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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幽晴敛下双眸,暗自思绪一番,还是没有想到会拦住他们去路的会是谁。
“你是……莫大人?”
张骞开口的同时,步幽晴也掀起了面前的帘子,因为有张骞在前方挡住,她只看到了一字排开的八匹骏马,但是……
莫大人?
竟然是他?
步幽晴知晓是谁后,干脆放下帘子,安分的坐在轿内,心中暗自祈祷。
“太师想见福泽郡主,请张大人行个方便。”冷酷的男声自空旷的宫墙间扩散开来,弥漫出一股不可小觑的肃杀之气。
“对不起,张某奉太子之命护送郡主回将军府,太师想见郡主怕是不太方便。”张骞说完,一个手势张开,原本随行轿旁的三十六名大内侍卫便一涌向前,摆出迎敌阵仗。
步幽晴将背沉下,轻叹一声,双目闭起,为即将丧命的三十六名侍卫默念经文,提前超度。
耳边的兵器碰撞声,厮杀声,叫喊声,步幽晴只得充耳不闻,她闭目养神,不去在意鼻尖那越来越浓的血腥气味。
终于,世界又恢复了安静。
步幽晴这才张开双目,平静的双眸中透着些许倦怠,她,已经看够了这般血腥的杀戮,奈何生命却总是让她置身其中。
苍白的手掀起面前的帘布,从容不迫的走下轿子,,每经过一具鲜红色的尸体旁,她都会在心中默念一声:往生极乐。
步幽晴走出后,先前那帮杀戮的使者便将她团团围在中间,他们个个以面具遮脸,动作整齐划一,就像所有合格的杀手那般训练有素。
但步幽晴从走出轿门开始,她注意的从来就不是围住她的那群刽子手,而是越过他们,直接看向那个安然坐于马背上的冷酷男子。
他就是莫杀,千骑卫中郎将,太师楚方寕手下最冷酷无情的狗。
“郡主真沉得住气,你要早些出来,那张骞他们便不用死绝了。”
莫杀冷着脸,面无表情。
一袭黑色劲装,精瘦却不单薄,一张脸生得极为妖媚,瞳眸一只红一只黑,像极了年画中的恶鬼,而他自己却好像还嫌这张脸不够妖孽,自眼角处,又各划出了一条斜飞的黑色眼线,嚣张跋扈。
步幽晴唇角漾出一抹笑:“张骞他们死是因为看见你出现在此,与我何干?”
就算她从一开始便配合受缚,张骞他们也活不了。
莫杀妖冶冷笑,抬手玩弄起手中的一把血红色匕首,用之比对步幽晴心脏的位置。
“郡主好聪明,不错,现在就只剩下你了。你死之后,便再也没人知道我莫杀来过这里。”
步幽晴微笑着大张双臂,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莫杀见她如此,反而大大失了杀掉猎物前的快感,他的猎物可以害怕,可以挣扎,可以拼杀,可以叫喊,可以求饶,就是不可以视死如归,任他宰割。
“哼,你大可不必故作姿态,我要杀的人,永远不可能逃脱。”莫杀杀气腾腾的说完,一抬手,那支血红色的匕首贴着步幽晴的脸颊,瞬间没入她身后的沉厚宫墙,匕身尽没。
“就像昨夜胆敢闯入太师府掳人的孩子……我折断了她的手脚,将她封入千虫万蚁的坛中,沉入了护城河底。”莫杀口中说着最无情的话,一红一黑的眸中透出露骨的嗜杀:“她死的时候,受千虫万蚁噬咬,毒气攻心,护城河的水慢慢渗入坛中,她又动弹不得,你说她是被毒死的,还是被淹死的?”
步幽晴想到琉璃昨夜确实未归,不免心下一沉,但面上却丝毫未露出不安,她敛下笑颜,冷然道:“莫大人果真如传闻中那般残忍嗜杀,竟连个孩子也不放过。不过你与我说这些,却是为何?恫吓我吗?”
