王秀才的娘子,王秀才学问不错,为人也热心,曾帮不少人写过状子。这秀才娘子也是个识文断字的,林氏和关厚勤的事情早闹得沸沸扬扬,因此,林氏也没瞒她,拉完家常,她又问了她一些律法上的事情。那秀才娘子说,除非关厚勤自己不要儿子,否则林氏怎么告也告不赢。这话自然又勾起了林氏的心病。屠苏听完,知道她去劝也没用。只能暗自告诉自己,一定要筹谋得周全一些。除此之外,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屠苏观察了一段时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