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梨落,我不当你的老师了。”
“哦。”我讪讪的缩回手,有些失落:“没关系,你以后不用陪我练习。偶尔路过的时候……来看看就好。我一个人在这里,会更专心。”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违心。
“我还是会陪你练习,但是,我想要另一种身份。”
“什么身份?”
“嗯,我这就来告诉你。”
我傻傻的看着你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无所适从的同时,又夹杂着莫名的期待。
你轻轻一笑,手掌覆上我的双眼:“这种时候,记住要先闭上眼。”
等了好&书&网久,直到你的手从我脸上挪开。清凉的风冷却脸颊的灼热。
不解的睁开眼,见你微蹙着眉,出神的看着我的额间。
雨水将发丝冲洗成条状,原本厚密的刘海,此刻零散的垂落,被风一吹,缕缕扬起。
你淡淡的说:“原来你是灵界的主神。”
从没想过刻意的隐瞒什么,是不是灵界的主神,于你我之间,有何关系?
几番挣扎,这样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在你深邃的目光下,我笑得有些忐忑:“是灵界的主神,就不是梨落了吗?”
你沉默片刻,问道:“你手上为什么没有隐月?”
“等我年满十八岁时,才能正式加冕。云婆婆说,我现在还没有驾驭隐月的能力。所以,才要这么急着……”
没听完我的解释,你已转身。
“很遗憾。你是灵界的主神,就不能是我的梨落。”
清淡如烟的一句话飘散在风中,你的身影隐没在虹桥下。
再明显不过的拒绝,我却只听到最后的四个字:你的梨落……
这句话曾由你说出,对我而言,已经足够。
六十四 加冕
从那以后不再去浣玉林,心无旁骛的修习果然进展神速。
闲时喜欢远眺南方,幻想自己的视线可以越过苍原。
昨天竟然从小梵那里听到了你的名字,微怔片刻后,最终一笑而过。早猜到你是神族的人,未曾想,你竟然也和我一样。王座之上,拥有的不过是胜于常人的孤单。
几口啃完手中的苹果,使劲将果核甩向窗外。借力旋身,正对上一双溢满笑意的眸子,吓得我差点没直接蹦出窗外。
东张西望一番,再看过去,幻觉仍没消失。
“你你你……怎么会在……”
话没说完,腰被搂住,两片柔软的唇压了下来,淡香熏然,陌生的触感引得心如撞鹿,却分不清是来自》……谁的胸腔。
光影在窗前旋转,我所能见的世界亦天旋地转。
你的唇角微微上扬:“不是告诉过你,要闭上眼睛的吗?”
我说不住话来,反手按住自己的脸,那里像是在燃烧。
“我来看看你的修习进度。”冰晶般的紫色熠熠生辉:“万一加冕以后你还不能驾驭隐月,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什么意思?”我如坠云雾。
你笑而不答,说道:“那天我折回去找你,发现你跑得一点都不比我慢,还害我连着在浣玉林等了你十来天。”
“我没有要你等我。”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嘲的笑笑:“而且,你现在站着的地方是紫宸宫,我是灵界的主神——被预言可以一统三界的人。”
“你首先是我的梨落,然后才是灵界的主神。”你握紧我的手,轻柔的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个预言自你出生以来就让神族如临大敌,但事到如今,如果我连自己都不能相信,还能相信什么。”
“你……你不后悔吗?”
“我费尽心思的追求你这么久,除了那句险些让我功亏一篑的话,还真没有可以后悔的地方。”你笑得毫不脸红:“其实,看到你的中级幻术越来越差劲,我真的……很开心。”
三年的光阴对我们而言,不过弹指一挥。
年少时单纯的心愿,酝酿着最甜蜜的时光。
你说,命运在我们自己手中。你会给我,多得用不完的幸福。
灵瑞殿的加冕仪式,仙乐风飘,瑞气祥烟。
我站在神坛上,俯瞰着脚下浪潮般涌动的臣民。
两位长老手持玉盘,拾级走过高高的台阶。
冰莹如海月的王冠。清幽若烟云的指环。
微笑着垂首,云渠长老将水晶冠戴在我的头上。
我拿起隐月,缓缓推进左手食指,一瞬间,银珠迸射,星芒流转。
神坛下,一片齐声欢颂,一派歌舞升平。
大殿外,忽然金光万顷。
沸腾的潮水渐渐平息,所有人都转过头去。
阳光明朗,空气颤抖。等到看清来人,我露出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容。
贴身的衣衫勾勒出秀美的身形。垂落在胸前的珠串晶亮透明,随着优雅的步伐轻轻摇晃。
玉雕的脸,冰紫的瞳,惊世的风华点亮每一个人的眼,震撼每一个人的心。
高贵绝尘,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无影无形的折服众生。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你径直向我走来。
两位长老上前施礼,不露痕迹的挡在我身前。
你看着我,双眼弯成迷人的形状。
“落儿的生辰,我怎能不来。”
薄唇轻启,下一句话,语不惊人死不休:“她,是神族未来的王妃。”
这下,不止是两位长老,连我都惊讶不已。
你走到我身边,微笑着低头,覆住我的唇,指尖触碰我的手,然后轻轻握住。
唇齿间淡淡的清香让我忘了身处何地,在眩晕中闭上眼。
两位长老继续石化。台下,千万尊雕塑。
你附在我耳边笑道:“落儿,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就是从今以后,想见就见。从现在开始,我等你,成为我的妻。”
你抬起手,流光划过晴空,落在礼乐师的前方。
一时间,礼炮古钟齐鸣,久久回荡。
有人开始鼓掌,慢慢的,掌声连成一片。
燃亮天际的礼花中,我们紧紧相拥,承诺彼此,永不分离。