莫杀自马上跃下,鬼气森森的向步幽晴走来,围在步幽晴身侧的死士们,纷纷让道分行。
“我不是在恫吓你,只是你若不把楚湘小姐送回来,我莫杀会让你死得比昨夜那孩子凄惨百倍千倍。”
莫杀边走边说,走至步幽晴跟前,示威般以三指锁住步幽晴的喉咙,只要他稍一用力,步幽晴便会当场颈骨断裂。
“哼,楚湘小姐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莫大人也不必找借口,想杀便杀好了,难不成你还真能杀我千百次?”步幽晴淡然自若,泰山崩于前亦能面不改色,岂止威胁乎?
莫杀咬紧下颚看着这个女人,她眉眼生得极好,清丽脱俗,单薄的身姿仿若烟雾般飘渺,随意吹一口气,便会消失于天地般的纤弱,但就是有着这样外在姿态的她,灵魂却让同是魔鬼的莫杀感到了冰冷。
蛇蝎虽毒,也有自己害怕的东西,眼前这个女人却没有,天下间竟没有任何能够令她害怕的事物了吗?
不,一定有!比如说,死亡。
莫杀猛一向前,张开五指,如蛇出洞般瞬间掐住步幽晴的脖子,眸子一黑一红,全都迸射出嗜血的杀气。
被卡住脖子的步幽晴这时不仅没有惊慌,呼吸的不顺畅反而让她绽放出了一抹奇诡的笑,她高昂头颅,睨视莫杀。
一心将这女人掐死在手中的莫杀,还未参透她临死前那抹奇诡的笑有何意义时,忽然一支穿云箭疾利向他射来,瞄准的不是他的头,不是他的心口,而是他掐住那女人的手。
那箭射来时‘呼刺’一声,既快又利,莫杀不得不放开了手,迅速向后退去,一支黑尾银头的箭便插在他身前,入地三分。
莫杀循着箭射来的方向望去,正午日头当空高挂,一个身材高大,面目平常的女人高立宫墙之上,左手执弓,右手执箭,弓满待发,直对莫杀的心脏。
那高大女人连发三支黑羽箭,支支凶猛,全都攻向莫杀的生死之门,不留任何余地。莫杀狼狈闪避,脚下刚一得闲,手中便张开了天罡真气,挥手间便将宫墙之上的那人连人带箭一并吸下,只见那女人乘势,抛去弓箭,一掌对去,两人均感一震。
但莫杀的天罡真气已然练就最高层,高大女人不是对手,被重重的甩撞出去,一口鲜血自唇间喷出。
高大女人青莲勉强站起了身,捂着胸腹,走至步幽晴身前,誓死保护。
步幽晴自青莲背后观察起了莫杀的神情,似乎看到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她唇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目光淡定又深沉。
莫杀喝退一旁想要上前的手下,狐疑的看着那个又高又壮的女人,将她从头至脚来回看了好几遍,最后,落目于青莲那张平凡又沧桑的脸上,疑惑更深。
青莲被他看着,不觉目光中露出绝望的狠厉,这种狠劲,这种厉色,步幽晴自那件事之后便没再见青莲流露过这般愤恨的眼神,哼,到底不一样。
就在青莲转动脚下,想要一鼓作气冲过去与莫杀同归于尽的时候,救兵终于赶到。
禁卫统领顾长风亲自带着两队百人禁军前来绞捕。
步幽晴抬头看了一眼日头,暗赞时辰刚好。
经过昨夜的事,她便算准了事情发展的方向,楚方寕既然躲在暗处目睹了一切,他生性多疑,昨晚那么一闹,他势必会怀疑到她,一旦怀疑,他就必定会对她多番监视,找寻最合适的时机下手逼问,当他得知宫内太子召见,她孤身离府,自知是一个绝好的下手机会,他怎能不放过?
而从将军府到皇宫,一路乾坤大道,人流穿息不好下手,算来算去也只有自东宫到东华门这段路最为僻静,只要在短时间内杀掉所有人,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带走,且没人会怀疑到他。
算到了楚方寕的这番心思,步幽晴便不难提防。
她让暗中保护她的青莲给顾长风送一封她的亲笔求救信,未说及原委,只是单纯求救,顾长风侠义心肠、刚正不阿,信又是出自她手,她对顾长风来说是何身份,他会怀疑任何人,就是不会怀疑她,只要顾长风对信中内容深信不疑,按约前来,所有的事便可迎刃而解。
莫杀狐疑的目光自青莲身上收回,见两百多名身着盔甲的禁军自东华门直冲而来,恶狠狠的瞥了一眼青莲身后的女人,对身旁面具死士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死士们领命,冲到各自的马前,手起刀落,马还没来得及嘶鸣出声,便已被钢刀斩断了头颅,如浆的热血自马颈喷射而出,血溅宫墙。
杀掉马后,莫杀带头跃过宫墙,死士们亦自袖中射出飞天锁链,迅疾无比攀爬而上,至最高处时,又统一回身,将身上的暗器倾射而出,击倒了十几名最前锋的禁军士兵。
顾长风见到满地的尸首,其中还有与他相知多年的好友张骞,心中悲愤难平,也顾不得向一旁的步幽晴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急忙下令封锁主要通道,全城禁严。
而他自己便带着几名随护,跃上宫墙,循着莫杀等人逃走的方向追击而去。
青莲按着如翻江倒海的胸腹,仇怨的目光仍旧死死盯着莫杀等消失的地方,直到步幽晴轻声说了句:“走吧。”她才回过神来。
擦掉唇边的血迹,青莲敛下眸子,低头说:“下次别用自己冒险逼我出手了。”
青莲知道,一切都尽在小姐的掌握之中,她把人心猜得太透,把世事看得太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以身犯险,她故意让莫杀扼住喉咙,命在旦夕,逼她出手相救,逼她面对那个她曾经发誓要将之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的人。
步幽晴置身修罗地狱,满地尸首血污,她却笑若莲白,清雅无邪,只听她道:
“那下次,就让我死。”
作者有话要说:又出场一位实力派的大神!
貌似和高大威猛的青莲有点不正当关系!
大家猜得到他和青莲的关系吗?
15
15、千葬玄色(一) 。。。
顾长风带着几名护卫一路循迹追去,几番转落,他们被引入了城北的一座废弃宅院,院中花叶零落,风化桌椅石台,入鼻便是一股腐朽之气。
许是这宅子太偏,太静,顾长风命手下提高警惕,他带头踢开院中杂物,向屋内走去。
屋子的门微掩,内里一片黑暗,顾长风推开手下,提剑推门而入……
太子赵璟在独秀宫中焦急等待,忽听宫外传来奔跑声,便立刻迎了出去。
只见一侍卫还未入殿,便跪于宫阶之下,悲愤交加。
“启禀太子,经禁军营来报,顾统领……死了!尸首被高挂在城门之上……”
赵璟震惊,他早晨还在诅咒这铁面人不得好死,怎么下午就真的死了呢?
顾长风死了?
“你们是何时发现的?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凭谁有那本事将尸首高挂城门?简直一派胡言!”赵璟怒不可遏道。
“就是活见鬼了,城门之上少说也有上百弟兄镇守,可那凶手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顾统领的尸身挂上,发现尸体的时候,周围一个可疑之人都没有。”那侍卫见太子大怒,吓得磕头解释道。
赵璟痛心的敲着额头,忽然想起什么,便又问道:“是谁?顾长风最后是与谁在一起?”
“启禀殿下,顾统领最后是追击千骑卫中郎将莫杀莫大人去的。”
莫杀?千骑卫中郎将?
赵璟脑中浮现出一张冷酷阴柔的脸……
静室内,潮声回荡,一片冷清。
几位儒装打扮的人围坐一侧,低头讨论着什么,静室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门被推开,步幽晴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进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走到屏风之后,观望静立片刻后,才神情凝重的走出。
“是水下三区第十九队黑甲卫发现的,当时她便已如此,身中剧毒且四肢被生生折断,沉于水底,若不是之前服过龟息护心丸,怕是早被淹死或者毒死了。”水下黑甲兵统司武侯海恭肃一旁汇报发现琉璃时的情形。
步幽晴双手拢入袖中,来到那几名儒装打扮的大夫们身侧,面无表情的问道:“她中的什么毒?有解无解?”
几名大夫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