“麽……麽……”一只肉嘟嘟的小手贴上我的脸,我下意识的缩进被子里,翻个身,继续睡。很快,那只小手又摸了过来,紧跟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我腰间乱蹭。我吃痒的笑出声来,睡意全消。卿婉抬起小脑袋,大眼眨呀眨,脸蛋红扑扑,让人特想扑过去咬一口。
我爬起来,抱她坐在腿上,替她理着细软的头发。
“乖婉儿,以后你先醒了,就自己玩。别吵我瞌睡。”
“嗯……啊……”卿婉使用只有自己听得懂的语言。
“你知不知道,我难得梦见他一次,还没看够呢。”我没好气的拍拍她的小屁股。
“哈……”卿婉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甜笑,努力的攀着我的肩膀,想要站起来。我看着那双弯成月牙儿的眼,很不争气的鼻子一酸,顺势把脸埋进她的衣服,热热的液体涌出眼眶。
“笨婉儿,说了这么多你都不明白,我想他了。”
起床后才发现,笨的人是我,如果不是天刚亮就被吵醒,我绝对就把灵界一年一度的议事会忘得一干二净。等我美梦做完,估计会都散了。
难得起个早床,我不仅没迟到,还最早到会,灵瑞殿里空无一人。
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抱腿蜷坐在窗帘后,无聊的发呆。早知道就应该养足精神,等会议开始了,还有好几个时辰要熬。
实际上,灵界各种族的日常事务都经由两位内阁长老审议后上报主神,一般都会在当时解决。没有特殊事件的情况下,议事会基本上就是各种族首领的工作汇报,差不多耗去大半天时间。然后再由主神总结总结,表彰表彰。完毕,大家再回去各忙各的。
我在位的期间,年年如此。唯有一次例外,议事会开了整整三天,还丝毫没有散场的趋势。
那次会议,引发群情激奋的议题只有一个:是否攻打神族。
大致起因就是神族新晋的四系领袖练兵练得意气风发,只愁英雄无用武之地,于是联名上书给他们的老大,请战出征灵界,结果被当场否决。神族众元老对此事颇有微议,然后就跳出个一人献策说,拿下灵界与迎娶王妃并不矛盾,相反,若是把握好时机,还能相得益彰。冰焰的回答是什么没几个人知道,但这个提议却流传甚广。灵界的子民纷纷把质疑的目光投向了我。浪漫情事一旦搅进了政治,便有了千百个版本的阴谋诡谲。
灵瑞殿当时的场景可以用刚开锅的饺子来形容,两个字,沸腾。
打还是不打?
我的回答当然是后者。
问题就在于,除了我以外的百余号人,不约而同的选了前者。
一开始,我还能力排众议,到后来,我连话也懒得说了,闭目养神。
等到再次鸦雀无声时,我疲惫的睁开眼:“灵界在,我在。灵界亡,我亡。这样,总该可以了。”
人群中爆出一个尖锐的声音:“就怕到了那时候,主上是求死而生,灵界却是求生得死。”
“放肆!谁说的混账话?”璞墨长老喝道。
一个瘦长的男子走出来,桀骜不驯的扬起头:“我说的是实话。”
确实一针见血,我淡淡一笑。吵来吵去,说开了,他们不信任的是我,血战犹可一搏,叛徒防不胜防。开战与否反而其次,重要的是我选择哪方。
见我没应声,那男子继续说道:“属下方才虽出言莽撞,但一片忠心可鉴日月。主上的幸福与灵界的昌盛同样重要,只是主上带着一统三界的预言出生,就算能如愿成为王妃,又怎能真正为神族所容。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吾等定当全力以赴。”
一片死寂。璞墨长老默默的看了我一眼。
我呆住。
“你们的意思是,要我带兵攻陷神族,然后带着他们的王回灵界?”
诸多期待的眼,齐刷刷地看着我。领头的男子率先跪下,身后随之一大片:“主上,我们相信你。”
“梨落怎么还没来?”空旷的大厅中有人说话,我回过神来,云渠长老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螭梵将军,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不可直呼她的名字。”
“是……属下这就去催主上起床。”
“不必。”我挥开窗帘,笑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升起,我恭候将军多时了。”
和我所预料的一样,今年的会议平淡而冗长,几乎每个种族的首领发言完毕,都会画蛇添足的加上一长串诸如“恭贺主上重生,佑我灵界福泽”之类的话。
我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微笑。慢慢的,再次神游。
千年前的种种早随着故人逝去,只剩无限美化的传说。灵界的主神在大战中为拯救苍生而死,可歌可泣。独独被后世人遗忘,或者说是被史书忽略的,是那段无望的爱情。
馥郁的花香,潺潺的流水。
倾泻而下的飞泉,奏出银铃般的声响,仿佛下了淅淅沥沥的细雨。
我扣起双手,指尖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
“冰焰。”我轻声念着你的名字。
你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出现,大概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等了好一会,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
“落儿,”刚走几步,手被人拉住,你一脸歉意的站到我跟前:“让你久等了。刚才在祈年殿实在脱不开身……”你顿了顿,转而笑道:“你这么急着找我,是不是又无聊了?”
我扁扁嘴:“你的话还没说完,他们是不是一直在说服你对灵界……”
“开战”两字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
“我不会被谁说服,王座上从来都只有一人。”
“可是,这样的局面好像永远也不会有尽头。如果有一天,我们都累了怎么办?”
“你到底想说什么?”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你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与其被迫分开,不如自己